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聽著二人的爭論,一句話都沒有說。
眼神兒似有若無的朝周伯生看了兩眼。
“既然如周大人所言,并未有所謂的‘災(zāi)星降世’,而是祥瑞之兆,那么本相有一事不明,還望周大人解惑。”
一直靜靜地聽著徐大人和周伯生言語的葉丞相,突然開口插了一句話。
徐大人一見著有人接下話,面色才稍稍好了些。
周伯生一聽,轉(zhuǎn)向了了葉志遠。開口應(yīng)道:
“葉丞相不必這般客氣,有何事盡管開口便是。”
葉志遠笑了兩聲,而后才開口:
“依周大人所言,‘災(zāi)星’實則是祥瑞,那么敢問周大人。”
說到這里,葉志遠停了下來。目光掃了一圈眾人,眼睛里的傲慢之色毫不掩飾。
“‘災(zāi)星一出,山河俱碎。天龍消隕’該如何解釋?還有那幅眾人都知曉的血水所做的畫,又該如何解釋?”
葉志遠的話一問完,眾人都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話……眼神兒都似有若無的向上首的文瑄帝看了一眼。
怕是也只有葉丞相敢這般問出來了。
周伯生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葉丞相。
他萬般未曾想到,葉丞相竟敢這般直接的問了出來。
而瞧著龍椅上的文瑄帝,仿佛也并未有何怒色。
但是,難道葉丞相以為自己都可以隨意的評判一朝天子了。
見著周伯生沉默了下來,葉丞相毫不掩飾的冷哼了一聲。
“周大人,此事該如何解釋?”
周伯生努力的平靜了一番,而后緩和了面色,開口應(yīng)道:
“葉丞相所言的血畫和那些言語,方才微臣也已言語過。那些所謂的‘災(zāi)勢’并不是因著新的星宿所致,女土蝠星自身隱隱泛著血光,微臣以為。”
說到這里,周伯生向著上首的文瑄帝又行了一禮,開口接著說道:
“皇上不如再尋個太醫(yī)好生查看一番,微臣瞧著,許是主玄武七宿中女土蝠星的主子有了身孕才是。”
見著眾人沒有再說話。周伯生繼續(xù)說道:
“微臣先前有言,新星宿是庇護著玄武七宿而生,因此為了遏制住女土蝠星的煞氣。才會呈現(xiàn)那般讓人誤以為大兇之勢,現(xiàn)如今新星宿漸漸弱了下去,女土蝠星的兇兆已無法再抑制,便漸漸的顯示了出來。這便是為何即使將熙妃娘娘遷居了那般遠,而情形卻并未有好轉(zhuǎn),且還更加惡化的原因。”
周伯生的一席話說完。饒是葉志遠,也無言以對。
這是,一直坐在龍椅上沒有說話的蕭瑾瑜,這才開了口:
“周愛卿既然這般說,可有何法子抑制女土蝠星的兇勢。”
周伯生趕忙低下了頭,開口答道:
“回皇上。依微臣之見,既然新的星宿可以遏制住女土蝠星的兇氣,倒不如便將主此星宿的主子先遷回原處。這般離著女土蝠星便又近了些,許是還可以再抑制上時日,微臣下去自會再想些法子。至于現(xiàn)下,怕是只有這么一個法子了。”
徐大人聽得出周伯生話里的意思,就是將熙妃娘娘再從玉玦殿遷出。
一時有些著急了。趕忙開口說道:
“方才周大人說,是因著主女土蝠星的主子腹中懷有‘災(zāi)星’才使得這般,不過,近日里仿佛并未聽聞后宮中有哪位娘娘有了身孕,連女土蝠星為何呈兇兆都還未能確定下來,周大人這個法子是否是決定的太倉促了一些。”
周伯生微微笑了笑,而后才開口應(yīng)道:
“那微臣便不再多言,一切皆由皇上定奪。”
周伯生說完這句話以后,便真的什么都不再說了。就低著頭靜靜地等著文瑄帝的決斷。
蕭瑾瑜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
“周愛卿可否能確定下來,主女土蝠星的是朕的后宮中的哪位嬪妃?”
周伯生不抬頭。平靜地應(yīng)道:
“回皇上,女土蝠星所屬玄武,即在位于乾清宮北方的宮殿。而女土蝠星所在位置,正是新的星宿的西北方向,若是這番看起來,位于雍華宮的西北方向的宮殿內(nèi)所居的主子皆由可能。”
蕭瑾瑜微微思索了一下,向著李德勝看了一眼。
李德勝一下便明白了圣上的意思,趕忙開口說道:
“回皇上,位于雍華宮西北方向的宮殿有長陵宮和長信宮兩個,其中長陵宮內(nèi)所居嫻貴妃娘娘與歆充儀主子,而長信宮內(nèi)居著嵐妃娘娘和余順儀主子。”
蕭瑾瑜點了點頭,而后才開口:
“朕自會吩咐太醫(yī)去替她們幾人請脈,若是真如你所言,朕自會再尋你來問。”
周伯生應(yīng)了一句,便沒再言語。
直到下了早朝,紀大人還處在有些不解的狀態(tài)。
他是接到了紀巧顏從宮里遞出來的書信,今日才主動提及再尋來巫祝一問。
本以為是又有了何其他的法子。卻萬萬沒想到,竟是為了替熙妃娘娘開脫。
看了一眼沈從道,壓下心中的不解與不悅。快步走了出去。
而跟在葉志遠身后的徐大人此刻也忍不住開了口:
“葉丞相,您瞧這,此番怎會突然如此,那周伯生是從何處來的,竟這般胡言亂語。”
“你怎知他就是胡言亂語?你怎知不是陳道正此前在胡言亂語?”
葉志遠的一句話一說出來,徐大人一時便沉默了下來。
“找個人去瞧一瞧,陳道正現(xiàn)在人究竟在何處,害了什么疾,這般久也不見好,另的同他好生商議一番,看一看此事可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葉志遠又吩咐了一句,徐大人趕忙低頭應(yīng)了下來。
而后,又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葉丞相,周伯生所言的旁的娘娘有了身孕一事,不知……”
聽著他的問話,這也是葉志遠現(xiàn)下最擔(dān)憂的。
近些日子里并未曾聽皇后言語過后宮中又有哪位嬪妃有了身孕。
但是瞧著方才周伯生那般篤定的模樣,且又是當(dāng)著滿朝文武說出來的,定是不會有假。
眉頭深深地皺了皺,看來,又需同宮里通通消息了。
“此事便等著太醫(yī)診后的消息吧。”
淡淡的說了一句,葉志遠便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