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遲辰夫人沒有出現在雅苑,有關于他的消息,她都是看網上的消息,或者聽薛舜偶爾說說。
她以為她這么等下去,總有一天遲辰夫會忍不住回來找她的,可是這一次她又料想錯了,短短的幾天,網路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遲辰夫跟葉佳茗在公眾場合各種秀恩愛的消息,之前關于兩人不合,包括要退婚的那些*全都不攻自破。
她手指在劃了劃鼠標,便看到昨晚狗仔剛剛跟拍到的照片,遲辰夫跟葉佳茗一起去市內知名的旋轉餐廳吃飯,下車上樓的路上,他攬著葉佳茗的腰,而葉佳茗小鳥依人地挽著他手臂,他低頭在葉佳茗耳邊說話,那么親昵,儼然一對羨煞旁人的愛侶。
她在電腦前,看著那張照片,坐了許久。
本來那個晚上她幾乎已經確定自己贏了,遲辰夫多少對她是動了真感情了,可是峰回路轉,現在她又不確定了,她看不透遲辰夫,每一次,在她覺得好像已經進入他的心的時候,他總要給她致命一擊,仿佛在提心她不要心存幻想。
在遲辰夫的面前,她始終不自信,這種自卑也許是在從前就根深蒂固地種在她骨頭里面的,那時候,她為他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卻被他棄如敝履,導致到現在就算遲辰夫親口說出愛她這樣的話,她依然不相信。
她內心有種深深的挫敗感,拿起手機來,給薛舜打了個電話。
薛舜最近也忙的要死,遲辰夫的那些老客戶一個比一個難纏,還有人甚至直接甩話就說只跟遲辰夫合作的,薛舜心底里很明白,這是遲辰夫目的達到,開始收網了,所以任憑他怎么焦頭爛額地跟這些人溝通也不起作用。
幾天之內,T.S.內部又開始人心渙散,以公關部的數據下滑為起點,慢慢的,更多謠傳放出來,薛舜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他才覺得自己天真,真天真,不過是短短數日,還真以為自己已經足以跟遲辰夫抗衡了,他看著報上來的數據和客戶反饋調查表,心里有些惡狠狠地想,人真賤,總是會忘記初衷,比如他就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忘了遲辰夫其實原本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人。
當年他可以派梁澤去殺掉懷著自己孩子的蘇黎,現在繞個大彎子卻在取悅她。
手機響起來,他拿起來,看到韓念笙的名字,愣了愣才按下接聽。
“薛舜,現在忙嗎?”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還好。”
“我看新聞說,T.S.最近狀況不太穩定。”
他沒想到她也會關注這些,皺了眉,“不用擔心,這個階段是正常的,跟遲辰夫的策略有關系,我也不會在T.S.再呆很久,我做的這些只是為了得到遲智宇的認可去藍郡或者索菲特。”
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問:“晚上有空嗎?能不能出來見個面?”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晚上我跟人有約。”
所謂“有約”的對象,正是那個才認識不久的小親親,小丫頭借口失戀成天拉著他陪她,有時候喝酒,有時候兩個人心情都不好,在酒店房間里面大半宿地折騰,折騰到他小筋疲力盡而她只剩下哭泣,他看出小親親也是有故事的人,但是并沒有問,他一向對別人沒有太多的好奇心。
“……這樣啊。”韓念笙的口氣有些失落。
她一個人守株待兔多天,毫無進展,本想跟薛舜商量一下的。
他頓了一下,“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嗎?”
韓念笙跟小親親這兩個人沒有什么可比性,可他已經答應了別人,就不想失信。
“沒什么,那你忙吧。”
掛斷電話之后,薛舜發了一會兒呆。
跟韓念笙之間的距離已經在慢慢地,越來越疏遠,他看的很清楚,可是他再也沒有力氣再去努力一回,他甚至沒有勇氣心平氣和地去告訴她,如她所愿,遲辰夫真的愛上她了。
而在雅苑內,韓念笙看著手機,若有所思許久。
薛舜的刻意疏離她早就感覺到了,但好像也沒有什么權力和資格去說什么,這種停滯不前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煩躁,最終還是拿著手機給遲辰夫打了一個電話。
彩鈴響了許久,那邊才接通。
“有事?”
