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下一步怎么做?”
無語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倆個丫鬟,顧流離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我這才往東吳回來,我水都沒有喝過一口你們就問我一下部,我怎么會知道!”
緋月緋畫:“……”
“我去睡覺,給我查一下歐陽賦最近的行蹤,我需要知道。”
說完,她這才悠哉悠哉的回了房間,連日的奔波,估計已經曬黑了,現在直接是鏡子都不敢照。
翌日。
盛京的城外不失為一個絕對美麗的地方,草長鶯飛,鶯歌燕舞。
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一襲常服的男人一手攙扶著年邁的老人,一手給人拿著籃子,動作小心翼翼,那張臉上居然還露出了往日里幾乎不會出現的笑容。
站在山頭上,顧流離眉頭緊皺,“想不到歐陽賦每個月消失的那么幾天,就是到這來照顧這個老人了?”
“是的公子,這個老人似乎對他很重要,如果你以此要挾他的話,他一定會乖乖就范的。”
聞言,她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扭頭看著緋畫,眼里是濃濃的鄙視,“我們是正經的人,做事情一定要以德服人,不能做出一些有辱斯文的事情,尤其是威脅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
末了,在倆個丫鬟一臉震驚之下,她又補了一句,“緋畫,你變了。”
緋畫:“……”
公子這話冠冕堂皇的她都快要相信了好么?
還有,不打算威脅人家你為毛打探人家的隱私和弱點,這不是明擺著么?
“好了,你們先回去,我去找歐陽賦。”
說完,她直接走下山頭,風度翩翩的朝著那座小屋走了下去,動作行云流水間有種難以言說的恣意。
來到小屋前,她調整了一下態度,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了那么一丟丟,“請問有人么?”
下一秒,門便被人從里面打開。
“是你?”看著站在門口的人,歐陽賦一愣,眼里立即閃過一道防備。
沒有辦法,她的為人朝野皆知,有些防備,是必不可少的。
看著他下意識的動作,她眼里閃過一抹不悅,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歐陽賦,你怎么在這?”
“這話似乎是我先問顧大人的?”他眼里的防備沒有絲毫的減少。
“哦,出來散散心,渴了。”
“小賦,是誰來了,讓他進來吧?”
“哦,奶奶,沒人!”
不理會他,顧流離直接繞過他走了進去,到里邊門口的時候,腳步微微一頓,“別緊張,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小賦!”
說完,也不顧歐陽賦一瞬間尷尬到無以復加的臉,大步走了進去,儼然一副自來熟,“奶奶,我來討口水喝!”
“誒,請坐請坐!”眼前的老人站了起來,一臉熱情的招呼她坐下,然后抬頭看向剛進來的歐陽賦,“小賦,快給這位姑娘倒水!”
“……”歐陽賦身子猛地一顫,慌張的看了一眼顧流離,立低聲解釋道:“奶奶年紀的了,難免老
眼昏花,你別介意。”
顧流離松了一口氣,從沒有一個時候這么喜歡過歐陽賦這神經大條的樣子。
“哈哈哈!放心吧,我不會介意的。”
看著她臉上真心實意的輕松,沒有任何的牽強,送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怎么才十幾天不見,她整個人就完完全全的變了呢?
怎么說,少了幾分囂張,多了幾分人情味兒!
“喝水吧。”他把水拿到她面前放下,嘆息了一聲,“奶奶是我一年前無意間救下的,她孤身一人,兒子媳婦還有孫女都死在那場人為的瘟疫中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雙目灼灼的盯著顧流離,忽然問道:“你覺得,為了一己私利而顧百姓生死不論的行為,真的合適么?”
顧流離沒有說話,嫣紅的唇瓣微微上翹著,輕輕撥弄著粗糙的茶碗,而后道:“所以,你的潛臺詞是,你想去出家,普度眾生?”
歐陽賦:“……”
簡直沒有辦法溝通。
無力的嘆息一聲,他扯開了話題,“奶奶年紀大了,我只想讓她安度晚年,她現在神智有點不清,挺可憐的,每次看到她都會讓我想到我過世的奶奶。”
他在暗示她,暗示不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去用一個無辜的老人做壞事。
然而,某人顯然聽不聽他拐彎抹角的暗示。
抬起頭,她詫異的看著歐陽賦,“所以……”
看著她眼里的動容,歐陽賦松了一口氣,看來,她也并不是那種無藥可救的人。
然而,下一秒。
“你奶奶也是神志不清啊?”
