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被刺傷了!
安曉月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面色猙獰,滿目恨意的孫偉光,眼睛里騰的燃燒起熊熊怒火,賤男,居然敢重傷她,活的不耐煩了。
小手高高舉起,想要痛打孫偉光,不想頭腦一暈,眼前一黑,她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染血的鋒利刀刃露了出來,在陽光下閃爍著幽深的寒芒,鮮紅的血緩緩匯至刃尖,一滴滴,滴落在光潔的地面上,腥紅刺眼,震驚了看熱鬧的眾人。
“殺人啦,殺人啦……”不知是誰回過了神,驚恐的尖叫鉆進耳膜,驚醒無數眾人,他們也尖叫著,擁擠著,推攘著,整個醫室前瞬間亂成一團。
安王府小丫鬟在人群里擠來擠去,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擠到了醫室里,見安曉月腹部一片血紅,昏倒在地,生死不明,她紅潤的小臉瞬間慘白,搖晃著安曉月的胳膊,驚慌失措的高喊:“小姐……醒醒,醒醒啊……”
凄厲的慘呼聲帶著絕望直沖心臟,孫偉光面色陰沉的看向手中血刀,望著緩緩下落的鮮血,嘴角浮現一抹殘妄的笑:叫的這么凄慘,安曉月沒氣了?敢重傷他,死了也活該!
馬車里,沐雨棠看著身受重傷的兩人,嘴角彎起,囂張跋扈女,心狠手辣男一見面就殘殺,真是相互為京城除了害,傷上加傷對身體損害很大,沒有十天半月,他們休想再出府,京城里又能安靜一段時間了……
“曉月,曉月……”焦急的呼喚響起,一道修長的身影飛掠而來,五官端正,臉龐俊朗,英武不凡,正是赫赫有名的安王爺。
沐雨棠眨眨眼睛,安曉月一出事,安王爺就會放下一切,現身救人,真是難得的合格父親,不過,是他把女兒教的這么囂張跋扈,無法無天,受累也是他自找的……
“偉光,偉光……”又一道焦急呼喚響起,打斷了沐雨棠的感慨,抬頭望向天際,又有人飛掠而來,陰險的面容,微散的眉,正是家喻戶曉的定國侯。
沐雨棠蹙蹙眉,孫偉光,安曉月互刺不過半盞茶時間,整條大街都還沒傳遍,安曉月身邊有安王府的暗衛,安王爺這么快得到消息趕來并不奇怪,定國侯怎么也這么快趕過來了?
醫館前人山人海,寸步難行,安王爺,定國侯卻如入無人之境,自大開的窗子里,一前一后的飛進了醫室。
安王爺穩穩落于醫室中央,蹲下身體,扶起了昏迷不醒的安曉月,看著她腹部大片的血紅,蒼白的毫無血色的面容,一顆心疼的都在滴血,雙目赤紅的瞪著宋大夫,厲聲命令:“愣著干什么?快來給曉月治傷!”
宋大夫年齡大了,安曉月那用力一推他毫無防備,摔的全身骨頭疼,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眼看著鼎鼎大名的安王爺發怒,他不敢忤逆,點頭答應著,提了藥箱就要上前看診。
不料,定國侯一把抓住他拖到了床邊,指著孫偉光裘褲上的染血位置,急聲命令:“宋大夫,偉光傷到了……那個部位,快診診他的傷勢……”
男子最重要的部位啊,萬一傷了,殘了,偉光這輩子就完了。
安王爺見定國侯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的劫走宋大夫,面色陰沉的可怕:“定國侯,凡事要有個先來后道,是本王先叫的宋大夫,他理應先為曉月治傷!”
定國侯瞟一眼安曉月染血的腹部,毫不客氣的道:“安王爺,凡事也要有個輕重緩急,安小姐只是傷了腹部,上點金創藥,包扎下傷口就會沒事,偉光可是傷了男人的最根本,出不得半點差錯,宋大夫自然應該先為他治傷!”
安王爺看著他理直氣壯的傲氣面容,不屑嗤笑:“定國侯,虧你還征戰過沙場,都不知道胸腹部是人體最脆弱,也是最致命的部位?曉月腹部中刀,昏迷不醒,明顯是受了重傷,你兒子雖然痛苦的面容扭曲,但他意識清醒,就算傷到了根本,也傷的不重,論傷勢輕重,宋大夫也該先為曉月看診……”
鏗鏘有力的指責帶著濃濃嘲諷鉆入耳中,定國侯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瞬間變了幾十種顏色,胸腹部的重要性他當然知道,身為父親,他只關心自己兒子的傷勢,安曉月又不是他什么人,她的死活與他無關,他才懶得管。
“安王爺,安小姐重傷偉光在先,宋大夫就要先為偉光治傷?!?
