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圓滿解決,軍營里人人都在傳,三皇子命格主煞,不宜做太子,蕭天燁觀察入微,輕松挽救上萬將士,是非常優(yōu)秀的皇子。”蕭清宇輕輕說著,漆黑眼瞳里暗芒閃掠:太子無心皇位,死遁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皇室還有個七皇子,只要將蕭天燁的優(yōu)秀展于人前,朝中就會有大臣向他靠攏,再悄悄運(yùn)作運(yùn)作,很快就能在朝堂占到半壁江山。
而蕭天凌經(jīng)此一事,命格已臭,名譽(yù)也損毀大半,朝臣們心里多多少少都會對他有所懷疑,他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
“冷絕情醫(yī)毒無雙,你放的藥居然連他都騙過了,真是厲害,賞你顆酸梅!”沐雨棠笑盈盈的說著,手中酸梅飛一般塞進(jìn)了蕭清宇嘴巴里,快的讓他來不及反應(yīng)。
濃濃的酸澀在口中彌漫開來,牙齒微微的發(fā)顫,蕭清宇沒氣也沒惱,嘴角彎起一抹悠美弧度:種在菜邊的是草,不是草藥,誤服了它,會讓人體寒腹泄,卻不會在脈相里顯示,所以冷絕情才沒有發(fā)現(xiàn)病癥,那草也是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起了大作用。
沐雨棠看著蕭清宇眉目帶笑的俊顏,以為他喜歡了酸梅氣息,捏起一顆,再次塞向他的嘴巴!
甜酸氣息縈繞鼻尖,蕭清宇驀然回神,急忙伸手抓住了沐雨棠的手腕,近在咫尺的酸梅與口中的酸澀互通一氣,將他牙齒酸的快要倒掉,他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低低的道:“酸梅吃多了對胃不好,馬上就到午時,咱們出去用膳吧,就當(dāng)是慶祝贏了蕭天凌!”
沐雨棠眼睛一亮,放下了手中的瓷盤:“去臨月樓吧,我想吃那里的醉雞,紅燒魚了。”
“好!”蕭清宇悄悄松了口氣,只要不再讓他吃酸梅,去哪里用膳都可以。
金陽下,紫檀木馬車停在了臨月樓門口,蕭清宇挑開簾子,輕扶著沐雨棠下了馬車,正準(zhǔn)備走進(jìn)大廳,身后傳來一道呼喚:“蕭世子,世子妃!”
沐雨棠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站在一米外,他目光炯炯,面色微黑,下巴上長著青色胡須,藏青色的衣衫還算體面,兩條腿卻是一條長,一條短:“你是……柳金鑫!”
柳金鑫笑呵呵的道:“世子妃好眼力,草民就是柳金鑫!”
沐雨棠輕輕笑笑:“你現(xiàn)在做什么呢?”柳秀才,柳夫人早已踏鶴西歸,柳金鑫也沒有妻兒,他回到京城,依舊是名孤家寡人。
柳金鑫微微笑道:“宋夫人心善,收留了草民,讓草民負(fù)責(zé)宋府的采買,草民這是買完了東西,正準(zhǔn)備回府。”
沐雨棠這才發(fā)現(xiàn)柳金鑫身后停著一輛馬拉的車,車廂里放著各式各樣的物件,有的價值很高,有的價值較低,但每樣物件都很精致,很符合宋府人的品味!
沐雨棠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柳金鑫是宋書小妾柳欣怡的哥哥,宋夫人雖是宋書的正妻,卻和柳金鑫沒有任何關(guān)系,居然能在宋書和柳欣怡都死后,還對柳金鑫如此照顧,真是大度:“宋夫人是個好人!”
“是啊,多虧宋夫人,草民才不至餓死街頭。”柳金鑫感慨萬端,他回來京城,是想落葉歸根,準(zhǔn)備窮困潦倒的了此殘生,沒想到宋夫人給了他份好差事,讓他有了體面的生活:“蕭世子,世子妃的救命之恩,金鑫也沒齒難忘!”
沐雨棠輕輕笑笑:“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在意!”
一名行人急步走了過來,胳膊撞到了柳金鑫,柳金鑫猝不及防,踉蹌著栽向地面!
行人目光一凝,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柳金鑫輕輕笑笑,站直了身體,目光不經(jīng)意看到那人的脖頸上有一片巴掌大的深紅色胎記,他和善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腦海里浮現(xiàn)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名黑衣人對著他大殺大砍,掉落懸涯的瞬間,他看到山風(fēng)刮起了黑衣人的面巾一角,借著火光,他看清,那人脖頸上有著這樣一塊深紅色胎記!
