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段浩澤想出聲阻止小四說話,奈何他嘴剛一張開,便被昊陽另一只手隔空點了啞穴,只能怔怔地跪在地上,聽周圍人說話。
“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你那年幼的妹妹,還有年邁的雙親,將不會再有人照顧!”昊陽冷聲道。
他沒想過用這般卑劣的方法,逼小四就范,但為了段浩澤不再狡辯他做下的惡事,他唯有這么做才行滬。
幼妹,年邁的雙親,大公子是在告訴他,如果他不把知道的事說出,會要了他的xing命!不可以,不可以的,他不能死,他還要照顧幼妹,贍養(yǎng)雙親,他不能死的。
小四在心里不停的搖頭,接著,他眸眼低垂,望向段浩澤:對不起,對不起了二公子,我不能死啊!
“說還是不說?”
昊陽久不見他開口,再次冷聲問道。小四點頭,昊陽當(dāng)即松開手,小四身子一著地,立時跪地道:“奴才說,奴才說……”他是有所保留的,他沒有將段浩澤命他揣著銀票去清風(fēng)樓下單,除去昊陽一事說出,他想著這樣或許可以減輕些段浩澤身上的罪責(zé)。
待他語落,賀氏發(fā)了瘋似的掙脫開丫頭的攙扶,跪在段啟晟面前,道:“老爺,這奴才胡說,他胡說啊!澤兒怎會命他做那等惡事,澤兒他不會的,他不會的……”段啟晟沒有出聲,昊陽卻道:“他不會?這奴才可是他的貼身小廝,據(jù)說也是他的心腹,那么這奴才所說的話,為何就是胡說?啊?且紅兒丫頭剛才轉(zhuǎn)述紫兒生前說的話,與這奴才言語的,完全吻合,你這般為你的好兒子遮掩,出于何種心思?還是說,毒害我和我娘,大娘你也有份參與?”
“我……我……”賀氏被昊陽逼問的坐在地上,張嘴發(fā)不出一句聲音腹。
清淚自她眼里,不停地流出,這個時候,她哪還有一點當(dāng)家主母的風(fēng)范。
賀氏慢慢低下頭,她在想要不要替段浩澤背下這個罪名。
小四話一說完,昊陽便抬手解開了段浩澤的啞穴,他倒要聽聽,段浩澤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娘,爹他不信我,娘,你救救我,我沒有做啊,我沒有做,我什么都沒有做啊……”段浩澤跪爬至賀氏面前,抓住她的手,嚎嚎大哭道。賀氏緩緩抬起頭,看向段浩澤,她就這么一個兒子,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毀了,咬了咬牙,她起身重新跪倒段啟晟面前,眸帶恨色道:“是我做得,與澤兒無關(guān)。”她回昊陽一句,接著對段啟晟道:“木氏身邊的丫頭紫兒,勾|引澤兒,想成為他的妾室,被我撞見后,我便迫她幫我做事,否則,我會將她賣進窯|子……”
段啟晟俯視著她,厲聲道:“幫你做事?幫你做什么事?幫你下毒害巧秀和陽兒嗎?他們與你有何冤仇,非得下狠手?”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此刻有些看不透賀氏了,看不透這個一直以賢良淑雅示人,xing情平和的女|人了。
賀氏起身,不在跪地,她不要再委屈自己,委屈自己對段啟晟服軟,“冤仇?老爺問我和木氏母子有何冤仇?”她連聲質(zhì)問段啟晟兩句,接著眸光似毒蛇口中的利齒一般,咬在巧秀身上,道:“若不是木氏,老爺能十多年對妾身不冷不熱嗎?若不是木氏,老爺能一月有半月時間,去外宅住嗎?若不是因為木氏生得兒子,老爺能把屬于澤兒和芷兒的父愛,分一大半給他嗎?就連家主之位,老爺恐怕也沒想過給澤兒吧?”
