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鳳璽清冷的吐出一句話,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聲音淡的仿佛風一吹就散去,可敲擊在人的心上,卻被放大了無數倍,仿佛白茫茫雪地鋪天蓋地淌過來山雪。
等了一會,暗處的人還是沒有出來,鳳璽清絕的眼中忽然一凝。
生氣了。
顧流離深深的覺得,這個男人脾氣真的是太不好了。
見鳳璽輕輕的抬起手,她整顆心都吊在了一起。
千金一發之際,她手不怕死的搭在抬他起來的手上。
卻在剎那間她身子輕輕一顫,整個人有一種被電流擊中的感覺,手下的肌膚光華如玉,如同他的人一般,帶著一點冰涼的感覺,卻絲毫不影響手感。
鳳璽冰絕不含一絲溫度的眼神看過來,頃刻間便將她心中的蕩漾擊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忍住撒腿就跑的沖動,僵硬的干笑兩聲,“嘿嘿!鳳璽啊,你抬手,難道不是要叫我牽你的手么?”
一瞬間,顧流離想了很多,當初只是不小心看見他換褲子,就被他帶著面具以另外一個身份報復了那么久。
現在,這么特么的還得了!
顧流離腦補著各種鳳璽收拾她的下場,然而,他卻只是淡淡的抽回自己的手,那雙眼睛有看向方才看的天際,整個人如同高山之巔的皚皚冰封,帶著一種透骨的寒涼,接著,薄唇親啟:“知道非禮我是什么下場么?”
聞言,顧流離小腿一抖,“什,什么下場?”
鳳璽沒有說話,只是扭過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伴隨著一聲冷徹骨髓的“哼”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顧流離愣的站著,眼睛眨了幾下,哼是幾個意思?
特么的鳳璽,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哼什么哼?他不知道這樣掉著她很害怕么?誰知道他會突然算賬?
這樣讓她有一種自己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感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掉了!
狠狠打了一個寒顫,確認鳳璽不會在折回來,顧流離落這才朝著方才發出聲音的地方走了過去。
撥開草叢,就見陸言陸煥雙雙狼狽的栽倒在里面,動不了分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住暴走的沖動,她無奈的抬手扶額,“不!是!說!別!跟!來!么?”
看著她猙獰的模樣,倆個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十分自覺的去樹上掛著了。
顧流離:“……”
……
翌日,顧流離還在睡覺的時候便被外面的喧嘩聲吵醒。
眉頭一皺,她不悅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出了門,看和外面打扮的明艷動人的永和,眼里閃過一抹煩躁。
“又怎么了?”
抬眸,目光灼灼的看向一襲白衣的少年,永和突然覺得,如果有一個這樣的駙馬,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至于喜歡男人的事情,她相信她有能力讓他喜歡上自己。
迎著顧流離并不怎么友善的眸子,她上前一步,“顧流離,本公主答應嫁給你了。”
“……”聞言,她瞳孔清晰的縮了一下,整個人瞬間便懵逼了,“啥?”
“本公主說,答應嫁給你了,你準備聘禮吧。”
“呵呵。”僵硬的看著她,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本就不愿意娶她,現在知道還要給聘禮,這才是怎么都不會愿意了好么。
她又是不是錢多,給她聘禮,做夢去吧。
“歐陽賦,把公主送回宮去。”朝著剛剛進來的人吩咐了一句,也不理會永和的反抗,直接出了府。
好幾日不曾去梧桐閣,得去看看有多少錢了,人生在世,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錢是絕對不能馬虎的。
……
南宮拂塵走進梧桐閣的剎那,那張臉便難看了起來,絲絲縷縷的清寒之氣不由自主的散發了出來。
穿過長長的長廊,他朝著顧流離所在的院落走去,一路上,男男女女的呻吟聲不絕于耳。
白日宣淫,簡直不知所謂!
而她,不但經常待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是幕后的東家,這個念頭一出,南宮拂塵便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一口氣重重的梗在胸口,吐不出去,沒有地方可以發泄,唯一的途徑就是忍耐。
此時,顧流離正慵懶的躺在軟榻上,那雙旖旎的眸子開開合合間帶起無盡的妖異,也讓正在給她捶腿的兩個小倌心中一動。
緋月和緋畫不停抽搐的看著這一幕,兩個人的內心都是崩潰的。
公子不會是扮男裝扮傻了吧,居然找小倌捶腿,幸好少主不知道,否則,不知道又會鬧成什么樣子。
尤其是她們,還不知道會被怎么懲罰。
想到那個笑里藏刀的男人,兩個人身子都僵硬了一下,只能祈禱公子這段時間做的這些荒唐事少主都不知道。
一定要不知道啊。
否則,單憑她們可承受不來少主的怒火。
南宮拂塵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一襲白衣的她躺在軟榻上,眼眸輕輕閉著,而兩個男人卻在她身上揉捏!
