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然回到了冬臨島。
那個時候的冬臨島也籠罩在陰暗之中,春夏秋冬四園中的鮮花只差沒凋零,竹心小湖畔的翠竹還暈著燭光。冬臨雪宮下的曼陀羅花不再飄揚,冬臨島現(xiàn)在也一片陰沉。
晴然摸黑走過踏雪橋,來到了雪宮,只見大門敞開,晴然徑直走進(jìn),只求能快一點見到百合夫人,
晴然走上雪宮,來到了主廳。
百合夫人正在和千里許諾聊天,鑲嵌著寶石的凳子上,油然可見許諾調(diào)皮精怪的身影,百合夫人愛憐得摟著她,給她梳頭發(fā),織辮子,聊以家常。
見到晴然匆匆而來,百合夫人放開許諾,請晴然坐下,開口相問:“雷卓旭呢?他究竟有沒有好?”
晴然坐下,向夫人稟明了一切,“雷卓旭現(xiàn)在魔性已除,回了閃電之巔,與親人相見。而暗夜絕魔已被封印,想必只要雷卓旭送回霞光回流光山,想必太陽就會照常升起了……”
百合夫人仔細(xì)聽著,晴然這樣輕描淡寫的說來,她還是想清楚了經(jīng)過,于是開口問道:“你終于沖破了雪緹劍法的十重境界,真是可喜可賀。”
許諾笑意昂揚,也在一旁為晴然喝彩:“晴然姐姐真厲害,這么快就掌握精髓,突破了十重。”
晴然淡然一笑:“這就多虧了雷卓旭的母親黑蓮圣母,她指引我突破雪緹劍法十重精妙,達(dá)到了劍法武學(xué)的最高造詣。”
百合夫人一聽,對那黑蓮星圣母淵祭也甚是好奇,“黑蓮圣母,她竟然還活著?”
晴然心中略略一想,說出口:“莫非夫人也認(rèn)識黑蓮星圣母?”
百合夫人輕言笑道:“不是很認(rèn)識,只是聽說過她的鼎鼎大名,在很久以前,她可是相當(dāng)厲害的,只是因為一些罪過被囚雷海數(shù)十載,在雷海那樣的死海中,她每天被窮兇極惡之氣折磨,想必法力沒有減少,只是身體受了一定催殘。”
晴然心中明白過來,何以黑蓮圣母總是容易沉睡,原來是在雷海經(jīng)久承受雷海煞氣所致,不覺為雷卓旭的母親憂心。
許諾也似乎為雷卓旭感到擔(dān)心:“我聽見他們說玉卓哥哥成魔,大肆殺戮,姐姐和前落哥哥都要殺他呢,那會兒我真的很擔(dān)心。”
晴然拍拍許諾,又記起那段經(jīng)歷,沉重的心情壓抑著她:“是的,那時候卓旭根本不認(rèn)人,見人便殺,還好你姐姐和前落封住他,不然我們無法給云荒一個交代。”
許諾心情也有些壓抑:“那么晴然姐姐,玉卓哥哥真的好了嗎?他現(xiàn)在為什么不跟你回冬臨島來看我?我很害怕。”
晴然嘴角扯出一絲微笑:“許諾不用害怕,天下很快就會迎來光明,黑暗必將被光明取代。”
許諾也笑了笑,“嗯,我只是希望光明快一點來臨就好了。”晴然和煦地對許諾說:“雷卓旭現(xiàn)在很忙,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定帶著紫荊花來看你,陪你去玩耍。小諾,你一定要等我們。”
許諾一聽雷卓旭與紫荊花,激動地跳了起來,“太好了,我就相信玉卓哥哥不會不理我。從小到大,無論他喜歡姐姐還是晴然姐姐你,他都會記得我這個小妹妹,我一直喜歡他,那種喜歡跟喜歡雨萊不同,就像是大哥哥和小妹妹的天然無污染的喜歡。”
晴然見許諾如此簡單,一件小事就可以讓她歡樂無窮,不禁有些羨慕她,只說:“你的玉卓哥哥也很是喜愛你的,我都有些嫉妒了,呵呵!”
