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然停下腳步,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沐云嘉為了無雙美貌,果然開口留她了,轉過身,她盈盈美眸里閃爍凝重:“我的辦法有些血腥,二小姐可愿意聽?”
沐云嘉銀牙暗咬,只要能恢復容貌,再血腥的事情她也不怕:“說吧!”
“二小姐的疤痕已經落定,用藥物是除不掉的,想要恢復以前的美麗容顏,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換皮!”
韓嫣然的話輕飄飄的,卻如一股冷氣鉆入沐云嘉后背,瞬間到達四肢百駭,驚的她身體一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磕磕巴巴的道:“換……換皮!”
鋒利的匕首劃破她的小臉,割下她的傷疤,換上嬌嫩皮膚,再用盡辦法讓它們長在一起,只是想想那鮮血淋漓的場面,她都覺得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皺著眉頭道:“這方法太殘酷了,還有沒有其他的?”
韓嫣然搖搖頭,望著她驚恐的目光,眸底浮現一絲嘲諷,漫不經心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二小姐不愿意,我也愛莫能助!”
“這……”沐云嘉目光閃爍著,猶豫不決,換皮術她是初次聽說,在臉上動刀子,簡直就是匪夷所思,想到那冰冷的匕首在肌膚上劃來劃去,她心尖都在顫抖……
地面上散落著破碎的鏡片,隱隱約約映出沐云嘉殘缺的容顏,望著那道猙獰的傷疤,她緊緊皺起眉頭,她是名門千金,青龍國高高在上的第一美女,受盡貴族公子們的愛慕與追捧,怎能因這道傷疤成為丑八怪,落到塵埃里讓人鄙視、嘲諷:
“換皮后,我的容貌真能徹底恢復?”刀割皮膚,險之又險,萬一傷疤沒除掉,她臉上又添一道新傷疤,她豈不是倒霉透了?
韓嫣然見她松了口,眸子里浮現詭計得逞的笑,輕聲道:“二小姐放心,我認識一名神醫,幫好幾個人換過美麗臉皮,一定不會讓二小姐失望的。”
“那就好!”沐云嘉得到慎重保證,暗暗松了口氣,換皮是她恢復美貌的唯一方法,血腥也好,殘酷也罷,只要能再次擁有美麗容顏,她都愿一試。
沐云嘉同意做換皮術,韓嫣然嘴角彎起意味深長的笑,漫不經心道:“臉上肌膚嬌嫩,想要換皮后沒有任何瑕疵,就要找個肌膚同二小姐一樣好的人,不知二小姐可有中意的肌膚?”
換臉皮嘛,當然是要從別人臉上割一塊,補到沐云嘉臉上去了,那塊肌膚以后就是沐云嘉的臉皮了,一定要她自己中意才行,神醫時間緊迫,匆忙趕來后,根本沒時間尋找肌膚,只能讓沐云嘉自己準備。
沐云嘉蹙蹙眉:“是不是水潤,亮澤,與我肌膚顏色相近的面皮就可以?”她愛惜容貌,凡是和面皮有關的東西,她都要用最好的,就算只換一小塊的肌膚,她也要詢問仔細了,絕不能馬馬虎虎的應付。
韓嫣然點點頭:“差不多,如果年齡越接近,換皮后的效果會更好。”
皮膚在不同的年齡段會有著不同的盈潤強性,年齡相近的兩人,肌色相近,肌膚性能也相近,換了面皮后,很快就能適應,如果年齡相差的多了,面皮融合的不協調,一言一行都是不自然的僵硬,那就是個怪異的臉,會讓人多疑、畏懼。
沐國公府一、二等丫鬟基本不干粗活,天天養在內院,膚色都很白皙,但她們畢竟是丫鬟,肌膚的細膩度遠不如沐云嘉。
庶女沐紫妍,沐紫玲的肌膚倒是細細滑滑,白里透紅,和沐云嘉的年齡相差不多,又有血緣關系,她們的肌膚,她絕對可以放心使用,但是,她突然想到一個人,眸子里閃過一抹狠厲:“我用沐雨棠的面皮!”
