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張默真的是毫無壓力道:“別說只是一個后背的官員,就算是一個真的官員站在眼前,難道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天運帝國,終究還不是一個混亂的地方,是要靠實力說話的,我就不信,偌大的一個鳴鳳洲,所有人都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后備官員,就什么事情都變得束手束腳,你要知道,吏員的身份比起官員雖然要差些,但是官員卻沒有私自處置吏員的權力。”
“好吧,你說的是有道理的。”魏躍居不想在和張默爭論什么,事情已經發生了,在說什么也是于事無補,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里了,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么多的事情,我現在就要走了,你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吧!”
“怎么,事情還沒有辦完就要走嗎?半途而廢可不是個好習慣!”
魏躍居有些不滿的瞪了瞪眼睛,看著張默說道:“怎么就半途而廢了?我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已經夠可以的了,就算是明知道以后可能會有麻煩,我不是也陪你把戲演完了嗎?徐子庚灰頭土臉的離開,你還想怎樣?!”
“我要買房子呀,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
聽到張默這么說,剛才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鄭姿屏突然問道:“什么?你真要買房子?!”
“對呀,當然是要買房子,你以為我實在開玩笑嗎?”看著鄭姿屏點頭,張默又問了魏躍居一句說:“你不會也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的吧?!”
“我倒不是以為你在開玩笑。”魏躍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以為那不過是你的一種托詞,畢竟你在政務學院停留的時間不會太久,很快就會到新的地方生活,真的在這里置辦一處房產,好像沒有那個必要,而且,鳴鳳洲的房價,實在是太高了,你剛才又說要足夠大的獨立院落,所以我就沒想到你說的竟然是真的。”
“是啊,張默,你不是也說,我們在這里停留的時間不長嗎?我們又不是沒有地方住,不用浪費這個錢了吧?!”
“怎么能是浪費呢,鄭姐我跟你所,這個院落我是有大用處的,這不是浪費,只是一種投資,以后你就會明白的。”
看著鄭姿屏有些落寞的眼神,張默知道,這是因為她感覺很多地方,都無法理解自己,和自己的思想無法同步而產生的自卑,但是這事情沒有辦法,兩人之前的生活環境,相差的實在是太大了,如果鄭姿屏真的不改變自己的想法,就只能是迎難而上,不停的改變自己了,這件事自己幫不上忙,因為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
“我跟你說,躍居,這個地方對我而言確實非常重要,我的要求一是大、二是獨立,地方可以稍微偏僻些,一定要盡快給我弄到地方,還是那句話,錢不是問題,一定要將事情辦好。你現在好好想一想,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辦,如果不想辦的話,我就找別人。”
魏躍居確實很糾結,在那里皺著眉頭思索著,張默也不催促,最后就聽他說道:“我干,反正都已經這樣,還有什么可顧慮的,我不能因為一個未來官員的名頭,就真的放棄自己的堅持,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張默笑了笑說道:“那你就盡快的去辦事吧,我就住在你之前介紹的那家客棧之中,有什么事情,直接去那里找我!”
魏躍居既然下定了決心,就決定要一干到底,吏員不是那么好做的,哪怕是他抓住一起機會磨礪自己,也未必就能勝任,要知道,維持帝國運轉的不是官員而是吏員,官員所站的高度不一樣,所起到的作用也不一樣,吏員的競爭要激烈得多。
張默三人向著之前的客棧走去,雖然有傳承洞府可以居住,但是一來這東西輕易不能顯示在人前,以免遭人覬覦,二來那里面畢竟不是正常的世界,呆的時間長了,并不是特別適合居住,在有條件的時候,還是住在外面更好。
這一路上,繁花似錦、人流如潮,房屋錯落有致、高大巍峨,每一幢房屋似乎都蘊含著不一樣的韻味,那是流經歲月沉淀、細細打磨之后的積累,也是鳴鳳洲的底蘊所在。
不知名石板鋪就的路面,走上去堅硬、厚重,張默暗中用了用力,發現這石板的質量非常好,不僅僅是堅硬,更隱藏著一種柔軟,這種柔軟在平時無法顯現,但是一旦遭遇到強大的外力沖擊,就會立刻展露出來,想要破壞的話,很費力。
街面上行走的人,精神狀態非常好,看不到乞丐,也看不到閑散人員,似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碌著,只不過能看得出,這是一個階級森嚴的是世界,每一個人都在謹守著自己的本分,那些身份低微的人,走起路來似乎都在小心翼翼的,不時地低眉順目,想那些神情高傲的人表示敬意。
張默慢慢走著,慢慢觀察著,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入的,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人類聚集城市,很多看似平常的東西,看起來都有不同的含義在里面,雖然已經重生到這世界十多年,但是之前不是被圣神臺鎮壓,就是在外海之中打拼,很多東西雖然有所了解,但是總不如這種直觀看上去,更有說服力。