說著,她滿含悲痛看段浩澤一眼,繼續(xù)對段啟晟道:“因此,我要除去木氏,連帶著除去她的兒子,沒有了他們,你身邊將會只有我一個女|人,而澤兒也會順理成章的繼承家主之位。都怪那可惡的丫頭壞事,她不聽我的吩咐,非得迫澤兒當(dāng)時下就納她做妾室,這怎么可以?澤兒還小,且正妻沒進門前,妾室如何能進門?”賀氏這般說,無形中諷刺巧秀,暗指其不知恥,在她嫁入段府之前,用非常手段先一步嫁給了段啟晟,“有孩子能怎樣?想用孩子迫澤兒就范,真是天借了她膽子。我告訴那jian丫頭,若她不知收斂,我會將她直接杖斃,殊不知,她是個膽小的,沒等我出手,就自行了結(jié)了xing命!”
賀氏所言,看似非常嚴(yán)密,一絲漏洞都發(fā)現(xiàn)不出,然而細(xì)細(xì)推敲之下,還是能覺察出,事實并非她說的那樣。然,眼下昊陽并不想與她多理論有關(guān)紫兒下毒一事,既已認(rèn)罪,那就陪她的好兒子一起受牢獄之災(zāi)吧!
“即便迫紫兒給我們母子飲食下毒一事,是你為之,但,你的好兒子用一萬兩銀票,下單清風(fēng)樓買我的xing命,就單為這事,我難道不該狠揍他一頓?”昊陽說著,眼神犀利地盯在賀氏身上,“你不會又開口說,下單清風(fēng)樓買一事,也與你有關(guān)吧?”
院內(nèi)諸人,全都因昊陽說出口的話,怔愣了住。
“陽兒……陽兒……,你怎會將這么大的事不告訴娘,你沒事吧……沒出什么事吧……”巧秀一回過神,忙走至昊陽身旁,抓住他的手,上上下下將其打量了一番,昊陽望向她,眸光柔和,淡笑道:“娘不必?fù)?dān)心,我沒事。”
巧秀這才放下心,逐松開
tang他的手,退回到她先前站的位置上,沒再說話。段啟晟本來也想關(guān)心昊陽一句,但在聽到巧秀和昊陽一問一答后,心下安穩(wěn),便沒把到嘴邊的話問出。他冷眸定定地鎖在賀氏身上,質(zhì)問道:“那孽畜下單清風(fēng)樓取昊陽xing命,你可知曉?”
一萬兩銀票,若不是賀氏給的,就憑那孽畜的能耐,定是沒法湊齊給清風(fēng)樓下單的這筆費用。
段啟晟候著賀氏說話,而賀氏和段浩澤母子倆,與院內(nèi)丫頭媽子,仆從一樣,完全陷入呆滯之中。
他知道了,知道給清風(fēng)樓下單一事了?段浩澤失魂落魄地望向賀氏,下毒一事,有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為他頂了,難道下單清風(fēng)樓這件事,他還要置身事外,裝作不知情,由母親為他頂么?如果他真這樣做,那就真是個混賬東西,是個實實在在的孬種了!
賀氏是知曉段浩澤下單清風(fēng)樓一事的,她沒想到的是,昊陽竟早已知曉段浩澤做得惡行,卻一直沒有開口將其揭穿,從而送至府衙治罪!
