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大破靈虛【3】

夏天感覺這次闖陣就像走迷宮，忽而萬象叢生忽而死氣沉沉，土地和道觀在他腳下震動、山脈人群在他周圍翻飛，就連自己的衣衫袍子都要被風刮走一般，鼓得像個能裝三個小孩的麻袋，有幾次險些跌倒在地，幸好總會在最后一瞬間戰勝自己穩住不倒。

他不知這是四仙在頭頂上改陣所致，幸好這種局面并未折騰太久，魔法迷宮終于在他面前穩住不動，露出真的陣容來。

『這是幾何時？』

夏天自言自語，不知幾何時，他發現自己竟然站在白雪與真火交融之境的雛峨山巔。

他知道，這一定是十二門人的的陣法，立即做好迎戰準備隨時準備破陣。

然而，布陣之人似乎有意和他開玩笑，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確不見半條人影，既無守陣之人又不見有人來攻，就這樣站在巍巍雪山和真火交融之境，夏天感覺身軀忽然極熱，不一會兒又忽感極寒，耳旁傳來狂風呼嘯一陣緊過一陣，大有一直成倍加大之勢。

原來此陣名叫烏金陣——又名烈焰風吼陣，并非無人守陣，而是由二人控陣的隱陣，闖陣人進陣之后一發一絲看得絲毫不差，控陣人確遁身不見藏在陣中隨時發力。

此陣藏有絕大玄妙，按地、水、火、風之極數，內有風、火。此風、火乃先天之氣，三昧真火，若要闖陣任你百萬雄兵強刃，皆可從中而出，擊潰無遺。若人、仙進了此陣，遭劫風、火交作，萬刃齊攢，四肢立成齏粉，哪怕他有倒海移山之異術，難逃身體化成一灘膿水。

夏天不知個中厲害，要是知道恐怕早就投機逃跑了。

『是誰躲在里面，趕快出來！』

夏天耳邊傳來萬人齊頌之聲，眼前颶風狂刮，雛峨山上的積雪從點滴飄飛迅速化為片片刀鋒，可就是不見半條鬼影。

雪光月影，萬片飄飄雪花突然變成一寸見方柄上帶火刃上帶峰的烈焰刀刃『殺殺殺』殺聲凸起狂野，猶如寸芒插飛進陣，天際瞬間化為一片刀山火海，百萬兵刃同時向著陣中目標夏天的血肉身軀落去......

少主突然身陷百萬刃峰之中，就連拉母也未曾料到。

布陣練兵，無論陣法有多厲害，但總會百密一疏，因為無論任何陣法皆為或人、或神魔布置之，只要布陣之人在陣里，便可采用奇正互相配合之法破其陣腳，趁其自保之時攻潰之。然而這一次，布陣之人確不在陣中！

『你們三人設法為少主擋住刃刀，待我容機找出陣主。』拉母囑托完畢，白袍飄飛仙身已經落進陣中。

拉母想：世間上絕對沒有無人操控的陣法，除非那布陣之人逢時巧死，但這有可能嗎？

『浮光暗影』

拉母使出遁身術，仙體在烈焰刀峰之中由實轉虛，由虛化無，一陣風吹仙身已經不見了。

夏天依然站在雛峨山巔，剛才明明看見萬把帶火寸芒逼近，一時顧頭不顧尾應接不暇以為定要死在陣里，驚慌之間耳聞『咔嚓』爆響，身體周圍早有擋落的碎刃，恍惚間看見一個著男人袍子頭戴霞冠之人進陣，好像正是觀世容大士，心中剛剛一喜確又不見他了。

還以為是幻影呢！

拉母無暇顧忌夏天，遁身隱陣，果然見到隱陣中藏有一個人......隨即將此人帶進實陣。

『師父！』

夏天大驚，果然是拉母，只沒想到被拉母揪著的正是師父陳玉龍。

隱陣人被擒風吼陣破，夏天乘機奔到靈虛宮七寰主身旁驚呼道。

『師父，怎么會是您？......小天不相信，風吼陣怎么可能是師父掌控啊！』

『魔徒，休要叫我師父，我沒你這樣的徒弟。』陳玉龍并非鑰器之本，而是靈識界中一員，現在受制于拉母掙脫不開，竟然別過臉去。

『放了他』

夏天突然異常嚴肅，對拉母始終擒著師父，語氣中不無命令之意。

拉母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看來少主已經開始回到過去，有了幾分少主脾氣，但是這個人千萬放不得。

『少主，必須殺了他，靈虛宮人一個也不能留。』

夏天劍眉橫挑，冷語道：『你聽著...必須放了他...因為他是我的師父，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拉母豈肯從命，除了十二門人要么生擒活捉，要么一刀結果性命，其余弟子一個也是留不得的。

夏天見拉母不肯放人，面上罩起冰冷寒霜，只聽『嗖』聲乍起，手中已經握住一把白色鐮刀。

此時，協助破陣的皓月祖師、瘋癲老人和紫瑞星君紛紛趕到，嚇得臉露驚惶之色，心想道：少主怎會為了一個僅有十年情分的人而動誅殺右護法之心？

『少主！請您千萬不要做錯事啊。』皓月祖師、瘋癲老人和紫瑞星君等人見情勢緊張，紛紛下跪相求。

紫瑞星君跪行前進，說道：『少主，洪荒時空，三圣母為您出生入死，在您身邊輔佐沒有千年也有數百年，您快快收起手中寶刃，這...這...這太傷右護法的心了。』

夏天見下跪之人竟然是瑞伯，見他果然和三仙在一起，毫無疑問，拉母和**所說一切都是真的，然而！是又怎樣？既然此生做過靈虛宮七寰主之徒，就不可以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殺害。

『瑞伯，你起來...右護法聽令！既然你們讓我來到靈識之境，無論我曾經是誰，命運之神安排我成為七寰主之徒，今天我就要保他，誰也別想得逞，若起殺他之心，我夏天定誅他不饒。

拉母端容上露出無限驚愕神色，委實想不到少主會這樣待TA，不知想到了哪里，繼而微笑慢語的對夏天道：『您已誅殺靈虛宮中五門人，其余門主也將或死或走以少主旨意行之，難道少主您就不擔心此人日后滋事尋仇為您平添無盡煩惱？』

夏天舒眉大笑道：『哈哈哈！怕？我管他千年萬年之后生何變故！我實話告訴你們：靈虛宮中，小天勢必力挺二人，一個是師父另一個是三師公道德道人也，我不為他十年授術之恩，只為他們對我真心護愛待我如子，十年相處知他為人忠厚純良，絕非那種奸詐惡人，是故我再重申一遍誰要殺他我必誅之。』

聽了夏天一系話，拉母臉上反而已經好看得多，雖然不無擔心，但思之：少主有此德行無不令人欣慰，遂放開扣捉陳玉龍之手，倒身拜道：『拉母癡愚也，請少主恕罪...』

夏天此一固執之念，三仙并紫瑞星君等人似有頓悟，眼看一時殺不得陳玉龍，紛紛調轉身來。

『感謝您對重生少主的諄諄教誨！』

真乃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皓月祖師、瘋癲老人和紫瑞星君亦轉拜七寰主。

陳玉龍并不知道夏天的真實身份，面上重又升起駝紅，他哪里想到在師公們眼中談之色變的三仙圣教，會對『麼靈』之徒如此尊崇，轉此一想：這樣的小天他真的會是魔靈的傳承人嗎？...也許，自己被蒙在了鼓里。

陳玉龍一時無語，他最后看一眼夏天，帶著復雜的眼神轉身，帶著許多里不清楚的情感，永遠的離開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