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是不打算過來帶行樂的。我對行樂根本就沒有傾注多少心思,我就想以最快的速度最簡單的方法解決這件事情。但沒想到……”周揚意有所指地挑挑眉,“你真的是個另類。”
“我怎麼另類了?”
“頭腦簡單,脾氣火爆,總想著爲自己出口氣,你這樣就給我添了很大麻煩。李子忱,我知道那是人之常情,但作爲一個員工,你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
他是第一次聽周揚這麼語重心長地說自己,之前他不是指著自己罵叉燒,就是讓自己不要搞事。像現在這樣,以一個長輩、上司的身份跟他說出這番話,讓他搞出頗深。
但是鹹魚就是鹹魚,儘管心裡有一丟丟服氣,但嘴上也不能饒人。
他撇撇嘴,說道:“你才大我幾歲就對我這樣說話……”
“你說呢?我85年的。”
“哦,那是大挺多。”李子忱這下可沒話講了,只能鬆開了他被自己夾住的筷子,說道:“吃飯,我餓了。”
如此公開坦誠地吐槽了一下對方,李子忱覺得兩個人算是打開了心扉。有嗎?可能是他自作多情吧!
反正現在雙方不說話也不再覺得尷尬,周揚一邊吃一邊看他不自在的表情,在心裡笑他還是個大孩子,總是把自己的心情變成表情寫在臉上。
“我們跟周嚴合作的那個項目,你能不能回家跟李子豪打探一下,看看總公司究竟要跟到什麼程度?”
“爲什麼是我去?我也姓李啊,你就不怕我站在他們那邊?”
“喲!得了吧!”周揚搖搖頭,說道:“你跟你爸你弟關係不好我還不知道嗎!你就去跟他聊幾句就行,沒叫你去對著那張大碧蓮談心。”
“你居然說李子豪是碧蓮,我要跟他講喲!”
“別鬧了!”周揚笑著奪過他的手機,兩個人嬉鬧著吃過一頓飯,關係纔有所進展。
嗯,是上司和下屬關係的進展。
有了這個基礎,李子忱覺得周揚突然變得順眼了,突然變得高大上了,居然有點光輝
偉大了。
他從那天晚上開始,給周揚沏茶再也不喝點第一遍了,給周揚複印文件再也不磨磨蹭蹭的了。搞得周揚還以爲他吃錯藥,用心觀察了幾天才確定他不是真的想不開。
“哎,你最近和周揚關係不錯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的?”李子忱拉開文文架住他肩膀的手,轉身到椅子上坐下,“我覺得你肯定是瞎了。”
“喲,你之前一個星期得有五天是跟我吐槽周揚的,現在呢?不僅做事毫無怨言,而且我倆距離上次聊微信,已經有八天了。”
“我太忙了,沒空找你閒聊。”李子忱撇撇嘴,決定打死他也不要說出他對周揚產生好感的這件事情。是正常人普通關係的好感,別想太多。
“說,八天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文文伸出她修長的食指,問道:“而且你最近都跟他一起吃飯,都不來和我吃了。”
“忙忙忙忙嘛哈哈哈哈……”這可確實挺尷尬的,李子忱仔細一想,他確實在這八天之內和周揚一起吃了十五頓飯,而且有點成爲習慣的趨勢。
“哎……”
“李子忱!進來!”
“哎!”文文話還沒說完,外邊就響起了周揚的穿耳魔音,但他突然很感謝周揚幫他逃離了文文的魔爪,不然再追問下去,他就要變成她口中的深櫃死基佬了。
行樂和花嫁兩家的合作項目從三天前就已經正式開啓,然後旅行社有一半的人就開始忙得找不著北,其中包括李子忱。
當然李子豪也有份,他現在就開著車大老遠跑過來,準備要一份資料帶回總公司那邊。
總公司總公司,總是不知道在搞什麼幺蛾子的公司。李子豪在這個項目中扮演的角色根本可有可無,所以周揚決定,讓鹹魚李去套話。
他咳嗽一聲,故意說道:“哎呀茶喝完了,我去倒水,你們兄弟倆聊一聊。”
等到他裝模作樣地關上辦公室的門,李子忱便欺身而上,拽著李子豪的領帶,眼神裡迸射出濃濃的殺氣。
“狗兒子!說!總公司派你來究竟是幹嘛的?”
“監督工作,促進和諧,共同建設社會主義。”
“放屁!你就給我裝吧!”李子忱對待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向是沒有多少好臉色的,更別談什麼親情兄弟愛了。
所以他下起手來也特別狠,他曲腿頂在李子豪的雙腿之間,一隻手繼續發力拽領帶,一隻手擰上了他的臉。
可是狗兒子除了下半身動彈有點困難,上半身還是自如的。但別忘了,他可是貴族,而且在別人的地盤上也不能鬧得太難看。
於是他也一隻手握住了李子忱拽他領帶的手,另一隻也擰上了他的臉頰。別問爲什麼不拉開臉上的手,畢竟領帶那邊比較重要,一扯就可能斷氣那種。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似乎在眼神中早就亮出了自己已經飢渴難耐的大刀,廝殺了個痛快。
他們在心裡默數一,二,三,接著同時使勁,將對方的半邊臉捏至麻痹,擰至癱瘓。雖然兩人不對頭,但從小到大的互懟也培養了莫名其妙的默契。
“你說實話吧!不然休要怪我不客氣!”
“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以爲我會信你嗎!”
“爸他讓我過來,就是想帶你也一起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來,改變總公司對你的形象。”李子豪疼得齜牙咧嘴瞠目欲裂,說道:“你別不識好人心!”
“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你別以爲你破罐子破摔無所畏懼,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扯到我們的爸。”
“那他也是爲了自保。”
“他那是愛你!”
愛我?李子忱對這個“愛”有點困惑。從小到大,他對於親情的界定是模糊的,特別是當陳雯婷帶著李子豪入住他的家,他從那一刻起就告訴自己,他是孤身一人。
門外的周揚早就偷偷地開了一條縫,在見識到他們兄弟倆幼稚的舉動之後,故意發出很大的響聲讓他們察覺,在他們迅速分開後慢悠悠地進去。
“哎呀!你倆的臉怎麼了?”
李家兄弟,一條鹹魚一個貴族,都是頂著紅腫的臉龐看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