錯了,或許她真得錯了。賀氏嘴角漾出苦笑,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家壓根就沒想過跟他們母子斗,否則,就單憑下單清風(fēng)樓一事,就可毀了她的兒,進而致使她失去所有的希望。
再有,區(qū)區(qū)一個家主之位,對斬獲文武雙料狀元,且是當(dāng)今皇上身邊紅人,兼摯友,兼未來駙馬的大公子來說,根本就看不到眼中。
呵呵,她怎么還忘了一件,那大公子可還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呢,就天下第一莊的財富,怕是比之段府的基業(yè),多上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倍都不止吧!還有,木氏與她說過,大公子與她那不爭氣的兒子也說過,家主之位,人絲毫沒想過擁有。
到今天這種殘敗局面,全是她的好兒子一手折騰出來的。
段浩澤不再猶豫,他要向昊陽認(rèn)下清風(fēng)樓下單一事是他而為,只因他曉得,即便他不認(rèn),也于事無補。
清風(fēng)樓的主子,是當(dāng)今皇上,而他要除去的異母兄長,與當(dāng)今皇上不僅是君臣關(guān)系,更是私交甚好,比之他這個異母兄弟,還要來得親近。
由此,他給清風(fēng)樓下單的事,不難被其知道。
“是我給他銀票,叫他去找清風(fēng)樓下的單!”不等段浩澤開口,賀氏搶先回了段啟晟的問話,這樣一來,無論段浩澤后面開不開口,也無論昊陽有諸多證據(jù),也不能證明是段浩澤給清風(fēng)樓下的單,能想到的,賀氏都想了到。
當(dāng)初段浩澤給清風(fēng)樓下單寫得信件,近幾天一直被昊陽隨身攜帶,他留著傾凌給他的這份證據(jù),為的就是防止段浩澤抵死不認(rèn)賬。
現(xiàn)在,那封被他隨身帶著的信件,已無多大的作用。
母愛,如此“深厚”的母愛,段浩澤若是個還有點血xing的男兒,定不會讓賀氏,全然為他頂罪。
昊陽在等,在等段浩澤心房徹底崩潰,主動說出一切,說出一切都是他所為,而非賀氏為之。
院內(nèi)的氣氛漸漸變得沉悶,令人有股子窒息之感。
“娘,不是你……不是你……,所有的事,都與你無關(guān),都是我做得,我不要你替我頂罪,我不要啊!”段浩澤心房終于崩潰,他跪爬至賀氏面前,邊搖頭邊嚎哭出聲,“爹……爹……,威逼紫兒丫頭給二娘和大哥下毒,是我著小四做得,給清風(fēng)樓下單買大哥xing命,也是我著小四做得,與娘無關(guān),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guān),是我做得,都是我做得,爹,你和大哥若想送官,就將我捆綁起來送去吧!”他不要在算計了,不要再費盡腦子,想些害人的法子了,因為算計來算計去,到頭來,全算計到了他自個頭上,還連帶著疼他、愛她、chong他的母親,為他所犯下的惡事頂罪。
段浩澤染滿血污的臉上,看不出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一雙眸中,卻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呈現(xiàn)出死水般的寧靜。
死便死吧,只是他死后,苦了他的母親和妹妹。
昊陽沒有出聲,在段浩澤說出一切后,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事實已然擺在面前,他要看他的父親要如何做?是將段浩澤直接送官,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給他們母子一個交代,不給那一尸兩命的紫兒丫頭一個交代。
段啟晟自打進入怡心居,心里升起的怒火,就沒有熄滅過。
想當(dāng)年,為奪得家主之位,他被他信賴有加的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致使他回歸之日,一怒之下,揮劍了結(jié)了對方。如今倒好,輪到他的兒子們相斗起來,不對,從陽兒的眸中,他從未看到過欲|望之火,任何事,在陽兒眼中,都是似水般的平淡。
否則,皇上和閑王府世子,不會與他成為交心之友。
墨皇、女皇,還有閑王爺夫婦,他們也喜歡陽兒得緊。
