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來的人,無疑是張默的那兩個叔叔,兩人好像是上刑場一樣,臉色非常難看的走進來,身后跟著兩輛大車,都裝的滿滿的。
“這是我們所有的財產了,那些動產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變現,只不過因為時間太緊,所以很多東西賣的非常便宜,價值就不如以前。還有一些沒有變賣出去,我們將地契都帶來了。”
與張天溝相比,張天淵無疑要光棍些,直接將東西亮明,就要開始交接。
張默卻是一擺手,打斷他要干的事情直接說道:“把錢留下,其余的東西你們都帶回去吧,車上的貴重物品我也不要,你們都拿走?!?
“?。俊?
“啊?”
兩個人聽張默這么說,一下子都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非但沒有任何高興地神色,反而是不停地開始冒汗,還以為自己做的不能讓對方滿意,就要要了兩人的命呢。
看兩人都要嚇的癱到地上了,張默趕緊說道:“我不殺你們?!?
“???”
“啊?”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們畢竟是我父親的弟弟,就算是做的再錯,我也不能對你們動手。既然你們那么喜歡錢,連一點親情都不講,那我就讓你們損失些錢財,作為對你們的懲罰?,F在懲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自然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現在你們就回去吧,以后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啊!好好好,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張天淵聽到張默這么說,立刻轉身就走,同時還趕緊指揮那些大車轉向,向外面趕去,生怕走得慢了,張默再反悔不讓他們走。
等到兩人帶著財物走出門口之后,竟然同時又訕訕的返回問道:“那個,我們想問問,這精神秘術的作用
??”
感情,剛才就顧著往回拿錢財,竟然是連這性命相關的大事,都忘在一邊沒有想起來,直到現在錢財無憂,這才想起這件事情來。
這就是典型的要錢不要命,怪不得會對張默如此刻薄,甚至不聞不問。
真想不明白,自己的父親,怎么會有這樣兩個兄弟,完全不是同一類人嘛!
“滾吧、滾吧,你們已經沒事了,用不了多長時間,精神秘術就會消失,在敢多說一句話,就把東西都留下吧。”
這兩個人果然還有什么要問,關鍵是心里面感覺不靠譜,害怕張默留有什么后手,但是一聽張默最后一句話,竟是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就跑,好像有狼在后面攆一樣。
看著兩個人狼狽離開,趙鐵柱輕蔑的笑道:“呵,這種人,真是,對他們無話可說了?!?
“張默你做的很好,既讓他們受到了懲罰,又沒有將他們逼到絕路。只是,你可能心里面并不舒服,讓你受委屈了?!?
“能有什么委屈的?他們畢竟還是我的叔叔,伯母說得對,就算他們再怎么貪財,可還給我留了一條生路,以后不交往就是了,就算是看在我父親的份上,我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快意恩仇,還是要有顧忌的。況且,我就算是真的將他們逼到絕路,對我而言,也沒有什么好處。”
“你能這么想,那最好?,F在有了這些錢在手,你不論想干什么,都有本錢了。”
“是啊,練武還是很費錢的,就說在平時的吃喝上面,花費的恐怕就不是一個小數目。鐵柱哥也需要補一補了,這么多年修煉下來,恐怕已經傷到身體的根本了,現在看起來沒有什么大礙,可是等到日后就會有惡果顯現?,F在有了這筆錢,可以買些藥材用。”
趙鐵柱他們還想說什么,張默直接道:“你們就不要推辭了,相比你們對我做的,這些錢又算得了什么?況且我一個人也用不了,而且咱們不是還有靈田呢嗎,以后還怕沒錢花嗎?三木靈田,供養兩個人練武,我都覺得奢侈?!?
聽到張默這么說,再一想起那已經放到懷里的地契,三個人不禁笑了起來。
確實,好生活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不論是現在,還是在不久之后的將來,他們的生活都將無比美好。
就在三個人輕聲說話的時候,在門外又走來兩個人,其中一人在先,神色陰沉,正是縣衙的師爺田潤雨,在后一人是一個仆役,手里面捧著一個小匣子,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
看到這兩個人,張默神色不禁一動,沒想到田潤雨竟然還帶來一個,難道這件事不應該悄悄地進行嗎?他告訴別人,難道就不怕這件事暴露嗎?!
“少俠?!碧餄櫽昴樕y看的拱了拱手,在懷中拿出五塊有鵪鶉蛋大小的石頭,石頭表面深灰色,雖然是圓形,但表面坑坑洼洼,顯得有些丑陋。
“這是五塊地髓,希望少俠能如之前所言,將在下身上的精神秘術,當場祛除。”
“哦?我要是不當場祛除呢?難道你還有別的打算?!”