他這邊看的用心,卻不知旁邊的鄭姿屏,心中也是在劇烈的掙扎,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范家的侍女,就算是再怎么聰慧,因為生活條件與環境的限制,其實也是有很大局限的,以前總以為,自己可以幫得上張默,卻沒有想到,沒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搞定的。
她有見識,也很果敢,知道要抓住機會,毫不避諱的向張默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也獲得了張默給的機會,這本來是件高興的事情,但是,她從未想過,原來兩人之間的差距,竟然是這么大。
這不是修為的差距,也不是實力的差距,這種差距來自于思想意識,來自于行事方式,也來自于眼光心胸,這讓鄭姿屏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仿佛前面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自己努力想要往上攀爬,但是山峰卻在不停的生長,以一種讓自己絕望的速度,不停地離著自己越來越遠。
在這一刻,她心中有些迷茫,看著對一切都表現的津津有味的張默,心里面不禁暗暗地問自己:“真的值得嗎?真的可以一直跟著他嗎?我這樣做,到底為什么?!”
“從一開始,其實我們就不認識,他也明確說了,不要讓那個婚約,成為束縛我的枷鎖,我為什么還要死死地抓著他不放呢?!”
“他太優秀了,優秀到我只能仰視,這種人,是我可以抓住的嗎?我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我是不是應該放棄才對,他應該要找到更好的人,我對她的幫助,實在是太有限了,我不應該這樣自私!”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如果之前還僅僅是因為婚約的話,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對我的尊重,他對我的照顧,那種發自內心將我當成自己人的態度,可不是裝出來的,如果我連努力都不做就放棄,那以后怎么還能碰上這么好的人!”
“我要努力,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能幫得上他,只要我努力,我們之間的差距總會一點點變小,我總能一點點的靠近他,在他的身邊,真的好溫暖,我舍不得離開!”
鄭姿屏心中的掙扎,張默沒有注意,鳴鳳洲的繁華遠超他的想象,已經讓他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這種修煉文明所展示的內涵,比起科技文明來只強不弱,尤其是修煉文明更注重生靈本身,很多東西看起來就更有意思,比其他在地球上見識過的那些大型的城市,別有一番風味,而且繁華程度一點都不弱。
張默沒有注意,但是鐘離芷卻已經注意很久了,本想說些什么的,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閉上了嘴,這兩人之間的事,能成的話她自然樂見其成,如果不成的話,她也希望鄭姿屏可以自己想清楚,不要留下什么心結和遺憾。
鄭姿屏與鐘離芷生死與共,感情自然是不一般,對于她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可對于張默,她也一直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她不想委屈了誰,在這時候自然就不能多說什么,因為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這種差距不是一點半點,也不是一處兩處,如果鄭姿屏真的決定堅持的話,一定會非常的累。
因為張默的關系,一路上走走停停,很快就來到了如家客棧——魏躍居之前介紹的那家——的前面,鄭姿屏也像是想明白了,下定了某種決心,看著張默展顏一笑,讓張默心中就是一突突。
在后半截路途中,張默也注意到了鄭姿屏的異樣,大概也猜測到了她的困惑,此時看到她的笑容,感受到笑容中的堅定與果決,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選擇,心里面還是有些小得意的:不管怎么說,有人喜歡總是對自我的認可,這種事情值得高興!
下定了決心,鄭姿屏也就不再糾結,張默的好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她已經非常清楚,和她之前接觸到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太多形容詞她想不出來,反正就是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尊重,這種尊重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救了鐘離芷,反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迷醉,所以她決定,一定要緊緊跟隨張默的腳步,和他一起成長,哪怕最終不能在一起,也一定要堅定的站在他身后,不論距離有多遠,只要自己一直在他身后陪伴,就很好。
“怎么又是你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這里的地方,是不會租給你們用的,怎么還死皮賴臉的過來?這里不歡迎你們,趕緊走!”