沐雨棠比她大三個月,肌膚水水嫩嫩,如珍珠般盈潤的光澤讓人羨慕,忌妒,從小到大,她討厭死這個占了嫡長女位置的姐姐了,現在看來,沐雨棠就是為了給她換肌膚而生的嘛,她心里突然間的不怎么排斥她了,還有些莫名的竊喜。
沐雨棠失了面皮,會成為丑八怪,而她的臉則是第一美女與沐雨棠的融合,肯定會美的震驚人心,蕭世子喜歡沐雨棠,不就是喜歡她那張臉,如果自己擁有了沐雨棠的面皮,世子會不會因此喜歡上自己?
韓嫣然聽聞沐云嘉的話,眼瞳深處閃掠一絲陰毒的冷笑,事情果然在往她預料的方向發展,呵呵!
韓嫣然、沐云嘉心心算計的人正在林間,打量著蕭清宇居住了十多天的竹屋,纖塵不雜,清幽雅致,相比雪塵樓的高高在上,竹屋多了幾分隨意與灑脫,走在其間,讓人流連忘返。
蕭清宇望著沐雨棠眼睛里的贊嘆,眸底浮現不易察覺的笑,淡淡道:“喜歡這里嗎?”
“嗯!”沐雨棠點點頭:“這里很美!”純天然無污染的環境,小溪潺潺,綠樹成蔭,藍天白云,美的讓人驚嘆。
“既然你喜歡,咱們可以在這里多住幾天!”選妃宴定在七天后的黃道吉日,宴會前,他們回不回京都無所謂。
咱們!沐雨棠捕捉到了蕭清宇話中的稱呼,這才發現,蕭清宇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輕環著她走了一路。
蕭清宇是少有的優秀男子,她不排斥他的靠近,他消失不見的這些天,她也發現,她似乎對他有了依戀,可如果她留下來,她的現代怎么辦?那里才是她的家,有疼愛她的父母親人,她魂穿這么久,都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蕭清宇看她目光閃爍,神色忽明忽暗,好像想到了非常為難的事,眼瞳里閃過一抹流光:“你怎么了?”
魂穿千年很匪夷所思,但她實情就是如此,不知道她說出來,蕭清宇會不會相信?
沐雨棠看著蕭清宇,清冷的眸子里閃著凝重的光芒,一字一頓道:“其實,我不是……”
“嗖!”一道輕微的破風聲突兀的傳了過來,打斷了沐雨棠的話。
沐雨棠抬頭一望,風無痕飛身飄了過來,迎著蕭清宇深邃的目光,雙手呈上一封信:“稟世子,這是沐國公府下人送來給沐大小姐的。”
她和沐國公府已經斷絕關系了,誰還寫信給她?
沐雨棠疑惑不解的接過信件,拆開查看,白紙上寥寥幾字,說了一件事,蘇雪清的一只匣子落在了沐國公府,沐雨棠有空可到沐國公府取回。
蘇雪晴嫁妝上的貴重物品她已經全部拿出來了,至于信上所說的匣子……沐雨棠努力回想,驀然記起,原主三歲時,有個嬤嬤對她說過,蘇雪晴有個很寶貝的匣子,放在臥房的暗格里,不許任何人碰,蘇雪晴過世后,陳靜尋了個理由把匣子拿走了。
十五年來,陳靜一直霸占著那個匣子,怎么突然間想起來還給她了?
蕭清宇見沐雨棠皺起眉頭,眼瞳里暗芒流轉,輕聲道:“你要回沐國公府?”
“回去一趟吧!”匣子被拿走那么多年,里面的東西肯定不復存在了,沐雨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無法向陳靜索要,不過,匣子是蘇雪晴的,她當然要拿回來。
蕭清宇雪衣翩翩,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我陪你去!”
沐雨棠收起信件,笑著搖搖頭:“不用,只是取個匣子,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再次站在沐國公府門前,望著巍峨的府邸,耀眼的牌匾,沐雨棠嘴角揚起一抹清淺的嘲諷,隨著下人的引領去了靜園的待客偏亭。
小丫鬟禮貌的上了茶,恭聲道:“夫人馬上處理完內院之事,大小姐稍等片刻!”
