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寒霜本以爲,這樣會讓青衣感覺到爲難。青衣顧及她,但她也要顧及青衣,不能夠去袒護不應該袒護的人。
要不是礙於墨炎涼,樑寒霜纔不管她們兩個的死活。
良久,青衣回答樑寒霜說道:“好?!边@一瞬間,青衣有些動容,她沒有想到樑寒霜能夠這樣想。
青衣雖然不知道樑寒霜身上到底揹負了多少秘密,但既然是樑寒霜所揹負的,那麼就理應由她來守護,哪怕她並不知道是什麼。
所以,在樑寒霜的默許下,青衣來到了大廳,面對春蘭和夏竹兩人的出言不遜。
“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不敢嗎?”沉默了很久的大廳再次響起青衣空靈的聲音,桀驁不馴的笑容在嘴角展現。
“有什麼不敢的?!毕闹駛喰业拈_口,絲毫沒有底氣。
青衣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有些膽戰心驚的夏竹,和內心不安的春蘭,語氣狂傲的說道:“怎麼,你們兩個想要聯手來對付我麼?”
這樣的貨色青衣從來不會放在眼裡,若不是隱瞞身份,青衣纔不會對她們有這麼多的廢話。
夏竹縮了縮脖子,並沒有想好該怎樣開口,剛纔還信誓旦旦,但在青衣出現的這一瞬間,一切都在改變著。
清風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就想到過會這樣,不禁開口說道:“你們三個能別鬧了嗎?這樣有意思嗎?”
青衣仍舊是冷冷的不說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別人信不信她對她而言都無所謂,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做好應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清風,現在是她在鬧,而不是我們。”夏竹轉眼看著清風,將清風當做了那根救命稻草,向清風求救。
有些武功的夏竹竟然害怕沒有武功的青衣,實在是不應該啊。清風有些捉摸不透。
“就算我們聯手對付你又怎樣?你覺得你是我們的對手嗎?”春蘭鼓足了底氣,開口說道,剛纔夏竹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她和夏竹可是殺手,怎麼可能會害怕尋常女子。
聽到這樣的話,青衣看著她們的目光裡有著鄙夷和不屑,似乎春蘭所的話在她聽來就只是如同笑話一般的存在而已。
還沒有人,敢質疑她的能力,連暗月都敵不過她,春蘭和夏竹又算什麼東西?
“口氣挺大。”青衣給她們的話的迴應,只有這四個字而已。語氣裡有著不屑和蔑視。
從來都沒有被她放在眼睛的人,竟然也能夠敢這樣挑戰她,不等春蘭和夏竹開口,青衣泠泠的說道:“不錯,倒也是勇氣可嘉?!?
這個時候的青衣,在清風,春蘭,和夏竹三個人的眼裡,變得不再是如同弱小的存在。
有一股神秘的氛圍,籠罩在青衣的身上,容不得他們小視。
不安的感覺,欲隱欲現,好像就要在這一刻突破,勢不可擋。
夜,更加的濃重了?;\罩在青衣身上的氛圍也如同皓月般散發著寒冷的光芒,後院裡的海棠花仍然在茫茫夜色中綻放的火紅,不可湮滅。
青衣從他們看自己的眼神裡,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們的害怕,她都已經這樣隱瞞了,甚至遭到攻擊都沒有還手,還是沒能夠消除他們從內心對自己的戒備。
這樣都能夠使他們感覺到害怕,倘若自己沒有隱藏,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春蘭有些蠢蠢欲動,在考慮是不是要先下手爲強,沒有由來的害怕,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她猶豫。
而青衣卻在一步步的逼近春蘭,沒有絲毫的膽怯和退縮,反而很自信。
清風清楚的意識到,將會有事情要發生,忍不住出聲說道:“你們就這樣收手不可以嗎?”