這般優(yōu)秀的孩兒,他終了即便將家主之位傳到其手中,族人中哪個敢說出半個不字?奈何,到時就是傳了,他的陽兒也鐵定不會接手。如此明顯的事實,愚蠢的賀氏母子,卻反
而不知,非得用盡手段迫|害巧秀和陽兒。
“來人,將二公子送官!”收斂思緒,段啟晟臉色冰冷,沉聲對怡心居門外站著的幾名家丁喊道。
賀氏身子一軟,跪倒在地,悲聲哭道:“老爺,澤兒他還小啊,那些惡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啊,你別信他的話,所有對妹妹和大公子做得惡事,都是妾身做得,都是妾身做得啊!老爺,要送官,你就送妾身去吧!”她就這么一個兒子,怎么能失去他?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段薰芷聽院里丫頭說怡心居這邊發(fā)生了大事,且那件大事與自個母親和哥哥有關(guān),扔下手中正在做的繡活,就疾步奔出院子,到怡心居這邊來。看到母親跪在地上衣裙臟污,發(fā)絲紊亂,她心猛地一抽,隨之淚水奪眶而出。
接著,她視線挪至段浩澤身上,見疼愛她,比她僅大了不到半刻鐘的哥哥,臉面腫脹,且被血污覆蓋,以及那雙死水般的眸子,她什么也顧不得想了,直接上前跪在段啟晟面前,道:“爹,娘和哥哥犯了何事,你要將他們送去見官啊?爹,你告訴芷兒好不好,告訴芷兒他們所犯何事,你要這般殘忍的對待他們?”段啟晟沒有回她話,任她哭求,“爹,芷兒從沒求過你,今天求你一次成不,無論娘和哥哥犯下了何種錯,求你看在咱們是一家人的份上,饒他們一次吧!”她邊哭求,邊額頭撞擊地面,叩著響頭。
賀氏跪爬至段薰芷身旁,攬住她的肩膀,阻止道:“芷兒,別求你爹,別求他,娘算是看透了,在他心里,只有你二娘和大哥,他根本就沒有咱們娘們仨,記住,沒了娘和你哥哥在身邊守護,一定要堅強的活著,能嫁人便好,嫁不了,就離開這無情冷血的段府,出去討生活吧!”沒了她和澤兒在身邊守護,嬌弱的芷兒,能被木氏好好對待么?如若被其在府中苛待,覓不下一門好親事,倒不如走出這深宅大院,自力更生,來得好。
自力更生?讓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弱質(zhì)女子,離開家宅,出去自力更生,賀氏此刻多半是糊涂了!要不然,她不會對女兒說出這般不知深淺的話。
除過淪落風(fēng)塵,大戶人家的嬌小姐流落街頭,還不得活活餓死,亦或是被些地|痞混混糟蹋了!
段啟晟雙眼大睜,瞪著賀氏道:“這是你個做母親的該對女兒說得話么?”賀氏不搭理他的問話,只是攬著女兒默默地掉著眼淚。段浩澤呢,他就那么跪在賀氏和段薰芷不遠(yuǎn)處,陷入混沌之態(tài)。
仿若周遭一切響動,都影響不到他。
“爹,芷兒求你了,求你就饒了娘和哥哥一次吧!”段薰芷依偎在賀氏懷里,哭成淚人兒一般,她抬起頭,看向段啟晟又一次出聲求道。段啟晟眸光落在她身上,道:“你娘和你哥哥差點害死你二娘和大哥,你說為父該怎樣饒過他們?還有你二娘身邊的一個丫頭,因你二哥用了強,迫其有了身子,如今一尸兩命,正躺在這間屋里的chuang上,你要不要進去看看?”段薰芷登時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母親,賀氏只顧著落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許久,段薰芷緩緩放下手,從賀氏懷里掙脫開,起身走至巧秀和昊陽二人近前,跪地道:“二娘,大哥,芷兒求你們了,求你們別把我娘和哥哥送官,好不好?他們肯定是鬼迷了心竅,才會一時糊涂,對你們做下錯事,你們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了,好不好?”她哭得好不傷心,一邊低聲哭泣,一邊給巧秀和昊陽叩頭。
“至于二娘身邊的丫頭,因哥哥做下錯事沒了xing命,咱們府上可以好好地安葬她,并且叫哥哥納她做了妾室,也算給她和腹中的孩子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二娘,大哥,你們說這樣好不好?”
段薰芷叩頭極重,不多會,額頭上已布滿血絲,她的一連三個好不好,聽得巧秀心里一時不忍來,“陽兒,照娘的意思看,今個的事,就這么算了吧!”她嘴角翕動,過了片刻,方才與昊陽道。
算了?
真就這般算了么?
那今天的事,還有沒有發(fā)生過?
