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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無法說出的心事

我站在路上,向前走了幾步,在這個城市的商業圈中,周圍都是高樓大廈,還有人來人往的人。正好前面有一家超市,我想著還不如逛一會超市再回去,也好買一些東西帶回去,陳驊的房子裡,生活的東西缺的太多了。

超市裡的人有一點多,我推著購物車艱難的前行著,超市好大,我又不是特別熟悉,就在裡面繞著圈,嘴裡唸叨著,“方便麪,方便麪,在哪呢?”終於看到前面的牌子上寫著,我開心的推著車向前面走去。

我挑好方便麪,然後又買了些其他東西,看到超市賣麪包的做促銷,就在裡面擠著。

“來嘗一嘗,十塊錢任選三個啊,現烤現賣啊!”我想真便宜,正好可以明天早上起來吃。

“幫我拿三個,要一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好的,您拿好啊!”我將麪包放進自己的購物車裡,然後從人羣裡擠出來。

“子涵哥哥,看這裡好多人呀!”這個熟悉的稱呼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從人羣中出來,看到蕭千蕙挽著子涵哥哥走在一起,我沒想到這麼巧遇到了他們,這麼多年後在這裡遇到了,而且還是他們倆個人。

可是我不敢過去和他們打招呼,他們走了出來,我想找一個地方避開他們,可是卻也來不及了,他們手裡拿著麪包,在說著話,從我身邊路過,卻沒有發現我,也是,這麼多年了,我變化大了,認不出我來也是正常的。

我推著車站立在原地,回過頭眼眶溼潤,原來我們越離越遠,只是我們自己沒有發現,還以爲你一直站在原地,嘻嘻鬧鬧的人羣中我再也看不見子涵哥哥的身影。我去結賬臺將東西結賬,然後走出超市,外面的車還是堵在一起,我穿過人羣,重新打了一輛車回去。

我拎著一大包東西路過保衛處的時候,保安大叔跟我招了招手:“小姑娘,買這麼多東西啊?”

“嗯。”我微笑的和保安大叔打了個招呼。

我一個人回了這個我夢想裡的家,可是並沒有那麼溫暖了,陳驊不在,我只好自己弄一些吃的,陳驊每次帶我去吃的,都是好東西,我倒是很久沒有吃一些簡單的東西了。

比如煮一包泡麪在裡面再加一個雞蛋,然後今天又是星期五,有我喜歡看的綜藝節目,我弄了一個小桌子,坐在桌子前吃著泡麪,看著電視節目,我邊吃邊笑,不自覺的我卻流淚了,我這是在做什麼,用自己的身體去還著我欠下陳驊的債,可是現在卻繼續花著陳驊給我的錢,給我的房子,給我的所有東西,我不是越還越還不清了嗎?我糾結,我煩心,我難受,可是我卻不知道怎麼做。我含著淚將湯底喝乾,真的好鹹,好苦,一點都不好吃,電視也不好看。

浴缸裡的水也放滿了,我就睡在浴缸裡,舒服的泡著澡,小玫姐說她要嫁人了,可是她卻沒有那麼開心,小玫姐說不要欠情,可是我欠下了。

如果時光倒流,我一定不要認識他們,迷路了也不要跟在子涵哥哥身後回家,再難過也不要在陳驊的懷裡哭泣,在想要個朋友也不要和蕭千蕙做朋友,不要站在高處,活的平平凡凡。

如果時光倒流,讓我先遇到陳小驊吧,我就不會不愛他了。

如果時光倒流,不要讓陳驊喜歡我,他不愛我,就不會傷心了。

如果時光倒流,讓子涵哥哥別離開吧,我就不會站到陳驊身邊。

如果時光倒流,我就不要跟著媽媽回家,我就不會活在媽媽的陰影下。

如果時光倒流,媽媽不要帶我來這個城市,讓我遇到這麼多人。

如果時光倒流,可惜時光可以倒流嗎?還是像媽媽說的回不去了……

“阿念,你怎麼睡著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我坐在陳驊面前,他指責著我,“我打電話給你沒有人接,我以爲你出什麼事了,趕回來看你,你卻在浴缸裡睡著了。”

“啊嘁!”我打了個噴嚏,陳驊拿了一條大大的被子把我捂住。

“我要是不回來,你是不是就要睡到天亮了。”陳驊站在我的前面,我就裹著被子坐在牀的中間,陳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滿臉的生氣。

“等水冷了,我就會醒了。”我小聲的說道,陳驊瞥了我一眼,似乎很生氣,他走到牀頭櫃的旁邊。

“阿念,過來!”陳驊喊我,我卷著被子移到他旁邊。

“頭髮都沒幹,我幫你吹吹吧!”

