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蕭千蕙的關(guān)係比我想象的要好,以前我沒有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我差不多的同齡朋友玩,但是蕭千蕙真的能給人帶來快樂,陳驊曾經(jīng)說過我平時笑的太少,但是在看小說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笑起來,如果是這樣,那麼,蕭千蕙就是那個給我?guī)砜鞓返呐笥眩诎嗌戏肿坏臅r候,蕭千蕙拉著我的手坐到了一起,每次上課的時候,千蕙都會和我說起關(guān)於老師的一些小癖好,當(dāng)你特別觀察的時候,你才找到那些若有若無的快樂,有時我會和千蕙因爲(wèi)一個搞笑的小話題說上好久,然後偷偷的笑。
千蕙長得很可愛,就是那種很招人喜歡的人,而我就不一樣了,千蕙除了我還有其他一些聊得來的朋友,而我除了千蕙便就沒有了,我嫉妒千蕙就像小說裡的女主,永遠(yuǎn)都會散發(fā)著獨特的光芒,而我卻像小說中的女配嫉妒著女主。我對我這樣的想法感覺到可恥,所以爲(wèi)了不表現(xiàn)出來,我便會拿著一本小說看,這可是陳驊答應(yīng)我的條件,等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上這所高中的時候,他就要送我十本小說,而且還是我親自挑出來的。
我還記得那一天我在安心的看著小說,完全沒有注意到圍在教室外面越來越多的人,當(dāng)千蕙提醒我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圍著不少人了。
“阿念,他們都在看你呀!”
“看我?guī)质颤N?!蔽铱粗мネ敌?,心想是不是我的臉上有什麼髒啊,我立馬用書將頭擋起來。後來我才聽到外面的學(xué)生在說著。
“?;?,是哪一個,聽說長得好漂亮的?!?
“誰?。俊?
“那個坐在靠窗邊上的人,拿書擋起自己的人。”
“擋起來怎麼看啊。”
千蕙一直將我的書拿開,讓外面的人看我,“?;ǎ瑒e擋臉啊。”千蕙對著我說。
我想不可能啊,陳驊一直說我長得醜,一點也不好看,我怎麼會成爲(wèi)什麼校花,真是笑話。
“哎呀,我照到了,你看?!?
“長得真好看。”
“聽說她可是全市第一進(jìn)校的?!?
“天哪,這麼厲害?!甭牭竭@些言語,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我第一次覺得被很多人過來圍觀,讓人很難受,我又不是陳驊,陳驊臉皮厚,可是我臉皮薄啊。
我正在想著的時候,一個人抓起我的手然後帶著我走出去,那人便是陳驊,他走出來,“看什麼看呢?都散了?!?
我被陳驊拽著向前走去,“陳驊,你放開我。”
“?;?,我的阿念都成學(xué)校校花了?!标愹懹行┎婚_心的說著。
“他們一定是瞎說的?!?
“不是啊,是我一直沒發(fā)現(xiàn)阿念居然越長越漂亮了?!蔽覕E頭看陳驊,突然覺得我似乎看不懂他了,那個有著高傲脾氣的廠長兒子不見了。
“好了,陳小驊,晚上放學(xué)等我,看看你的新車啊?!蔽议_玩笑的說著。
“我知道了?!标愹懨业念^,“快回去吧。”再次回到班級的時候,這邊的人都散掉了,同學(xué)們竊竊私語的說著話,我剛坐下任課老師便來了,同學(xué)沒有再說話認(rèn)真的去聽課。
千蕙突然戳戳我,小聲的問我,“剛纔我表哥把你拉出去是幹什麼?”
“沒幹什麼啊?!?
“阿念,我聽你的初中同學(xué)說,你初中的時候就和我表哥談了?!?
“談什麼?!蔽腋杏X到手心冒汗,難道我和陳驊之間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我跟陳驊真的沒有什麼關(guān)係,就是他們說的太厲害了。”
我想要解釋卻看著千蕙的眼神看著我說,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我都懂得。
我當(dāng)時真的有一種想要撞豆腐的衝動。
可惜原來有些事你越想解釋就是越解釋不清楚。
“阿念,過來。”說著話的絕對不會想到是別人,也確實他並非是別人,陳驊將他的自行車推著就站在大門口,我覺得有些實在太招搖了些,真想和他說,我們應(yīng)該低調(diào)一點。
“顧念?!边@次喊我的不是陳驊,是陸子涵。
“你不住校嗎?”
“阿念把家都搬過來了,住什麼校。”陳驊替我回答道,“阿念,來,上車,送你回家?!?
“就我表哥,一句一個阿念,喊得比我還親熱?!?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別管我事,快回家去?!?
我不知道站在哪兒,陳驊拉著我坐上他的自行車。
子涵哥哥看著我,我有一種想要和子涵哥哥一起走的衝動,卻看著千蕙抓起陸子涵胳膊說:“子涵哥哥,我們回家吧!”