昊陽濃眉皺在一起,遲遲沒有對巧秀說得話,做出回應(yīng)。
“大哥,芷兒知道這樣求你,很不應(yīng)該,可芷兒不能沒有娘,沒有哥哥啊,娘和哥哥他們不壞,真得,他們真得不壞,你可以在府中下人們中間打聽打聽,你信芷兒好么,他們就是一時糊涂,才會對你和二娘做錯事的,你大人大量,就饒他們一次,成不?”在段府,段薰芷雖是嫡出大小姐,但她真得是一點架子都沒有,xing情溫和,知書達(dá)理,除過每日出小院,到主院中給段啟晟和賀氏請安,她都是呆在自己院里,要不做女紅,要不就到書房寫字、彈琴,真真是大家閨秀中的典范。
細(xì)說起來,這與賀氏的教養(yǎng),脫不開干系。
人往往就是這樣,有時到身邊的幸福,卻遠(yuǎn)不知滿足,非得渴求些不屬于自己的幸福,到頭來,傷得最深的還是自個。
賀氏明知段啟晟有潔癖,不喜碰觸她,但除過這些,段啟晟對她很好,對她兩個子女倒也還好,可她呢,都懷著幸福的心,
安然過了十多年,一時不察,生出心魔,才會惹得段啟晟冷然疏離她;段浩澤就不用說了,有昊陽那般好的兄長,不知敬重,卻偏要對其生出成見,覺得昊陽會奪他的家主之位,但凡他稍微用點心,就可以看出,憑昊陽的能耐,需要與他爭那區(qū)區(qū)段氏家主之位?
早一、兩年他沒看出,但在昊陽斬獲文武雙料狀元,并是天下第一莊莊主,且與當(dāng)今皇上和閑王府世子私交甚好,以及成為悅馨公主駙馬這些事上,他不難知曉,段氏家主之位,在昊陽心中,根本就沒有絲毫分量。如此情況下,他還花費心思除去昊陽,說他不是蠢材,哪個才是。
再者說,昊陽也親口告訴過他,不會與他爭奪家主之位,是他疑心過重,才會把昊陽說得話不當(dāng)真。
今日種種,正如他悔悟時感知到的那般,算計來算計去,反倒把他自個給算計了進去。
皇宮,傾悅宮中。
小諾和凌無雙坐在內(nèi)殿逗悅凌玩,南風(fēng)、軒轅墨兩人,則是聚精會神地在正殿下著棋,至于傾凌與軒轅白兩個,各忙各的事,反正大家彼此都有自己的事干。
“娘,也不知昊陽有沒有找出是哪個,給他們母子下的毒。”昊陽身上發(fā)生的事,小諾這幾天與凌無雙閑聊時,毫不保留地,全與其說過,凌無雙正要觸碰悅凌小臉蛋的手一頓,抬眸看向小諾,道:“昊陽心思細(xì)膩,定會不出幾天,就能找出對他們母子下毒的兇手。”
“哦。”小諾點頭,接著道:“其實我覺得根本就無須去找,哥哥不是說過了么,說昊陽的異母兄弟曾下單清風(fēng)樓,欲取昊陽xing命,如此一來,給昊陽母子下毒的人,除過他那異母兄弟,我再想不出還有哪個,敢對他出手!”
“萬事都要講求證據(jù),要不然,如何服人?”凌無雙笑了笑,柔聲道。
小諾道:“娘說得道理,我自是知道的。可也不能為了找證據(jù),讓那作惡的歹人,長時間逍遙快活下去,不是么?”她說著,晶亮的大眼睛,不時蒲扇了兩下。“逍遙快活?那可不見得。”凌無雙神態(tài)閑適,淡淡道:“做了壞事,提心吊膽倒還差不多,哪有什么心思尋快活。”
“也是哦,還是娘知曉的多,看來,我得一輩子留在娘身邊,從而長多長些見識。”小諾甜甜地笑了笑,“就會撒嬌,你想留就能留下來么?”凌無雙笑嗔道。小諾知曉凌無雙所言何意,她嘴巴一撅,朝內(nèi)殿門口望了眼,然后收回視線,哼唧道:“我說得話,他敢反對?”