論先來后道,論傷勢輕重定國侯都不占理,干脆論受傷先后,孫偉光重傷時,很多百姓都看到了,安王爺再強勢,再有力,也無法反駁眾人都看到的事實。
沐雨棠看著對峙的兩名父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定國侯說不過安王爺,直接耍賴了,安王爺肯定很生氣。
轉頭看向安王爺,他面色果然黑的能滴出墨汁來,冷冷看著定國侯,聲音銳利:“原來定國侯喜歡強詞奪理,本王長見識了!”
身形一動,安王爺挺拔的身影瞬間到了宋大夫面前,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他已抓著宋大夫肩膀,回到了安曉月身邊:“宋大夫,小女麻煩你了!”
定國侯不講道理,他也不需要再講什么規距,直接出手帶宋大夫過來給曉月治傷。
安王爺氣勢凌厲,壓的宋大夫險些喘不過氣,輕輕擦了擦擦額頭的冷汗,不自然的笑了笑:“王爺……客氣……”
他只有一人,受傷的是兩個,如果他先醫安曉月,定會得罪定國侯,如果先醫孫偉光,必會得罪安王爺,兩人都是位高權重的朝中大臣,他哪個都得罪不起,心里正在權衡利弊,安王爺已經棋高一招,穩壓定國侯,他先醫安曉月,也屬無奈被逼,定國侯不會找他麻煩。
定國侯見宋大夫放下藥箱,蹲下來,手指搭上了安曉月的脈,緊緊皺起眉頭,安王爺在他眼前把宋大夫搶走,是在向他挑釁么?
他能當著安王爺的面搶宋大夫一次,就能再搶宋大夫第二次。
足尖一動,就要飛奔過去,不想“刷刷刷!”的幾聲輕響,內室憑空出現十多名暗衛,將宋大夫,安曉月緊緊護在最中間,手握鋒利佩劍,戒備的緊緊盯著他。
定國侯面色鐵青,不愧是青龍國安王爺,做事面面俱到,知道自己會再搶人,就叫了暗衛們出來防衛,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他能沖破他們的阻攔,也要半柱香時間,那時,安曉月的傷早就診完了,偉光的傷也耽擱了。
“還有大夫嗎?快過來給偉光看診!”
宋大夫醫術高明,宋氏醫館又是京城最好的醫館,其他醫館都避其鋒芒,最近的醫館也在一條街外,孫偉光傷勢嚴重,不宜搬動,想要盡快為他治傷,最好找宋氏醫館里的其他大夫。
定國侯心憂兒子,吼聲震天,沐雨棠坐在馬車里都聽的一清二楚,眨眨眼睛,看到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了醫館:“來了,來了……”
他是宋大夫的徒弟,醫術也算不錯,宋大夫忙不過來,他自然要進來幫忙……
宋大夫看診幾十年,經驗豐富,嫻熟的為安曉月診脈,清潔傷口,上藥,包扎。
安王爺見安曉月的面色依舊慘白,忍不住詢問:“宋大夫,小女傷勢如何?”
“回安王爺,令千金傷到了女子的……子宮,病情嚴重……”宋大夫沉聲說著,突感四周的溫度降了下來,他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到了嘴邊的最壞結果,換了內容:“老朽會盡力讓令千金恢復健康……”
安王爺聞言,高懸的心稍稍放了下來,面色也緩和許多:“有勞宋大夫了……”
“王爺客氣!”溫度恢復正常,宋大夫長長的松了口氣,這才發現,他的后背已被汗水濕透,青龍國安王爺,氣勢震人哪,他女兒這傷,也真愁人。
小徒弟看過不少病人,把脈,看傷,上藥,包扎也做的十分嫻熟,可他經驗少,治的是男人根本,又有定國侯從旁緊盯著,心里多少有些緊張,小小的手忙腳亂。
定國侯看著他略顯慌亂的動作,不悅的皺起眉頭:“大夫,偉光傷勢如何?”
