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的那樣。”陳先河勾唇冷笑,銳利的眸子里閃爍著陰毒冷芒。
高雅、華貴的臥室里,夜明珠光淡淡傾灑,說不出的溫馨,曖昧。
陳明源站在內室門口,看三名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子赤身果體的站在床前,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慢騰騰的穿,眸子里閃掠濃濃的嘲諷:雷珊瑚當著他這正牌夫君的面,一女馭三男,真是人盡可夫的蕩(禁)婦!
雷珊瑚側躺在柔軟的錦褥上,嬌美的身軀印著點點紅痕,白嫩的臉頰上浮現情事過后的暈紅,咂了咂嘴巴,仔細回味三男的味道,眼角眉梢間盡是滿意,盈盈目光瞟到陳明源,漫不經心的道:“陳少將來了?!?
風吹過,情事過后的奢靡氣息撲面而來,陳明源眸底閃過一絲厭惡,皺著眉頭道:“你是靠山王府高貴的郡主,和低賤侍衛有染,也不怕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侍衛們年輕英俊,身強體壯,不比貴族男子們差。”雷珊瑚最愛享受,侍候她的美男子們都只是她的面首,男寵,又不是夫君,身份高低有什么關系。
眼前浮現蕭清宇那如詩如畫的容顏,欣長挺拔的身形,她的目光瞬間柔和下來,身體一陣陣發軟,世間難得的謫仙男子啊,如果能得他伺候一夜,她死也甘愿。
陳明源看著她的花癡相,知道她又在想男人,眸子里飛快的閃過一絲什么,嘲諷道:“你不會在想蕭清宇吧?”
雷珊瑚想要打昏,強上蕭清宇的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嘲笑這個不知羞恥的靠山王府郡主,身為她的夫君,他都沒臉出門了。
雷珊瑚心思被拆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是又如何?本郡主嫁了你這么個要才沒才,要貌沒貌的愚蠢夫君,委屈又憋屈,還不許我悄悄想想俊美蕭世子?”
陳明源面色鐵青,百人用過的爛賤貨居然敢看不起他,不知死活,教訓她的方法千萬種,他要用最絕妙的那個:“蕭清宇是蕭姓皇室的世子,相貌俊美,身份高貴,和延王府的沐雨棠兩情相悅,都要談婚論嫁了,你就不要再消想他了!”
“沐雨棠!”雷珊瑚面前浮現沐雨棠明媚的小臉,璀璨的目光,眉頭微微皺起:當時,她清楚看到,蕭清宇輕握著沐雨棠的小手,看她的目光很溫柔,很喜歡她啊,他們真的是兩情相悅……
陳明源見她目光陰沉,嘴角揚起詭計得逞的笑,提高了聲音道:“沐雨棠是延王義女,聰明伶俐,容顏美麗,更重要的是,人家是冰清玉潔的處子,和優雅高貴的蕭清宇那叫一個郎才女貌,最是般配,而你雷珊瑚,睡過的男人沒有上百,也有*十,身體早就骯臟不堪,清雋尊貴的蕭世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守著你的低賤侍衛們好好過吧……”
濃濃的嘲諷鉆入耳中,雷珊瑚一張小臉瞬間黑了下來,她閱男無數,是因為她懂享受,守著處子身,夜夜獨自一人入眠,還不得寂寞死。
蕭清宇是祁王世子,位比她高,權比她重,他不喜歡她,她無法硬逼著他娶她,但是,她會用其他方法,品嘗品嘗他的味道:“來人,盯緊了蕭清宇、沐雨棠,只要他們出府,立刻來報?!?
“是!”門外侍衛應聲而去。
陳明源銳利的眼瞳里浮現意味深長的笑:這么輕易就中計了,真是愚蠢,賤女人害他陳府被世人恥笑,他就利用她,達到那個艱難的目的。
陽光明媚的午后,沐雨棠坐在臨江樓雅間的窗前向外看,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著一支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為首兩人是一對姐弟,身穿白色孝服,頭戴白色孝帽,稚嫩的臉上浮現淡淡的悲傷,正是沐云城,沐云嘉。
沐雨棠清冷的目光越過重重侍衛,落到了深灰色棺材上,一顆顆鋼釘緊釘在棺材上,沒有撬動過的痕跡,封棺到現在已經過了*個時辰,里面的氧氣早就用完:“韓嫣然已經死了?!?
蕭清宇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對韓嫣然的死毫不在意。
沐雨棠抬頭看向湛藍天空,卻聽門外傳來一陣激烈的喧嘩:“不好意思郡主,這支碧玉玲瓏簪已經有人定下了,不能再賣給您……”
“本郡主多給你一百兩銀子。”女子聲音傲氣,語氣傲漫。
“那也不可。”掌柜的態度十分堅定。
“掌柜開門做生意,干嘛有銀子不賺?”女子不悅的聲音里透著不屑。
“做生意要講誠信,別人已經付訂金訂下的發簪,老朽怎能再轉賣他人……”
“本郡主就看上這支碧玉玲瓏簪了,你不賣也得賣?!?