他的聲音,硬硬冷冷地傳過來,不帶任何情緒。
她心跳莫名地就快了,深吸一口氣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暫時不回去了。”
“哦……你在生我的氣?”
遲辰夫在辦公室里面,對陳秘書點點頭,示意他出去,待房間里面只剩下他一個人,才開口繼續:“沒有。”
“那為什么不回來?”
“我跟佳茗很快就要結婚了。”
她呼吸一窒。
明明早就不愛了,可為什么,親耳聽見他說要跟別人結婚,心口還是痛?
她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來。
是想說一句“恭喜”的,說不出,心底里堵得慌。
這樣,如同蘇黎沒有存在過,韓念笙也沒有存在過,自始至終,他的世界里面,只有葉佳茗……
“沒別的事了么?”他稀松平常地問,明顯是急著要掛電話。
她覺得眼眶發澀,掙扎似地開口道:“那個,謝謝你這幾天收留我,我很快就搬出去。”
那邊終于是停頓了一下,問:“找好住處了?”
“嗯。”
她屏息凝神地等他接下來的話,她在心底賭了一把,如果他對她尚且有那么一分真感情在,那聽到她要走了,總是會回來一趟的吧?
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
“那你走吧,你東西也不太多,如果有需要的話,叫薛舜過去幫你拿一下。”
她低下頭去,無意識地攥著拳頭,聽見自己應了一聲。
“好。”
那邊掛斷了,一陣嘟嘟的忙音傳過來。
她盯著手機看了幾分鐘,猛然就起身,利索地換掉了衣服,出門,直奔T.S.的方向。
……
到達T.S.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她再次被攔截在前臺,想了想時間也已經接近下班,索性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
而在一個多小時之后,她也如愿地見到了遲辰夫。
只可惜,不止遲辰夫一個人,依偎在他身邊的,還有葉佳茗。
她是看到遲辰夫的時候就站起身的,待視線落到葉佳茗身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躲,被葉佳茗瞧了個正著,語調陰郁而譏諷地說了句:“喲,看看這是誰來了?”
葉佳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微妙的嘲諷和奚落,如針刺。
遲辰夫早就已經看見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那目光冷淡的仿佛在打量一個陌生人。
韓念笙站在原地,尷尬,窘迫……不,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還有憤怒。
面前遲辰夫跟葉佳茗兩個人粘膩的樣子讓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獵獵作響。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遲辰夫還可以這樣自如地說謊騙人的,那時候他不屑于騙蘇黎說一個愛字,可現在好了,換成韓念笙,唯一的進步就是,他肯張口說愛了,卻是個巨大的謊言!
那個晚上,那樣誠懇地說,韓念笙,我想我是愛上你了,而后那么溫柔地跟她共赴云雨,后來又因為她而失控氣生氣,可……結果呢?
到頭來,一切不過是她在自作多情。
為什么還非要追過來,自取其辱?
她低下頭,動作慌亂地挽了一把頭發,這才想起,葉佳茗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遲辰夫開口打斷她的思緒:“來找薛舜?”
她慢慢地抬頭,思維有些遲鈍地順勢應了一聲,“嗯。”
他看著她,表情淡漠,只是心口隱隱像是被抓了一下。
是啊,她來,肯定是為了找薛舜,難不成是為了找他?
他點點頭,側身問身后的陳秘書:“薛總還在公司么?”
“薛總今天好像出去見客戶了,說是下班就直接走,不回公司了。”
韓念笙愣在原地。
她不能說出自己是來找遲辰夫的,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才順著遲辰夫的話說是來找薛舜的,結果薛舜居然不在?