“你站住!”柳金鑫怒喝一聲,抬腳就要追趕,不想,殘腿使不得力,消瘦身軀狠狠摔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沐雨棠看著他,滿目不解。
“那個人,是殺害宋書和欣怡的兇手!”柳金鑫趴在地上,手指著那名行人,眼瞳里閃爍著銳利寒芒。
沐雨棠目光一凜:“你確定?”
“絕對錯不了,他脖頸上那塊胎記,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柳金鑫急切的聲音里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
沐雨棠循著他的指向,看到一名身穿土黃色布衣的高大身影,他混在人群里快步前行著,急色匆匆!
沐雨棠目光閃了閃,快步追了上去,這人是殺害宋書,柳欣怡的兇手,也就是所謂的‘證據(jù)’,只要抓住他,交給宋夫人,他們之間的交易就算完成,她就可以拿到碎片了!
土黃色身影似乎察覺到有人追趕,急急忙忙的拐進(jìn)了旁邊的小巷里,沐雨棠不假思索的跟了進(jìn)去,轉(zhuǎn)過彎的瞬間,她迎面撞進(jìn)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淡淡龍涎香縈繞鼻尖,她一驚,急忙后退幾步,看著男子俊逸的容顏,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三皇子!”
蕭天凌剛從城西軍營回來,滿腹火氣,香香軟軟的嬌軀撞進(jìn)懷里,將他連日來的陰霾也撞到了九霄云外,清新自然的香氣縈繞鼻尖,又快速抽離,他墨色眼瞳里浮上一抹失落,看著她明媚的小臉,微微笑道:“雨棠,你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找人!”沐雨棠漫不經(jīng)心的敷衍著,清冷目光越過蕭天凌,看向巷子深處,卻見巷子里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蕭天凌挑挑眉,不解的道:“找什么人?”
“你不認(rèn)識!”沐雨棠冷冷說著,推開蕭天凌,冷絕情急步前行著,跑到了巷子頭,巷子外也是一條大街,各式各樣的行人熙熙攘攘,來來往往,卻唯獨(dú)不見了那抹土黃色!
沐雨棠眼瞳里冷芒閃掠,那人竟然在她眼皮底下跑掉了,真是可惡!
“人跑了?”蕭清宇優(yōu)雅的走上前來,輕理她微亂的披風(fēng)。
沐雨棠點(diǎn)點(diǎn)頭,悶悶的道:“那人跑太快了,我又被蕭天凌擋了一下,沒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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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郁悶的面色,蕭清宇眼瞳里浮上一抹寵溺,白玉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細(xì)膩的小臉,輕聲安慰:“別擔(dān)心,我讓雪衣衛(wèi)去調(diào)查。”
沐雨棠淡淡嗯了一聲,若論調(diào)查人,神出鬼沒的雪衣衛(wèi)比她適合。
蕭天凌站在巷子口,看著沐雨棠臉頰上的手指,只覺格外礙眼,強(qiáng)壓著怒氣道:“究竟出什么事了?需要本宮幫忙嗎?”
沐雨棠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多謝太子殿下好意,我們能應(yīng)付!”那名男子是皇帝草菅人命的證據(jù),他們讓皇帝的兒子負(fù)責(zé)尋找?開什么玩笑!
“午時了,咱們先去用膳吧!”蕭清宇輕輕說著,輕攬著沐雨棠緩緩前行,專注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腹部上,低低的道:“你有了身孕,以后有什么急事,就吩咐下人去做,不要親自動手,不然,動了胎氣,受苦的是你們母子兩人。”
沐雨棠撇撇嘴:“我剛才不是一時著急嘛。”
“下次可要三思后行,不要像剛才那么沖動了,不然,胎兒受傷,你也難受。”蕭清宇清潤的聲音平平靜靜的,不帶絲毫情緒。
沐雨棠聽得小臉微微陰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是在意我,還是在意孩子?”
“當(dāng)然是兩個都在意了!”蕭清宇看著沐雨棠,眼瞳里閃著少有的凝重。
“是嗎?可你剛才的話里,都是把孩子放在前面,把我放在后面的,在你心里,孩子重過我吧。”沐雨棠惡狠狠的說著,捏著蕭清宇的臉頰用力往兩邊扯,他白玉般的臉龐上布滿了一道道的紅指印,他毫不在意,低低的道:“孩子是咱們兩人的,我習(xí)慣性的將他放在了前面,心里還是關(guān)心你多一些……”
“這兩個人,為這么點(diǎn)兒小事也能吵起來!”冷絕情看著旁若無人般吵鬧的蕭清宇,沐雨棠,眼瞳里浮上一抹輕嘲。
蕭天凌目光幽深:“他們可不是真的吵鬧,只是夫妻間增進(jìn)感情的調(diào)侃,越吵感情越好。”
冷絕情挑挑眉,他沒成親,沒有妻子,不懂夫妻感情,不過:“名滿各國的雪塵公子,竟然懼內(nèi),臉都被沐雨棠捏腫了,都不敢還手,真是無能!”