沐雨棠聽著囂張女聲,輕輕挑眉:這是在強買強賣,京城里,總有那么一些二世祖,喜歡仗勢欺人。
“老朽不想失信于人,只好對郡主說聲對不起了?!眻远ǖ哪新暵湎?,外面一片寂靜。
隨后響起女子尖銳的高吼:“你居然敢搶本郡主的發簪……”
沐雨棠無奈的眨眨眼睛,明明是她想強買,被人阻止,居然顛倒是非黑白,真是囂張……
輕微的敲門聲響過,精致的房門被推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闊步走了進來,朝著蕭清宇微笑行禮:“蕭世子。”
“孟掌柜?!笔捛逵盥曇羟鍦\,態度不咸不淡。
“世子定做的碧玉玲瓏簪已經做好了,請過目!”掌柜微微側身,小學徒端著托盤走上前來,紅色絨布上放著一支淺碧色的玉簪,長長的簪柄晶瑩剔透,極是漂亮,簪頂雕刻著一簇精致的蘭花,長長的流蘇垂下,精美絕倫。
沐雨棠看的怔了怔,古代的發簪多是金銀制作,上面加寶石,珠子點綴,純玉的發簪也有不少,但玉難雕刻,形狀大多簡單,這么精致,美麗的發簪,她還是第一次見。
蕭清宇見她看著發簪出神,漆黑的眼瞳里浮現一抹清笑,白玉手指拿起發簪,輕輕簪到了她烏黑的發上,淺碧色的發簪與淺藍色的湘裙極是般配,又和手腕上的三色玉鐲交相輝映,看的人神暈目眩,忍不住輕聲贊嘆。
蕭清宇也有瞬間的失神,看著她明媚的小臉,嘴角彎起清淺的笑,果然還是純色發簪最適合她。
“砰!”的一聲巨響,微閉的房門被踹開,雷珊瑚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滿面怒容的厲聲怒喝:“掌柜,你居然敢……”
眼瞳里映出蕭清宇欣長的雪色身影,她嚴厲的斥責戛然而止,眸子里的怒火也在頃刻間消失無蹤,一顆顆粉紅色的桃心冒了出來:“蕭世子也在……”
她追著掌柜來的雅間,沒想到遇到蕭清宇了,發簪是蕭清宇定做的呢,真有眼光,不過,他是男子,買女子的發簪是為送給沐雨棠嗎?
斜睨沐雨棠,發簪果然在她發上,心里緊緊皺起眉頭,若有似無的青蓮香縈繞鼻尖,雷珊瑚心神一震,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她有蕭清宇,有沒有發簪都無所謂。
蕭清宇瞟一眼撞爛的房門,皺了皺眉,端著茶杯輕品淺酌,沒有理會雷珊瑚的意思。
沐雨棠看著她癡迷的神色,無語望天,來臨江樓喝杯茶,也能遇到雷珊瑚,真是冤家路窄:“珊瑚郡主有事?”
雅間里的主人是她和蕭清宇,蕭清宇不理會雷珊瑚,只能她來應付這位好色郡主。
雷珊瑚的心思都在蕭清宇身上,自動忽略了沐雨棠的詢問,看著蕭清宇俊美的容顏,欣長的身形,她眼睛里色光閃閃,心里幻想著他在床上的各種如狼似虎,裊裊婷婷的朝他走了過去:“蕭世子,昨天是我不對,沖撞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濃濃的脂粉味撲面而來,蕭清宇漆黑的眼瞳里閃掠一抹厭惡,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
沐雨棠無奈輕嘆,蕭清宇已經生氣了,雷珊瑚居然還往他身邊湊,她不怕倒霉,自己可不想被她牽連:“蕭世子在怪你,非常怪你,只有你消失在他面前,他才不會生你氣?!?
雷珊瑚一張小臉瞬間黑了下來,沐雨棠這是在嘲諷她,想趕她離開,這里是雅間,不是她的房間,她也懶得多留,不過,她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再走。
俯身下來拿起茶壺,倒了杯茶,輕輕遞到蕭清宇面前,她滿目幽怨的道:“我以茶代酒,向蕭世子賠罪,只要世子飲下此茶,原諒了我,我立刻離開?!?
白嫩小手穩穩托著茶杯,小小的指甲在杯沿上碰了碰,一點白色的粉末融進了茶杯里。
眨眼之間的事情,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沐雨棠卻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嗤笑,打昏強上行不通,雷珊瑚又來下藥,為了睡睡蕭清宇,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想從她手里搶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既然珊瑚郡主這么有誠意,蕭世子就原諒她吧?!便逵晏男σ庥恼f著,素白小手猛然一托杯底,清香的茶水朝著雷珊瑚的嘴巴灌了過去。
雷珊瑚猝不及防,將加了料的茶水一口飲盡,淡淡清香彌漫口腔,她面色大變,那是極烈的春藥啊,想讓蕭清宇對她熱情點,沒想到居然被她自己喝了。
沐雨棠看著她陰沉的面色,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一副混然不知的模樣,關切道:“珊瑚郡主,你怎么了?”