“嗯!”沐雨棠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茉莉香氣瞬間彌漫整個口腔,濃濃郁郁,她不是特別喜歡,蹙蹙眉,放下了茶杯。
角落里的茉莉香靜靜燃燒,繚繞的煙霧裊裊升騰,圍繞著沐雨棠久久不散,她突然間感覺身體疲憊,頭腦迷蒙著,昏昏欲睡,上下眼瞼不受控制的合在一起,她用力揉了揉太陽穴也無濟于事,身體一歪,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角落里,梨花木的仕女屏風動了動,沐云嘉趾高氣昂的走了出來,望著昏迷不醒的沐雨棠,嘴角揚起森冷的笑,沐雨棠終于栽在她手里了,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她一定要狠狠整治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韓嫣然見沐云嘉只是死盯著沐雨棠,半點動作都沒有,不由的皺起眉頭,沉聲道:“二小姐,沐雨棠很不尋常,茉莉香不知能迷昏她多久,咱們還是趕快動手,以免夜長夢多!”
沐雨棠沉睡著,長長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在眼瞼上投下兩道濃濃的陰影,美麗的小臉白里透紅,細膩的都能看出臉上的細絨,沐云嘉忌妒的眼睛冒火,但想到這么美,這么好的肌膚以后將會屬于她,她立刻釋然,按照她們之間商量好的計策,迫不及待的吩咐:“封門,封窗!”
換皮是艱難、復雜的醫術,需要絕對密封,絕對安靜的環境,不能受倒任何打擾,否則,刀劃錯一點兒,如花容顏就會損毀,沐云嘉向往美麗容顏,早就按照韓嫣然的交待,準備好了一切。
“砰砰砰!”一張張鐵板抵到了門窗上,明亮的偏亭瞬間一片黑暗。
“乒乒乒,乓乓乓!”侍衛們拿著錘子,將鐵板與門板,窗子緊緊釘在一起,屋內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氣息靜悄悄的,半分都不流通。
“神醫,可以了嗎?”黑暗中,沐云嘉傲氣的詢問緩緩響起,封了門窗能防止氣息流通,更能防止沐雨棠疼醒后逃跑,哈哈,她的面皮,自己要定了。
“嗯,行了!”神醫的聲音蒼老且沙啞,就像童話里心思邪惡的老巫婆。
一道光芒突然亮起,是沐云嘉拿出了夜明珠,暖暖光暈映著她美麗小臉上的猙獰疤痕,格外滲人。
韓嫣然嘴角彎起陰冷的笑,今天過后,沐雨棠就會容顏盡毀,看她還有什么資格留在蕭清宇身邊。
至于沐云嘉,呵呵,沐雨棠清醒后,絕不會放過她,就算她恢復了容貌,以沐雨棠的能力,也能再次給她毀掉了,自己就靜靜站在一邊,看這姐妹倆互相殘殺,誰也別想得到蕭清宇。
沐雨棠倒在桌上,睡的香甜,仿佛不知道災難來臨,沐云嘉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眸子里閃著濃濃的恨意:沐雨棠啊沐雨棠,想不到她也有今天,落在了自己手里,無知無覺的任自己宰割,自己要她生她就生,自己要她死,她就必須死!
自己需要她臉上的肌膚恢復容貌,暫時不能殺她,可看到她,自己心里就有氣,恨不得狠狠痛打她一頓,現在的她昏迷不醒,正是自己報仇的大好時機,除了臉以外,她腿、腳、胳膊,前胸,自己可以隨意重傷,打殘。
沐云嘉目光一寒,穿著繡花鞋的小腳對著沐雨棠的心口狠狠踹了過去!