張默話是對著田潤雨說,但是眼睛卻看向他身后的那個仆人,仿佛他才是主要人物一樣。
“少俠曾經說過,只要我今晚將地髓帶來,就可以解除精神秘術,現在我如約將地髓送來,少俠不會是想要反悔吧?!如果少俠真的不給在下解除的話,那我只將地髓帶走了?!?
看到后面那人一動不動,張默也不再關注他,哈哈一笑道:“田師爺多慮了,既然你將地髓帶來了,哪還有再帶回去的道理?東西我就收下了,精神秘術當然也會解除,不要著急嘛!”
一伸手,將地髓攬入懷中,張默眼睛一瞪,腦海中強大的精神力立刻彌散開來,就如同粘稠的空氣一樣,將田潤雨和那個仆人籠罩起來。
精神力一放即收,張默哪里會什么精神秘術,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畢竟,這個見多識廣的師爺,不像自己那兩個叔叔那樣好糊弄,總要弄點樣子出來。
“這???、這就結束了?!”
張默眼睛一翻,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那你還想怎么樣?你當解除秘術是什么?要是不信的話,我再給你用一次看看?!”
“呃,當然不用,在下信得過少俠?!?
這時候,站在田潤雨身后的那個仆人,上前一步,終于開口說道:“沒事,他要是沒有給你解除,你死之日,就是他身亡之時。”
“請問,閣下是哪位?”
這人往前一站,就如同懸崖峭壁上的一顆孤松,氣質孤冷絕傲,那一身仆役的服裝,根本遮不住他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風騷。
“我的名字,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
把懷前的小匣子往前一遞,徑直塞到了張默手上,張默不自覺得就伸手接住,而他竟然直接將手撤走,開口道:“這是縣令大人讓我給你的,算是之前冒然購買靈田的賠禮,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在讓別人知道?!?
艸,我還以為是怎么回事,原來是害怕我把事情搞大,讓道院的人知道,來找他縣令的麻煩。
媽的,頭一回看到這種人,給人家道歉都能道的理直氣壯,這語氣、這神態,聽明白的知道他是道歉,聽不明白的,還以為是來問罪的呢。
但是張默能怎樣呢?對方是一縣之主,掌握著在這縣城地域最大的權力,他能道歉,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害怕那三畝靈田背后的道院,甚至都不能說害怕,只是有所忌憚或免得添麻煩罷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知好歹,想來對方讓自己無聲無息的消失,并不見得有多難。
想到這里,張默臉上不露聲色道:“縣令大人多慮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發生,就算是發生了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怎么會有別人知道呢?”
“如此最好,你神志不清十五年,醒來之后卻精神強大、神志清晰,想來必然有不一般的奇遇,縣令大人讓我轉告你,莫要辜負了自己的天賦,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到縣衙找我,我會視情況給你一定的幫助?!?
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說提供幫助,到現在為止連姓名都沒有說出來,更沒有說怎么找你,而且還加了一個限定條件‘視情況’,真是一舉惠而不費的‘大禮’,打的一副好算盤。
當然,張默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嘴里面適當的說了些感謝的話,兩方面看似賓主盡歡,就連田潤雨的臉色,也都好了很多。
張默知道,既然縣令派人送禮,那么田潤雨的事情,縣令肯定已經全部知道了,弄不好這五顆地髓,就是縣令親自拿出來的。
不論怎樣,表面上看這件事都已經告一段落,雙方都有息事寧人的心思,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等到兩人走后,張默將那個小匣子打開,三個人往里面一看,不約而同的驚呼道:“人參?!”
人參,這個世界也有,也是鼎鼎大名的藥材,備受武者喜愛,并沒有什么了不得的。
但是小匣子里面的人參,竟然有了模糊的人形,連五官都能清晰可辨,四肢更是一應俱全,看上去就如同一個袖珍小人一樣,讓人又怎能泰然處之。
“這人參至少有五百年,否則根本張不成這樣子。真沒想到,縣令竟然給你如此重禮,這可是不折不扣的好東西?!?
“縣令可是真富有啊,這種東西,竟然說拿就拿出來了,了不得!”
“什么?張默你說什么?”
“鐵柱哥,你還不明白嗎?人家給咱們賠禮,用的肯定不會是多貴重的東西,因為我們不值得那個價錢,但是也不會太次,否則就沒有了誠意,所以這跟人參,在縣令那里,肯定就是一個中檔貨色,可以送人的那種。這可是五百年的人參,隨手就能拿出來,縣令得有多富呀!”
“有道理,你說的真有道理,嗨,什么時候,我也能隨手就拿出一根五百年的人參,那就好了?!?
“你以后能不能隨手拿出來我不知道,現在你肯定是可以得到一根。給,這人參就交給你用了。別推辭,你聽我說,人參雖然對身體有所補益,但是我的身體實在是太虛了,受不了這個補法,吃了只能是浪費。你不一樣,練武多年你身體強壯,正好適合用這根人參進補,而且還能彌補一下你身體的虧空。我本來還想給你一滴地髓用,但是現在有了這根人參,地髓就能省下來一滴,伯母就可以多用一滴了?!?
