葉夢風并不敢松口氣,因為雪山老人住在山頂,若是想要見到他,必須要攀登到這座山峰的最高點。而雪山巍峨,并不同于普通山脈。這里地勢料峭,山崖壁基本都是平直垂下來的,偶爾有凹凸不平之處,可供人攀踩。這座山,根本就不是能讓人攀爬的山峰。
葉夢風踮足凝氣,背好重劍和水囊,開始攀峰。
她的輕功和內功都很好,可是雪山的冷并不同于一般的雪。雪山的雪帶著十二萬分的寒氣,常人若是到了這里,不論是穿多少層棉衣都無法抵抗這種極度的濕冷之氣的。只是因為葉夢風身懷內功,才能夠安然無事的到現在。但是若是攀峰,需要一口氣借助輕功,登上制高點,若非如此,途中但凡松下一口氣,那就是那句話,“再而衰,三而竭”。
十分危險。
葉夢風需要大量的內力來供給她源源不斷的輕功損耗,所以沒有辦法護住心脈。雪山陰冷之極的冰雪不斷侵蝕著葉夢風的經脈,她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終于,就在葉夢風手腳已軟,根本不可能再堅持多久的時候,她終于看到了峰頂凝結著冰花兒的樹,以及雪山老人矗立在寒風中的、不像是能建立在雪山上的巍峨庭院。
葉夢風一鼓作氣沖了上去,隨即就癱倒在地,再也沒力氣起來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葉夢風體內周轉著的溫熱的內力促使她醒了過來。她的身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白雪。
葉夢風艱難的動了動胳膊,抖掉了雪,凝望著那所像是沒有人存在的庭院,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晚輩葉夢風,欲見上官隨緣,請雪山前輩賜面!”
里面無人應聲。葉夢風卻感受到了雪山老人的存在,她執意“撲通”一聲跪下了茅草屋門前,啞著嗓子繼續說:“晚輩葉夢風,欲見上官隨緣,請雪山前輩賜面!”
“晚輩葉夢風,欲見上官隨緣,請雪山前輩賜面!”
“晚輩葉夢風,欲見上官隨緣,請雪山前輩賜面!”
“……”
不知道過了多久,寒風侵襲著葉夢風的筋骨和經脈,連日來的疲憊和不安,終于在這樣執意跪拜之下達到巔峰。葉夢風再一次的,
暈了過去。
只是這次醒來,卻是在溫暖的屋子里。
葉夢風轉動了一下頭,見到屋子布置很精美,卻處處透著寒冷之意。這該是雪山老人的那間屋子了吧。
“你醒了?”
絲毫不顯蒼老的聲音在屋子中響起,葉夢風“唰”的轉過頭去——簡直不可思議!在聲音響起的前一刻,她還什么氣息都沒有感覺到。這個世上,真的會有人身懷如此內功?
她看到了一張鶴發童顏的年輕臉龐。
雪山老人身著白袍,披散在肩頭的發絲銀白,幾乎和身后漫天白雪融為一體。但是雖然白發蒼蒼,可是卻有一張極其年輕俊朗的面龐。若非知道這里除了她,就只會又雪山老人和上官隨緣,葉夢風是怎么也想不到,這么一個看起來極俊朗的青年,會是雪山“老人”。
只是這人神情極冷漠,就像是雪山終年不化的寒雪。
葉夢風點了點頭。
雪山老人也不進屋子,只是在門口看著她,冷聲道:“你來,若是想見上官隨緣,那么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為什么?”
“我不可能讓你見他。”雪山老人冷笑道:“絕情絕意的將上官隨緣重傷至此,你有什么臉,還來見他?”
“我……”葉夢風一時語塞,旋即,她掀開被子就跪在了冰冷的地上,扣首:“晚輩知道,晚輩罪孽深重。只是晚輩這一世,虧欠最多的人就是上官隨緣了。前輩不愿意也好,不相信也好,只是晚輩,是必須要見到他的。還請前輩成全。”
“成全?”那眉眼冷峻的雪山老人冷冷一笑,輕蔑的瞧著葉夢風:“既然你如此誠意。那么我不妨告訴你,因你那一劍,隨兒傷到心脈,需得用三十年花開的雪蓮救治,方能保住性命。那雪蓮也不遠,就開在雪山深處,你,可愿為他摘取雪蓮,償他性命?”
三十年花開的雪蓮。
葉夢風聽說過,這種雪蓮藥效奇佳,只是生長在普通人根本進不去的雪山深處。那里有群狼環肆,個個兒都是身帶劇毒、生性兇殘的雪狼。雪狼生來以雪蓮為食,可數十年不進食,只等雪蓮花開,在進行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活下來的頭狼,才能得食雪蓮
。
曾也有絕頂高手想要攀采雪蓮,可不是被風雪迷了眼,再也早不到出路,就是在雪蓮旁邊,被雪狼咬死,成為了供養雪蓮的飼料。總之,成功之人少之又少。
可是,葉夢風愿意嘗試。
“我愿意。”葉夢風微微笑了。
葉夢風在從雪山外部攀爬的時候,就已經耗費了許多內力。本應該內部要比山崖壁好走,可實際上,雪山內部大雪彌漫,比外面的雪還要厚上數倍。在雪山中行走,幾乎是看不清前方道路的。
只是葉夢風并不懼怕。她沉心靜氣,閉上雙眼,靜靜地感知著方位。
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必須要有在黑暗中前行無礙的能力的。而葉夢風,就具備這種感知力。
既然看不到前路,那何必讓風雪迷失了目光?葉夢風干脆撕下一截衣擺,將雙眼蒙上。眼睛看不到東西,其他的感覺,自然就靈敏了起來。
葉夢風一路急行。
她憑借著感知的力量,試圖找到正確的方位。可是她并沒有看到過雪蓮,也并不知道雪山之中的路要怎么走。葉夢風只能憑借著意識之中的方位感來摸索。
所以這一路,盡管葉夢風已經盡力加快的了步伐,可是還是因為走了彎路的原因,她直到幾乎把背來的干糧和水囊都食用完了,才找到正確的方向。
遇險的時間,已經是葉夢風從雪山老人那里出來尋找雪蓮之后的第七天了。
在甫一踏入這片地界的時候,葉夢風的腳步就逐漸慢了下來。因為,她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濕熱腥臭,十分危險。
是雪狼!
葉夢風在意識到雪狼已經將她包圍的同時,一個縱躍飛離,就在她剛剛站住腳的地方,一頭眼冒青光的雪狼已經狠狠的撲了過去,剎住腳步,兇狠的瞪著葉夢風。
那頭撲空的雪狼“嗷嗚”一聲,狼群被它鼓動起來,紛紛撲了上去!
葉夢風半點神智不敢移開,聚精會神的體會雪狼的動向,閃躲著攻擊。
雪狼不愧是傳聞中讓人有去無回的存在,個個兇猛強悍,而且善于群攻。葉夢風目不能視,很快就落了下乘,躲閃的有些狼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