百合夫人也賠笑說道:‘好了好了,你們都是玉卓的迷,我還納悶,玉卓有什么好啊?值得你們一個個為他臉紅心跳。呵呵!”
許諾有些不高興了,嗔怪道:“娘親,你就不要嗤笑我們了。我喜歡玉卓哥哥,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并沒有其他的什么。”
百合夫人抿嘴笑了笑,“不說了,你這小家伙還生氣了呢!娘親又沒別的意思,你急什么呀?”
許諾有些不懂母親的話,何以母親開起玩笑來,那么傷她的心,于是朝晴然說道:“晴然姐姐,聽說是你封印了暗夜絕魔,你說說看,那魔頭長啥樣,是不是渾身黑毛,又丑又惡劣,無一是處啊?”
晴然笑得合不攏嘴,說道:“是啊,惡魔就是長那樣。”
許諾還是對那魔頭很好奇:“那么他是不是特別厲害,你說說看,你是在怎么打敗他的,連姐姐都不能獨自對抗他,晴然姐姐你又是怎樣擊敗他的呢?”
晴然漸漸止住笑意,平靜地說道:“你忘了?我有雪緹神劍,而雪緹劍法是專門對付那魔頭的暗夜絕功的,一物克一物,所以,那魔頭必定亡于我劍下,毫無疑問。”
許諾似乎聽懂了,歡呼起來:“好耶!好耶!晴然姐姐萬歲,晴然姐姐萬歲,玉卓哥哥萬歲,玉卓哥哥萬歲……”
百合夫人神色有些擔(dān)憂,又問道:“晴然,聽說你十萬里追蹤暗夜絕魔于北溟暗水,十分辛苦不說,我只想知道你當(dāng)時有沒有受傷。”
晴然淡然一笑:“只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的,夫人。”
夫人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晴然含笑說道:“謝謝夫人關(guān)心,今后晴然有能力守護(hù)北溟圣域,還多虧了夫人和尊者的細(xì)心栽培,晴然定不負(fù)夫人恩情。”
百合夫人年紀(jì)大了,臉上漸漸流露出困容,晴然知趣地告別了,獨自回了圣女閣。
雷卓旭回到北淵布萊克斯閃電之巔城堡,他想起晴然在雷海說愛自己,喜悅意猶未盡,內(nèi)心里自然甚是享受。
追憶往昔,雷卓旭于云荒大戰(zhàn)僵尸界剎羅王,晴然眼中升起難掩的崇敬膜拜之情。諾公主臉上笑容里也升騰起對從小關(guān)愛自己有加的玉卓哥哥濃濃的崇拜之情。平日里,百合夫人和雪宮宮主千里芙幽對諾公主這個善良可愛的女孩子自是疼若珠寶。諾公主雖然集靈域冬臨萬千寵愛但性子卻平易近人不驕不縱,甚是討喜。
熱帶雨林雨魔世家雨萊王子對諾公主的愛慕之情冬臨島已經(jīng)人盡皆知。不得不說,活得一直很滋潤優(yōu)待的雨萊王子是個懂趣知趣的御前大閑人。可是如今他對諾公主的喜愛心生愧疚,因為一方面他作為師尊千里憶欽命的靈域冬臨大管事,處理的事務(wù)比較多,還有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游歷九州四海八荒。雨萊王子巴不得諾公主在靈域冬臨島鬧出點事來,好消磨消磨時光,最后讓世人看看他對諾公主的重視與關(guān)心是多么了不得。
聽說上代妖君青龍侍者為了守護(hù)女媧之靈墜入無盡海最底層暗黑漩渦不得輕易翻身越出龍門。而尊者普善如來佛祖雪諾之女北極光黎明曙光女神歐諾拉公主又是女媧真身轉(zhuǎn)世問情而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本就為女媧娘娘座下四大神獸,如今在青國風(fēng)之城永夜王朝任職。