凌無雙輕笑出聲,抬手在她額上輕點一下,道:“你呀,把他給吃得緊緊的,小心哪天她受不住你,不再理你了!”熟料,小諾撅起的嘴巴一彎,就連一雙晶亮的眸子也瞬間變成月牙狀,“他說過,他會一輩子黏在我身邊,我走哪,他跟哪,我叫他往東,他絕不往西;他還說,他是上輩子,上上輩子,乃至很久很久以前,定是欠債于我,所以,這一輩子,任我當(dāng)牛做馬地差遣,哦,不對,他的意思是,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會唯我命是從,嘿嘿!”說到最后,小諾不僅笑得一臉明媚,看起來,還顯出幾分有些自戀,有些花癡之態(tài)。
“我就知道你打小對南風(fēng)發(fā)花癡,沒想到,真是那么回事。瞧你,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凌無雙打趣她一句。
小諾不依了,嘟起嘴吧,道:“娘,有你這么說自個女兒的嗎?我那是慧眼識金,打小就知他是個好的,是個不比爹爹差的好男子,所以,提前蓋上章,證明他是我的,否則,現(xiàn)在哪有我什么事!”
“好了好了,娘不逗你了,你是慧眼識金,把他那塊金子,提前撿到了你的荷包里。”凌無雙笑道。
小諾嬌笑出聲,“這還差不多。”接著,兩人將發(fā)生在昊陽身上的事,又說叨了片刻,小諾話題一轉(zhuǎn),問凌無雙,“娘,你說哥哥為什么就不喜歡穎兒啊?”凌無雙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小諾又道:“娘,穎兒的身子,咱們一定要想辦法醫(yī)好,要不然,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過于殘忍了。”凌無雙點頭,“我這幾天正琢磨法子呢,治愈她腹部受到的損傷,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但要嫁人生子,恐怕還得將養(yǎng)上幾年。”
“娘說的這個,我能理解,畢竟前些天發(fā)生的事,對她身子折損的厲害。只要能治好,嫁人生子,就不是什么問題。”小諾臉上表情很是認(rèn)真地說著,“穎兒很喜歡哥哥的,前日,在她執(zhí)意出宮要回府養(yǎng)傷時,我從她說話的語氣中,以及她聽到我提到哥哥時的眼神里,能感受到,她其實不是很想離開皇宮,離開近距離地看到哥哥,但她好像很矛盾,這我就想不通了,既然不想離開皇宮,為嘛還執(zhí)意要回相府?
我問她,她也不說,只說她想莫夫人了。”
凌無雙嘆了口氣,道:“她是個好的,可你哥哥心里沒她,娘也沒得法子啊!”小諾道:“娘可以和爹爹命令哥哥娶穎兒啊,等他們成了親,慢慢地,哥哥會被穎兒身上的好吸引住,進而對她生出感情來。”
“我有這樣想過,但以你哥哥的脾xing,你覺得他不喜做得事,我和你爹爹能強|迫得了他么?再
者,即便你哥哥違心答應(yīng)娶穎兒,等他們倆成親后,穎兒就會得到幸福么?”小諾臉上表情一下子變得不好起來,嘟噥道:“難不成我哥哥不喜歡女子,喜歡男兒不成?”
凌無雙笑著搖了搖頭,道:“別瞎說,你哥哥怎會喜歡男子?我想,他只是腦袋還沒開竅罷了!”
“哼,我才不信呢!他定是喜歡男子,而且呀,他喜歡的男子是昊陽和燁磊,還有凌統(tǒng)領(lǐng)、凌將軍他們家的幾個小子,否則,像穎兒那么好的姑娘,怎就入不得他的眼?”小諾言語中的凌統(tǒng)領(lǐng)、凌將軍家的幾個小子,指的就是殤、冰兩家的三個小子。
這仨小子可是打小,就跟在傾凌身后的,這段時間沒在宮中見到人影,想來是被傾凌派出宮辦差去了。
“越說越?jīng)]邊際了,你哥哥即便喜歡男子,能像你說的那樣,一下子就喜歡他們那么多個么?”凌無雙額上劃下數(shù)道黑線,嘴角抽搐道:“還是說,你自己在心里天馬行空的亂猜想,來滿足你的好奇心?”