開口攆人的,是如家客棧門口類似于迎賓一樣的伙計,鐘離芷和鄭姿屏離開并沒有多長時間,這個人自然還記得他們,立刻就是一臉嫌棄的上前,很不客氣的就伸手去推搡在前面的鄭姿屏。
砰!張默不動聲色的往前跨一步,那人一下子就推到了張默身上,好像是推在一堵墻上一樣,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對方的力道并不大,張默也沒有還手,看著他說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這人用力推了推,并沒有推動,看著不動聲色的張默,仍舊蠻橫的說道:“趕你們走,你以為這如家客棧,是什么人都能進來住的嗎?趕緊給我滾開,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我倒要想看看,你是怎么個不客氣法。”感覺到他在用力,張默邁步向前走,已經隱隱感受到,對方不過是肉身強悍些,也就沒有動用鎮獄霸體,只是憑借純粹肉體的力量向前推,但是也如同一座高山壓過去一樣,這人的身體就被推得不停向后面退走。
“你給我站住,我告訴你,這里不歡迎你,趕緊給我走開。”
喝!門口這負責迎賓的伙計眼看阻擋不了張默的前行,眼中厲色一閃,一聲低沉的怒喝聲響起,正在后退的身形突然間如同木樁一樣釘在原地,雙腳一蹬、一跺,渾身肌肉一陣抖動,一股洶涌的力量,從腳下升起,經雙腿傳遞、增幅,以腰部為運轉中樞,最后匯聚到雙掌之間,向前方平平的推出去,仿佛前面有一座小山,也能被這一掌推平。
感受到這人雙掌之間的力量,張默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嘴里面說道:“利用純粹的肉體力量,不動用任何靈力,這應該就是體修了吧?!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門童,竟然也有這樣的實力,很不錯,很不錯,鳴鳳洲畢竟是昭揚郡首府所在,果然不一般。”
張默這里輕描淡寫,但是邵占吟心里面已經泛起了滔天浪潮,作為一名體修,雖然修為境界沒有辦法和那些修士相比,但是一身力氣絕對不小,而且在這一掌之間,他用上了推山掌的技巧,雖然只是普通的發力技巧,但是一份力能用出三五分的效果,自己全身發力,就算前面真的有幾千斤重的大石頭,也能一下子給推開,怎么到了他這里,一點作用都沒有?!
體修,是修煉界中墊底的那一群人,因為無法修煉靈力,只是單純的開發肉體的力量,雖然實力比起初級修士不弱,但是發展的前景可以說非常慘淡,最多修煉到相當于練氣士的戰力就后繼乏力,所以很少有人主攻這一方面,也是在世俗界流傳甚廣的修煉方法。
張默以前知道體修,還是因為厄土戰場,那里面對靈力的消耗實在是太嚴重了,所以身體強壯的體修,在其中反而混的比一般修士要好,只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體修。
不過,雖然不爽他的阻攔,但是張默也沒有和他較勁的意思,這人不過是看人下菜的小人物而已,犯不上的!
身體輕輕一抖,邵占吟的身體就已經被甩出去,整個人如同一塊爛木頭一樣,嘰里咕嚕的滾到一旁,張默甚至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強者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看著在地上躺著的邵占吟,鄭姿屏心中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之前來到如家客棧,可是沒少被這人刁難了,現在卻在張默舉手投足之間,仿佛是條爛狗一樣趴在那里,這是力量帶來的變化,心中不禁對自己說道:“一定要變強,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就不能讓自己弱不禁風!”
四周進進出出的人看著張默如此囂張,立刻就有人小聲嘀咕起來,張默聽了聽,大部分人都是在對他的身份進行猜測,言語中都是對他敢如此放肆表示不可思議,好像這如家客棧老板的來頭不小,自己得罪了他沒有好果子吃什么的,張默也沒有在意。
“打了我的人,你還敢進來,真是好膽子。”
大堂之中,站著的是一個胖胖的青年,這青年胖的就像是一個球,身材卻并不高,哪怕是一臉嚴肅,看上去也都是和和氣氣的,但是整個人就像是一堵墻一樣,將大堂前后隔成兩個世界,明明可以看向后方,卻偏偏感覺目光被他整個人都給擋住了。
看著這個肉球,張默響起了自己在東海外海中斬殺的那個搶劫的老大,同樣是對肉身的利用,不過比起眼前這人來看,還是那個肉山一樣的老大,修煉境界更高些。不過不管什么來歷張默都不放在眼里,當即就說道:“如家客棧,就是這樣對待想要消費的客人的?真不知道,你們到底做了多少這樣的事,這破客棧到現在還沒有倒閉,也算是個易數了!”
“我們怎么做生意,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既然敢動我的人就全都留下來吧!”
說完,身形真的就像個球一樣,在原地啪的一聲彈起來,向著張默就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