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思

老鴇子的想法是欲選九玄仙子做花魁，既然碰不得她，就做下一個賣笑生涯中嶄新而活絡的主張，從今以后這萬嬌樓里，唯獨崔鶯鶯來個列外，只許客人看不許客人摸，管你王孫公子，只要崔鶯鶯愿意露個仙顏兒，保準錢錢滾滾跑到腰包里來，這份絕美保準鼓了錢箱脹破春墻。

不過，這花魁是要選的，選完了才有個名正言順的響頭，這繡球也是要拋的，象征性的拋一下才更能襯托仙子的尊貴。

老鴇子曉得，即使這樣的條件寬裕，她也不得不和樓上那絕美的人兒商量著辦.....所以雖然昨日就告訴過她選花魁和拋繡球的事兒定在今朝，可現在還得上去和她支會一聲。

老鴇子自以為是，想當然的一個市儈婆姨，屁顛屁顛的上樓確不看她如何碰一鼻子灰吧。

鑰嫦本就生得絕美，上至九玄天下至皇皇地，絕無上仙下女能夠與之并比，所以這會兒正在自個兒閨房添妝，人家的目的是為了更加美艷自己，而九玄仙子添妝卻是為了掩蓋絕世姿容。縱使如此，還能惹得老鴇子眉飛色舞捧在手掌心呢。

這陣子，九玄仙子正在傷感呢，原是昨晚做了一個夢。

凌晨天快亮時，鑰嫦半倚床上，本來還想寐會兒，可是無意之間腦海里出現一個人的身影，隨著記憶之舟徐行，隱約迷茫之間她想起了一個占據靈魂深處 人，那個人正是夏天，然而確僅存在于情景和令人心傷的回憶里，至于夏天的音容笑貌卻已記不得了，在內心深處苦苦掙扎苦苦追思，可就是想起不去所追憶之人是個什么相貌。

鑰嫦倚在窗前，對夢幻中的人喃喃而語：“也許我在害怕，竟致忘記如何稱號你的名字”，她不知道這些話能說給誰聽，在冰川天山、在游牧宮，她已習慣孤獨，習慣自言自語。

“是因為鑰兒非常想見你，而相見的唯一方式是在夢中，可是你不肯來。任我如何懇求。或許你已經將我徹底遺忘！”不管時空如何轉變，每當夜深人靜，鑰嫦的淚確未能停留。

“你叫什么名字？只記得與你心心相映！是時光流逝了嗎，而鑰兒卻未能老去，要是你能有所感知，你會清楚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我想再看看你的臉，聽聽你的呼喚聲，想你牽著我的手飛過天際，走過伊甸，為何我就是想不起你在哪里？”

“鑰嫦對你的思念你很明白，我需要你。五寰浩瀚沒有任何兩個人相愛能像我們這樣。你給我保護，為我溫暖冰冷的心。如果沒有你，鑰兒是早就不要活了的。”

“鑰兒曾記得在冰川天山被你拋棄時的痛苦。是因為鑰兒老邁的容顏嗎？那種被拒絕的傷痛一直縈繞緊緊的包圍我，可鑰兒就是想不起來那個讓我又愛又恨的你是誰。”

“什么是愛？鑰兒背叛了天尊的溫暖，沒有得到上神的愛護。失去這些和能與你在一起做比，都是值得的。冰川天山的日子，一萬個光陰長嗎？不長，鑰兒慶幸有你，有你的疼愛，有你的憐惜，有的關懷，有你的牽掛，有你的溫暖，有你的夢境。我還清晰的記著，你曾牽著我的手，背影在月光中時而被拉長時而被縮短。那樣的月光在記憶中就仿佛昨天我們還一起走過，可是你是誰呢？”

“是誰奪走了鑰兒對你的記憶？我怎么會忘記呢？你陪鑰兒在一個滿是花海的世界暢游，那圍花海叫伊甸，我還記得那是屬于你的世界，你的元界，鑰兒就在你的宮殿里和你分享人間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知道你深深的愛過我，可你不敢表明自己的想法。直到那場浩劫，那場生死大戰，就在你離開以后，我的幸福也被帶走了。但鑰兒慶幸還有對你的思念，可是，你是誰呢？”

“鑰兒能夠記住與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為何你就再讓我見到你的音容笑貌？是那里的世界很美使你留戀而忘記了我在想著你？因此，我一直在我想我如果當時和你一起離開、一起埋葬又會怎么樣呢？我就不會經歷許許多多傷感的經歷，我也不會變得孤單冷漠，更不會全身長滿刺傷害身邊的人。任憑這個世界如何作態，沒有你的日子它都不再屬于我。繁華不屬于我，美麗，冷艷，奢華，可惜都不屬于我；它黑暗，復雜，陰險，也都不屬于我，我不能像個平常的人類一樣死去，因為我是仙子，沒有你的日子我只想靜靜的離開，就想你在冰川天山離開時一樣的離開。”

“你知道鑰兒很孤單，你走后，鑰兒就是一個人了。那時候鑰兒最希望的是你能帶著我離開冰川天山，因為鑰兒已經在那里為你守候了萬栽，可是你不認得我了，就像現在我不認得你一樣。”

我不要再想起你，因為你的拒絕總是讓我不由自主的悲傷。

當夏天橫躺在萬嬌樓廳堂大門口的時候，鑰嫦確在倚墻悲思。他之記得和夏天的過去，卻不能認得他就是她夢中的那個他。

說是命運在作弄兩個相愛的人嗎？也不是，要不然鑰嫦又怎么能再次看見夏天。

昨晚的夢讓她一直在落淚，可苦了九姑婆子，香粉剛補上，淚又把小臉兒糊了，只得洗凈重來，擦了花、花了擦、這樣反反復復許多回，服侍鑰嫦的九姑婆子無法，對鑰嫦說道：“姑娘干脆還是放痛快的哭吧，不是九姑怕勞神費力，而是怕苦了小姐您啊！”

鑰嫦經她如此說，真就趴在香案上放聲大哭......

正當哭得暈天黑地間，闖進一個人來，九姑趕緊扯扯鑰嫦衣角。原是被面前突然出現的俊美之人看呆癡了。

鑰嫦抬起淚臉，也是先自一怔，以為是什么浪蕩公子不請自來，雖是儀表非凡，但此時哪有心思理財旁人，對來人厲聲問道：“你是誰？膽敢擅闖！”

“我叫夏天，這也正是我要問你的。”

來人當然是夏天，當他看見名叫崔鶯鶯的女孩兒梨花帶雨，一股刺痛涌上心間，這使他回憶起和鑰嫦的種種過往，以及最后一面她被活死靈抓走后那眸子里絕望的眼神。

“夏天？......”沒想到鑰嫦微微搖頭。

“清晨救過的人，不是你清晨把我從老鴇子手里救出來的嗎？”夏天已然恢復往日的模樣，走過去雙目緊緊逼視鑰嫦。

“告訴天兒是誰欺負你？你是不是被李大剛那個混蛋弄到這里來的？”如果崔鶯鶯就是他的鑰兒，這萬嬌樓就要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