小諾捂嘴直樂呵,“我是有想過他和昊陽摟摟抱抱在一起時的場景,至于燁磊和其他三個小毛孩,我沒想過,絕對絕對沒想過,剛才啊,我就是那么隨口一說而已。”放下手,她一臉嘻哈地聳了聳肩。
“你這形象等會讓南風(fēng)看到,他定以為你被人掉包了。”
凌無雙對于小諾時不時表現(xiàn)出的無厘頭,弄得實在是沒轍,只好拉出南風(fēng)嚇唬嚇唬她。
“在他面前,我可是淑女中的淑女,但凡他前腳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會立刻馬上,調(diào)整臉上的表情,讓他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出。”說到這,小諾話語一頓,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接著道:“若是運氣不好,被他逮個正著,我想,他會覺得那是個驚喜,一絲半點都不會懷疑我被人掉了包。”她自信的說著。
“看到你和南風(fēng)幸福的在一起,娘總算是放心了!”凌無雙沒在逗小諾,而是突發(fā)句感慨,小諾眨巴著眼睛,道:“娘,你該不會被爹爹拐|帶著又要偷溜出宮去玩吧,悅凌可還小呢!”哼,明明是為人父母,整天只知秀他們自個的恩愛,這回來還沒多長時間,又打算偷溜走,往后的日子里,有她看著,絕不讓他們得逞。凌無雙伸出手拉小諾到自己身旁坐下,撫著她的手背,柔聲道:“你爹爹是有說過過段時間就和哦嗚離開皇宮,但娘沒答應(yīng)他,畢竟你兩個外公都在慶州,還有你哥哥和你小皇叔的終身大事,都沒辦,再者,悅凌也還小,我怎么能放心得下跟他出去游玩。”
小諾咬唇道:“那我呢,娘就想著我有了南風(fēng),就不管我了么?嗚嗚……”說著,她假哭出聲,“人家現(xiàn)在肚里可是懷著寶寶呢,娘一點都不關(guān)心人家,只關(guān)心哥哥,小皇叔,還有小悅凌,娘偏心,娘實在是太偏心了!”一只手被凌無雙握著,小諾就用另一只手遮掩住雙眼,哭得似模似樣起來。
“別裝了,娘有不關(guān)心你么?”凌無雙頗是無奈地笑了笑。
從指縫偷偷瞄凌無雙一眼,見其臉上表情柔和,滿眼都是chong溺的笑容,小諾放下手,吐了吐舌頭,道:“娘要和爹爹出去玩也行,不過呢,那出宮的日子,得由我來定,成么?”小諾心里有著她的小九九,凌無雙不用深想,就能猜測得到,但她還是順著小諾的意點了點頭,小諾呵呵一笑,又道:“娘,你別以為已猜到我的想法,實話告訴你哦,我的想法,誰也別想猜到。”
“鬼精靈!”
凌無雙攬住她的肩膀,chong溺道。忽然,小諾眼里劃過一抹狡黠,道:“娘,再過一個來月,宮里“悅凌湖”中的荷花,將會全部開放,到時,咱們請五品朝官以上的官家小姐,來宮里賞荷花,你看怎么樣?”小諾這話一說出口,凌無雙端詳她的神色看了會,隨之唇角漾出了然的微笑,點頭贊同道:“這是個好主意。”
“娘,你真得是太蕙質(zhì)蘭心了,難怪爹爹那么喜歡你,那么愛你,并且為了彰顯對你的愛意,把你們住的寢宮,取名傾悅宮,就是宮里挖鑿個湖泊,也取名為悅凌湖,還有,還有,我們兄妹仨的名字,傾凌,一諾,悅凌,想想,真真是肉麻得令人直起雞皮疙瘩!“小諾說著,抽出被凌無雙握在掌心的手,雙手抱臂,做出一副很冷得樣子。
他對她的愛,點點滴滴,她都一一感知得到。有時候想想,腹黑、酷冷,處事凜然的他,對愛她這件事上,就是她最初認(rèn)識時的那個傻魯王,那個被任何人都可欺負(fù)的傻魯王。
——愛她成癡,愛她勝過生命的傻大個。
無論是傻大個,還是清風(fēng)樓樓主暝夜,他都深愛著她!
