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夸獎。”
宋明嵐覺得那兩個侍女的表情十分有趣。
她們的心里,自己一定是個絕代的禍水了。
竟然能令大皇什么都顧不得了。
只是也只有宋明嵐自己知道,她在大皇眼里,只怕還不及宋明河有分量。
見這位大皇皺眉看向門口的樣,宋明嵐樂得在大皇面前把自己的好姑娘人設給刷滿了,就含笑道,“我不愿再與九殿下有任何葛,還請殿下幫我送九殿下離開?!?
只是她也不會在大皇面前露出什么居高臨下的模樣來。
大皇之所以對她的身份完全沒有懷疑,不過是從心底沒有將宋明嵐一介女流放在心上。在他的心里,她是個甚至連一點威脅都不能給予的弱女。
在這樣眼中只有強者的男人的眼中,他不過是沒有看上宋明嵐罷了。
宋明嵐就覺得這樣最好了。
那叫什么來的?
偷偷兒的進城,打槍的不要。
“宋明嵐!”就在宋明嵐賣力地在大皇面前表現自己的善良可愛的時候,就見門口一片嘩然之后,氣急敗壞的玉鏡就沖了進來。她今天高高地束著一頭長發,儼然是個雌雄莫辨的美少年。
宋明嵐瞇著眼睛看著她。
哪怕大皇就在眼前,可是宋明嵐也幾乎不能掩飾自己眼中的厭惡。
誰跟她搶晉王,誰就是她的敵人。當她不知道玉鏡是怎么引誘晉王的?
虧的是晉王,若是換了別的男人,只怕不能抵御玉鏡的誘惑。
不是為了美人,而是為了權利。
她又不求朝夕相伴,也不求名分,只求幾晚的魚水之歡,這在男人的眼里算得了什么?
更何況將一國皇,日后或許會是一國皇帝壓在身下,那種成就感,遠遠不是隨便哪個女人都給給予的。更何況玉鏡還會將彼此的嗣作為未來玉寧國的繼承人,這樣的誘惑,對于男人來,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
宋明嵐想一想都覺得一頭冷汗。
她就想,若換了是她,她會忍住這樣的誘惑嗎?
連她自己都不想去想象。
“殿下。擅自闖入大殿下的后宅,哪怕你是殿下的弟弟,這也不大合適吧?”見玉鏡滿臉冰冷怨毒地看向自己,宋明嵐施施然地清冷道,“見與不見,都是一樣。我與殿下之間,早就無話可?!?
“我和你談談?!庇耒R這短短一夜,卻幾乎憔悴得慘白羸弱了起來。
只是她看似驚慌,卻依舊帶著幾分居高臨下,仿佛宋明嵐在她的眼里不算什么。
那宋明嵐也不準備把自己的尊嚴奉上叫玉鏡隨便去踩。
“呵……”她輕笑了一聲,躲在大皇的身后,斷然不預備理睬玉鏡了。
“你竟真的攀附上了大皇兄?”宋明嵐水性楊花算是坐實了這罪名了,玉鏡見自己求而不得的男人的心上人,如今躲在大皇的身后如此得意,只氣的渾身發抖。
她昨天魯莽,壞了與晉王之間的盟約,如今都惴惴不安。
若晉王翻臉,她就真的無路可退了。
她不過是個羸弱的女,因此不能在軍中得到人的尊重,可是大皇卻已經有了根基。
軍中泰半都擁護大皇。
而她,需要陰謀詭計,需要借助晉王的勢力。
若不是這兩年她出賣邊關的軍情,晉王得到了這些軍情令邊關的將領嚴守,幾次將大皇給殺得鎩羽而歸,那大皇早就憑著自己的勇武和戰無不勝成為太了。
若晉王不再幫她,那大皇多打幾次勝仗,就算是她父皇再偏心,也絕不會將皇位給了除大皇之外的別人,畢竟大皇乃是帝王長,為人勇武,軍功厚重,放眼天下是難得的英雄人物,甚至還比她年長。
他還是個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九皇這種假男人。
只要他愿意,他立刻就可以娶親納側,然后生下皇孫作為玉寧國的繼承人。
那玉鏡就真的完全沒有勝算了。
“九皇弟,我覺得你不要太逼迫阿嵐為好。”見玉鏡臉色蒼白,一雙眼卻赤紅,大皇覺得弟弟有些可憐,然而卻耿直地道,“之前將阿嵐要送給四皇弟的難道不是你?如今你想到阿嵐是你心愛的人了?我覺得你已經晚了?!?
“既然傷害過她,又何必想要回頭呢?”大皇就勸道,“就放過彼此吧?!?
“大皇兄你又知道什么?!”玉鏡崩潰了一般地尖叫了一聲,見大皇不悅地看著自己,急忙收斂了自己臉上的仇恨,對大皇勉強道,“我真的只想和阿嵐幾句話,大皇兄,你能不能不要攔著我?”
