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你是什么身份?!”
相比于三個斬妖士的興奮,在臨武縣震動軍駐所的頭領就有些一頭霧水的感覺了,他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更是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恩怨糾葛:檔次還沒到那個地步。
“張默,不過是一個與妖族勾結的背叛者而已。”斬妖士的軍士上前一步,宛如盯著一個期待已久的獵物,金丹真人的修為展露無疑,自身的氣勢將張默死死地籠罩住,輕聲說道:“上級兵敖云峰,我現在以鎮東軍陪戎校尉的身份命令你,集結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價,要將這人給我留下,不論生死!”
將活的張默交給秦博,肯定要比交上一個死人要強,但是剛才張默展現出來的實力,卻讓他不得不放棄這一想法,如果真的抱著生擒活捉的目的來辦,哪怕最終能辦得到,也必將傷亡慘重,在自己下達命令后有那么重的傷亡率,也沒有把法交代不是。
不得不說,斬妖士常年處在戰斗的第一線,這反映和意識就是不一樣,拎的清厲害,也能做出最恰當的判斷,不過這對于他們的對手而言,就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聽到這軍士如此吩咐,張默眼神如刀直刺此人心底,冷冷的笑著說道:“生死毋論?連問都不問,看起來你還真就是秦博的走狗了,果然是一丘之貉,好得很,好得很。”
“秦博?他竟然是秦軍主想要的人?!”敖云峰作為鎮東軍在臨武縣的負責人,自然也知道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征兵事件,也知道這事件背后的主使者就是昭武校尉秦博,本以為秦博經此一事必然已經是一蹶不振,但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有一個陪戎校尉自愿做他的走狗!
“機會!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敖云峰心里面突然間意識到,這對自己而言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只要將這次事情辦好,能夠入得了眼前這個陪戎校尉的眼,自己的好日子就來了。
至于說讓秦博關注自己?!他還真沒有那么想過,自己是什么層次自己清楚得很,不要想那些好高騖遠的事情,抓住眼前的機會才是最好的,秦博,太高了,不適合自己!
敖云峰本身不過是一個脫俗境界的練氣士——如果是金丹真人也就不會留在這里了——但是機緣巧合從鎮東軍那里得到了生煉之法,更是運氣不錯真的培育出了威力強大的法器——悲食吞山法器——有了一定的根基,也憑此招攬了屬于自己的家臣,可謂是小有風光。
但是,修為不到始終是硬傷,而且上面沒人也是硬傷,否則的話,他憑借自身的法器,早就脫離一個駐所之主的身份了,再進一步并不是什么問題。
一直在謀求進步的敖云峰,這時候終于看到了希望,他決定真正的博上一把,為自己前進的路增添動力:有野心的人自然是不甘心蟄伏的,而且能抓住一閃而逝的機會為之拼搏!
啪!一個令牌在張默手中扔了出來,上面鎮東軍的標記赫然在目,敖云峰剛剛還在想著怎么殺人領功、獲得上級賞識,在看到這個東西之后,立刻就變得驚疑不定了:這尼瑪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到最后還成了一家子了?這好像不對勁吧!
一個人能不能成事、能不能成大事,有沒有機會是關鍵,但是有沒有能力、性格如何更是關鍵,敖云峰條件不算好但也沒有多壞,可是一直死守這一畝三分地,根本原因就在于有野心卻沒有膽識,也沒有相應的決斷。
正是這種性格,讓他在看到張默的令牌后,一下子就遲疑了,轉過頭看向那個軍士問道:“張默也是鎮東軍的人?而且還是軍官?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和妖族勾連?!”
只所以將令牌拿出來,是因為經過剛才的一番殺戮,張默暴怒的心緒已經有些平復了,畢竟不是極武界土生土長的修士,張默還無法做到真正的冷血無情,也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在有條件可以選擇的時候,最終還是選擇了做出克制。
聽到敖云峰這問話,他直接就說到:“我當然不是和妖族勾連,不過是因為得罪了秦博,他想要置我于死地而已。這是我和秦博之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卷進來!”
“卷進來?這怎么能說是卷進來呢!”那魁梧的軍漢上前一步,與自家大人的氣勢融為一體,向張默席卷而來的同時說道:“這里本來就是敖云峰的分管駐所,現在這分管駐所之中發生這么慘重的傷亡,如果他沒有任何行動的話,又怎么和上級交代呢?!這本來就是他的事情,又怎么能說是卷進來的呢!”
張默冷冷的看著這個魁梧的軍漢,并沒有說什么,他之所以扔出令牌,不是忌憚什么,只不過是單純的不想擴大殺傷的范圍,如果對方生要攙和進來的話,他也不介意順手宰了!
伸手虛點,張默一字一頓的對這幾個斬妖士說道:“你們,今天必死無疑,誰來了也救不了你們!”