不料,腳觸到她衣服的瞬間,沐雨棠猛然睜開了眼睛,伸手抓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捏,只聽‘卡’的一聲響,踝骨斷裂。
“啊!”沐云嘉凄厲的慘叫穿透云層,響徹云霄,震驚了屋外的眾人。
“云嘉,你怎么了?云嘉?”陳靜焦急的詢問自門外傳來,帶著濃濃的擔憂與關切。
沐云嘉摔倒在地,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還痛苦的有些扭曲,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聽到陳靜的話,她想大聲呼救,想怒斥沐雨棠的暴行,可她腳踝就像數千支鋼釘在扎,疼的撕心裂肺,嘴唇蠕動著,卻吐不出一個字。
“云嘉,云嘉!”陳靜見無人應答,心中更是焦急,一邊高聲呼喚,一邊厲聲命令侍衛們開門。
砰砰的拆門聲震驚耳膜,沐雨棠嘴角微微彎起一抹冷嘲,門窗都封的死死的,想拆開可不容易,沐云嘉命人封門窗,是要算計她,沒想到自己清醒著,反將了她一軍,這緊閉的門窗讓她無處可逃,只能乖乖受自己折磨,真是自掘墳墓。
沐雨棠清冷的容顏近在眼前,沐云嘉身體一顫,驀然回神,驚駭的瞪大了眼睛:“沐雨棠,你怎么會……怎么會……”她明明在茉莉香里放了足量的迷昏藥,沐雨棠怎么會突然清醒?
“你的迷昏藥放的太多,味道極濃,我一進門就聞出了不對!”沐雨棠慢悠悠的說著,眸子里滿是輕嘲,沐國公府這群人,沒有最貪心,只有更貪心,陳靜搶了匣子十五年,突然間良心發現說要還她,絕對沒安好心,她進府后,一直暗暗堤防,當然不會著她們的道。
沐云嘉面色陰沉的可怕,狠狠瞪向韓嫣然,她不是說迷昏藥無色無味么?沐雨棠怎會聞出了味道?
沐云嘉不知道,沐雨棠在現代做特工時曾有過藥品訓練,對藥物的氣息最是敏感,濃郁的茉莉香雖然遮去了藥味,也與藥物結合,散發著絲絲縷縷不與尋常的氣息,正是這股氣息,讓沐雨棠發現了端倪。
屏風已經拉開,一名五六十歲,身穿灰色長袍的老年女子現了出來,一張老臉布滿了褶皺,眼睛卻炯炯有神,閃爍著精銳的光芒,她手里拿著一只大大的藥箱,身后排著兩張小床,上面各鋪著兩床小褥子。
沐雨棠生于現代,對這些東西十分熟悉,眸子里閃掠過一絲光芒,望著木頭小床,萬能藥箱,明嘲暗諷:“器具準備的真是齊全,你們是想換臉,還是只換一小片皮膚?”
輕飄飄的話如一記驚雷炸了下來,震的沐云嘉,韓嫣然滿目驚駭,沐雨棠居然也知道換皮術?
藥箱已經打開,沐雨棠望著箱子里的各種草藥,器具,挑了挑眉,誰說古代醫術落后?人家也可以動刀子換皮,不用輸血,不用無影燈,也不需要那么多助手,只一個人,用些藥就可以搞定。
“沐二小姐是想用我臉上的肌膚,來補你那猙獰的傷疤么?”
女巫醫,藥品,刀子,小床都齊整的擺在這里,再加上毀容的沐云嘉,險些被迷昏的沐雨棠,事情的原由,不言而喻!
詭計被拆穿,沐云嘉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十幾種顏色,屋外‘砰砰砰’的拆門、窗聲還在繼續,她準備先與沐雨棠周璇,盡量拖延時間,只要能拖到陳靜帶人闖進來,她就得救了:“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
“沐云嘉,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不想割我的臉,用得著迷昏我,準備木床,巫醫,藥箱?”沐雨棠看著她閃爍的目光,已經猜到了她的目的,怎會給她拖延時間的機會:
“我一向有仇必報,既然沐二小姐準備在我臉上劃刀子,我也要在你臉上劃幾下,回報過去!”
沐云嘉看著沐雨棠拔下發簪,瞬間來到她面前,尖銳的發簪尖就要劃破她的臉,面色大變,揮舞著雙臂,連連求饒:“別別別,姐姐,主意是韓嫣然出的,不關我的事……你要報仇,找她……找她……”
她臉上已經有道猙獰的疤了,再多劃幾道,估計連這神醫都治不好了,哪還有臉見人!