眼里清晰的浮起一陣怒火,他大步走了過來,“滾下去!”
兩個小倌一愣,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男人,知道他是當朝左相,便連忙退了下去。
顧流離面色寒涼,那雙旖旎的眸子輕輕睜開,視線不曾停留在他身上半分,“左相不覺得自己這行為很沒禮貌么?”
“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么?怎么能讓兩個男人……”他嘆息一聲,那聲音卻含著一種重重的無奈。
“左相不覺得自己管的有點多了么?”
南宮拂塵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半晌,又是一聲悠悠的嘆息。
“罷了,你要報仇,我陪你,即使你要傾覆整個北燕。”
聞言,她唇角輕輕的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我記得上次左相打傷我的時候還說不會讓我這等奸佞繼續禍亂朝綱的,怎么,這才多久,左相就把自己說過的話忘了。”
不等南宮拂塵說話,她又接著道:“我要做的事情,不需要假手于人,你只要睜大眼睛看好就行。”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寒涼,沒有半分的溫度。
南宮拂塵眼里閃過一抹深深的自責,“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什么,但是,我要你好好的活著。”
說完一句,他轉身便走,卻在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為妙,畢竟……”
他隱去了后面的話,沒有多說什么,他知道,她懂。
看著南宮拂塵的背影,顧流離眼睛輕輕的瞇了一下,里面閃過一抹幽冷。
“你們覺得,他今天的話是試探還是真心的?”
“奴婢覺得是左相是真心的想要幫助公子,左相為人一向光明磊落,不可能為了試探而說出這些話,更何況,他心中一直有和公子小時候的情分。”
緋畫點了點頭,“奴婢也是這么覺得的。”
沒有再說什么,她重重的閉上眼睛,“配人盯著他,有什么異常舉動隨時向我匯報。”
連骨肉至親的人都沒有辦法相信,更何況只是小時候的竹馬呢?
這一次,她再也不要讓小時候的事情重蹈覆轍,如果阻礙到她,就算他是南宮拂塵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白燁那邊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白燁和燕明昭聯盟,正忙著討燕盛天歡心呢?看在白心藍的面子上,燕盛天對他確實也和顏悅色了不少,胡媚依倒是很不喜歡白心藍。”
“能喜歡就怪了,那可是會奪了她后位的女人,更何況她現在又懷孕了,白心藍于她而言現在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那公子,白燁重新得到燕盛天的重視,那我們不就白忙活了么?”
“放心吧,燕盛天多疑,一旦在他心中留下暗影,便很難解開了,至于燕明昭,根本就不是燕夙宸的對手,如果不是燕明復出身低微,他根本還不如燕明復。”
說到這,顧流離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其實,我更希望他是那個風頭最旺的人,至于,對付起來也比較容易,現在比較難的是燕夙宸,謀略過人,綿里藏針,還很有錢。”
緋月緋畫:“……”
有錢沒錢跟這有什么直接的因果關系么?他們為什么完全聽不懂。
似乎是想到什么,顧流離眼睛忽然一亮,猛地從軟榻上爬了起來,“快去,去樓里給我挑兩個姑娘,長得不用太好看,接不到客的那種。”
聞言,倆人眉心一跳,“公子你又想做什么?”
“送燕夙宸。”
“送他做什么?”而且還送沒有顏值的人。
緋畫話音剛落,顧流離鄙夷的眼神便掃射了過來,“禮尚往來沒聽過么?”
緋畫:“……”
所以,公子現在是拿賺不到錢的姑娘去跟賢王交換么?
……
“顧大人到這里有何事?”
“呵呵”臉上露出一抹十分猥瑣的笑,看著燕夙宸以愣,瞬間防備起來。
“別緊張別緊張,放心,本相是來給王爺送禮的。”
聞言,燕夙宸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眼睛掃過她身后的緋月緋畫還有兩名丑的不忍直視的丫鬟,眼里閃過一抹疑惑。
“禮在哪?”他看到的都是他的兩手空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