“那不是怕,而是寵,他很喜歡雨棠,所以,事事順著她!”蕭天凌低低的說著,眼瞳里暗芒閃掠,如果他娶了雨棠,他也會這么寵她!
冷絕情劍眉蹙了蹙,蕭家人寵女子的方式他不懂,也不想懂,因為他沒心情寵女子……
“蕭世子,世子妃,可抓到人了?”柳金鑫看到蕭清宇,沐雨棠,一瘸一拐的迎了上來,眼睛里閃著濃濃的希冀。
沐雨棠搖搖頭:“那人跑的太快,街上行人又太多,跟丟了!”
柳金鑫眸底浮上一抹黯淡,瞬間又消失無蹤,低低的道:“那人既然在京城,就一定還會出現(xiàn),這一次沒抓到他,下次絕不能再讓他跑了。”
沐雨棠看著憤恨的目光,輕輕挑眉,那人和他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
“蕭世子,世子妃!”清俊的聲音響起,宋如凡緩步走了過來,俊美的容顏上洋溢著溫暖笑意。
“宋公子。”沐雨棠禮貌微笑,看著他身后的六名侍衛(wèi),輕輕眨眨眼睛,出門用膳也帶這么多侍衛(wèi),宋夫人對兒子真是關(guān)懷。
“蕭世子,世子妃也是來臨月樓用膳的嗎?”宋如凡笑容淺淺。
沐雨棠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在梅廂!”
“草民定在竹廂。”宋如凡禮貌微笑:“時候不早了,咱們進(jìn)去用膳吧!”
目送蕭清宇,沐雨棠走進(jìn)臨月樓,冷絕情驀然開口:“三皇子,你都不好奇沐雨棠在找什么人?”
蕭天凌目光一凜:“你知道?”
“自然知道!”冷絕情低低的說著,嘴角彎起一抹高深莫測,慢悠悠的轉(zhuǎn)過身,走向巷子深處。
蕭天凌目光沉了沉,急步跟了過去。
片刻后,兩人來到一座小小的宅院前,推門走了進(jìn)去,兩名侍衛(wèi)將一名男子反剪了雙手,緊按在院子中央的地面上,男子穿著土黃色的粗布衣,面容粗曠,脖頸上漫延著一大片深紅色的胎記。
“雨棠要找的就是他!”蕭天凌仔細(xì)凝望男子半天,沒看出他哪點(diǎn)值得沐雨棠欣賞。
“他剛才急匆匆的越過我時,撞到了我的衣袖,染上了追蹤粉,侍衛(wèi)們隨著追蹤粉的氣息,抓到了他。”冷絕情淡淡說著,看向男子:“你是誰?和沐雨棠是什么關(guān)系?”
“沐雨棠?是誰?”男子抬頭看著冷絕情,眸子里滿是疑惑。
冷絕情一怔:“祁王世子妃沐雨棠,你會不知道?”
“小的家居外地,昨天才到京城,不認(rèn)識祁王世子妃。”男子笑瞇瞇的說著,眼睛里滿是諂媚。
“你不認(rèn)識沐雨棠,那她為什么追你?”冷絕情不解的問道。
“這……草民不知!”男子搖搖頭,滿目疑惑。
冷絕情劍眉挑了挑,喃喃自語:“難道沐雨棠追錯人了?”
蕭天凌冷笑,雨棠追人,肯定有她的道理,她絕不會追錯人,手指一彈,一股力道擦著男子的臉頰劃過,將他鬢間的發(fā)割掉了一縷,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本宮沒耐心審問人,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否則,本宮立刻送你進(jìn)地獄。”
冰冷聲音鉆入耳中,震的男子高大身軀輕輕顫抖,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驚聲高呼:“公子,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個什么世子妃,肯定是認(rèn)錯人了。”
“拉出去,處理了,做的干脆利落點(diǎn)兒,別留下痕跡!”蕭天凌冷冷的下了命令,在他這里,不聽話的人下場只有一個,死!
“是!”侍衛(wèi)們應(yīng)聲,拖著男子大步走向房屋,黑漆漆的房門就像個無底的大洞,隨時準(zhǔn)備吞噬生命,這座院落很偏僻,如果在這里弄死了人,尸體被風(fēng)干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男子大驚,拼命掙扎著,急急的道:“我說,我說……小的剛才去了皇商宋府,被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才會遭他們追趕……”
蕭天凌目光微凝:“你是宋府的親戚朋友?”
男子搖搖頭:“不是!”
蕭天凌挑挑眉:“你去宋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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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宋府案正在展開,難寫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