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衍有些不甘心的朝著江弗瑤望了望。
“江小姐,在下改日再登門拜訪!”
說著,黃衍還不忘了煞有其事的朝著江弗瑤躬了躬身子,才依依不舍的轉(zhuǎn)身離開。
月娘自然是一直連推帶搡的把黃衍送出了門,親眼看著他離開,才轉(zhuǎn)回身,走回了江弗瑤的身邊。
“客爺怕是不想見到那位公子吧!”
一張口,月娘沒有寒暄,也沒有問江弗瑤去而復(fù)返的緣由,反而是直接說了一句直接看穿江弗瑤的話。
月娘眉眼俱笑,饒有意味的看了看江弗瑤。
“大掌柜果真是玲瓏心思,弗瑤佩服的緊!”
既然,江弗瑤的身份已經(jīng)被識破了,那么江弗瑤也就沒有必要再在月娘面前避諱自己的名字。
其實(shí),江弗瑤本就沒有打算瞞著月娘多久,早晚都要知道的事,只不過她沒有想到會是被黃衍一語道破的。
月娘一聽聞江弗瑤的話,心下更是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客爺里面說話吧!想必,您這次去而復(fù)返,肯定是有事要找月娘了!”
一邊說著,月娘一邊朝著一側(cè)微微閃了閃身子,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江弗瑤順勢一個莞爾,朝著月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準(zhǔn)備隨著月娘一同進(jìn)到仙道商鋪的后堂說話。
只是……
就在江弗瑤打算叫上騰蛇一起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之前就站在自己身旁不遠(yuǎn)位置上的騰蛇,此時卻不知去向。
江弗瑤快速的環(huán)顧了一圈,終是發(fā)現(xiàn)了騰蛇早已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仙道商鋪。
一雙黛眉,不自覺得蹙了起來。
這個騰蛇,連招呼都不打,去哪了?
月娘看見江弗瑤四處環(huán)顧的樣子,心下旋即了然。
“客爺可是找每次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公子?”
江弗瑤聞聲趕忙轉(zhuǎn)回過視線,朝著月娘微微頷了頷首,隨即開口問道:
“大掌柜可有看見他?”
“方才還在這里的,只是在黃公子出來和客爺您說了沒兩句話之后,他就離開了。”
月娘把之前所看見的,關(guān)于騰蛇的動向,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江弗瑤。
江弗瑤聞言不禁心下暗忖。
黃衍來了,騰蛇便走了?這兩者之間,好似沒什么聯(lián)系吧!
騰蛇對利亞城還是有諸多不熟悉的地方,若是萬一有個什么差池……
想到此處,江弗瑤不禁斂了斂心神。唇角不自覺都勾了勾。
這種時候,該擔(dān)心的,恐怕不是騰蛇。而是那些個運(yùn)氣不好,會惹到騰蛇的人吧!
算了!
索性就先和月娘談?wù)?jīng)之事,說不定談完了,騰蛇也就回來了。
“客爺可需要月娘安排人手去找找?”
月娘見江弗瑤問完了騰蛇的去向,便不再說話,反而是一臉怪異的表情,不禁開口詢問了一聲。
江弗瑤聽聞了月娘的話,順勢搖了搖頭。
“多謝大掌柜,我想他待會辦完自己的事情,就會回來了。
我們先談我們之間的事吧!”
說著,江弗瑤也隨著月娘之前的樣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個人隨即便進(jìn)入到了仙道商鋪后堂內(nèi)的地字一號房內(nèi)。
方才黃衍一離開,商鋪內(nèi)的小伙計(jì)就已經(jīng)將房間收拾干凈整潔,又重新點(diǎn)上了熏香,添上了好茶。
所以,江弗瑤一走到房間門口,便嗅到了一陣淡淡的清香。
緩步走進(jìn)了房間之內(nèi),江弗瑤順勢緩緩坐在了往日經(jīng)常做的位置上。
月娘跟隨在江弗瑤的身旁,也慢慢的坐下身后,才煞有其事的微微輕咳了一聲。
“咳咳!
客爺去而復(fù)返,而且還尚未到我們約定的期限。想必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月娘也就不賣關(guān)子了,想必,客爺是為了那靈符來的吧!”
江弗瑤聞言不禁輕輕勾了勾唇角、
“是,也不是!”
“哦?”
月娘饒有意味的回了一聲:“客爺有什么吩咐,月娘便洗耳恭聽了!”
聽聞了月年過的話,江弗瑤旋即薄唇輕啟,朝著月娘緩緩開口說道:
“其一,我想大掌柜已經(jīng)知曉我的身份了。”
雖然江弗瑤不敢確定,月娘是在黃衍說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是方才聽聞了黃衍的話才知曉的。
但是總歸,她是江戰(zhàn)天的女兒,是江家的大小姐的事實(shí),已經(jīng)是不能隱瞞了。
只不過,月娘聽聞了江弗瑤的話,臉上卻是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異樣。
她是生意人,不是官差衙門,對于客人的身份,從來都是不甚關(guān)心。
對她來說,只有進(jìn)到仙道商鋪內(nèi)的客人手上的寶貝和黃金,才是重要的。
當(dāng)然,江弗瑤,卻是個例外!