諾公主從小被養(yǎng)在靈域冬臨雪宮閨閣中,每天散散心,看看插畫書,練練仙法,和丫環(huán)們斗斗小嘴,養(yǎng)養(yǎng)花,溜溜鳥,從不踏出宮門半步,但遲早有一日必定會被****云集的眾仙家所知。
諾公主的思維邏輯在靈域冬臨是出了名的跳脫,辯論起來誰都不能在口頭上勝過她。這和尊者千里憶的威嚴(yán)頗有相似度。
小兔子楓月見晴然回來了,連忙出門迎接,圓圓的小臉春光燦爛,“姐姐,可算等到你回來了,你不在的日子,這里有多冷清,只有我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打掃衛(wèi)生,一個人閑坐發(fā)呆。”
楓月還是沒變,長不大的小兔精模樣,只是整個人有點兒更讓人疼惜保護(hù)的可愛。
接下來,楓月和晴然一起在廚房里烹飪了一些食物,沒用多久,半個時辰后,等食物做好,小兔子楓月端上桌,兩人圍在一起吃得甚歡。
吃完飯后,兩人坐在榻上休息,小兔子楓月對晴然說出了自己的秘密:“你不在的日子,海峻哥哥回了一趟冬臨島,與我在一起耳鬢廝磨了很久,又急急匆匆地走了,那時候他向我表白了,說天下女人他只愛我,只會要我一個,介于我只是一直沒有名份的兔子精,他說別人怎么看都無所謂,只要他愛我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晴然心中大驚,海峻的真實身份可是南海蛇族王子,他可是要當(dāng)蛇族之王的,怎么能輕易給小兔子楓月愛情的誓言?晴然有些不明白。只聽小兔子楓月一個人在那里甜蜜地說著:“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不要過分要求他人對自己好,因為別人沒有這種義務(wù)對你好。一個成熟女孩不會拿自己的感情和身體開玩笑。一個人受不受歡迎,主要在于他對周圍人的理解程度,和對日常生活中細(xì)節(jié)的處理水平。品格決定命運。吃一塹,長一智。受一次挫折,增長一分見識。凡是因為生活困境而感到痛苦的孩子,都是因為遇到了不正確的引導(dǎo)。其實,只要觀念和方法改一改,我們的生活就會變得多姿多樣,學(xué)習(xí)也會變得輕松愉快。所以,你要別人看得起你,首先你必須看得起自己。”
晴然姐姐對小兔子楓月講了一番不是大道理的大道理。
午夜晚風(fēng)中,楓月低著頭,擱耷著腦袋,沉默了很久很久,終于說道:“姐姐,不要那么嚴(yán)肅那么緊張,可不可以放輕松一點?”
晴然忽然明白過來,面色復(fù)雜,語調(diào)不緊不慢,她知道現(xiàn)在她多說無用,對一個正處在熱戀周期的小姑娘大抵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兔女楓月聽到晴然姐姐這樣說,頭上的兩只兔耳朵無風(fēng)自動,話也被噎在喉嚨里,眼睛紅紅的,似乎在哽咽。
適時,晴然姐姐覺察到小兔子楓月心里異常的悲痛,她的話也被哽住,她知道再苦口婆心說什么勸什么,月兒也不會明白的,更別說是接受了。或許,是她不該告訴楓月這個殘酷的事實。她的月兒就算是靈力仙品再低再差勁,在她心中也是非尋常人可比。
晴然拉著兔女楓月的手,一起坐在玉蘭別院清泉池的石巖上,把頭上發(fā)髻中的一只金光閃閃的鳳尾釵取下來遞給她,說道:“月兒,其實姐姐沒有別的意思,姐姐就是看你還年輕,在愛情的道路上怕你會吃虧。”
兔女楓月接過金釵用手心緊緊握住,低頭緩緩說道:“謝謝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