陳驊拿著電吹風,替我吹著頭髮,我縮在被子裡,陳驊的手理著我的發,我卻能感覺到我的心跳跳個不停,吹風機的聲音很大,陳驊一定聽不見我心跳的聲音,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心跳個不停,會覺得心暖。

因爲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不知道冷和暖,一個人的時候我連吃飯都會忘掉。

“阿念,把頭髮養起來吧!我喜歡你長髮的樣子。”陳驊的聲音透過吹風機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我的眼淚卻向下流著,我將頭低下,我不想讓陳驊看到我哭了。

“好了,你早點睡吧!我回公司去了。”陳驊將我安頓好,他便關上燈關上門走了。我突然間好怕,好怕有一天陳驊就不要我了,不知道我爲什麼那麼的怕。

昨晚在浴缸裡睡著還是將我給凍著了,今天白天一天都在打著噴嚏,頭昏昏脹脹的,隔壁的奶奶還特意給我去買了感冒藥,吃完藥後,我更加想睡覺了。我就趴在前臺的臺子上,還好今天沒有多少人,奶奶也讓我早點關門,然後回家睡覺去,我趴在臺子上閉著眼睛,這時候似乎有人進來了,可是我實在沒有力氣來和顧客說話了。

“不好意思,今天不營業了,如果有事請明天過來吧。”我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個人站在門口沒有說話,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我,我擡起頭看著那個站在我面前的人,沒想到原來是陳驊。

“你沒事吧?”陳驊黑著臉伸手摸著我的頭,“要不要去醫院?”

我搖了搖頭,“就是感冒了,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我繼續趴在臺子上。

“阿念,我有事和你說。”

“什麼事?你現在就要說。”陳驊沒有說話,“你今天不上班嗎?”

“昨晚忙完了,今天可以歇一下。”陳驊沒有回答我前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什麼事,讓陳驊這麼難開口,難道是要不要我了,或者他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好像這也是一碼事,我胡思亂想的想著,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阿念,我帶你回家休息吧!”他摸摸我的頭說著。

“嗯。”我點點頭,站起來要收拾東西。腿腳有氣無力的,我出門將外面的兩個大花盆搬進來,陳驊攔著我。

“你是沒有看到我在這嗎?”陳驊伸手爲我搬著,我再旁幫著一起擡,看著手上弄了些髒,拿了一個抹布替陳驊擦著手,陳驊順便也幫我擦著,陳驊停了手,將我的右手拿在眼前看。

“阿念,你的手心怎麼會有一道這麼長的疤?”我頭昏昏的聽著陳驊問道。

“沒事,就是以前傷的。快出去,我關門,我們回家了。”我淡淡的說道。

“阿念,這是怎麼傷的,能這麼長。”陳驊擡頭看著我。

陳驊不知道這五年來我是怎麼過的,我也不想告訴他。

“沒事的,都過去了。”我笑著看著陳驊。陳驊沒有再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牽著我走出去。

我坐在陳驊車裡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到有人將我抱了起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陳驊將我從車裡抱了出來,我手環住陳驊的脖子,閉上眼然後將頭靠在陳驊的肩頭,繼續閉著眼睡覺,我被陳驊放到牀上,陳驊沒有離開我,就湊在我的身邊,陳驊知道我還沒有睡熟,他在我耳邊說話。

“阿念,你先睡一會兒,等晚上了我喊你起來吃飯。”我點點頭,陳驊過了好一會兒問我,“阿念,我知道你是這兩年纔到花店來工作的,那兩年前呢?你在做什麼?”

“我在一個製衣工廠裡工作了三年。”我緩緩的說道。

“手在工作的時候傷的?”陳驊淡淡的問道。

“嗯。”我輕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他信不信,可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被小混混折磨過的事,我靜靜的閉上眼,陳驊也沒在問我,我能感覺到旁邊的人似乎離開了,我聽到關門的聲音,我窩在被子裡流了眼淚,猶如當年媽媽一樣,無聲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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