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些東西如今怕是都無從查起了,只是一副藥而已,里面的藥材繁多,經過了這么多時日,也不知道經手了多少人,更是不易查清楚。
“好了,太醫下去配藥吧。務必要好好給寒霜調養調養身子,若是再出了什么問題,寡人拿你們是問。”墨炎涼揮了揮手,臉上的神情卻在觸及到梁寒霜臉上的狼狽之后,涌起了一抹心疼與憐惜。
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明朗了,況且墨炎涼也已經做了決定了,事情也沒人敢非議了。
“麗妃,如今你已協理六宮了,怎么做事還如此不當心?”雖然事情已經基本塵埃落定了,但這并不代表墨炎涼就可以放任韋洛然胡作非為了。
麗妃這才可是驚慌了,但一時之間也無法辯解出什么了,方才把事情推到了太醫身上去了,很明顯墨炎涼也是不信的。
“臣妾自知有罪,甘愿罰俸三個月以作懲戒。日后必定謹言慎行,萬萬不會出了這樣的錯處。”可在宮中待到久了,麗妃自然是學的聰明了幾分。
只要她先把話給說出來了,畢竟這事兒也沒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墨炎涼也沒辦法再多說什么了。
梁寒霜一聽倒是微微勾了勾嘴角,這后宮中看來日后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連麗妃那樣的性子都學得聰明了。
墨炎涼臉色微沉,也不好多說什么,“你們都下去吧。”
麗妃舒了一口氣,這事兒可算是完了。可是這么好的機會都被梁寒霜給逃過了,真是不甘心!
“娘娘,您別生氣,到底皇上也沒怎么著您呢,說明皇上心里還是有您的。”綠兒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不好,心里也是懸著的,若是不趕緊給哄好了,只怕回到了寢宮里還不知道要發多大的脾氣呢。
而且,今天的事情,怕是也太詭異了吧。巧合實在是太多了,也就不單純地像是一個簡單的巧合了。或許,這后面還藏著更深的玄機。
“麗妃娘娘是著急回宮么,怎的如此步步生風?”淑妃一臉笑意地上前,神情自若,完全看不出來是什么意思。
麗妃微微皺了皺好看的遠山眉,眉眼之間卻盡是懷疑。這淑妃一貫來都是被自己壓著一頭的,也不同自己多說什么話,可如今這般,是什么意思。
“淑妃快人快語,有話還是直說吧。”蘇家到底不過是一個落敗的望族而已,哪里比得了如今韋家的權勢滔天,麗妃自然是從未把這個所謂的淑妃放在眼里。
蘇紅袖倒似是習慣了一般,也不在意,接著說道:“難道麗妃就不覺得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太過于巧合了么?”
只是輕飄飄的一句,卻是重重的砸在了麗妃的心上。說起來,從有人通知自己開始,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局,引誘自己一步步地走進這個局。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淑妃你做的好事?”雖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麗妃在嘴皮子上可依舊不會讓著淑妃半分的。
只看她眉頭倒豎的樣子,眉眼之間滿是不屑,根本就不把蘇紅袖之流給放在眼里。比家世她也比不得自己,比得寵,兩人也是不相上下,只是她有個惜朝公主護著罷了。可是,公主究竟還是要嫁人的,太后才是這后宮真正有權力說話的主子。
“一切是非麗妃心中自有定論。”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淑妃便帶著宮女都走了,沒有再理睬麗妃。
她把該說的話都說了,當然不會白白地留下來受韋洛然這份氣了。
“娘娘,您和她同在妃位,怎么那麗妃就偏這么跋扈,慣是欺負您性子太好使了。”走遠之后,淑妃身邊的貼身宮女采青便有些不滿了。
采青是淑妃自小的丫頭,自家小姐在家里可一直都是老爺夫人捧在手心里的,怎么一到了這宮中,就處處受盡了那麗妃的白眼,還不能還嘴。
“這話以后可不要再說了,給我聽著了倒是無事,這宮中處處人多眼雜的,難保不會有心人拿去挑事兒。”淑妃打量了一眼周圍,這里倒是空曠,也只有她和采青還有其他幾個從家生的丫頭,自然也不必太過忌諱。再者說這采青也的確是關心自己,所以她也只是說了采青幾句,并未打算有所懲罰。
可是在這宮中,太不忌諱卻也不是什么好事兒。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究竟會有什么陷阱在等著你。每一步,都必須走的扎實。
