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嫉妒”是本年度的聖誕新品,從推出伊始,就帶著濃濃的聖誕氣息,這一次自然也不落人後,各大專櫃提前多日就在爲節(jié)日當天的促銷活動預熱。
刁冉冉忙得天昏地暗,以至於沒有多想,婚後的第一個平安夜,怎麼和戰(zhàn)行川度過。
等到她想起來這個特殊的日子,理應和丈夫一起度過,再去訂餐廳位置的時候,刁冉冉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好多家餐廳居然都已經(jīng)訂不到了。因爲情侶雙人套餐大多都是從一個月以前就開始接受預訂的,這麼多天,陸陸續(xù)續(xù)早就已經(jīng)訂出去了。
她懊惱得要命,不過翻一翻自己的行程表,也就釋然:平安夜那天,也就是明天,從上午十點起,她就要週轉於中海的幾個大型商場,恐怕晚上也要加班幾個小時。與其到時候爽約,放了戰(zhàn)行川的鴿子,還不如索性從一開始就裝作忘記了,沒有特地安排。
不過,刁冉冉還是有些遺憾,她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和戰(zhàn)行川坐下來,平心靜氣地好好聊一聊了。
複診過一次,炎癥有所好轉,對今後的懷孕已經(jīng)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了,只不過,雙側排卵管堵塞的狀況依舊,並沒有絲毫的變化。而且,由於儀器探入很容易對器官造成不必要的人爲傷害,所以,刁冉冉一直也沒有下定決心,讓劉雨哲爲自己做進一步的檢查。
相反的,她似乎對試管嬰兒和人工授精這些科學技術,越來越感興趣。不僅會主動詢問,偶爾也會自己上網(wǎng)搜索相關的網(wǎng)頁。
劉雨哲默默地從旁觀察著,只要刁冉冉問他關於醫(yī)學方面的事情,他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他又不敢貿(mào)然勸說她採用試管嬰兒的方法來受孕,怕她產(chǎn)生懷疑。
然而另一方面,虞幼薇又不停地催促著,他也十分的爲難和無奈。
幸好,戰(zhàn)行川告訴劉雨哲,他會在短時間內(nèi)搞定這一切,讓他不用太過擔心。
“咚咚。”
刁冉冉正想著,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
她急忙摒除掉腦子裡的雜念,打起精神,揚聲道:“請進。”
吉詩雪走進來,端著一杯熱豆?jié){,遞到桌上。
“天冷了,茶水間添了一臺豆?jié){機,全自動的,很好操作。你先看看喜不喜歡喝,總要比喝咖啡健康一些。我只加了一點點糖。”
“硫覓”的福利特別好,不只是每個月報銷交通費、著裝費,還有各種補貼,公司內(nèi)部也有休閒室和茶水間,冰箱裡常年準備著各種飲料,櫥櫃裡也有進口零食,總之對員工來說,是非常的體貼周到。
刁冉冉拿起來,嚐了一口,連聲說味道不錯。
“對了,裝修公司打來電話,說別墅那邊可以驗收了,基本上都完事了,接下來空一段時間,散散味道就能搬進去了。”
吉詩雪想起一件正事,急忙說道。
刁冉冉一拍腦門,這段時間她分身乏術,公司醫(yī)院兩頭跑,都快把那棟給白諾薇的別墅還在裝修這件事忘到腦後勺去了。
“都差點兒忘了呢。是該要去看看的。我一會兒就去,然後直接回家。這幾天有點兒累,我剛纔想工作,但是一直沒法集中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時間,如是說道。
吉詩雪看著刁冉冉精緻妝容下隱藏著的黑眼圈,知道因爲“嫉妒”上市的事情,她也操勞得太辛苦,於是幫她通知司機,不讓她親自開車去城郊。
一路上,刁冉冉坐在後排,閉目養(yǎng)神。
車窗外面的商鋪櫥窗上,早就貼滿了跟聖誕和新年有關的貼紙,門口也立起了一顆顆聖誕樹,節(jié)日的氣氛異常的濃郁。
街上的行人很多,雖然不是週末,但好像一到年底,大家全都無心工作,想盡辦法尋找著各種機會偷懶一樣。
手機鈴聲響起,嚇了刁冉冉一跳。
她連忙拿起來,看見是戰(zhàn)行川打來的,不由得又是心頭一緊。
“冉冉,”他聽見她接通,立即開口說道:“公司在意大利那邊的項目有點兒問題,我要馬上飛過去,現(xiàn)在正在去機場。大概要新年前後那幾天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多注意。”
刁冉冉一怔,戰(zhàn)行川居然要出差,婚後幾個月,他還沒有出過差,這還是第一次。
她握著手機,看向窗外的街上,無數(shù)成雙成對的情侶,頓時感到一陣失落。可她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道:“好的,那你也多小心,行李呢?需不需要回家取?”
