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登高望遠、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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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森林裡格外的悶熱,外面的空氣進不來,這裡面的空氣又散不出去,所以就變得特別的悶。氧氣似乎也都被用盡了,使得喘氣都變得費勁起來。
武功低弱的禾初已經(jīng)有些呼吸困難了,不時的自己調(diào)節(jié)一下呼吸,不過仍舊小臉兒紅撲撲,熱汗涔涔。
嶽山以及另外一個護衛(wèi)在前打頭陣,這二人在十幾米開外,除了辨別方向小心查看毒物之外,還要時刻注意四周是否有前隊留下來的記號,以及除了他們之外一些可疑的記號痕跡。
之後,便是閻以涼。她看起來一切正常,面無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注意力集中,似乎有她在身邊,根本不用畏懼會有什麼不知名的危險出現(xiàn)。
衛(wèi)淵就在她身後,更像是來悠閒的,不時的環(huán)顧一下四周,瞧瞧發(fā)出細小聲音的地方,那些五顏六色的蟲子,雖然漂亮,可是都有劇毒。
不知何時,閻以涼把口袋裡的碎銀子都倒了出來拿在手裡;驀地,她擡手一彈,一個碎銀子飛出去,不遠處朝著這邊飛來的一個蟲子便被碎銀子釘在了樹幹上。
樹幹上纏著不知名的細藤,藤碎,一些乳白色的粘液流出來,引得樹幹上的螞蟻四散跑開。
“好用。”衛(wèi)淵立即讚了一聲,比那些需要隨身帶著的飛鏢有用的多。
閻以涼哼了哼,那是自然。
“禾初,把口袋裡的銀子拿出來。”看著閻以涼的後背,衛(wèi)淵興致盎然道。
衛(wèi)淵鮮少用這種輕鬆的語氣與他們說話,禾初有也那麼一瞬間的愣怔。之後立即動手,把口袋裡的兩錠銀子都拿了出來,送到衛(wèi)淵面前。
“可惜,不是碎銀子。”接過來,衛(wèi)淵看了看,隨後上前一步交給閻以涼。
掃了他一眼,閻以涼接過來,手握緊,兩錠銀子在瞬間四分五裂。碎銀子,又有了。
衛(wèi)淵揚眉,故作佩服,“閻捕頭力大無窮。”
就知他這根本不是誇讚,閻以涼也懶得理會他,繼續(xù)前行,不時的彈出一塊碎銀子打開飛來的蚊蟲。
這森林裡的蚊子都毒的很,若是被咬一口,皮肉也會腫起個大包來。
所以,即便麻煩,那也是值得的。
太陽似乎要落山了,這林子裡也極快的暗了下來。跟著那一路留下來的記號走,運送白銀的隊伍所經(jīng)過的路線也進入了視線當中。
因爲車馬很多,所以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都有很明顯的痕跡,車輪碾壓過的印子很深,可見車上的東西有多重。
“看這些被踩踏過的痕跡,人數(shù)很多,似乎要比在大燕境內(nèi)的時候還要多出一倍來。”由此可見,他們進了森林之後,就有人來接應了。
“所以,出現(xiàn)了高手也不足爲奇,或許那個會佈陣的高人就在隊伍裡。”閻以涼雙手負後,儘管天色暗了,但也不影響她的視線。
“肖黎的人應當也是在查探情況,不然不會只有兩個人。只不過,距離太近被發(fā)現(xiàn)了。”因此,他們決不能跟的太近。
“安全起見,咱們距離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要遠一些,誰知道後面會不會還有人跟進。”閻以涼也覺得謹慎安全爲重,畢竟衛(wèi)淵在這兒,他不能遇到危險。
“沒錯,走吧。”衛(wèi)淵點頭,距離遠一些,隨時關注情況,這樣就行了。他們的目的不是搶錢,更不是阻止,而是想看看他們將這些錢運到何處去。
調(diào)轉(zhuǎn)方向,離開這車馬經(jīng)過的地方,森林裡徹底暗下來,在禾初的眼裡,現(xiàn)在世界已經(jīng)是一片黑暗了。他不得不拉著身後的護衛(wèi),與他們同行。
走了一陣兒,一行人停了下來,這種時候,不能冒險。
依舊是撒藥粉,圈出安全的區(qū)域,在這種地方也別想生火,氧氣都不充裕,火根本不會燃。
不敢靠著樹幹,鬼知道半夜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從樹上爬下來。
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所有人都挨著,圍城一個圈兒,身後不要有樹以及過高的蒿草,身下以及身後的地面上都要撒上藥粉。
簡單的吃了些乾糧,各自都閉上眼睛休息,在這種地方,即便是休息也不能過於深沉,保持三分睡七分醒。
調(diào)節(jié)內(nèi)息,閻以涼用這種方式休息,比單純的睡覺要更有用。