小徒弟蹙蹙眉,沉吟著斟酌了最合適的說詞:“小刀擦著根本劃過,重傷了令公子的子孫袋,男子的根本無礙,只是那子孫袋恐怕……”
定國侯面色陰沉,一把揪起小徒弟的衣襟,惡狠狠的威脅:“無論如何,你也要把那一側子孫袋治好了!”傷了一側子孫袋,生育子嗣的機率就少了一半,他還想子孫滿堂呢,兒子必須健健康康的。
定國侯陰冷的聲音,惡劣的態度極是嚇人,小徒弟衣領被勒的緊緊的,險些喘不過氣,慌亂的答應:“我一定盡力,盡力……”
“不是盡力,而是一定要治好……”定國侯利眸微瞇,眸子里閃爍的銳利冷芒震懾人心,小徒弟嚇的額頭冒汗,連連答應。
沐雨棠看著醫術、為人處事都相差甚大的宋大夫和小徒弟,嘴角微挑,青龍國也是個拼爹的時代,爹強勢、厲害,生了病,受了傷能得到最先最好的治療,爹遜色一籌,做子女的無論傷勢輕重,得到的治療環境,治療大夫都會差人一等。
“熱鬧已接近尾聲,你還沒看夠?”清潤的嗓音突如其來的響在耳邊,優美動聽如琴音。
沐雨棠側目,看到了蕭清宇,他站在馬車旁,得體的雪袍線條流暢,清雋高貴,清清淡淡的容顏,俊美如畫卷。
附近的妙齡女子們也看到了蕭清宇,俏臉通紅,含羞帶怯,美眸里桃心紛飛,沐雨棠皺起眉頭,心中腹誹,一個大男人,長那么好看干什么,走到哪里,都惹來大堆桃花:“蕭世子也來看熱鬧?”
蕭清宇看著她不悅的目光,眼瞳浮現不易察覺的清笑,聲音淡淡:“我要進宮為太子講解難題,路過這里,不是特意來看熱鬧的!”
沐雨棠一怔:“太子不是有太傅和許多學識淵博的大儒請教嗎?怎么還要你給他講解難題?”
蕭清宇聲音清淺:“因為太子遇到了太傅和大儒都解決不了的難題!”
沐雨棠眨眨眼睛,太師傅,大儒想不通的難題居然請教蕭清宇,可見他才學高絕,京城無人能及。
“你現在也無事,不如隨我一起進宮,聽我講課!”蕭清宇走上前來,白玉手指輕握著沐雨棠的小手,想要扶她下車。
蕭清宇的手暖暖的,緊緊包裹著她的小手,讓她莫名的感覺安心,到了嘴邊的:‘我對國家大事不感興趣!’轉了個圈,換了內容:“我要去湖邊小院里取我娘的匣子!”
蕭清宇看著她猶豫的神色,眼瞳閃掠清笑,長臂一伸,攬著她的小腰將她抱下馬車:“我讓無痕去取,保證完好無損的送到你的雨棠閣!”
沐雨棠取回匣子后就準備去雪塵樓上課,蕭清宇進宮講課,她跟去聽聽也無防:“好吧,我隨你進宮!”
天氣炎熱,蕭清宇馬車里放了寒冰,沐雨棠一進車廂,就感覺陣陣涼氣撲面而來,讓人心曠神怡,她坐在車窗邊,有些口渴,見桌上的清茶不冷不熱,端起來,一口飲盡。
車窗徐徐落下,遮去宋氏醫館里的熙熙攘攘,她目光閃了閃,看向蕭清宇:“剛才的熱鬧你看了多少?”
“基本看全了!”蕭清宇的茶被沐雨棠喝了,他拿起茶壺,重新倒茶,裊裊熱氣上浮,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覺得事情有點奇怪。”沐雨棠緊緊蹙眉:“京城那么大,又有那么多醫館,安曉月,孫偉光怎么都來了宋氏醫館看診?還是在同一天,前后腳到的。”
蕭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平靜無波,聲音淡淡:“宋氏醫館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醫館,安曉月,孫偉光都是身份高貴的官高子女,普通的醫館他們看不上眼?!?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沐雨棠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們兩人是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受了輕重不同的傷,就算都相信宋大夫的醫術,讓他看診,可他們上藥,看診的時間完全不一樣,居然這么碰巧的在宋氏醫館里遇到了。
兩人脾氣不和,大打出手,相互刺了個重傷,安王爺,定國侯在辰時(上午七點到九點)的處理公事期間,急急忙忙趕來救助自己的兒女,看著兒女的傷勢,起了激烈的爭持,結了不小的仇,以后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私下,兩人都是仇家了。
蕭清宇白玉手指輕輕摩挲著白瓷杯,聲音清淺:“你懷疑有人故意算計孫偉光和安曉月?”