聽到清風這樣說,青衣停下了腳步,這個時候的青衣離春蘭已經很近了,轉過頭看著清風,好像他說了一個很可笑的笑話,眼神裡閃過一絲輕笑。
這樣的目光讓清風竟然也有些膽怯,他不知道爲什麼青衣在這個時候能夠變得如此害怕,也沒想到自己在青衣面前會如此的膽怯和不安。
春蘭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趁青衣不注意的時候出手,就算青衣有所防備,肯定也會受傷,正好滅滅她的銳氣。
就在春蘭準備出手的時候,剛擡頭,就看到正在注視她的青衣,眼神裡的慌亂顯露的無疑。
她甚至都不知道青衣是什麼轉過頭來的,又是什麼時候看著她的,而春蘭在這個時候意識到,自己所有的心思,好像都能夠被青衣深邃的眼眸所看透。
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而青衣看著這樣的春蘭,並沒有打算收手,又上前一步,拉近了春蘭的距離。
春蘭屏住呼吸,膽怯使她身體都在發出微微的顫抖,身爲殺手的她,何時這樣懦弱過,何時這樣害怕過,除非是比她強的對手。
然而就算是現在,春蘭仍舊沒有把青衣當做她最強的對手。
她是害怕青衣,但她所認爲,害怕,並不代表青衣就強,之前,青衣不一樣也是敗在了清風的手裡,沒有絲毫的反抗。
不反抗不代表沒有能力反抗,春蘭隱隱的意識到,但終是倔強的不肯承認,她固執的以爲,沒有這種可能,也不會有這種可能。
再害怕,春蘭也不能夠容許自己退縮,她時刻的謹記著,自己是一個殺手,殺手就該有殺手的骨氣。
青衣冷冷的笑容,沒有退卻的意思,就這樣看著春蘭,捕捉她所有的情緒和想法。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還是個殺手吧?”挑眉看著春蘭,青衣的眉眼間有著若隱若現的殺氣,眼睛裡,有著一種純粹的東西。
毫無疑問,此刻的春蘭害怕青衣的眼睛,不敢直視,故意低眸,躲避青衣的目光。就算如此,春蘭還是能夠感覺到青衣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
冰冷在周圍逐漸散開,春蘭支支吾吾的回答著青衣說道:“就算我是殺手,又怎樣?”明明青衣都提醒了她是殺手,明明她自己也知道,可爲什麼,面對青衣的時候,沒有了那股殺手的特質,春蘭不懂。
極輕極冷的笑容在青衣的嘴裡勾勒出來,帶著嘲諷和譏誚,鄙夷的說道:“你根本不配做一個合格的殺手?!?
那言下之意就是春蘭不合格了,這對春蘭而言是一種赤裸裸的侮辱,羞愧和憤怒在這一瞬間,同時涌上春蘭的內心。
“你……”春蘭氣急敗壞的看著青衣,她沒有想到青衣竟然能夠這樣膽大妄爲,這樣嘲諷自己。明明是一個殺手,卻這樣被人恥笑。
一旁的夏竹在聽到青衣的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果然青衣不是一般的目中無人。但夏竹終究是沉得住氣的,靜靜的觀看事情發展,再憤怒,也只能夠隱瞞。
青衣淡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春蘭,她都這樣說了,怎麼春蘭還是能夠忍下去,沒有動手,看來話語的刺激還不夠大。
沒錯,青衣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春蘭主動出手的機會,這樣不管她再怎樣鬧,一切的過錯都是春蘭身上,而不是她。正好能夠撇清自己,也不會讓樑寒霜爲難。
可遲遲沒有動手的春蘭倒讓青衣有些著急,不過,這點時間青衣還是等得起的。
“我怎麼了?”看到春蘭一直沒有接著說下去,青衣便開口反問著春蘭說道,同時也是在逼緊春蘭,迫使春蘭開口。
這個時候的春蘭不再躲避青衣的目光,而是擡起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青衣的眼眸看,像是在迴應青衣的目光,再膽怯,也不能夠退縮。
青衣一眼就看懂了春蘭眼神裡毫無隱瞞所展現出來的膽怯和害怕。
“青衣,你未免也太過於狂妄了吧。你在評價我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之前,你有認清你自己的位置嗎?”即使再懦弱和膽怯,春蘭依舊將這些話說出了口,不放手一搏,怎麼能夠知道結果。
反應有些強烈的春蘭倒是讓青衣稍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了,看來春蘭還沒有她想象的那麼不堪,至少還有點勇氣反抗,不錯。
青衣伸出手戳了一下春蘭的肩膀,並沒有多用力,而春蘭卻往後退了一下,目光膽怯的看著青衣。
泠泠的語氣再次響起,青衣緩緩的開口說道:“我早已認清了自己的位置,倒是你,好像還並沒有認清吧。殺手要是像你這樣膽怯和懦弱,如何下的手去做到殺人如麻呢?還是老實等著被別人殺吧?!?
語氣裡的不屑,在泠泠的聲音裡,展現無疑。
沒有哪個殺手是能夠容忍這樣的侮辱的,春蘭當然也不例外。
思想鬥爭了片刻,春蘭毫不猶豫的伸出來自己的手臂,手心想要向青衣的臉上扇去,嘴裡大罵著青衣說道:“你個賤人?!?
就在春蘭的手要扇到青衣臉上的時候,青衣也沒有絲毫的害怕,眼神裡流露的神情還是淡淡的鄙視和不屑。
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春蘭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