韓嫣然面色陰沉,被沐雨棠鉗制,不想受罰,就將責任全部推到她身上,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她不是傻瓜,怎會做沐云嘉的替罪羊:“就算主意是我出的,要大小姐面皮的是二小姐你,不是我,大小姐要報仇,自然應該找二小姐!”
輕飄飄的話將責任推的干干凈凈,沐云嘉不由得怒火中燒:“韓嫣然,如果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我會算計姐姐嗎?”
韓嫣然不屑的嗤笑:“如果二小姐不想恢復容貌,就不會采納我的意見,你分明是存了心思想害大小姐,才會設陰謀詭計算計大小姐。”
她的計策只供參考,沐云嘉心狠手辣的同意了,是她自己貪心不足,能力不夠,弄巧成拙的出了事,再嚴重的后果,她也要獨自承擔,與她韓嫣然無關。
沐云嘉聽著她推卸責任的話,怒氣沖天:“韓嫣然,你少誣陷我,事情明明就是你的錯……”
沐云嘉、韓嫣然相互指責,激烈內斗,沐雨棠挑眉看著,眸子里閃掠一絲冷嘲,吵吵嚷嚷,降低她的戒心,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等侍衛們破門來救,只是,那門、窗釘的太牢固了,一時半會兒的,根本打不開,看來,事情辦的太圓滿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韓嫣然,沐云嘉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算她們聯合起來,也對沐雨棠造不成任何傷害,在這密封的房間里,沐雨棠可以毫無顧及的狠狠教訓她們,只是,直接抓著人,劃花臉,太沒意思了,她不妨玩個有意思的游戲。
“韓公主和沐二小姐合謀害我,我原是準備每人劃你們五刀的,但看你們激烈的爭持,你們中有一人是無辜的,不如你們決斗吧,我相信上天是向著好人的,無辜一方肯定能贏的安然無恙,至于輸掉那人,面惡心惡,我會毫不留情的送她十刀!”
韓嫣然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說的真是好聽,當自己看不出她的真正目的么:“沐雨棠,你在挑撥我們內斗,等我們兩敗俱傷了,再將我們一網打盡,我們可不會上你的當!”
沐雨棠挑挑眉,清冷的眸子里浮現一抹嘲諷:“就你們那點力氣,聯合起來也贏不了我,我需要挑撥你們內斗?我是相信你們,才出此下策,若是公主不放心,咱們讓神醫做證人?”
韓嫣然猛然想起,屋內除了沐雨棠,沐云嘉,她外,還有位神醫,她一張老臉冷冷的,淡淡的,站在屏風前一動不動,好像沒有插手這件事情的意思。
“沐大小姐武功高強,沐國公府的侍衛們都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出爾反爾,神醫也拿你沒辦法!”不管沐雨棠的話作不作數,韓嫣然都不想和沐云嘉打架,有*份是一回事,她不想受傷,不想毀容,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既然韓公主不同意我的建議,我也不強求,那就按照我原來的想法,每人送你們五刀!”沐雨棠漫不經心的說著,窈窕的身形瞬間來到了沐云嘉面前,鋒利的發簪尖,對著她的小臉狠狠刺了過去。
勁風呼嘯而來,銳利的寒芒閃的沐云嘉心驚肉跳,她胡亂揮舞著雙臂阻攔發簪,驚慌失措的高吼:“別別別,我們打,我們打!”
她的臉已經有一道傷疤了,她可不想再多幾道!
她強忍著疼痛,扶著桌子站起,胡亂的抓起一件重物,對著韓嫣然狠狠砸了過去……
厲風迎面襲來,砸的毫不留情,韓嫣然瞇著美眸,堪堪躲過,重物在她衣裙上劃出一道大口子,她緊緊皺起眉頭,怒道:“沐云嘉,你干什么?不知道自己上了沐雨棠的當嗎?”
