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外殿裡，鬧的人心惶惶，二十多個宮女都並排著跪著。她們都是一個神情那就是恐懼，有的還打著哆嗦。

“說，你們是誰泡的茶，到底是什麼茶，茶葉的碎末都弄到哪裡去了？”趙恆聲音非常大。

終於有一個宮女從隊伍裡爬出來，“皇上，是奴婢的錯，奴婢看的茶，貴妃娘娘的茶水也是奴婢泡的，那是一種金駿眉，是太后娘娘常喝的一種。”

這個宮女的全身已經因爲除了冷汗而溼透，嘴脣都貼在了牙齒上，緊張的一點唾沫都沒有了，聲音顫顫抖抖。

趙恆上前就是一腳，踹在了那個宮女的肚子上，婁太后緊張，就厲聲到，“皇帝，你這是要再哀家這裡殺人？金環快起來，有哀家在他不會把你怎麼樣。”

金環被這一踹，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來，但是她伺候太后這兩年，確實沒有私心，也不曾害人。她強忍著淚水，趴在地上，說了聲，“太后，皇上罰的是。”

王氏上前福了福身，“皇上，這茶葉有沒有問題，需要查驗一翻，雖然是金環沏的茶，但是這個端茶的人是不是至關重要？”

趙恆冷聲喝到，“難道還用你來教朕，擺駕重華宮，還有那杯茶水，是不是有什麼藥物，都要給朕弄清楚。如果貴妃有什麼不妥，你們這些人都給朕的孩子陪葬。”

說著趙恆就拂袖離去，這時，青梅就從殿內瘋一般的跑出來，去追趙恆，叫著，“皇上……”

追著叫著，趙恆雖然不悅還是回過頭來，只見青梅立馬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娘娘醒了，求見皇上。”

趙恆這才返回來，進了內殿，看著崔小暖微微睜開的眼簾，就趕忙坐在了牀榻前，“暖兒，你受苦了……”

“皇上，您來了就好了。臣妾其實就是想說幾句話，您能不能聽臣妾的！……”聲音裡透著虛弱，用盡氣力想要表達著什麼。

“暖兒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朕聽著呢？不過等到你養好了身子，再給朕說好不好！……”

崔小暖淡淡的一笑，示意讓趙恆俯下身來，然後摸著他的臉，“皇上，您瘦了。其實

臣妾不想要你爲凡事所惱，您是一個明君。千古帝王，不是每個人都會喊著好的。但是臣妾知道，只要無愧於天下黎民，那您就是一個好皇帝！”

這些話，都是崔小暖用了最大的氣力說出來的，她不想要斷斷續續的話語，所以一個字一個字的也吐字非常清楚。只是想讓趙恆寬心，不想讓他遭受這麼大的心靈創傷。

趙恆熱淚盈眶，親著崔小暖的手，安慰道，“不要說了，暖兒，你的心思朕都明白。快點休息吧，朕沒事了……”

如此便釋然了，一切好像都解開了，這幾天來鬱鬱寡歡，想起那個黑衣女子的憤恨的眼睛，他都會食不下咽。感覺自己是不是錯了，真的錯了嗎？但是這一刻起，他感覺有了支撐，卻是面臨著極大痛苦折磨的崔小暖嘴巴里說出來。

只趙恆者，崔小暖也！如此便是，趙恆的整顆心就這樣融化了，而崔小暖也因爲實在是沒有力氣又昏迷過去。趙恆堅定的相信可以找到真兇，並且吩咐了人下去辦這件事情，自己在這裡陪伴著崔小暖。

就是看著她沒有血色的臉龐，想著他們之間有過的一段恩愛情史，斷斷續續的一些場景就在趙恆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彷彿是沉寂已久了，但翻出來之後，才感覺那個時候的香甜。

在殿外的婁太后輕輕的扶著額頭，感覺疲累不堪，“來人茶葉都到哪裡去了，快點給哀家去查！”

“遵旨，太后娘娘！”其他的宮女慌亂了陣腳。如果查不出是誰，那遭殃的可是整個慈寧宮的人。

整個慈寧宮裡已經亂成一片，太后也想到了這八成就是姚玉做的，但是她爲人謙和，從來都沒有什麼壞心思，爲什麼會做這件事情呢。

她竟然在今天這麼亂的場合下拂袖離去，這也是一大疑點，如若說整個宮中被收誰買了，她想到這裡搖了搖頭，不可能！

在慈寧宮做出這等的事情，是讓她來背黑鍋，婁太后活了這麼多年，竟然被最親近的人給算計了，她不由得就冷笑了一下。姚玉出了正和殿，一直東張西望，看看是不是有人跟著。她到正和殿報了信，並沒有去了自己的重華宮，而是

到了皇后的寢殿。

崔小暖的孩子沒了，是在半夜的時候傳出來的，皇上抱著崔小暖就從慈寧宮回來，回了鳳九宮。那些奴婢們都聽到一路上車攆裡，傳出嚶嚶的哭泣聲，知道崔小暖必定是小產了。

芍藥和青梅隨著車攆，也哽咽不已，臉上還有淚痕。當然這些都被那些奴婢們所看到，突然就從假山處，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坤寧宮裡，特別的安靜，程閔之還是在偏殿的佛堂裡盤腿而坐，敲著木魚。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宮女伸進頭來，然後輕聲的擡腿進來，跪在地上，圓圓的臉上面帶喜色，“奴婢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突然木魚聲就停下來，睜開了眼睛，程閔之是背對著小宮女銀顏的，“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貴妃娘娘小產，已經回了鳳九宮。”

“那本宮倒是去瞧瞧，過來扶本宮。”銀顏趕快就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去扶程閔之。

程閔之面色稍微帶喜色，其實心裡早已經心花怒放，想到剛纔姚玉還來到這邊，真是不識擡舉。一切事情都已經過去，無論怎麼查，都把那些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的不會露出破綻。

即使有也和本宮無關，如此甚好。

程閔之讓人披了披風，初夏的晚上還是有點涼意，她沒有盛裝打扮倒，去那裡看看崔小暖怎麼樣的痛苦，還有怎麼樣的絕望，如果不出所料，崔小暖不會再有孩子。

她很快就準備好，出門向鳳九宮前進，那邊是怎樣的風雲變幻是她所不能料到的。

不但是程閔之去了，姚玉當然也回去，其他的兩個嬪早早的到了。不過都沒有見到崔小暖，只是知道在內殿的崔小暖又昏迷過去，無法見人。

趙恆臉色鐵青的從裡面的出來，冷喝一聲，“既然知道崔小暖腹中胎兒死了，可是很好笑，來看笑話來了……”

“皇上，臣妾並無此意！”四人都在那裡屈膝行禮，臉上帶著惶恐。

帶頭的當然是程閔之，這幾個妃嬪皇上一一的掃過，就吩咐道，“既然你們都來了，那麼就隨朕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