張默的態度,表露無遺,而他的戰斗力,也在剛才的殺戮中,有了直觀地展示,敖云峰左看看、右看看,最終下定決心說道:“大家都是鎮東軍的一員,如此肆意妄為,又將我鎮東軍置于何地?!不若今天就此罷手,如果真的有生死之仇,不妨提交到校尉府之中,鎮東軍自然有講規矩的地方。”
兩邊都沒有動靜,對于張默來說,金鸞洲校尉府那是司勤璐的地盤,自己要真是敢將這些事情交上去,她一定會痛痛快快的整死自己,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而對于這些斬妖士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張默放在眼里,哪怕之前張默展現了一定的手段,但是他們仍舊信心滿滿,想著要將張默擒獲或者斬殺,好努力向秦博的核心靠攏:一個剛剛晉級的武帝境界金丹真人的核心,能得到的好處絕對不是一個名頭那么簡單。
誰也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敖云峰心下也有些懊惱,一伸手將剛剛被張默撞飛的法器招了回來,拿在手中,后面蜂巢一樣的部位嗚咽之聲更加的悲戚,而前面尖銳部位的生長勢頭卻是一下子停止了,扭曲旋轉之間,異常的丑陋。
手里面拿著法器,膽氣也就壯了起來,敖云峰繼續說道:“這里是臨武縣,是鎮東軍所在的駐所,如今你們搞成這樣,誰也難辭其咎,我會將今天的情況上報鎮東軍校尉府,我勸你們還是就此罷手,否則的話,事情越鬧越大,恐怕你們誰也兜不住!”
“不需要兜得住。”張默長呼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我不怕把事情鬧大,就怕鬧的不夠大!”
斬妖士的那個軍士此時已經準備完畢,所有帶來的士兵都已經結成陣勢,一聲暴喝到:“廢話太多了,殺!”
嘩啦!首先動手的不是當頭的軍士,而是站在側面的羅飛,只見他手腕一抖,一道長長的鎖鏈立刻飛舞起來,鎖鏈節節相撞嘩啦啦亂響,盤成一個又一個的圓圈,向著張默就套過來,鎖鏈之中不時能看到寒光閃爍,也不知道其中隱藏著什么樣的冰刃。
轟!在羅飛動手的同時,那個魁梧的軍漢身上,已經披上了一層厚重的鎧甲,一手拎著盾牌,另外一手拿著一柄寒光閃爍的大刀,一矮身藏在鎖鏈之后沖了上來,在他身后的人也都披上了鎧甲、拿起了盾牌,雖然裝備沒有他的威武精良,但行動之間井然有序,不過是幾個人,但是這一沖鋒,竟然猶如一道鋼鐵洪流一樣,攝人心神!
而那個軍士卻在同一時間向后面撤退,雙手之間不停的捏出印訣,看樣子是憋足了勁想要放個大招。
這一進一退之間,如同行云流水一樣流暢,看得出來他們是配合非常默契的,顯然這種行動已經不是第一次,每個人該干什么都很清楚,這也從側面反映出鎮東軍的水準,畢竟斬妖士是處于鎮東軍與妖族作戰的第一線。
這里一動手,敖云峰立刻就帶頭向后面撤去,他大概已經清楚了雙方交手的身份,都是鎮東軍的軍官,自己一個小小的上級兵,還是不要往里面摻和了,而且斬妖士小隊的實力明顯不弱,那個軍士流露出來的氣息就是金丹真人,而那個叫張默的,竟然能在金丹真人的其實籠罩下泰然自若,再聯系他剛才的殺戮,顯然也不是善茬,愛怎么干怎么干去吧,自己離得遠遠的就對了!
張默也好,斬妖士小隊也好,都沒有將敖云峰放在眼中,一個依仗著法器耀武揚威的練氣士而已,身上一點殺氣都沒有,可見是常年留在后方的后勤人士,進不進來都沒有大用。
對方動了手,張默自然也不會在原地等死,剛才一瞬間將劍氣散發出去,對身體還是造成了一定的負擔,對方借機調整隊形,自己又何嘗不是借機調理身體,哪怕是他們不動手,再過片刻自己也要開動!
嘭!身體急速突進,空氣就像是一堵墻一樣被推開,在那一瞬間張默的速度就已經突破了音障,不閃不避的直直奔著羅飛的鎖鏈抓了過去,根本就無視對方精妙的控制與其中的危險。
“找死!”
羅飛看到對方竟然如此無視自己,當即心中震怒,手腕用力一抖,鎖鏈之間的圓圈連接的更緊密,而在圓圈中的寒光,閃爍的卻更加隱秘,仿佛是一條毒蛇一樣,在其中等待著進攻的機會。
正在沖過來的魁梧軍漢,看到這一幕心里面就暗罵道:“蠢貨,竟然直接硬接縛龍搜骨索,就算你是一只鯨妖,被纏上也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兒,看起來還真是高看你了!”