“不行?!贝蠡使麛嗟氐?。
他記得六皇打從見了宋明嵐之后就失魂落魄的,一整夜聽他府中的下人,似乎都在點燈無眠,叫大皇,顯然六皇是喜歡上眼前這個姿容絕色的少女了。
他覺得阿嵐人不錯,人聰明,還是個十分本分,不貪圖榮華富貴的好姑娘。
哪怕是身份上差了些,可是也叫人覺得很合適嫁給六皇。
他對弟弟們都還湊合,然而若是在九皇與六皇之中選擇,顯然要選的是六皇。
他不希望再橫生枝節兒。
“大皇兄,你知道她……”玉鏡本能地想要揭穿宋明嵐,然而想到宋明嵐熟知自己的一切,背后又有晉王虎視眈眈,她只能默默地忍耐著,之后帶著幾分激烈地冷笑道,“既然如此,大皇兄就看好了她!她今日為了大皇兄舍我而去,來日,只怕大皇兄就是今日的我?!?
“不勞你費心。”大皇就滿不在乎地道。
他這般挑釁,玉鏡就越發恨在了心上。
如今四皇這蠢笨如豬的貨色雖然已經退出了皇位的爭奪,可是晉王太狠了,他不過是斷了四皇的手,就令四皇在宮中那得寵的貴妃生母將全部的仇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屢屢生事,令她手忙腳亂。
畢竟,那貴妃是她父皇最喜歡的女人,哪怕生了個四皇跟豬似的,可是只看四皇這樣愚蠢籌謀,還欺行霸市,卻依舊放浪形骸將國法家法都視作無物,就能叫人知道,四皇才是所有皇之中最被皇帝放在心上的。
四皇斷手,身邊留著她下手的證據。
哪怕這些證據蹊蹺,她也確實能喊出自己的冤枉,可是盛怒的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她才不管玉鏡是不是無辜,已經將玉鏡當做了罪魁禍首。
一想到這些,玉鏡就覺得嘴里發苦。
她早些知道,一定更隱蔽地弄死宋明嵐,而不是叫晉王惱怒自己。
更何況,想到自己焦頭爛額,可是大皇卻愜意悠閑,如今這京中還盛傳九皇沒用,連心愛的女人都被人奪走了,玉鏡就覺得心口嘔血。
她含恨看著眼前這對兒狗男女,只覺得自己一生最怨恨,必然要殺之后快的,就是這兩個。
“大殿下最近心些。”宋明嵐看到玉鏡的眼神,就對大皇輕聲道。
“你怕他對我動手?”
“釜底抽薪罷了?!彼蚊鲘咕腿岷偷氐溃皻v史由勝利者書寫。當年盛唐時太宗皇帝若玄武門事敗,那在歷史上不過是個忤逆作亂的亂臣賊??伤麆俪鲋?,誰又真正地在意過他殺了自己的兄弟,逼迫自己的父親退位呢?”
見大皇臉色凝重起來,宋明嵐就勾唇笑了笑。
“我不過是平白了一句罷了。只是殿下……”她一雙清澈瀲滟的眼看著大皇和聲道,“如今殿下強勢,九殿下卻居于弱勢,不若破釜沉舟,揭竿而起,趁此良機拼搏一把,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她隨口了這兩句,卻見大皇正用刮目相看的眼神看著自己。
“沒想到你還懂這些,真是很難得的女啊?!?
多謝了。
您弟弟昨天還夸人家是可怕的女人呢。
宋明嵐就笑了笑,風華絕代。
“這樣,你更合適了?!贝蠡示兔掳偷馈?
“合適什么?”
宋明嵐就感興趣地問道。
“合適給我做弟媳婦?!币娝蚊鲘沟难劬︱嚾槐牬罅?,本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此刻卻呆呆的可愛極了,大皇就哈哈一笑對宋明嵐饒有興致地道,“你和六皇弟就很相配。你別看皇弟不愛話,可是胸中有丘壑,是難得的輔佐帝王的人才。”
“這個我知道?!蹦芎蛯幫豕唇Y的,自然不是便宜貨色。
可是宋明嵐就看著興致勃勃的大皇,抽了抽眼角。
“殿下……”
“啊?”大皇正賣力地夸獎自家的弟弟,卻見宋明嵐扶額,一臉很頭疼的樣。
“做媒,是你的兼職嗎?”宋明嵐誠懇地問道。
這句話就叫大皇覺得很新鮮很有趣,頓時就大笑了起來。
宋明嵐就很絕望地看著這位英俊高大的男在自己面前發出洪鐘一般的笑聲。
她目光流轉,看著早就避到門口不敢來聽她和大皇對話的兩個丫頭的臉上。
她覺得這兩個丫鬟的臉上滿滿地寫著三個大字。
——狐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