“我?我用地髓干什么?那不是浪費了嗎?不行,不行,張默我跟你說,這人參我就讓鐵柱收下了,但是地髓就你自己用,你就算是給我,我也絕對不會用的,完全是瞎搞嘛!”
“沒錯,張默,人參既然你暫時不能用,我就先拿來用了,以后肯定會還給你一根,而且這么完整的人參,再加上一些其他的藥材,已經夠我用好久的了,就算是要補,我媽我們兩個也夠了,地髓你就留著自己用吧。”
看到兩個人態度這么堅決,張默也沒有多說,地髓對自己而言卻是非常需要,以后有了好東西,在慢慢補償他們就是了,沒有必要現在讓來讓去的。
又說了一會話,張默就一個人回去了,這里畢竟還不是他的家,那個流風拳場內的小房子,才是他張默的住所。
此時已經到了夜間,流風拳場已經沒有什么人在,寂靜的夜空,星光璀璨,抬頭看向這個陌生的星空,張默什么也不想,思緒在這一刻完全放空。
過了一會,伸手將一顆地髓拿出來,放到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木碗里面,木碗中有半碗清水,那顆看著像是石頭一樣的地髓,在滑落水中之后,竟然慢慢的溶解掉,石屑一層層的剝落,到最后,只有黃豆粒大小的一滴水珠,在木碗中靜靜懸浮,散發著乳白色的柔光。
一股淡淡的芬芳傳出,聞上一口都覺得神清氣爽,身體從內到外的通透。
看到這乳滴一樣的地髓顯現,張默毫不遲疑的一伸手,將他撈在手中扔進了嘴里面:只是地髓最直接、最簡單的食用方式。
地髓入口即化,就感覺一股氤氳之氣在口腔中散開,還沒等吞咽下去,這股氣就莫名的散開,瞬時間就融入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張默就覺得自己是在泡溫泉一樣,身體暖洋洋的沒有力氣,這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讓他忍不住有一種想要睡覺的感覺。
但是,他知道不行,一旦睡著了,地髓的作用可就要被浪費一大部分,身體自然吸收的畢竟只能是少數,剩下的都會散入空氣中,重新歸入大地。
一伸手就擺出了一個拳架,隨后開始慢慢悠悠的打起拳來,身體上如同抱著一塊大石頭,在不停地來回旋轉,對身體不停地進行擠壓。
這是滾石拳,先前他曾經盯著趙鐵柱看過兩遍,不但將所有的動作全部記住,而且通過這些拳架,將這一套拳法的精髓,都摸了個七七八八。
在地球的時候,張默就修煉過國術,算得上是一個武學大家,見識本就超人一等。
而在被圣神臺鎮壓的這十五年中,他的精神時時刻刻都在經受磨礪,早已經強大到變態的程度,而且在破解那些鎮壓封印的時候,也學習到了很多知識,一套鍛煉身體的拳法而已,勘破其中的奧妙,接觸到拳法的精髓,對他來說真的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他這一上手,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明明心里是這么想的,可是打出來的拳,卻完全走了樣子,連心里想表達的三分之一,都沒有詮釋出來。
心里面一想,他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自己神志不清十五年,身體在這十五年中就沒有鍛煉過,可以說弱到一定的程度了,而自己的精神有太過于強大,和虛弱的身體不相匹配,這才造成現在這種狀況。
沒有關系,既然身體弱,那就把他練強了,既然精神與肉體不相匹配,那就不停地磨合,總有變好的那一天。
放下這些心思不去想,張默開始不停地打拳,一遍一遍又一遍,很快就沉浸在滾石拳的意境中,自身都仿佛變成了一塊石頭,正在山峰之間不停地滾動,越來越快、越來越疾、越來越猛。
身體之中,那地髓化成的氤氳之氣,在他一遍遍的打拳中,一點點的融合到身體之中,肉、筋、脈、骨、皮、血、內臟,乃至于毛發,都在不停地吸收地髓之氣,漸漸地變得強壯起來。
這一用心,竟然整整一夜過去了,夜幕被光明一點點趕走之后,清晨的露珠已經在他身上凝結,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在身體上滾動,如同一粒粒細小的石子。
呼!一口氣長長的吐出,悠遠、強勁,竟然將前方的空氣對攪動起來,肉眼可見的不停翻滾。
“地髓,當真不俗,一夜修煉竟然能到如此程度,現在身體比起普通人還要強,等到將那幾顆地髓都用掉,想來我就能成為一個初級武者了。”
“流風拳場?修煉?呵呵,這個世界這么精彩,怎么能少的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