“顧大人,你要沒事就先走吧。”簡直沒有辦法溝通。
想到鳳璽,他眼里閃過一道茫然,像南秦新帝那般驚艷才絕的人,就算是喜歡男子,也不該喜歡他這樣的吧。
“歐陽賦,你眼里的嫌棄是幾個意思?”
“沒什么,好奇罷了。”
恰在此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嘶鳴,接著,是刀劍碰撞的聲音,倆人對視了一眼,立即一個箭步沖了出去,動作說不出的迅速敏捷。
出了門,遠遠的便看到一隊黑衣人在追殺一個男子,于是,一向十分有正義感的男人忍不住的拔劍相救了。
至始至終,顧流離都沒有加入戰爭,而是一臉淡然的站在一側,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場打斗。
看著那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子,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
復仇,本就是一條要踩著無數鮮血白骨才能成功的道路,對于在這場復仇中死去的人,她也只能說句抱歉。
有些時候,她其實真的很佩服樓朝睦,人明明不咋地,可是,只要他一聲令下,卻有人甘愿赴死,只是為了完成她的一個夙愿。
終于,歐陽賦殺光了所有的刺客,一把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幫我……”男人從懷里拿出一封書信,顫抖的遞給歐陽賦,“送給……白燁,白……將軍!”
一句話落下,男人突然就倒了下去,徹底的失去了生命
的跡象。
歐陽賦皺了皺眉,手指搭上他的脈搏,似乎是確定真的死了,才站了起來,神色復雜的低頭看著手里的書信。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書信,要冒著生命危險送,而且……還被人追殺?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手中的信忽然被人搶走。
抬頭,他皺眉看向顧流離,“這是別人的信件。”
言下之意,私拆不禮貌,而顧流卻沒有在意那些東西,紅唇一勾便拆開了信。
歐陽賦:“……”
想跟她動手,但是,他明顯不是她的對手,而且眼前的人十分變態卑鄙,他一點都不想再去梧桐閣接客什么的?
“我還以為是什么信件這么重要,原來是白燁和東吳勾結的罪證!”
“什么?”歐陽賦一把搶過她手中的信件,低頭看了之后眉頭越皺越緊,半晌之后,他抬頭看著她,眼里閃過一抹復雜,“這是與你有關?”
“……”顧流離面不改色,紅唇依舊囂張的勾著,“以前跟我沒有關系,不過,從這一刻開始,我會讓它跟我有關系。”
歐陽賦靜靜的看著她,似乎是在估量這事情的真偽。
可是,眼前的這張臉太過于坦蕩,坦蕩的沒有半分破綻。
收回視線,他剛想把信件收起來,一只素白的手便伸了過來,“把信給我。”
“顧流離,這事關北燕存亡,我絕對不能讓你胡鬧,我知道你跟白燁有私怨,但是,這一次,我幫你傳達給皇上,信,我留下。”
聞言,她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道流光,微微思索之后點了點頭,“那我就信你一次,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她囂張恣意的走了。
歐陽賦捏緊了手中的信封,這封信,一定要親手交給皇上,慶幸的是,這信沒有落入他的手中,否則,以他的性子,不知道又會牽扯多少無辜的人。
走出很遠,顧流離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縱馬離開的男人,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如今,燕盛天顯然已經沒有當初那么信任她,她和白燁的關系朝野皆知,如果由她把這信給燕盛天,他定然會以為這只是她和白燁之間的斗爭,一定會不了了之。
可是,這一切如果換成他的心腹,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只要他對白燁心生芥蒂,那么,削權奪利架空白燁,那將會是他的第一步,而以白燁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他手下有白家軍十萬,有絕對的資本背叛燕盛天。
到時候,一場大戰絕對會免不了,而她就靜靜的坐收漁利。
顛覆北燕,斬殺白燁,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且,這一天馬上就會來臨了。
抬起頭,她面朝驕陽,努力的讓自己放空,真好,馬上就能報仇了。
報仇之后,她一定做自己喜歡做的一切事,第一件……
莫名的想,腦子里呈現出男人那張美艷冠絕天下的臉,那個氣質卓然的男人,如果能睡了他……
“呵呵呵呵!”空曠的草地上,一聲聲奸笑從她嫣紅的唇瓣傳了出來,有種莫名的驚悚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