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申訴材料的正文。(小說~網看小說)
中紀委領導:
本人許有爲,現任**海洲市委書記,現以一個普通黨員的身份,就韓星同志因辦案中出現安全事故受處理一事提出如下申訴:
韓星同志上任以來,其堅強的黨性、出衆的能力、果敢的作風,卓越的領導水平,得到海洲市絕大多數幹部羣衆的一致公認。在韓星同志的領導下,市紀委重拳出擊,懲治**。這次行動,嚴厲打擊處置了一批**分子,可謂大快人心,廣大人民羣衆交口稱讚,有口皆碑。
韓星同志的做法,在維護了黨和人民羣衆的利益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得罪了一些人。這些人借紀委辦案點發生的安全事故大做文章,歪曲事實,詆譭韓星同志的形象,處心積慮地給省委施加壓力。
目前,省委已經作出了對韓星同志予以離崗審查決定,對省委的決定,按組織原則,海洲市委堅決執行。韓星同志工作中有失誤,理應追究責任,省委沒有直接免去韓星同志的職務,而是作出離崗審查的決定,待事情的真相被查明以後再作處理,這種方式也是非常合理的。
但是,特別需要向組織上說明的是,海洲紀委辦案點的事故原因非常複雜,目前尚未查明,根據當時的情況,我個人以爲,不能排除軍方內部有人故意製造混亂、給犯罪分子作案提供可趁之機的可能。
黨章規定:黨員可以把自己地意見向黨的上級組織直至中央提出。鑑於海洲紀委辦案點涉及到軍方,範圍已超過省委的管轄權。爲此,本人特向中紀委提出申訴:請組織上儘快查明真相,給韓星同志一個公平合理的處理。
許有爲
“許書記,這……”趙可言有點爲難,可許有爲態度堅決,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但還是有點欲言又止。
“就這麼定了。去辦吧。不用通過機要局了,這是我以個人身份發出的。你自己傳過去就可以了。”許有爲不爲所動。
趙可言心領神會,許有爲這麼做,其實是不想這事讓太多的人知道,機要局的同志地保密意識雖然無可懷疑,但這種直接越過省委向中紀委申訴的事,還是知道地人越少越好。不過,許有爲找到了一個很合理的理由。表面上說服從省裡的決定,但又提出這事涉及軍方、超出了省委管轄權,從而向中紀委申訴,不能說不巧妙。中紀委是不會把這封信轉發給省委的,這可以減少不少麻煩,而且,就算省裡的領導以後知道了,即便心裡不滿。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有一點他看不明白,便提了出來:“許書記,按說這份材料直接發到紀委辦公廳就行了,發到幹部室也沒什麼,可爲什麼還要發到研究室啊?”
“不懂了吧。你是辦公室副主任。我問你,如果你寫一份報道,發到省委辦公廳的網站,省委辦公廳能不能給發個頭版頭條?”許有爲問得有點莫名其妙。
“嗯,做做工作的話,也許能。”趙可言回答地很謹慎。
“如果我只給你一夜的時間,現在發,明早就登,那有多大的可能性?”許有爲追問。
“這…時間太急了點吧。”趙可言不敢打包票了。
“那我要是讓你發中央辦公廳的網站,而且只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讓他們接到以後立刻發個首頁頭條。你能辦到嗎?”許有爲問得有點荒唐,省裡變成了中央。時間壓縮到兩個小時。
“我能做到。”趙可言笑了:“我能做到的話,說明您已經是總書記了。我不是市委書記的秘書,是黨中央總書記的秘書。”
“這不就齊了。”許有爲揭謎一般地說:“你做不到,可咱們地韓書記能做到。上次開常委會,我們是臨時決定的,而且,據我所知,韓星本來沒打算把那次行動公開化,否則也不用搞得那麼神神秘秘了。可是,剛接到會議通知,兩個小時沒到,人家的報道就在中國紀檢監察網上公開了,小趙你想想,這說明什麼問題?”
“我還真沒注意。有這麼邪乎?怎麼就跟那網站是韓書記他們家開得似的。”趙可言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以前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怪唬人地。那可不是什麼娛樂網站的八卦版,逮到一個爆料說登就登,那是堂堂的中紀委的官方網站,是中紀委喉舌。
“我也覺得挺邪乎,這個韓星的身份太過神秘,一會是中紀委反腐衛士,一會是海外的富家子弟。那次的錄像我後來認真看過,中紀委來的那兩位林主任,是來監督的嗎?我總覺得是來給韓星助選的,怎麼對韓星有利怎麼辦?尤其是那個中紀委地研究室主任林清雅,你說,她究竟是來幹嘛地?”許有爲反問他的秘書。
“應該是來調研地。畢竟全國第一次市一級的紀委書記直先,這是一個新事物,研究室自然會在這方面做點文章,也不是很奇怪。不過,主任親自出面,確實隆重了點。而且有一點很奇怪,中紀委對這件事的宣傳並沒有下很大功夫,反倒是中組部那邊的力度要大一點。”趙可言也在分析。
“這就對了。本來也沒什麼不正常,研究室主任親自到海洲,的確是隆重了一點,這也無可厚非,但有些情況你不瞭解,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一點問題。這事我可以問你,我的材料都是你負責的,但是,你親自執筆的材料,有幾件?”對自己的秘書,許有爲說自然不用客氣。
“正常地程序。如果不是您特別交待只能我一個人完成的材料,初稿都是由我傳達您的指示傳達給秘書,他們執筆,我來修改把關。”在這件事情上,趙可言不敢含糊。當秘書的,絕對不能給領導一個恃寵生驕的印象,也不能所有的的事都說成自己地功勞。那不現實,但更不能把自己的功勞給抹煞了。趙可言在回答這個問題地時候很是嚴謹。
“不用解釋,你的成績和你的毛病我都很清楚。”許有爲一眼就看清楚了趙可言的想法:“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連你都很少親自執筆寫材料,中紀委研究室的主任會這樣做嗎?問題就在這裡,我看了一下那次活動的來員名單,除了那個林主任外,中紀委研究室根本就沒來文字秘書。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吧。你也經常到區裡去,我問你,在你沒帶人過去的時候,你都幹嘛啦?”
