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你見到哥哥，並且請求皇上放了你。”嶽華軒眼神中的碧波是那樣的溫柔，他今生要的是這個女子。

莫如然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瞬間就變得暗淡無關，冷冷的說了聲，“你走吧，既然你已經是大梁國的堂堂的嶽丞相，和我這個刺客在一塊，是於理不合。”

嶽華軒的心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怎麼了如然，你打我罵我都可以，都是我沒有去找你。當時把如雷安排好，就去找你的時候，莫家已經成爲了一片廢墟，如然都是我不好！”

“你走吧，我要好好的安靜一下，明日你就不用來了，我只想見見我哥哥。”莫如然巴掌大的小臉，冷如冰霜。

“好，那我走了，你還有親人，還有我，以後不允許你做什麼傻事，如今就是皇后娘娘真的死了，我也要把你給救出來。”他說完，甩了一下官袍，就離開了。

聲音是堅決的，而在監牢裡的莫如然，卻是心裡有了很大的反差，終究這個世上還活著自己的親人，這樣一想，或許一切都如同嶽華軒一樣的是一個誤會。那豈不是有射殺皇帝的罪名，會不會株連九族。而她最不希望的是她的哥哥受到波及，她眼睛裡升騰的希望也被這樣的想法給磨滅了。

如今，嶽華軒來到正和殿，就長跪不起，“皇上，求你赦免莫如然的罪，求皇上開恩。”

說著就開始叩頭，趙恆沒有作聲，就冷眼看著嶽華軒，他第一次看到嶽華軒這樣的哭喊聲，哽咽聲，這樣特別不像嶽華軒剛毅的性子。想到那時候他私闖軍營，要殺他的時候。就是在被殺頭的那一刻，也不會下跪。

可是現在的嶽華軒，連連的叩首，趙恆稍作了片刻，這才說話，“平身，你和那個女子是什麼關係，難得看到嶽愛卿這樣沒有男人味。”

“求皇上贖罪，臣願意貶爲草民，替她頂罪。”嶽華軒還是不肯起來。

趙恆一愣，“這件案子等到查清楚，如若說情有可原，朕不會殺了她。”

“謝皇上！”

這件事情不好說，也不好做，但是趙恆一眼看中的女子，當然不會輕易的殺了她。只是他也看出來，嶽華軒的心裡裝著的是什麼，只是自己是至高的皇帝，那一切東西都是他的。

“可是說除了緣由，就如同你說的一樣，一直是感覺朕就是殺害她全家的兇手？”趙恆像是問，又是像在自己找答案。

“是皇上，微臣已經給她解釋，她還有些不相信，但是微臣相信，她是一個明辨是非的女孩子，應該能夠分得清善惡。而當時留下的那塊匾牌，並不是皇上所爲。”

“你先下去，朕等到明日會親自審問那個女子！”

嶽華軒期許的眼神中有了一絲的暗淡，想要再說什麼，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趙恆的神情，只能行了禮，退下了。

趙恆剛要在偏殿裡歇息，就聽到小德子進來報，“皇上，坤寧宮皇后娘娘已經醒來，在那裡鬧呢？”

趙恆擰了眉頭，就從牀榻上起來，讓宮女服侍著更衣。然後道，“擺駕坤寧宮!”

整個服侍趙恆的奴婢們，都人心惶惶，在車攆上，趙恆都得不到半刻的休息。坤寧宮裡，程閔之醒來，看著自己的左臂已經被切下，身心劇痛，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竟然把自己的左臂就活生生的割下來，她寧願死也不想有這樣的結果。

尚嬤嬤也被撥過來伺候程閔之，這是太后的恩典，讓一個得力的分管司繡房的人來這裡給程閔之做嬤嬤。

程閔之的麻醉期已經過去，鬧的很兇，環香單獨一人無法控制，程閔之哭哭咧咧的喊著，“誰讓本宮活著的，都給本宮滾開，給本宮拿剪刀……”

金環這邊阻撓著，一會兒就又來了幾個宮女，還有眼尖的趕快去稟報皇上了。尚嬤嬤怎麼能不理解，不過不能讓她動，不然血液怎麼能凝固，她就站在那裡冷喝一聲到，“皇后娘娘，你如果死了，就是給她人做嫁衣裳！你如果再這樣折騰就真的死了。你們這些宮女都給我起開，就這樣讓她死，別勸著。“

背道而馳，絕對會出現意外的效果，那些宮女還有點爲難，還在那裡摁著程閔之。這幾個小宮女，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血淋淋的場面，嚇得臉色發白，尚嬤嬤這樣一說，就更加沒有了主見。

尚嬤嬤上前就拉了她們，冷喝道：“你們還不給我放開手。”

“姑姑，這不行。”環香聲音極小，還在摁著皇后的身子，不讓她起來。

幾個小宮女都起來了，尚嬤嬤就上前拉環香的手，遞了個眼色，然後又瞟了一眼程閔之，“你給我過來，皇后娘娘既然想死，就不用管她了。遠了不說，這近了國舅爺咱也不用管了，倒是一死了之省了心了。多少人想著後宮的第一把椅子，想要上來坐坐，那就讓她們搶吧！……”

尚嬤嬤說話的時候，陰陽怪氣的，特別能夠把感情表現得淋漓盡致。程閔之看著別人都不幫她，刺耳的聲音傳出來。尚嬤嬤說的不錯，這些事情都是即將面臨的事實，她一死了之，皇上會很快忘記，很快忘記程閔之這個人。不會因爲她救了皇帝，皇帝就可能做整天的哀悼。

死了什麼都沒有了，自己的家族無法維護，自己想要扳倒的人，卻因此上位。她突然就不哭了，冷靜了，不再掙扎了。想到如此徹骨的疼痛，她一定要討回來，用肉身的疼痛來換取更大的利益。

她冷靜的說了一句，“給本宮端飯，端藥！”示意人把她扶起來。

趙恆到了坤寧宮門口，下了車攆，卻沒有聽著那聲嘶力竭的哭聲，終於他的心稍微的安下來。如今程閔之怎樣哭鬧都是於事無補的，但是這一次她竟然收了她的眼淚和撒潑。難道在鬼門關過了一遭，想開了。

這些倒是也未可知，趙恆放下了這些心思，下車負手就進了坤寧宮。整個坤寧宮裡籠罩著悲涼的氤氳。他哀嘆了一聲，很快就掀了簾子進了內殿，行禮聲不絕於耳，卻只是示意了一下，他們就離開了。

看著程閔之正在被環香喂著吃飯，就從環香的手上接過了碗來。這是大補的人蔘燕窩粥。看了一眼之後，就來到牀榻前，給面如死灰的程閔之餵飯。程閔之突然就留下了眼淚，說了聲，“皇上，這是您第一次喂臣妾飯吃！”

趙恆看了眼程閔之，“好了，不要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只要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不要在意那些莫須有的，只要你好，朕也就好了，來吃飯。”

說著就把一調羹的粥喂到了程閔之的嘴裡，程閔之就這樣吃了有小半碗，就搖了頭，“妾身已經吃飽了……”

“好，那就注意休息，朕再差了太醫來給你包紮傷口，換一下紗巾。”

趙恆聲音輕柔，程閔之認真的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