連個借口都沒了,她無比難堪地站在原地,連要說什么都想不到。
她這會兒,思維轉的很慢。
那些雜七雜八的情緒擁堵在心口,找不到發泄口,她孑然一人,面對那個盛氣凌人的,冷漠的遲辰夫,以及早就已經洞察她那些晦暗秘密的葉佳茗,覺得無處遁形。
就連唯一的戰友薛舜也指望不上了,她這才深深感到無助,剩下唯一的心思,就是逃。
“我……那我走了。”她低著頭,嗓音更加沙啞,透著心慌和沒有底氣,轉身就走,腳下卻是一個踉蹌,差一點跌倒。
她鼻子一酸,也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難堪,還是因為這種巨大的憤怒,只覺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神思恍惚,腳步虛浮,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快步地走了出去。
葉佳茗遙遙看著那背影,唇角勾了勾。
身后的視線刺得她脊梁骨都痛了。
遲辰夫看見韓念笙差點跌倒的時候,不由自主就往前走了一步,而葉佳茗挽著他的手緊了緊,他頓住在原地,就這樣看著韓念笙離開。
視線里面那個單薄瘦弱的背影簡直弱不禁風,明明她在這大廳苦等是為了來見薛舜的,他卻莫名地心痛。
在他眼里,韓念笙一直都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就算經歷很多不幸,依然可以笑對人生,可是方才那一刻,他卻恍若看到了她的軟弱和無助,他有種要沖上去把她抱在懷里安撫的沖動,可是,還好,葉佳茗挽住他的手提醒了他。
他不會再去做多余的事情了。
……
韓念笙幾乎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雅苑的,就連在地鐵上,她都是恍恍惚惚的,心悸的厲害,視線都是朦朧的,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葉佳茗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就那么赤裸裸地示威,抱著遲辰夫的手臂,那樣傲慢又輕蔑的姿態,看著她……
明明什么都沒說,卻什么也都不言而喻了。
她拿什么跟葉佳茗搶?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她都是徹徹底底的輸家,無論她付出多少,遲辰夫都不可能會看得見,他眼里沒有她,心底沒有她,對她除了厭惡就是欺騙!
她腳步緩慢而虛浮地回到了雅苑的房子里面,慢慢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真的不多,可是薛舜也不會過來幫她,沒有人會幫她,她一心復仇,不擇手段又工于心計,早已被薛舜嫌棄過,現在連自己的身體也搭上去了,依然不得要領,她沒臉再去跟薛舜多說一個字。
她的眼淚終于緩慢地流下來,坐在臥室的地上,背靠著墻壁,靜靜地看著這個她曾經住過一年多的房間。
不知道明天的路在哪里,不知道可以去找誰,就連今晚,走出這道門要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她無聲地,崩潰地流著眼淚,看著窗外面,天慢慢黑了。
這幾天,遲辰夫都是跟葉佳茗在一起,那么今夜呢,他們要整晚在一起嗎?
門鈴突然被按響,她抹了一把眼淚,心底掠過一個可能,一種僥幸,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起身就沖向門口。
門口一個高大的人影,還不待她看清,就用什么捂住了她的口鼻,類似于麝香的氣息縈繞,鋪天蓋地的黑暗在一瞬間襲來。
……
醒過來的時候,韓念笙發現自己并沒有離開,依然在這棟房子里面,只是躺在床上,手被用手銬銬在了床頭。
頭昏昏沉沉,迷蒙間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你醒了。”
辨認出聲音主人的身份,她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
梁澤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目光森冷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心狂跳,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是也知道慌亂無濟于事,看著梁澤,艱澀地發出聲音來,“你居然找到這里來了。”
“怎么?你以為這是遲辰夫的地方,有他護著你,我就不敢動你了?”梁澤笑了笑,手里拿了一把瑞士軍刀,打開來,看著刀刃的寒光,口氣嘲諷:“我想要弄死你,哪里都一樣,別以為遲辰夫壓得了我。”
“呵……”她突然輕笑了一聲,“原來你跟遲辰夫也有反目的時候。”
他一愣。
雖然早就覺得蘇黎同兩年多以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他依然覺得不能適應,即便這樣被束縛在床上,她還是這副冷靜的,無所畏懼的姿態,這讓他有些惱火,用刀刃抵住了她脖子,“還有心情嘴硬!”