“我……呵呵,一般都是他們幾個區裡地領導邀請,去喝個小酒什麼的,不過,許書記。我得跟您彙報,腐化墮落的事我可沒幹過。”趙可言很緊張。
“緊張什麼呀,你要是真幹了什麼腐化墮落的事,我就不這麼和你說話了。現在是分析問題,中紀委研究室是中紀委領導的智囊團,在市裡。你的身份和那個林主任是一樣的。你說你一個人下去的時候是去喝喝小酒了,那你想,林清雅來海洲是幹嘛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難道,她真地像你說的那樣,是來給韓星助選來啦?”趙可言明白,林清雅肯定不會沒事來海洲喝喝小酒。
“我看像。”許有爲也沒有把握:“本來我還沒這麼想,後來見韓星那個稿子一發,我感覺不大對。中紀委的網站,是研究室負責的,特別重要的稿子。像那天登得那個頭版頭條的。必須主任親自把關才能發。韓星跟林主任打過招呼了,而且。林主任也很給他面子。要我看,他們地關係,肯定不一般,應該是親戚,而且是很近的親戚。你明白了不?”
“許書記,我發材料去了。”趙可言現在總算是把一切都弄透了,來海洲的兩個林主任,最起碼有一個和這個韓書記有關係,而且不是一般的關係,那他還想什麼,辦事要緊。
“去吧去吧。”許有爲揮揮手放趙可言走了。按說,他沒必要和趙可言說這麼多。但是,做領導的,高處不勝寒,很孤獨,並沒有幾個可以說得來的人,許有爲更如此,也就是他的這個從原單位帶來的秘書能滿足一點他的傾訴欲了。
與此同時,Z省省委的常委會也在開。省委書記張政正在做總結髮言:“同志們,今天會議地議程已經基本進行地差不多了,還有一個事需要大家通過一下,那就是對海洲市紀委書記韓星處理意見。大家都知道,海洲紀委書記產生是中央紀委書記直選試點,我們雖然有對副市級幹部的任免權,但海洲地這個事我們只能先拿一個處理意見,還是報請中紀委和中組部批覆一下爲好。這個韓星同志上任以後,在海洲搞得有點亂,剛開始上任伊始就‘雙規’了八名十處級幹部,造成全國的新聞媒體都在關注這一塊,在海洲也搞得天怒人怨,我這接到關於他的上訪材料都超過一百封了,估計組織部和紀委那邊也不會少;緊接著又出現了紀委機關的幹部被殺害的事件,剛纔還有人把視頻資料通過網絡傳到了市委辦,死者家屬正在海洲市委大院門口圍攻,影響很不好,我的意見是,既然有個試用期的規定,這個韓星同志又不大符合當初的標準,省委按規定報請中紀委、中組部免了他吧。大家有什麼意見,如果沒有,那就舉手表決吧。”張政顯然沒把這件事當成一回事,在常委會的最後,他提出了意見,大家舉手表決下來就算完了。
“我同意。”組織部長率先舉起了手,很快,十之**的常委都舉起了手。
省委副書記、紀委書記劉明達是最後一個舉手的,但在舉手的同時他也說話了:“張書記,吳部長。我同意免除韓星同志海洲市紀委書記的意見,但我有一個提議,建議在這個常委會一起通過報中紀委批準吧。根據大家地意見,韓星同志的確不適合繼續擔任海洲市紀委書記的職務,所以,從人盡其才的角度出發,我想。是不是可以安排韓星同志到省紀委來工作。我們紀委紀檢監察一室主任到現在還空缺著,很長時間都沒有挑到合適的人選。我看這個同志挺合適。他到這邊來也算是平調,不算提拔。另外,我那邊也有三十多個涉嫌貪污受賄的廳級副廳級幹部要‘雙規’,韓星同志有經驗,組織能力也很強,不如就讓他來做這件事吧。當然,一個主任的份量輕了點。要不讓他兼一個省監察廳地副廳長?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同意,要是同意,也一併舉手表決了吧。”
劉明達舉起了手,可另外的人地手卻不知道是繼續舉著還是放下才好。道理很簡單,剛纔是在討論免掉韓星職務的問題,他這麼一說,並且舉起了,問題的性質變了。變成了調動韓星工作的問題。
“等等,等等,先等等。”張政書記說話了:“我說劉書記,我這就不明白了,咱們這是在討論處理人的還是在討論提拔人呢”
