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聲音
看樣子大嘴摔的挺慘的,四腳朝天,臉色煞白,活脫脫一只剛被煮過的瞎鱉。
“媽的,早知道這么難纏,我使全力就好了。”大嘴一邊揉著自己的屁股,一邊呲牙咧嘴的起身,雖然氣喘的牛還粗,但嘴上還想挽回點面子。
本以為我和大嘴的計劃能萬無一失,但計劃還是沒趕不上變化,鬼才知道古弈為什么會跑的那么快,那繩子雖然只有指頭粗細(xì),看著不結(jié)實,可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登山索,就憑我和大嘴合力也不可能撕斷,那的需要多大的力氣,還是眨眼的功夫。
情況所逼,大嘴起身后,兩人簡短的商量了幾句,決定分頭去找,只要看到古弈,就以鳴槍為信號。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懲惡揚善的如來佛祖,兄弟這次很可能將九死一生,還望二位暗中相助,阿彌陀佛。”臨出發(fā)前,大嘴雙手合十念了半分鐘阿彌陀佛,還讓我也念幾遍,說是心誠則靈,在黑暗中能佛光普照,在快把我氣的吐血的時候,這才正兒八經(jīng)的掏出槍,化作一道黑影向漆黑中沖去。
我和大嘴分開后,向另一個方向摸去,也就是斬龍臺的方位,之前對它還算有點敬畏,至從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以后,恨不得馬上過去拆臺去,再加上古弈就是在此跟丟的,所∝,以,我判斷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都和斬龍臺有關(guān)系。
如果按照我和大嘴的計劃,不出意外的話,五分鐘之后,我們會出現(xiàn)在斬龍臺兩側(cè),到時候會是什么樣的情況,只能看老天眷顧那個孤苦伶仃的姑娘不?
看著斬龍臺的真身越來越近,立在哪里像為通天徹地的巨人一般,之前看到黑沉沉的東西,全部是巨型的山石,初步判斷這是一種暗紅色的花崗巖,密度很高,只是粗略的打磨后找平,被直接堆砌了起來,偶爾還能看到石頭之前的間隙,像一張張猙獰的大嘴,手電晃過去馬上就吞掉了,看著就讓人望而生畏。
距離斬龍臺越來越近,此時已經(jīng)看不出龍的樣貌,唯有觸手可及的巨石,顯得突兀冰涼,緊趕幾步,來的斬龍臺近前,本來我想看一看有沒有地形,初步判斷一下古弈能不能徒手爬上去。
“老崔……”隱隱中,聽見大嘴聲音急促的喊著我的名字,雖將手電壓低,辨著聲音看去,心里點奇怪,按照我們的商量,計劃里可是沒有這項的,幾乎就是找不到古弈死不休,難道是大嘴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了,那也應(yīng)該先鳴槍才對,不過一想到大嘴怕鬼,也就感覺一切正常了。
我沒有回答大嘴,而是向著聲音的方向趕去,繞著斬龍臺跑出了小半圈的時候,忽然看到大嘴后背緊緊的靠在石頭上,一手握著手電,另一只手里握著槍,嘴里還叼著一把鋒利的傘*兵刀。
我正準(zhǔn)備問大嘴這是玩的那門邪,忽見大嘴用槍口指著一個位置,示意讓我仔細(xì)的聽。
因為斬龍臺基本算是圓柱型的,所以,大嘴指的方向我們看不到,那個位置很可能就是龍眼處,正好被一個很大弧度擋著,什么也看不到,我學(xué)者大嘴的樣子,把耳朵貼在石頭上,閉住呼吸聽了起來。
聽不到還好說,一旦這個聲音若隱若現(xiàn)的進入耳朵,頓時感覺頭皮都發(fā)癢,這讓我馬上想到了我家正道吃東西時,發(fā)出那種難以下咽的聲音。
正道是我們家養(yǎng)的一只大黃狗,當(dāng)時父親被關(guān)在牛棚里,白天晚上不讓回家,那個時候我還年小,膽子比老鼠大不了多少,所以一到晚上就不敢睡覺,老是感覺窗戶外面有腳步聲,后來,有一天晚上,在京城做官的舅舅偷偷派司機送來一條眼睛迷糊的小狗,說是小狗不挑食,剩菜剩飯喂著就能長大。
舅舅的司機一扔下小狗,小狗就像我跑了過來,晃著一點點的小尾巴舔著我的手指,很討人歡心,當(dāng)時我一看小狗挺通人情味的,不像某些人連狗都不如,所以,決定給他起個響亮的名字。
后來,我翻閱了很多書籍,偶爾翻看到枕頭下面毛爺爺詩選,忽然決定給小狗起名正道,人間正道是滄桑,多嘹亮的狗名。
幾個月后,正道不負(fù)眾望,卷曲的絨毛變成了毛色金黃的大狗,寸步不離的守在我們家門前,因為那時刻口糧緊張的原因,人都吃不上像樣的飯,更別說一只狗了,久而久之的,正道開始吐食,吃什么吐什么,到了最后干脆就吐血了,我擔(dān)心它惡死,一天晚飯后,就把吃剩的半個窩頭掰成小塊的喂它,正道搖著尾巴臥在我腳下,我把小塊的窩頭放在它嘴里,正道的嘴巴緩慢的合攏,眼睛看著我翻動幾下,很艱難的吞咽起來,嗓子里發(fā)出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聽著讓人揪心,好像有什么東西卡在里面,想吃但又咽不下去。
那天晚上正道死了,死前將吃進去的窩頭全部吐了出來。
聽著這個聲音,我再也忍不住了,因為不敢用刀和槍,怕誤傷了古弈,所以握著手電直接在漆黑中竄出,翻過地上幾塊石頭后,看到原本平整的青磚地面上,忽然有一塊地磚翹了起來,順著地面看過去,有條一拳頭寬的黑縫,聲音就是從這個位置變的越來越清晰的。
緊接著,大嘴也撲了過來,兩把手電同時照向那天黑縫,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的心情了,因為誰都知道眼前很可能只有兩種情況,一個是古弈在吃尸體,二是古弈被……
我沒敢想下去,直接跳至地磚旁,伸手向地磚翹起來的一角摸去。
“老崔……小心點。”大嘴眼睛閃爍間含糊說道,我知道這絕不是他說話的初衷之意,然后大快速的站位,將槍口對準(zhǔn)了那條黑縫。
我知道再不能遲疑了,單手猛的抓牢石磚那個翹起來的角,急速向外拉動,隨著地磚間發(fā)出厚重的“嘎吱……”聲,黑縫在手電光照下快速的擴大,直至形成一個三角狀的洞口,洞內(nèi)是四方形的像只方筒,差不多有一米多寬,七米多深,四側(cè)洞壁上有明顯的開鑿痕跡,洞底還有黑色的積水,在地磚被移走的一瞬間,那個吞咽東西的聲音戛然而止,同時一股惡臭味沖天而起,手電晃過,還能看到黑色的積水里漂浮著幾只老鼠的尸體,唯獨沒有古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