“不然呢?”她索性迎上他視線,“求你放了我嗎?兩年前我就求過了,有用嗎?”
她看著他,眼眸里面一片淡然,他突然覺得心驚肉跳,一個連死都不怕的對手,比他想象的更難對付。
他默了默,道:“上次你傷了陳祖。”
她直視著他,“是你們傷我在先。”
“你知道嗎,你那一石頭,把陳祖打成植物人了,陳祖他沒有家人,以后連個伺候他的人都沒有,這輩子就這么完了!”
她眼底閃了一下,又重復了一遍,“是你們傷我在先。”
刀刃一轉,劃破她的皮膚,血慢慢流出來,梁澤咬牙切齒,“我不殺你,蘇黎,不給你這婊子點兒教訓,我他媽就對不起躺在床上不能動的陳祖!”
說完,他轉身出門,才短短的幾分鐘,帶了兩個男人回來,兩個男人一上來就開始扒韓念笙的衣服,梁澤手端了一個V8,在旁邊拍。
就在昨天的這個時候,醫生告訴他,陳祖不會再醒過來了。
那一石頭砸中了腦干,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陳祖將再也無法醒過來,只能靠藥物和儀器勉強維持茍延殘喘的生命。
他恨,但有葉佳茗拖延著遲辰夫,他倒不急于殺掉蘇黎,他要折磨她,看她崩潰,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后悔!
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很快就扒掉了韓念笙身上的衣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程,韓念笙并未呼喊一聲,只是咬著嘴唇,瞪著梁澤的方向。
梁澤往前走了一步,用V8細細地拍她*的,白皙的身子,她咬著嘴唇隱忍的表情,饒有興味說了句:“不喜歡叫是么?”
韓念笙咬牙切齒,“梁澤,你這次最好是殺了我,不然你一定會后悔!”
梁澤冷笑了一聲,對那兩個男人道:“你們可得讓她叫出聲來。”
兩個男人都看著韓念笙白皙的身子,忍不住地吞口水,梁澤不屑地瞥一眼兩人搭起的小帳篷,皺眉道:“瞧你們倆這點兒出息!這女人不吉利,碰不得,陳祖就栽在她身上,你們就省省那個心思,用別的方法,給她些顏色看看。”
其中一個男人很快會意,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就點了支煙,跨坐在韓念笙的身上,低頭對上女人直勾勾犀利看著他的雙眼,竟然有些心虛。
這樣一個女人,的確會讓男人忍不住地想要欺負她,男人手中還燃燒著的香煙就這樣按下去,按在她胸口,動作狠戾地碾磨,伴隨一聲凄厲的慘叫,皮膚被灼燒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
梁澤拿著V8對著韓念笙已經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笑了笑,“這就對了。”
……
在遲辰夫那堆死忠客戶的壓力之下,薛舜終于還是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他就等遲智宇一句話,所以這在T.S.最后的兩天他過的格外松散。
陸曉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跟前跟后地嘮叨:
“薛總,您怎么又遲到啊?”
“薛總,這文件我都給您放半天了您怎么還不看啊?”
“薛總,您怎么還在玩游戲啊,這都什么時候了……”
薛舜翻了個白眼,把手一攤,“曉琪,我跟你說,事情到這一步,咱們掙扎已經沒什么用了,不如順其自然。”
陸曉琪苦著臉,“可您不還在總監這個位置上呢?”