省委書記的話是大實話,省紀委紀檢監察一室主任。再兼一個省監察廳副廳長,那是什麼職務?那是省紀委書記的候選人。紀委地監察一室,是一般的人能做的嗎?不是。那是監察業務最重的一塊,紀檢監察,又是紀委工作最重要的一塊,處理的都是省直機關的廳級幹部。海洲可是個小市,海洲的幹部到省直機關,除了市委書記,平調就是提拔,何況是監察一室主任這樣地要害崗位?這等於是提拔了一級半。十天前還是一個副處級。過了十天,因爲工作有失誤。就再提拔一級半,等於是十天內連升三極半,這不是開玩笑吧。可是,紀委書記發話了,已經舉起手的同志不知道是放下好還是繼續舉著好,只好放了一點點,就這麼是不尷不尬地舉著。
“全票通過,那咱們就這麼定吧。”劉明達很識時機,自己主動把手放下了。
“等等。”張書記不幹了,做到這麼高職務的,都是人中龍鳳,纔不會這麼任人擺佈:“你說調韓星同志到省紀委工作,什麼理由?”這是大家的心聲。在場的,好多人都向劉明達推薦過這個職位的人選,可他總找這樣那樣地藉口推了,這會卻把一個待處理的人給提出來了,這不是搞笑嘛。
“那我就說說我的理由。”劉明達現在很嚴肅:“韓星同志,之所給大家一種犯了衆怒的感覺,就是因爲信訪件多了點。大家想想,他一個人,一下子‘雙規’了這麼多幹部,八十名啊,一家寫兩封,那是一百六十封,現在張書記手上只有一百來封,我感覺,不是多了,而是少了。這是其一。對韓星同志的信訪件,大多數都被張書記轉到我這兒來了,我仔細的看了一下,無非是剛愎自用、好大喜功之類的,沒有一封信件有韓星同志確實違法違紀的證據。這是其二。這八十名被‘雙規’的幹部,我們也在關注,可以這麼說,沒有一個冤假錯案,都是罪有應得。這是其三。一下子辦八十個不同的案子,這在我們省紀委包括中紀委都沒有先例,這需要什麼樣地組織能力、協調能力,這也罷了,最關鍵地是,這需要多麼大的魄力,大家想過嗎?韓星同志,絕對是個優秀地領導和管理人才,這是其四。最關鍵的是,關於事故發生的原因,大家都看到了。部隊早不集合晚不集合,偏偏在有這麼多人被‘雙規’的時候集合,這不是添亂嗎?連武警都被調出去了,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有人從中搗亂?這是其五。有了這上面的五個原因,我想可以證明…:第一,韓星的能力沒得說;第二,除了這件事本身以處,韓星沒有任何問題;第三,命案這件事很複雜,韓星很有可能是受了冤枉的。我說把他調到省紀委來工作,既能解決這件事情,同時又讓韓星同志暫時到了一個公正的對待,不會寒了廣大紀檢幹部的心,而且對我們省紀委下一步的辦案很有利。這有什麼不合適嗎?”
這邊的結果還沒出來呢,中紀委那邊,林正祥,正把許有爲的信呈給管幹部的中紀委副書記孫治貴看呢。孫書記看完以後,把老花鏡摘了下來,問了一句“正祥同志,你覺得這封信寫得屬實嗎?”
“沒調查之前,我不好表態,但是,一個市委書記以普通黨員的名義發來的申訴,我覺得還是應該認真對待。”林正祥說了等於沒說。
“我注意到了海洲那邊的動向,如果一切如這個市委書記所言,那麼,這個韓星同志能力很強啊。”孫書記的話基本是肯定的。
“孫書記您說的是。韓星同志我以前就接觸過,是因爲S省P縣的那個案子,你應該知道的。那時候他就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工作能力和對反**工作的熱愛,最後九死一生,終於把案子給破了,還因此被我們紀委授予了‘反腐衛士’的稱號。但我覺得,這個同志的優點和缺點同樣突出。”
“哦?什麼缺點?”孫書記口氣好像還有點不樂意。
不過,這正中林正祥的下懷,他連忙回答:“這人的紀檢業務和辦案能力極強,尤其執行力,非同一般,但不大善於處理基層的複雜關係,我覺得,這樣的同志比較適合在咱們紀檢機關工作,十三室現在可正缺這樣的的人才啊。”
(每天五千字,已經連續更新了七天,我有點累了,大家一定要多給我動力啊。煞星追趕的目標——海皇本紀今天突然發威,原來已經從差七十票追到只差二十多票,現在又拉到了五十票。不過,我依然有信心,還有二十多天呢。我相信,煞星勝在後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