戰(zhàn)行川說不用,妙妙幫他整理了一個小行李箱,裡面放了幾件內(nèi)|衣,還有幾件襯衫,應該夠了,實在不行落地後再買也很方便。
說完這些之後,他便匆匆掛斷了電話,好像很著急的樣子似的。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刁冉冉愈發(fā)無奈起來。
不只是她忙得忘了平安夜和他一起約會,他似乎也沒記起來呢。
女人就是這樣,就算是原本沒有計劃想要做一件事,當別人告訴她,這件事確定不能做的時候,她往往還是會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
現(xiàn)在,刁冉冉似乎就是這種心情。
到了別墅,刁冉冉掏出鑰匙,然後拿出手機,打算驗收一下,再把有問題的地方記下來,反饋給裝修公司。
這棟別墅雖然已經(jīng)買下來好幾年了,但因爲一直沒有人住,加上新裝修過,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舊,而且手續(xù)齊全,這也是爲什麼白諾薇會接受它的原因。如果是老房子,她說什麼都不會同意,難道是在打發(fā)要飯花子麼!
刁冉冉主動提出來要幫她裝修,當然不是吃飽了撐的。
她有她的想法,也有她的計劃。
雖然她承認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壞女人,十分邪惡,但她不想輕易放過白諾薇,那女人一定要爲她的貪婪和欺騙付出代價。
那幅贗品,是導致刁氏走向破產(chǎn)的直接導火索。
而且,如果她當初順利生下孩子,母憑子貴,她的胃口會比現(xiàn)在還要大。
把一樓的客廳和廚房看了一遍,刁冉冉站在樓梯口,從下往上看去。
樓梯她選的是最好的材質(zhì),透明的,在頭頂?shù)木薮笏魺艄庹沼诚拢壬先オq如行走在一條水晶之路上,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樓梯正對著一整面魚缸牆,裡面養(yǎng)著幾十條彩色的熱帶魚,價值不菲。刁成羲很喜歡養(yǎng)魚,他說做生意的人,家裡的魚要是養(yǎng)得好,就說明手裡有富餘,反之亦然,所以,他的住所裡一定會有大的魚缸,以及各種昂貴的品種魚。
刁冉冉走過去,站在魚缸前,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魚缸的玻璃上映照出她的微笑,裡面遊動著的魚似乎很怕人,一見到她靠近,飛快地遊遠了。
她灑了一把魚食,然後走上樓梯,去查看樓上的各個房間。
半個小時以後,檢查完畢,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刁冉冉給裝修公司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她很滿意,尾款會準時地打到對方的賬戶上。
放下電話,她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那裡,往下看。
燈光、透明樓梯、魚缸,這些都是明亮的東西,別墅內(nèi)的光相互折射反射,微微有些刺目。
刁冉冉走下來,然後離開。
司機一直在等著她,見她出來,立即拉開車門。
“去我爸那裡。”
刁冉冉輕聲說道。
司機愣了一下,然後說好。刁冉冉的司機是刁家的老人,不用問也知道刁成羲現(xiàn)在住在哪裡,自然是和白諾薇一起住在外宅,過去的幾年裡,他已經(jīng)很少很少回刁家老宅,偶爾去了,也不會過夜。
車行飛快,刁冉冉望著車外出神。
新別墅和外宅離得不算遠,都是在中海城郊的別墅區(qū)內(nèi),開車不過十幾分鍾。
很快,車子又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那個……我多嘴一句,有話好好說,別和刁先生吵架。”
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勸著,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後視鏡中面容稍顯憔悴的女人。
刁冉冉去開門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她點點頭,擠出一絲微笑,開口道:“我知道。你等我一會兒,我不會在裡面坐很久。”
她很清楚,就算是在刁家某些親友的眼中,她也成了一個逼著老爸退位讓權的不孝女。司機在刁家工作十幾年,怕是也爲刁成羲感到一絲不平吧,所以纔會這麼勸她這個做女兒的。
說完,刁冉冉就下了車。
她按響門鈴,傭人前來開門,見到是她,對方明顯一愣,猶豫著要不要讓她進門。
“我來找我爸。你是打算讓我站在門口喊他嗎?”
刁冉冉很清楚,最近這段時間,刁成羲足不出戶,一直都在這裡住著,要不然她也不敢這麼貿(mào)然前來。
傭人只好把她讓進去,同時忙不迭地去找白諾薇。
她今天沒去公司,也在家裡。
很快,穿著家居服的白諾薇走下樓梯。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小姐怎麼會來我們這種別館,不怕辱沒了你尊貴的身份嗎?快請進。王姐,快去沏茶,一定要沏最好的茶葉,不然的話我扣你的工資!”
白諾薇明褒實貶,沒好氣地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