雷珊瑚抬頭看向沐雨棠,明媚的小臉,清澈的眼睛,標準的大家閨秀,冰清玉潔,不染纖塵,美名遠播,肆意享受著百姓們的贊美。
而她雷珊瑚,人稱蕩(禁)婦,臭名遠揚,和沐雨棠差了十萬八千里,她心儀的蕭清宇對她不理不睬,卻對沐雨棠關懷備至,她羨慕,妒忌,恨??!
“沐雨棠,你下藥害我,我要去官府告你?!崩咨汉鲪汉莺菖鹬?,一把抓了沐雨棠的手腕,拽著她急步朝外走去。
又一個惡人先告狀的,沐雨棠最討厭這樣的人了,目光看到蕭清宇冷了目光,想教訓雷珊瑚,她悄悄使了個眼色,雷珊瑚誣陷她,就是為了刺激蕭清宇,如果蕭清宇出手了,就如了雷珊瑚的意。
小小的栽贓陷害而已,沐雨棠能解決,不必勞煩蕭清宇出手,只是,雷珊瑚手上的力氣很大,她的手腕被抓的生疼:“雷珊瑚,你松手,我自己會走?!?
她手腕一翻,輕妙的掙脫了雷珊瑚的禁固,不想,雷珊瑚急沖沖的往前奔,沖力太大,一時沒收住勢,身體撲倒在樓梯上,像球一樣,咕咕嚕嚕的滾下了臺階。
“??!”凄厲的慘叫穿透云層,響徹云霄,震驚了無數客人,目光紛紛望了過來,只見雷珊瑚雙臂大張著趴在地上,衣衫凌亂,眼睛緊閉著,不知是死是活!
“郡主,你怎么樣?郡主?”靠山王府的侍衛們皆是一驚,飛身上前,查看雷珊瑚的傷勢。
沐雨棠眨眨眼睛,雷珊瑚摔的昏迷不醒了,她不必去官府了:“你們別只顧著呼喚,快送她去醫館看診吧。”
酒樓里的木質樓梯,對人傷害極低,階層數也不多,雷珊瑚應該只是摔昏了,沒什么大礙,休養幾天就會沒事。
侍衛們如夢方醒,抬著雷珊瑚出了酒樓,奔向不遠處的醫館。
鼻尖縈繞淡淡青蓮香,是蕭清宇走到了她身邊,看著雷珊瑚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你怎么了?”
“沒什么,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府?!笔捛逵钶p輕說著,漆黑的眼瞳里,浮現一抹暗沉。
雷珊瑚的傷確實不怎么嚴重,只是摔的全身疼,包扎的像粽子一樣,躺在床上直哼哼。
陳明源走進來,看著她隆重的包扎,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蠱惑雷珊瑚色誘蕭清宇,就是想讓她和沐雨棠產生矛盾,事情如他所愿,兩人大打出手,雷珊瑚負傷回府。
“被沐雨棠教訓成這副模樣,你可真夠愚蠢?!辈恍嫉泥托χ?,他眸子里的神色暗沉了幾分。
“我是一時大意,被沐雨棠算計了,等我傷好了,絕對要狠狠教訓她,搶到蕭清宇?!崩咨汉鲪汉莺莸恼f著,端起床頭桌上的湯藥一飲而盡,她從來沒有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名男子,蕭清宇太迷人了,她睡定了。
突然,有股濃重的困意浮上心頭,雷珊瑚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困倦的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的道:“我困了,休息會,陳少將請自便?!?
手扶著錦褥慢慢躺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雷珊瑚閉上眼睛的瞬間,就陷入了凝滯的黑暗。
陳明源站在床邊,精明的目光掃過空空的藥碗,落到雷珊瑚蒼白的小臉上,眸子里滿是嗤笑:你以為自己還能醒得過來?無知的蠢貨,嫁來陳府半個多月,整座府邸都被她攪的烏煙瘴氣,她欠了陳府那么多,用她這條小命來還,一點兒也不為過。
雷珊瑚已經倒下,接下來,可以對付沐雨棠了。
翌日,沐雨棠剛剛用過早膳,聽到門口傳來一陣激烈喧嘩,疑惑不解的走了過去,一眼就看到門口躺著一名女子,女子衣衫整潔,墨絲順滑,面色蒼白的毫無血色,眉宇間也非常憔悴,沐雨棠看了好幾眼方才認出,她是雷珊瑚,不由得微微一怔:“她怎么了?”
陳明源雙目赤紅,狠瞪著沐雨棠,咬牙切齒的怒喝:“你還好意思問,如果你沒推她下樓梯,她怎么會摔成這樣!”
“她是自己不小心滾下樓梯的,我可沒推她?!便逵晏睦淅湔f著,凝望雷珊瑚,見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摔死了?”
那個木質樓梯,不可能摔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