回想起往事一幕幕,凌無雙嘴角漾出的微笑,不由變得甜蜜而幸福起來。
小諾盯著她柔得能滴出水的一雙美眸,吃吃笑出聲,道:“娘,回魂了回魂了,你又醉在爹爹對你的chong愛里面了!”思緒被小諾一語打斷,凌無雙抬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拍,好燙呢,真是糗死了,“有么?”她才不會承認(rèn)小丫頭打趣她的話呢!
“有,絕對有,哎呀,娘不好意思啦,瞧這會子,臉上紅得
跟悅凌正在啃的紅蘋果一樣!”她們母女倆在這說話,悅凌雙手則是抓著個大紅蘋果,用他那沒齒的牙,一口一口地在上面啃咬著。
段府,怡心居。
段薰芷久等不到昊陽啟唇說出原諒之語,原諒賀氏和段浩澤犯下的錯事,愈發(fā)用力給昊陽叩頭,“大哥,你行行好,就原諒我娘和哥哥好么?就原諒他們這一次,好么?有了這次的教訓(xùn),他們絕對不會再亂來了,大哥,芷兒求你了!”
“陽兒,你就應(yīng)了芷兒吧!”
巧秀走至段薰芷身邊,掏出帕子,為其輕拭著額上浸出的血絲,及眼角不時涌出的淚水,“大小姐,地上涼,你起來說話吧。”她說著,扶起段薰芷慢慢的從地上站起。
“大哥……”身形站穩(wěn),段薰芷眸中悲痛滿滿,凄然喚昊陽,卻話到喉中,因悲傷過度,發(fā)不出聲來,“啊啊……”她手指自己的嘴巴,急得眼里淚水更是滴落個不停,她失聲了……她失聲了……,悲涼之感,瞬間襲滿她整個心頭,“芷兒……芷兒……,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說話呀!”賀氏回過神,發(fā)現(xiàn)了女兒的不對勁,起身快步到段薰芷身邊,流著淚,悲聲問道。
“啊啊……”
段薰芷依舊指著自己的嘴巴,直掉眼淚。
她說不出話啊!
賀氏忽然仰起頭,大笑出聲,“報應(yīng)啊,這都是老天給我的報應(yīng)啊!”兒子現(xiàn)在變得目光呆滯,一句話不說,女兒又突然間失去了聲音,哈哈,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到底做錯了什么,會得到這樣的報應(yīng)?
其實,她還真沒做什么惡事,要怪只能怪她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連累的她和段薰芷起遭了秧。
“去請城里最好的大夫,到大小姐院里給她瞧瞧。”段啟晟對站在他身后的長隨吩咐了句,然后望向段薰芷的丫頭,道:“扶大小姐回她自個院里,等大夫來給她診斷。”
那丫頭恭謹(jǐn)應(yīng)聲,“是,老爺。”然后去攙扶段薰芷。
“啊啊……”沒候到昊陽開口應(yīng)允她的話,段薰芷說什么也不走,她眼神悲傷地望著昊陽。
“爹,今日之事,由你來定奪吧!”昊陽深深地看了段薰芷一眼,接著目光轉(zhuǎn)向段啟晟道。
段啟晟登時松了口氣,于賀氏母子,他如今是不怎么喜歡,但那畢竟是他的妻,他的子,若真要送他們見官,且終了看到他們身首異處,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忍的。更何況芷兒她沒錯,若是一下子失去親娘和哥哥,她還能活下去么?她的終身大事,還能有著落么?
有個心思惡毒的母親,和個不爭氣的哥哥,慶州城中的大戶,哪個還敢上段府求娶?琢磨到這,段啟晟朝昊陽點了點頭,隨之身形挪動,走到賀氏面前,沉聲道:“你以后就呆在院里吃齋念佛,償還你的罪過吧,至于澤兒,我會著下人送他回祖籍修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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