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桐看著那包銀子,嘆了一口氣還是默許了:“嬤嬤以后注意保養(yǎng)些。”
花嬤嬤看陸君桐,說了這么一句話:“好人終將有好報(bào)的。”
“我一開始給嬤嬤方子,就存了利益的心思,當(dāng)不起嬤嬤這一聲好人的。”陸君桐哂笑一下,搖搖頭解釋一句。頗有些自嘲。
“是不是好人,我心頭自有分辨。”花嬤嬤一笑,旋即告別離去。
陸君桐低頭看著那一包銀子,慢慢的收起來。只是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
或許出不去了吧?
如果要一直躲在安樂堂避禍,她也不知能不能熬到出宮那一天。
或許那時(shí)候她就不該矯情,就該巴結(jié)討好五皇子的。騙了那心善的小孩子說一句到時(shí)候帶她出去——
這樣的念頭一轉(zhuǎn)而逝。
陸君桐低聲自嘲一句:“果然是現(xiàn)實(shí)叫人低頭啊。”她竟然已經(jīng)淪落到了要去算計(jì)一個小孩子了么?
不過安樂堂是個清凈的地方。雖然吃穿用度都是極差,可比浣衣局清閑不少。
陸君桐的傷用了五皇子的藥膏,也慢慢徹底好了。傷口落痂之后,就只剩下了一些紫紅色的疤痕。
這樣大的疤,即便是最好的祛疤膏,也是不可能去掉的。
陸君桐在銅鏡里看著背上那些交錯的疤痕,心里也不是不難過的。這個時(shí)候,她就想:也不知道史鼎和梅靜芳現(xiàn)在如何?
她有今日,全是這二人所賜。
尤其是史鼎。
想到昔日曾為史鼎那些山盟海誓欣然歡喜,芳心暗許,她就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
史鼎此時(shí)也是不好受的。
史家和梅家的親事這么告吹了之后,史鼎在國子監(jiān)之中地位就艱難了起來。即便是才高八斗,可也是再沒有人夸贊他一句。反而同窗時(shí)常冷嘲熱諷,更聯(lián)合起來排擠他。
史鼎喝了個爛醉,被史大夫人訓(xùn)斥了一頓:“喝醉有什么用?想法子將梅三小姐哄回來才是。”
史鼎卻說:“桐娘沒什么不好,桐娘——”
“桐娘?什么桐娘?!”史大夫人眉都倒立起來:“我已經(jīng)著人送了東西過去給梅三小姐,以你的名義送的。你給我去好好哄著!陸君桐那樣的破落戶,你惦記著做什么?能幫你做官,還是能幫你考功名?你忘了她是怎么讓你沒臉的?”
史鼎訥訥辯解一句:“到底也是我們對不住桐娘——”
“住口。”史大夫人怒斥:“就再想著陸君桐,我和你爹就死在你跟前!你給我記清楚了!若是真失了梅家這個襄助,以后我看你怎么辦!”
史鼎不說話了。
史大夫人就又苦口婆心的勸:“我約了梅三小姐明日見面,你給我收拾齊整好好過去——”
史鼎仍是不說話。
史大夫人推了史鼎一把:“你記住了。必須去。”
史鼎無奈一嘆。
翌日,史鼎還是收拾齊整的出現(xiàn)在了梅家側(cè)門。
梅靜芳的丫頭早在那兒等著,見了史鼎就忙跑進(jìn)去跟梅靜芳說。
梅靜芳?xì)g天喜地的跑出來,一看史鼎就忍不住抱怨:“你怎么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