心里恨的咬牙切齒,她們聯合起來算計沐雨棠,沐雨棠恨死她們了,怎么會好心的放過她們,此舉分明是想讓她們自相殘殺,愚蠢無知的沐云嘉居然相信了她的話,真是蠢到家了。
沐云嘉頭腦比較簡單,容易被眼前利益驅使,沐雨棠正是看中這點,才對她下手,讓她挑戰韓嫣然,逼迫韓嫣然動手,韓嫣然是個聰明人,想要說服沐云嘉一致對外,她需要給她們的打斗澆點油:
“既然韓公主不相信我的話,不如主動認輸,看我會不會放過沐二小姐。”
沐云嘉的眼睛瞬間變的晶晶亮亮,邊拿重物打韓嫣然,邊急聲勸告:“是啊,韓公主,壞主意是你出的,你就主動認輸吧……”只要韓嫣然認輸,她就得救了!
韓嫣然氣的咬牙切齒,事情又不是她的錯,憑什么讓她承擔責任?不管沐雨棠的話是真是假,她都不能輸……
“砰!”一件重物迎面砸來,韓嫣然動作慢了半拍,沒有躲開,重物砸中了她半邊臉頰,嬌嫩的小臉瞬間紅腫起來,麻麻的,沒有半分知覺了,她纖細的身體猛然一僵。
沐云嘉見她怔仲原地,暗道來了大好時機,拿過一張椅子朝她砸了過去。
沐云嘉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就像和韓嫣然有深仇大恨,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韓嫣然不想理她,卻忍無可忍,抓起摔散的椅子腿,重重打到沐云嘉肚子上。
趁著她吃痛彎腰,韓嫣然對著她的背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痛打,沐云嘉只覺背上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胸口也悶的難受,干渴的嗓子里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沐雨棠坐在桌邊,笑意盈盈的喝茶,看戲!
“砰!”緊封的門被打開,煙塵彌漫里,陳靜扶著丫鬟的走急步走了進來,迷蒙的視線里,她看到韓嫣然急步后退,而沐云嘉則重傷不支,倒在地上,眸子里盈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望著她:“娘……”
沙啞,可憐的聲音讓人心疼,陳靜銳利的眸子猛的瞇成一條縫,瞳仁里燃燒起滔天怒火,怒道:“拿下韓嫣然,狠狠的打!”
“是!”身后侍衛大步上前,反剪了韓嫣然的雙臂,照著她的臉頰,毫不留情的狂扇,清脆的耳光聲震人心弦。
幾名下人走上前,在陳靜的囑咐下,小心翼翼的抬起沐云嘉,前往云嘉苑,她一只腳晃晃悠悠的垂了下來,是骨頭斷裂了!
陳靜并沒有立刻跟去,而是轉身望向沐雨棠,眸子里燃燒著熊熊火焰,咬牙切齒道:“沐雨棠!”
云嘉和她提議,騙沐雨棠回沐國公府,強搶沐雨棠的面皮時,她已經做了全面的準備,哪曾想,還是被沐雨棠反將了一軍,云嘉重傷,韓嫣然被罰,沐雨棠這個挑起事端的幕后黑手卻安然無恙。
蘇雪晴這個女兒,真真是厲害的出乎了意料,絕不能小視!
沐雨棠望著她憤怒的眼眸,也沒了喝茶的興致,砰的一聲扔掉茶杯,慢悠悠的道:“沐夫人剛才親眼看見,是韓嫣然重傷了沐云嘉,與我無關,你瞪我干什么?”
云嘉和韓嫣然已經聯手,如果沒有沐雨棠從中挑撥的,她們兩人怎會互相殘殺?她們兩人重傷都是拜沐雨棠所賜,偏偏陳靜沒有證據,不能反駁,更不能懲罰她,真是可惡至極!
“夫人對我那么深的敵意,我也不多說了,麻煩夫人把我娘那只匣子還我,我拿到東西立刻走人!”
沐雨棠輕飄飄的話鉆入耳中,陳靜驀然驚醒,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她手里確實有蘇雪晴的一只匣子,她拿它做借口,只是想引沐雨棠來府,等沐雨棠將面皮換給沐云嘉后,容顏盡毀,傷心欲絕,肯定會以為匣子只是騙她來府的謊言。
哪曾想,沐雨棠沒被算計到,將云嘉,韓嫣然修理的凄凄慘慘,還理直氣壯的向她要匣子,那封信是她親自寫的,如果她拿不出匣子,就是落了把柄給沐雨棠。
“把匣子呈給大小姐!”不就是一個匣子,她給得起。
“是!”一名丫鬟抱著一只黃銅的匣子走了過來,雙手捧到沐雨棠面前,恭聲道:“大小姐!”