沐雨棠輕輕笑笑:“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受傷的王府千金,重傷的定國侯之子,都是足不出戶的,想要精確的算計到他們,需要買通王府,定國府的一等下人,再制定非常精密、復雜、周全的計劃,事情甚是麻煩,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這件事情巧合的可能性大些,如果真是被人算計了,那幕后主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太陽越升越高,將大地烤的快要冒煙,馬車角落里的寒冰徐徐散著寒氣,一冷一熱在窗邊交替,沐雨棠感到了些許睡意,推開小桌,輕揉著太陽穴,慢悠悠的道:“我困了,睡一會兒,到了皇宮,你再叫醒我!”
蕭清宇望著她略顯疲憊的神色,輕輕點頭:“好!”
馬車里不冷不熱,冰絨毯子極是舒適,沐雨棠頭枕著軟軟的冰絨,任由睡意撲天蓋地的襲來,將她重重淹沒。
均勻的呼吸聲輕輕微微,沐雨棠已經睡熟,角落里的寒冰徐徐向外散著寒氣,睡夢里的她好像感到了冷意,蹙了蹙眉,纖細的身體也輕輕縮了縮。
蕭清宇黑色的眼瞳里閃掠暗芒,收起茶壺,茶杯和小桌,一手自沐雨棠頸下穿過,一手扶著她的小腰,將她抱起,攬進了懷里,暖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服滲到她的肌膚,她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輕輕揚起,就像在睡夢里都感覺到了暖意。
她漂亮的眼眸微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兩道濃濃的陰影,粉色的唇瓣輕抿,嬰兒般安然恬靜的睡顏讓人不忍褻瀆。
蕭清宇忍不住俯下身體,薄唇蜻蜓點水般輕輕親吻她粉色的唇瓣。
迷迷糊糊中,沐雨棠感覺有些喘不過氣,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瞳不期然的撞進了眼簾,它就如浩瀚無邊的大海,能夠容納百川,讓人沉溺其中,再也觸不到岸,眼瞳深處,又暗閃著絲絲縷縷的深情,魅惑人心。
墨錦般的烏發如瀑垂下,輕撫過沐雨棠的臉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小臉上,清清爽爽,曖昧橫生,她滿目不解:“蕭清宇,你干嘛?”
蕭清宇看著她懵懂的目光,唇角揚起的笑意灼灼其華:“你想知道?我示范給你看!”
他扣在她后頸的手向上一拖,他性感的薄唇再次印在了她柔軟的唇瓣。
沐雨棠只覺轟的一聲,無語望天,美眸里彌漫著點點怒意與無奈,她這是被算計了吧,又被蕭清宇算計了!
蕭清宇的唇很柔軟,帶著淡淡的青蓮香,一點點兒,一寸寸的侵占她的呼吸。
沐雨棠瞪大了眼睛,眼睛里有失措,有疑惑,還有她自己都說不明白的復雜情緒,全身軟弱無力,想推開蕭清宇,又使不上絲毫力氣,或者,她是不想推開他,水眸迷蒙著,在兩難間掙扎。
蕭清宇始終注視著她的表情,看她眼瞳里閃爍的復雜神色,知道她在天人交戰,他不介意推她一把,讓她盡快做出選擇。
雙臂驀然收緊,將兩人間的距離拉的更近,輕柔的吻如春風細雨飄落,又如暖暖陽光照射,讓人如置溫暖的溫泉里,暖暖洋洋。
沐雨棠在他灼熱的呼吸里漸漸失了心神,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快要融化在他懷中,手臂本能的循著他欣長的身軀攀附到了他脖頸上,青澀的回應。
蕭清宇欣長的身軀一震,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閃掠不易察覺的笑,箍緊了她的小腰,拉著她一起墜入漸深漸遠的迷蒙里。
“世子,皇宮到了!”雪衣衛恭敬的稟報聲自車外傳來,沐雨棠驀然驚醒,用力推開了蕭清宇。
許是太投入,蕭清宇也放松了警惕,被她推落在冰絨毯子上,薄唇帶著絲絲紅潤,眼瞳深處似有點點火焰在跳躍。
沐雨棠見蕭清宇一直注視她,美麗小臉染了一層胭脂色,狠狠瞪著他,怒道:“以后,不許再隨隨便便的吻我!”