站在一旁的敖云峰也是搖頭嘆息,作為鎮東軍的“老人”,對于鎮東軍赫赫有名的斬妖士,他自認為還是有些了解的,這種小隊的配置是多少年的爭斗中總結出來的,能最大程度的發揮每一個修士的力量,彼此配合甚至可以越級搏殺,每一招每一式都經過千錘百煉,絕對不像是表面上看來起來那么簡單,這個張默也太不知道深淺了,竟然直接就去伸手抓,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看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懊惱,心里面想到:看起來,自己剛才還是太優柔了,就應該堅定的站在斬妖士這邊,本來也就說嘛,人家斬妖士才是根正苗紅的鎮東軍,張默不過是又餓了一個震東軍的身份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在最后面正準備發大招的斬妖士軍士眼中卻是一喜,如果張默真的被縛龍搜骨索困住,那魁梧的軍漢再上前攻擊,就能直接將張默生擒活捉,這樣獻給秦博肯定更好。
他沒有多說話,他相信,羅飛一定會知道該怎么做,這是多少次生死依托的戰斗后建立起來的信任。
嘩啦啦啦!鎖鏈的抖動聲更密集,卻也變得更細微,那些圓圈突然間彼此碰撞,位置竟然變得變幻不定起來,飄忽之中帶有一種超然的味道,仿佛成為掌控獵物生死的死神一樣。
嗖嗖嗖!在圓圈中的利刃破空聲卻是變得越來越鋒利,圓圈中的空氣都已經被切割的四分五裂,相信此時扔進一塊精鐵,也能給切成一堆鐵屑,仿佛那鋒利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軀可以阻擋的。
他們對自己的攻擊抱有絕對的信心,仿佛已經看到了張默被捆縛在原地,無力的掙扎、嘶吼、悔恨的樣子,在那一瞬間心中就已經鎖定了勝局,哪怕是戰斗多年,也不免產生了一絲懈怠:動作上沒有變樣,但是心神卻不可避免的有些放松了。
啪!張默的手穿過那飄忽不定的圓圈,竟然一把就將縛龍搜骨索抓在手中,這份眼力、這份判斷,讓羅飛就感覺到心中一驚。
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過多的想法,如果縛龍搜骨索只是被抓住就廢掉,那也實在是太菜了,手腕一抖,身體中的靈力以特殊的方式迅速運轉,鎖鏈就像是一條蛇妖一樣扭動起來,向著張默的身體糾纏繞過去,一旦纏繞住的話,羅飛相信張默除了束手就擒,沒有別的辦法。
但是,再好的攻擊,也要落到實處才能起作用,鎖鏈既然已經到了張默的手中,又怎么會讓他繼續囂張,張默甚至連靈力都沒動用,手腕發力狠狠地一抖,剛才還如同蛇妖一樣扭動的鎖鏈,立刻就像是一條死蛇一樣,軟趴趴的毫無動靜。
縛龍搜骨索脫離掌控,羅飛甚至連灌注到其中的靈力都無法調動,仿佛有人硬生生的將身體之中的靈力給切掉一塊,那一瞬間感覺虛弱至極,身體中空落落的好像掉了一大塊肉!
啪!將縛龍搜骨索控制住后,張默使勁一拽就將這法器拽了過來,隨后當成鞭子狠狠地一掄,空氣之中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響動,隨后羅飛的身體就跟著飛了出去:這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
這突然間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正在前行的魁梧軍漢那就感覺,仿佛是被毒蛇盯上一樣,心中就是一緊,可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羅飛的身體已經飛了出去!
等到他意思到不對的時候,就感覺一股大力從盾牌前面傳遞過來,自己前行的身體仿佛撞上了一座正在移動的大山,不但前行的勢頭被徹底遏制,而且還承受了整座大山的沖擊與重量。
嘭!一聲巨響之中,魁梧軍漢手中的盾牌法器立刻四分五裂,其中的一個碎片向后面飛去,竟然穿透了另外一個斬妖士軍卒的盾牌,直接在他身上打出了一個透明窟窿,只不過是碎片沖擊力就已經如此之強,可見張默這一擊的威力到底有多強。
咔吧、咔吧!細碎的骨頭碎裂之聲不停響起,從手臂開始,魁梧軍漢的身體爆出一團團血霧,不過是轉眼之間,渾身上下就如同在鮮血之中撈出來的一樣,雖然還保持著人形,但是已經氣絕身亡了!
張默將踹出去的這一腳收回來,隨后就沖進了跟隨而來的這幾個軍卒之中,一拳一腳的打過去,招式簡潔明了,但是造成的效果卻是一點都不弱,所有人都沒用第二招,一下一個就全都給砸死了!
因為心中實在是惱恨他們,所以張默出手并沒有絲毫的留情,所過之處,那些軍卒都成了一堆碎肉,身上的鎧甲全都被砸得四分五裂,場景可謂是血腥兇殘至極。
啪!手中的鎖鏈再次一抽,剛剛要落地的羅飛再次被抽中,而這次他的身體并沒有飛起來,而是被張默這一下子,從腰上給抽成了兩截,鮮血與內臟一下子就沖了出來,為這血腥的現場,再次增添了恐怖的元素。
將縛龍搜骨索往地上一扔,看著正在憋著勁打算發大招的斬妖士軍士,張默說道:“我真的不怕把事情鬧大,一點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