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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戰行川眼神裡的懷疑,刁冉冉連忙伸手撫了撫裙襬上的皺紋,有些尷尬地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張姐把兩人的早飯端上來,雖然都是素食,清粥小菜一類的,不過花樣很多,每個人還有一小碗素餡小餛飩,漂著切碎的一小撮香菜,看上去很有食慾。
戰行川也覺得有些餓了,低頭吃了起來。
刁冉冉完全沒有胃口,腦子裡全都是剛纔的那半張紙,她拿起湯匙,無意識地用手攪動著,半天也沒有往嘴裡送。
戰行川呼嚕呼嚕地吃了一小碗餛飩,又伸手去拿小籠包,一擡頭,看見對面的女人傻愣愣的,目光無神,顯然是正在走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再一聯繫她之前打碎了碗,弄|溼|了裙子的行爲,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心裡好像冒起來了酸泡泡。
喬言訥今天結婚,她一定是魂不守舍吧,畢竟他們兩個的關係不一般呢。
要不然,怎麼從大清早上,剛一睡醒,就開始神遊太虛。他看看她手邊的碗,裡面的一隻只小餛飩都要被她用湯匙弄破了,而她竟然一直沒發現,還在呆呆地攪和著。
他忍耐不住,伸手把碗奪過來,推到一邊。
撿起來的湯花落在刁冉冉的手背上,她一驚,回過神:“???幹嘛拿走啊?我還沒吃呢。”
戰行川沒好氣地答道:“你吃了嗎?你自己看?!?
說完,他指了指裡面被攪破了的餛飩,餡兒都露出來了。
刁冉冉頓時尷尬起來,支吾幾句,可她又心虛,也講不出來什麼理由。
“我再盛一碗熱的,趁熱吃。”
張姐見她神色可憐,連忙走過來,把碗端走,很快又盛了一碗新的,讓她趁熱吃。
刁冉冉如蒙大赦,急忙低下頭,認真地吃起來。
戰行川看了她幾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姑且就認爲是她在爲喬言訥結婚難受。
飯後,兩人換了衣服,準備出發。
因爲守孝的緣故,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很素雅,戰行川是一身西裝,他的衣服大多是西裝和襯衫,外加一些休閒裝,隨便抓一套就能穿。刁冉冉沒有心情去顧黛西那裡置辦新的行套,何況她直到昨晚才知道戰行川打算去參加婚禮,也根本沒有時間準備。於是,她翻翻衣帽間,自己搭配了一條長度到小|腿的白色裙子,一雙淺香檳色的腳背綁帶的平跟鞋,又拿上一個白色的菱紋羊皮包,照照鏡子,還不錯,於是就這麼穿了。
對於刁冉冉今日的低調打扮,戰行川嘴上沒說,但是心裡卻是很高興的。
婚前他倒是希望她在人前光彩照人的,惹來一衆男人的矚目,不過現在已經結婚了,戰行川就不願意別的男人再來覬覦自己的妻子,哪怕多看幾眼,他也不樂意。
更何況,喬思捷喬言訥都在,戰行川不得不防。
兩人上了車,前往目的地。
戰行川說得不錯,因爲喬家娶媳,溫|家嫁女,前往婚禮現場的主幹道已經被封鎖了,雙向線改成了單行線,還有不少交警協警上街執勤,疏散著交通。
“排場這麼大,倒是面子不小哇。”
戰行川親自開車,用手拍著方向盤,自言自語著。
刁冉冉扭頭看看他,沒有說話。
在路上耽誤了不少的時間,幸好提前出門,所以沒有遲到。順著指揮交警的手勢,戰行川隨著車流繞了一圈,找了個空位,把車停好。
把禮金送上,簽到簿上龍飛鳳舞地簽好了自己的大名,戰行川挽著刁冉冉的手,走進宴會廳。
中式的宴會廳內,左中右三行,除了主桌之外,還擺了88桌酒席。
桌邊坐著三三兩兩的賓客,都是稍微提前一些到了的,相互熟悉的正在打著招呼,寒暄攀談著。
戰行川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畢竟,戰家剛辦了喪事,戰勵暘出殯沒過幾天,他就帶著妻子一起來參加別人的婚禮,確實令人感到十分意外。
不過,一想到他的身份,以及今天的一對新人的身份,大家心下了然:都是在中海有頭有臉的人物,相交甚篤,戰行川前來賀喜,也是情理之中。
幾個和他原本認識的人走過來,大家立即打起招呼,閒聊起來。
刁冉冉含笑站在一邊,相互問好之後,就默默地站著,也不多言,也懶得四處打量。
很快地,賓客大多已經到場,原本三三兩兩的圓桌旁,也漸漸坐滿了。
戰行川帶著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來,準備等著婚禮的正式開始。
“我們一會兒先走,都不能喝酒,沒必要拖到最後。”
他雖然來了,不過一些守喪的規矩還是要遵守,飲酒作樂之類的自然是不可以的。
刁冉冉點頭同意。
尋常家庭舉辦婚禮,新郎以及新郎的父母都應該在門口迎接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婚禮之前,新娘要麼在休息間裡化妝,要麼陪在丈夫身邊一起迎賓。
然而,環顧四周,刁冉冉發現,並沒有發現溫逸彤父母和其他親友的身影。
想想也對,溫|家的人不比一般百姓,身份特殊,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這種場所舉辦婚禮。
她坐正身體,看看手邊的餐巾摺疊成的天鵝造型,天鵝的翅膀邊緣還印著特殊的花紋圖案。刁冉冉的心裡不由得感慨道,要不是來參加溫逸彤的婚禮,自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進到這裡來呢。
“要是三、五年前,她的孃家會更氣派,這兩年收斂多了。但是結婚畢竟是人生大事,你看,好多人都會趁著這個機會,過來巴結討好一下,多送一些禮金?!?