沐雨棠微笑,她重傷了沐云嘉,陳靜居然心平氣和的把匣子還她?事如反常必有妖!
瞟一眼匣子,她漫不經心道:“夫人拿錯了,這不是我娘的匣子!”
陳靜一驚,利眸猛的瞇了起來,蘇雪晴的匣子,她拿走十五年了,當然不會還給沐雨棠,隨便拿了一個敷衍她,沐雨棠并沒有見過匣子,她怎么知道匣子是假的?難道是在試探她?
“大小姐看仔細了,這就是你母親的匣子!”
陳靜眼瞳里的驚訝一閃而逝,卻沒有逃過沐雨棠的眼睛,心中不屑嗤笑,果然被她猜對了:“夫人還不到四十歲,這眼睛怎么就開始昏花了,明明是你的匣子,偏要說成是我娘的……”
陳靜聽著她毫不客氣的嘲諷,面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看著沐雨棠:“我天天見你母親的匣子,難道會認錯,你不要無理取鬧!”
她咬死了這就是蘇雪晴的匣子,諒沐雨棠也無計可施。
“我是不是無理取鬧,夫人心里最清楚,我娘的東西,夫人已經沒有了保管的權利,如果夫人不還我那只匣子,我會告上大堂,雖然我沒見過我娘的匣子,沒有話語權,但我舅舅一定見過,我讓他去大堂辨認……”
沐雨棠犀利的話語毫不客氣,陳靜聽得緊緊皺起眉頭,蘇雪晴是蘇長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肯定見過蘇雪晴的匣子,如果到了堂上指證,倒霉的是她……
沐雨棠望著陳靜陰晴不定的面色,眸子里閃過一抹冷笑,慢悠悠的道:“夫人考慮好沒有?是上大堂公斷,還是私下解決?”
名門貴族都極愛顏面,能私下解決的事情,絕不會上堂公斷,陳靜搶了蘇雪晴的匣子十五年,已是理虧在先,如果她再把匣子藏起來,蘇長靖見不到,厲聲指正,她的名聲會更臭。
“把靜園所有匣子都拿出來,讓大小姐挑選!”是挑選不是辨認,意在嘲諷沐雨棠,不滿意這只匣子,想挑只最貴重的。
沐雨棠不氣不惱,笑意盈盈道:“如果夫人沒有老眼昏花的拿錯匣子,我也不必會坐在這烏煙瘴氣的偏廳里,等丫鬟們再拿匣子來!”
陳靜保養得當的臉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心中恨的咬牙切齒,真是能言善辯啊,可惡的賤人。
偏廳就在靜園里,距離內室不遠,丫鬟們很快抱來了十多只匣子,顏色,外形各個不同,但每一只都很漂亮,里面放著貴重物品,丫鬟們小心翼翼的托著,一字排開!
陳靜嘴角浮現一抹嘲諷,她把挑選的機會給沐雨棠了,如果沐雨棠拿錯,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不能怪到她身上,也不能再強逼她交真匣子。
沐雨棠蹙蹙眉,陳靜拿這么多匣子給她,就是想混淆她的視線,讓她挑不到正確的匣子,十幾個里面挑一只,確實有難度,但想挑到對的那只,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沐雨棠掃視一圈,目光落在了一只古銅色的匣子上。
這只匣子與蘇雪晴嫁妝箱子的顏色有些相似,更重要的是,鎖上的紋理沐雨棠有些熟悉,似乎是在蘇將軍府的某個地方見過,應該是這只匣子沒錯。
沐雨棠上前一步,拿起了匣子,朝著陳靜晃了晃,笑意盈盈道:“就是這只!”
陳靜望著那只精致匣子,眸子里浮現濃濃的震驚,保養得當的臉瞬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