當(dāng)然,這樣的例外,月娘是不能讓江弗瑤知道,更不能讓她察覺到了。
想到此處,月娘不禁朝著江弗瑤柔媚一笑:“對于月娘來說,只要是進(jìn)到我們仙道商鋪內(nèi)的人,便是我月娘的客人。
至于,這位客人在商鋪外是何身份,月娘可不關(guān)心!”
江弗瑤似乎早就猜測到了月娘會這樣回答自己,所以在聽聞了月娘的話之后,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異樣。
若是往常,江弗瑤倒是相信月娘的這一番話。可是今日,她卻不得不懷疑一番了。
“大掌柜說的在理,只是,弗瑤有一事不明,還請大掌柜告知。”
有一件事,若是江弗瑤此刻不搞明白,怕是以后和仙道商鋪的合作,也要重新考慮斟酌過了。
“客爺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月娘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月娘說著,兩只帶著魅惑、泛著套環(huán)的眼眸中,卻是不著痕跡的閃過了一抹精光。
只是,她拿捏的很好。緊緊是一閃而過,一瞬間,便消失無蹤影。
若是旁人,許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月娘眸光中的些許細(xì)微的變化。
可惜,江弗瑤不是尋常人。方才月娘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光芒,還是被她一絲不落的捕捉到了。
略微凜了凜心神,江弗瑤順勢一個莞爾,朝著月娘輕聲問道:
“大掌柜既然認(rèn)出了我父親,想必對他在利亞城、甚至是整個欽天王朝的地位和影響力,都是清楚的。
可是,弗瑤卻有一事不明了,怎么大掌柜肯為了一個尚不清楚身份的我,去得罪我父親那樣舉足輕重的人物?
大掌柜,就不怕因此給自己招來禍端,反而得不償失么?”
月娘聞言,心中陡然一個激靈。
雖然和江弗瑤接觸的次數(shù)并不多,可是以她在仙道商鋪?zhàn)鳛榇笳乒襁@么久。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yàn)來看,江弗瑤性子清冷淡漠,卻并不像是心思如此縝密之人。
人不可貌相,看來,還當(dāng)真是不假!
月娘面色上依舊掛著魅惑眾生的笑意,旋即緩緩開口回答:
“這就是客爺和月娘接觸時間短,不夠了解月娘了。
我月娘,雖然是個生意人,顧客至上是第一條。可在我這里,還有個特例!”
“特例?”
江弗瑤聞言不禁面露疑惑之色,一雙漆黑而又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了月娘。
“是啊!特例!
我這個人表面上雖然隨和,其實(shí)脾氣怪的很!
若是我喜歡的,看得順眼的,別說是公平交易,就是賠本買賣,我也是愿意做的!
可是,反過來!
若是我不喜歡的,看得不順眼的,你就是給我高出十倍的價格,我也不稀罕!”
月娘說的有模有樣,連江弗瑤都忍不住想要相信了。
可惜,想要相信,和真的相信,之間還是差著一定的距離的。
聽聞了月娘的話,江弗瑤不禁為之一笑。
“看來,弗瑤算是運(yùn)氣好的!第一次見到大掌柜的時候,就做成了生意!”
言外之意,就是江弗瑤在月娘眼里,還算是喜歡的,看得順眼的。
“客爺這話又錯了!”
可惜,月娘的回答,卻還是有些出乎了江弗瑤的預(yù)料。
“哪里錯了?”
江弗瑤聞言不禁順勢回了一句。
誰知道,月娘卻是搖了搖香扇,輕聲笑了起來。
“運(yùn)氣好的,不是客爺您,而是月娘!”
月娘一句話出口,江弗瑤旋即心下領(lǐng)會。
這個月娘,還當(dāng)真是個做生意的人!連不著痕跡說的一句話,都能將人捧上云端。
有這樣的人做大掌柜,也難怪仙道商鋪會坐上利亞城、甚至是整個欽天王朝商鋪的第一把交椅了。
“大掌柜這么說,弗瑤可真是受寵若驚了!”
江弗瑤隨意謙虛了一句,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問了月娘一個和之前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問題。
“不知道,這仙道商鋪的幕后老板,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月娘聽的,總之,江弗瑤一句話出口,月娘的臉上,明顯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色。
而江弗瑤,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么神色中,夾雜的恐懼,和……
愛慕!
原來如此!
江弗瑤隨即心下了然。
仙道商鋪在欽天王朝內(nèi)又很多分鋪,規(guī)模之大,足以達(dá)到壟斷的程度。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實(shí)力雄厚的商鋪,卻是一直由一個女人出面。不免讓許多人曾經(jīng)都對之虎視眈眈。
想要吞并或者是奪取仙道商鋪的,大有人在。只是,每一次都是聲勢浩大的去,無聲無息的結(jié)束。
所以,漸漸的,就有人猜測,這仙道商鋪幕后真正的老板,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身份極為神秘,勢力極為龐大的人。
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再沒有人敢覬覦仙道商鋪了。
今日,月娘跟江戰(zhàn)天說話時的那份篤定和絲毫不示弱的氣勢,也不禁讓江弗瑤對仙道商鋪那位背后的老板,更為好奇。
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讓一個大掌柜對三大家族的族長之一都不放在眼里?
想到此處,江弗瑤的眼前,竟然不知不覺浮現(xiàn)出了龍軒那張俊逸不凡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