采青聽了這話,也知曉不能給自家小姐招來麻煩,便也就點了點頭應聲了。
可淑妃的心里卻沒有面容上這般恬靜無爭了,麗妃這樣不成氣候的,不過就是靠著自己的家世和太后罷了。若是沒了韋家,看她還能拿什么囂張。
就憑她的心智,只怕是在這宮中活下去都是問題,更何況能威脅到自己了。
而麗妃這邊,在聽到了淑妃的話之后,心里卻是一直在思考著。
直至到了寢宮之中,麗妃就留下了幾個心腹的宮女,將其他人都給遣了下去。
綠兒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的意思的,韋洛然平日對她向來不薄,盡管偶爾生氣的時候難免脾氣大了些,但畢竟是自己的唯一靠山,所以便把自己的想法都給說了出來。
“娘娘,這淑妃的行為也著實是太奇怪了。可是,這其中,怕是也正如她所說,是有點問題的,這世間的巧合怕是沒那么多的。”
韋洛然凝眉,看來這事情已經明朗了,這事兒十有七八是梁寒霜計劃的,而淑妃卻剛好想利用自己除去梁寒霜,好讓她從中得利。
可是,心中卻又隱隱地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又一時無法解釋。
而此時的梁寒霜卻早已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了,兩人不過是一出了宮門,青衣就跟了上去了。
墨炎涼一走,青衣就把這事情都一一告知給了梁寒霜了。
梁寒霜聽罷,只是眼中劃過一絲凜然的笑意,早就知曉,這事兒和淑妃脫不了干系。看來,這局面越來越有意思了。
“小姐,方才淑妃娘娘還一直為您說話呢,況且淑妃娘娘一向來都是與世無爭的,應該不是想與您作對的。或許,淑妃和麗妃也只是隨便說了幾句話,青衣也沒有聽的清楚……”青衣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淑妃的樣子,實在想不出蘇紅袖會有什么理由來陷害自家小姐。
梁寒霜用了一塊薄薄的面紗蒙上了自己的面容,那些醒目的紅色斑點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她自己倒是不是很在意,不過是皮相而已,可青衣卻是謹慎里就吩咐了可信的宮女去熬制太醫所給的藥了。
“有些事,很可能不是看起來那么簡單。況且,淑妃與惜朝公主一向來交好,難保這其中不會有什么瓜葛。”梁寒霜暗自皺了皺眉頭,若是這惜朝公主與皇后晚晴早已同氣連枝了,那自己的局勢可就更棘手了。看來,還是要適當地亮出自己的底牌了,否則,這事情不會處理的順利了。
“小姐……”青衣低低地喚了一聲,心里難免有些心疼,自從來了這后宮之中,自家小姐也不知道為了這些事情煩心了多少回了。身子骨本就不好了,如今還要受這份罪,尤其是這臉上的東西,若是消不了,可是怎么辦才好啊。
梁寒霜一貫來是了解青衣的,自然是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么,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青衣,我也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我的能力你還不相信嗎?一切都會沒事的,等我弄清楚有些事情,我們就可以回家了。”一提到胭脂坊,梁寒霜心里不免就明媚了幾分,連眉眼之間的笑意都溫柔如水起來。
那畢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里,也可以說是如今唯一的家了。胭脂坊是真真正正屬于自己的地方,只有在那里,她才可以感到踏實。
而不似在這后宮,日日懸心,步步為營。處處都要算計著別人,猜測著別人,生怕有半點錯處。這樣謹慎的人生,真是不好過的。
青衣輕聲地嘆了一口氣,自家小姐這般,左不過還是為了墨炎涼。也罷,如今皇上也是真心待自家小姐好的,倒是讓她的心里有了幾分安慰。
愛情吶,真是容易成了人的羈絆。
梁寒霜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的笑意也只帶了些許的無奈。的確,若不是為了墨炎涼,這檔子事根本就與自己毫無干系。
“對了?那邊有消息了么?”一想到那幾番的毒手,梁寒霜的眸中也謹慎了幾分。
青衣一聽才想起來,消息正是今天早上才收到的,可一早上就出了那樣的事情,她倒是還沒來得及跟梁寒霜說起。
青衣也沒有說話,只是先上前去觀察了一番,便關了門窗,從袖中拿出一張字條給梁寒霜。
展開那小小的方正紙張,上面也只有寥寥數語,可那語句卻是讓梁寒霜心驚。
沒想到,那人用心居然如此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