戰行川湊過來,在刁冉冉的耳邊輕聲叨著,斷斷續續地和她說著一些聽來的小道消息。
就在此時,新娘休息間內,穿著潔白婚紗的溫逸彤正在不停地打著電話。
她自己一個人打還不夠,還讓伴娘、化妝師、化妝助理、服裝助理等人***。
“你別急嘛,十幾分鍾前剛催過,要是我我也不接了?!?
其中一個伴娘嘟囔了一句,覺得溫逸彤實在有些神經敏感。
正說著,喬言訥氣喘吁吁地從外面推門進來,額頭上已經微微出汗了。
“看看是不是這個?”
原來,是溫逸彤自己把結婚戒指落在了家裡,她又不放心讓別人去取,因爲兩枚戒指價值超過兩百萬人民幣,她很怕被人中途掉包,所以讓喬言訥親自開車回去,把它們拿來。
她興高采烈地接過去,對著燈光看了幾眼,確認無誤。
喬言訥一去一返,足足用了一個半小時,此刻累得不行,擡起手來鬆了鬆領帶,剛想要歇一會兒,溫逸彤又喊起來:“你傻站著幹嘛呀?客人都已經來了,你去找我爸媽,讓他們幫你介紹一下那幾位重要的客人。平時沒機會認識,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現表現,別辜負我爸媽的一番心血。他們都在樓上喝茶呢,一會兒下來,你快去,快去呀…”
說完,見喬言訥站著不動,溫逸彤還伸手推了他一把。
就連幾個伴娘都看不過去了,紛紛勸道:“不急一時嘛,你看新郎官累得一頭汗,讓他歇歇再去。”
當著化妝師等人的面,被閨蜜們說了,溫逸彤覺得臉面上難看,冷哼道:“他開車去開車回的,車裡又有空調,風吹不到雨淋不到,哪裡累了?倒是我在這裡等著,提心吊膽的,我才累呢,心累…”
衆人訕訕,不出聲了。
喬言訥只覺得心裡堵得難受,他長出一口氣,扯下領結,淡淡道:“行,我這就去。”
溫逸彤立即得意了起來,目送他離開了休息室,又招呼著化妝師過來給補補妝,說自己的鼻翼兩側出油了。
關上房門,喬言訥內心積鬱,恨恨地把攥在手裡的領結丟進了垃圾桶裡。
從籌備婚禮到現在,他覺得自己好像個傀儡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發言權,溫逸彤仗著自己懷|孕,愈發盛氣凌人,言語之間好像他高攀了她一樣,動不動就是我家怎麼樣,我父母怎麼樣,他聽得耳朵要生繭,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保持著沉默,一直沉默。
呼出一口氣,他走向電梯,準備上樓去見岳父母。
電梯的門一開,他擡頭,忽然愣了。
面前的女人,是……
原定的婚禮時間已經到了,不過,舞臺上,司儀不見蹤影,就連新郎新娘也沒有出現,前方的主桌空蕩蕩的,既不見溫|家的人,也不見喬家的人。
賓客們等得都有些心急,不禁竊竊私語起來,頻頻看錶。
刁冉冉覺得口渴,坐下之後一口氣喝了兩杯水,此刻就隱約有些想上洗手間的感覺。
“趁著還沒開始,我去一趟洗手間吧。一會兒儀式開始了,我再到處走,就不禮貌了。我快去快回。”
她拿起包,小聲地跟戰行川說道。
他點頭:“我陪你一起吧?”
剛好,有人走過來要和戰行川說話,見狀,刁冉冉快速說道:“不用,你們聊。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她問清楚了方位,一個人匆匆向洗手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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