子涵哥哥點了頭,回頭看著我,“路上注意安全。”
“有我呢!怕什麼。”陳驊騎著車將我?guī)ё撸瑓s有一些失落在心底流淌,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當(dāng)陳驊的車停下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到家了。我下車就站在樓下看著陳驊騎車離開,看著陳驊走的那一剎那我才發(fā)現(xiàn),我和陸子涵的關(guān)係好像真的越來越遠(yuǎn)了。
回到家,我第一次靜靜的站在鏡子面前好好的看自己,鏡子裡的自己原來真的漂亮,我的臉不大,眉毛柔軟細(xì)長,我的眼睛不是千蕙的杏眼,而是一雙魅惑的桃花眼,我的鼻子直挺,所有的五官恰到好處的湊到了一起,尤其那雙眼,像極了媽媽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好好接受校花的這個稱號,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個稱號就這樣毀掉了我所有對於未來的憧憬,每次回想到高中的時候,我的心中便會一痛,第一次被人傷,第一次傷害到別人,青春需要瘋狂,而我卻撞得頭破血流。
我與陳驊的關(guān)係似乎總是有些曖昧不清,或許是我發(fā)覺的太遲,纔會這樣子傷了人。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也許是先入爲(wèi)主的關(guān)係,我對子涵哥哥的感情總是比陳驊要深一些,不管怎麼樣陸子涵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xiàn),這個在我五歲便認(rèn)識,一心認(rèn)爲(wèi)能照顧我一輩子的哥哥,如果與那個在子涵哥哥缺失後,來到我身邊陪伴我四年的陳驊相比,一旦他們發(fā)生了矛盾,我也許會站在子涵哥哥這一邊吧。
學(xué)校每年都會有一個保送的名額,去國內(nèi)大學(xué)的最高學(xué)府清華大學(xué),高三的學(xué)生爲(wèi)了這個名額努力的不在少數(shù),可是從學(xué)校三年的表現(xiàn)情況來看,能獲得這個保送名額的也只有陸子涵和陳驊了,而爲(wèi)了確定這個名額,學(xué)校決定用一場考試來決定。
我沒有去管他們倆人到底誰能考到這個名額,我看著在操場上打球的陳驊,他倒是無所謂這一場考試,歇下來的陳驊坐到我的身邊,笑著翻著我手中的小說,“又在看什麼書?”
“你管呢?”我關(guān)上書無心的問著,“不是過倆天就去考試嗎?你怎麼一點也不緊張?!?
“你希望我留下來?!标愹懸馕渡铋L的湊近我問。
“有機(jī)會爲(wèi)什麼不爭取一下,別人想要這個機(jī)會都不一定能得到呢!”
“好啊,那我一定好好考?!标愹懰坪醺幼孕诺恼f著。
“哦?!?
沒有幾天考試結(jié)果在學(xué)校公佈,沒想到拿到這個名額的人是陳驊,我有些震驚,沒想到一直以來樣樣都比陳驊要高一點的陸子涵沒有拿到這個名額,我知道子涵哥哥一定會傷心,但是我遇到子涵哥哥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到他臉上的失落,我看著陸子涵避開我和陳驊離開,看著子涵哥哥有些失落的背影,我還是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你回家吧?!蔽覍χ愹懻f,“我自己可以坐車回家的?!蔽覜]有管還在修著自行車的陳驊追上不遠(yuǎn)處的陸子涵。
我看著子涵哥哥走上公交車,我故意避開他的視線也擠在公交車裡面,我看著陸子涵下車,我偷偷的跟上,就像當(dāng)初一樣,我自以爲(wèi)是的認(rèn)爲(wèi)陸子涵不會發(fā)現(xiàn)我,結(jié)果他還是回頭了。
“顧念,你不回家嗎?”
“我……我……好像迷路了?!蔽覐?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道,卻看著陸子涵笑了。
“阿念,別騙我了。”我看著陸子涵離開,我加緊著步伐跟上去。
“子涵哥哥,我們聊一聊吧!”
我是有多久沒有這樣叫他了,我看著他停住的腳步,走到他的身邊。夕陽的影子落下,讓我想起了,曾經(jīng)我也是這樣偷偷的跟著他。
“子涵哥哥,其實沒有那個保送名額,你也是能考上的?!?
“我知道?!标懽雍瓫]有說話,“阿念,陳驊對你好像很好?!?
“嗯?!蔽覜]想到他會這樣子問我,“我和他初中在一所學(xué)校?!?
“我知道?!蔽铱粗雍绺缒樕下冻鲂Γ瓣愹懰矚g你。哪你呢?”
“沒有沒有?!蔽壹泵φf道。
“阿念?!标懽雍业念^,“我的阿念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自然會有人喜歡?!?
“子涵哥哥,阿念還是子涵哥哥的阿念。”我沒想到我會這麼急迫的說出口,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我有那麼怕子涵哥哥誤會。
我看著陸子涵意味深長的笑,竟讓我背後汗毛聳起。
“阿念,天快黑了,快回家去吧。”子涵哥哥起身對我說著。我知道我很久沒有這樣和子涵哥哥說話了,我也沒想到,這次交談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平心靜氣的交談。
我朝走遠(yuǎn)的子涵哥哥揮手道別,去坐車回家,我向車站走去,可是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樹叢中,我不敢走過去,當(dāng)做什麼也沒看見,徑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