“我這個人呢,不愛給自己找罪受,”薛舜認真道,“所以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從來不做。”
陸曉琪一臉懵逼。
薛舜笑了笑,“我說的這些你現在肯定聽不懂,不過你不用著急,我會有安排,到時候,你跟我一起走。”
陸曉琪一頭霧水,“走?走哪里?”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T.S.在接下來的幾天又是一番風云變幻,還在醫院的遲智宇授權自己的秘書來到T.S.召開了會議,傳達了一下遲智宇的安排。
大意為,曾經委任薛舜為商務總監的舉動旨在為華宇集團培炎人才,如今時機成熟,T.S.內部的職權將會恢復原狀,而薛舜將被調往華宇旗下的藍軍金融理財公司。
這場會議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公司上下一片嘩然。
有的,說還是遲辰夫手腕硬,最終把公司給搶了回來。
有的,惋惜薛舜不能繼續管理T.S.。
還有的,說遲家這就是內部的權力戰爭,直接帶到了公司里來。
不論底下的人如何議論,高層意見已經達成一致,薛舜得了些空閑,就等正式的調職令發布。
這些天,他并沒有跟韓念笙聯系過,因為有所隱瞞,也因為他在竭力疏遠,成日里在南月跟小親親廝混在一起,兩個同事天涯淪落人,要么買醉,要么在酒店里面放縱自己,他覺得自己在每個夜晚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狀態。
頹廢,糜爛,摸不到方向,這就是他認識韓念笙之前的狀態。
而遲辰夫,則忙于將公司的管理接管過來,收拾這些日子來回折騰落下的爛攤子,還要同時應付葉佳茗。
對于遲辰夫的浪子回頭,葉佳茗該端的架子還是沒有少一分,親眼見到遲辰夫在她父母面前低頭認錯,才決定撤回之前退婚的決定。
加上遲辰夫最近對她也的確是非常殷勤,瞻前馬后地為她準備各種驚喜,浪漫的燭光晚餐,那些別出心裁的小禮物……她仿佛回到了他們從前還熱戀的時候,她更加確定,無論過去發生過什么,遲辰夫都是她想要的男人。
夜幕下,華燈初上,和遲辰夫吃過晚餐,他送她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問:“辰夫,你最近跟那個韓念笙,還有聯系嗎?”
遲辰夫臉色絲毫未變,直視前方,“沒有。”
“為什么不聯系了?”
她像是明知故問。
“你不是不喜歡我跟她有牽扯?”
她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點了點頭,又說:“那你最近確實沒有回過雅苑吧?”
遲辰夫蹙眉,有些無奈地笑:“你怎么不相信我?要不要我給你看看我車子上的GPS記錄,讓你看看我都去了哪里?”
她得意起來,又聽他道:“再說,韓念笙大概也已經搬走了。”
他語氣平靜,心底卻一片凄涼。
為什么再也不回雅苑?
如果韓念笙在那里,他怕單獨見面,他會失控,而如果韓念笙不在……
他又要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房子,他不想。
葉佳茗想了想,又說:“那雅苑那房子你不用了是嗎?”
“嗯,公司最近比較忙,過段時間一切處理好了,我讓陳秘書去把那房子賣掉。”
她想了想,遲辰夫最近的確忙,公司里面剛從薛舜手里接過來的部門都需要重新整頓,而每個晚上基本上都跟她一起,然后直接回酒店,理應是沒時間再回雅苑的,于是她也放了心。
車子在葉家宅子門前停下來,他解開了安全帶,傾身給她也解開了,距離近,她的心跳的極快,直勾勾看著他在她眼前這張放大了的俊顏,忍不住就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他怔住,抬眸看她,四目相對,她輕輕喚了一聲:“辰夫……”
她眼底還是有些不安和忐忑,他看的清楚,輕笑了一下,低頭吻住她的唇。
事情到了今天,他已沒有后路,更不可能讓葉佳茗在這個關頭起疑,這一刻他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一個沒有韓念笙也沒有蘇黎的未來,而他將和葉佳茗結婚,卻也將孤獨終生。
他閉上了眼,吻著她,卻想著別的女人。
——韓念笙,我終于死心了,放開你了,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