她兩世的初吻,第二吻,第三吻……都莫名其妙的丟在蕭清宇身上了,她雖是現代人,但在感情上比較認真,蕭清宇雖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但她不喜歡他的無愛之吻。
美眸里閃爍著點點朦朧水霧,就如三月的桃花,迷惑人心,沒有半分震懾力,蕭清宇卻直起身體,目光凝重的回望她,似宣誓又似保證的沉聲道:“我不會隨隨便便吻女子,我只吻自己最心愛的人?!?
“啊!”沐雨棠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什么意思?”
“我喜歡你!”蕭清宇白玉手指輕撫著沐雨棠如瀑的墨發,深邃的眼瞳里閃爍著濃濃的關懷與寵溺。
他本打算在日常生活中潛移默化,讓雨棠自己發現他喜歡她,可他安排了一系列事情后發現,她對感情很遲鈍,她能敏銳的察覺到很多事情,卻感覺不到他近在咫尺的感情,他無奈之下,只好親自向她挑明。
蕭清宇是腹黑神,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著常人難以察覺的深意,他對沐雨棠直言不諱的說喜歡,沐雨棠不敢相信,眼瞳里還閃爍著淡淡的戒備:“你不會又在算計我吧!”
在世人心里,祁王世子蕭清宇就如謫仙,不食人間煙火,高高的站在云端,談笑間才華橫溢,驚才絕滟,說他助邊關將士攻城掠池,人們信,說他參與朝政,指點江山,人們也信。
說他向女子直言喜愛,怎么聽都有點不可思議,這么優秀的蕭世子,滿城女子芳心暗許,主動投懷送抱都來不及,哪還用得著他放低姿態,向女子表白喜愛。
蕭清宇俊美的容顏黑了下來,他對她說喜歡,她不信,還懷疑:“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計的?”
蕭清宇是祁王世子,身份高貴,坐享一世榮華,幾顆藥丸都比沐雨棠滿屋的嫁妝貴重,他確實沒什么可算計沐雨棠的。
“你真的喜歡我???”沐雨棠非常不確定的詢問:“我記得我有一次曾問你,喜歡的是不是我,你說不是!”
蕭清宇的面色再次陰沉,如果不是她對感情太遲鈍,早就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了,哪還需要他說出來:“當時我確實不喜歡你,后來接觸的時間長了,慢慢的對你有了喜愛之情!”
“原來是這樣!”沐雨棠皺小聲嘀咕著,緊緊皺起眉頭,事情來的太突然,她有些懵懵的,看著蕭清宇俊美的容顏,為難的道:“可是,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你?!?
她是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的,早習慣了那里的高樓大廈,先進科技,疼她、愛她的親人也都在那里,她來青龍國,是緣于一夢千年,找齊了碎片,她就能回去,在私心里,她還是很想回去的。
她在現代活了二十年,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執行任務,完全沒時間談戀愛,她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蕭清宇的容顏,能力都是她見過的所有男子中最優秀的,她很欣賞他,他親密的舉止,親昵的動作,她好像也不排斥,這是喜歡嗎?
蕭清宇看著她疑惑、迷蒙的眼眸,眸底浮現清淺的笑,白玉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細膩如瓷的小臉,笑音淺淺:“沒關系,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想!”
沐雨棠心中腹誹,一夢千年找齊之日,就是她必須下決定之時,哪來一輩子。
蕭清宇,沐雨棠說話的聲音雖輕,還是透過簾子一字不差的傳進了雪衣衛耳中,雪衣衛面無表情的臉忍不住抽了抽。
他家清華高貴的世子,面對滿城芬芳,從來片葉不沾,好不容易有女子入了他的眼,初次向她表白喜歡,居然被半拒絕了,真真是……
一名公公沿著青石路走了過來,雪衣衛認出他是太子身邊的內侍,想是太子等不到世子,派內侍來迎接了。
“世子,皇宮到了!”雪衣衛故意提高的提醒聲聽到內侍耳中,是蕭清宇剛到皇宮。
蕭清宇淡淡嗯了一聲,白玉手指輕輕理了理沐雨棠微亂的發,輕握著她的小手,柔聲道:“走吧,一起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