不知過去多久,她肩膀一沉,隨即睜開眼,視線中,昏暗但是也能看得清。
對面是嶽山以及另外兩個護衛(wèi),禾初在另一側(cè),耷拉著腦袋已經(jīng)睡著了。
微微側(cè)頸,看到的便是壓在她肩膀上睡覺的衛(wèi)淵,這廝閉著眼睛,在她這個角度都能看得到他的睫毛。
深吸口氣,閻以涼擡手,以一根手指撐著他的太陽穴,將他推開自己的肩膀。
然而,她也只是剛剛把他的頭推開,他便擡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抓住她的手指挪開,他復又靠在她肩膀上,一縷墨色的髮絲順著他的肩膀散落下來,垂在了她的肩側(cè),一時間好像變成了她的頭髮。
很顯然,這廝根本就沒睡,只不過懶得要死,找個地方倚靠著罷了。
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在休息中,閻以涼也不好開口說話,掙出自己的手,不再管他的頭是不是靠在自己肩膀上。
倚靠著她的人本來就高,他那麼靠著,看起來有些辛苦。不過,即便辛苦他也沒有移開的打算,甚至薄脣微揚,心情不錯。
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閻以涼打算重新入定,結(jié)果就在漸漸進入狀態(tài)時,一些細微的聲音進入耳朵,她再次睜開眼睛。
仔細傾聽,這聲音不是昆蟲,不是野獸,而是人在疾走之時發(fā)出的聲音。
“屏息!”開口,所有人都在瞬間清醒,包括睡得直點頭的禾初。
屏息,衛(wèi)淵也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閻以涼,隨後視線一致的看向聲音的來處。
是很遠之外,大概有百米之遠,不過夜裡實在太過寂靜,還是很清晰的就聽到了。
在這兒並看不見,可是聲音卻還是能聽到,若他們正常呼吸,經(jīng)過那兒的人也肯定聽得到。
然而,那一道聲音還未離開,就又有聲音追隨而來,更疾的飛躍之聲,輕功很高。
大概也只是一瞬間,那兩道聲音便彙集了一處,然後便交手了。寂靜的森林裡,因爲兩個人的打鬥而喧譁起來。
這邊幾個人屏息,一直未敢呼吸,聽著那邊的動靜,高手過招,咻咻的破空之音此起彼伏。
不少的大樹也跟著遭了殃,能聽得到樹木搖晃的聲音,還有一些鳥兒被驚起,撲棱棱飛走。
不過持續(xù)的時間並沒有多久,那個後來追趕上來的人功夫很高,很快的便解決了那個逃跑的人,一時間,樹林歸於平靜。
這邊,屏息的幾人也都聽得清楚,對於高手來說,屏息並不算難事兒。但是武功低弱的禾初明顯不行了,不過還在盡力忍耐中。
那邊,贏了的人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隨後便離開了。
隨著他離開的聲音消失,這邊禾初也立即大口喘氣,他已瀕臨窒息的絕境,若是那個人再拖沓一會兒,他就憋死了。
“這森林裡果然不平靜,屬下過去看看。”嶽山站起身,很想知道那個被殺的是什麼人。
“去吧。”衛(wèi)淵也很想知道,會不會又是肖黎的人。
閻以涼眉頭微擰,看了一眼衛(wèi)淵,她更擔憂的是,此行的安全。
自己的安危她有把握,但是,別人就無法保證了,尤其衛(wèi)淵。
“看我做什麼?”她看他,他不是不知道。
“不然我們返回吧,等你屬下的消息。”看著他,閻以涼正色道。
緩緩揚眉,衛(wèi)淵的眸子裡浮起笑意,“你擔心我會死?”
“我只是沒想到此行會如此複雜,不只是咱們在追蹤,還另有人馬在參與。沒有摸清楚情況,咱們貿(mào)然的在這佈滿毒物的林子裡遊走,很危險。”轉(zhuǎn)開視線,閻以涼冷冷道,無任何的溫度。
“這麼多年,我走過的危險的地方數(shù)不勝數(shù)。這種地方,倒是算其中比較幽靜的。更何況,我又不會去上前線,你擔心什麼?”側(cè)頸看著她,衛(wèi)淵緩聲道。
“算了,你不怕死的話,隨你吧。”不再與他爭辯,那邊嶽山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拖著一具屍體。
“王爺,不是五皇子肖黎的人,好像是祁國太子的人。”拖著那具屍體,嶽山一邊幾許興奮道。
他們與祁國太子的人並沒有打過多少交道,所以一時之間並未查看出是哪路人馬。但嶽山隨後在腦中思索了一番,才和記憶裡的線索對上了號。
“肖霆?有意思,有肖黎的地方就有肖霆,這兄弟二人倒是相生相殺。”衛(wèi)淵豈止是來了興致那麼簡單,似笑非笑,他的臉看起來甚至有那麼幾分扭曲。
“實在太奇怪了,五皇子肖黎會參與已經(jīng)很匪夷所思了,太子肖霆怎麼也會參與進來?”嶽山放手鬆開那屍體,一邊搖頭,實在想不通。莫不是,這兄弟二人都是來搶錢的?
“大燕的商人往祁國運送錢財,看來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五皇子知道,太子也知道,這事兒有意思。”衛(wèi)淵的手放在膝上,隨著說話,輕輕的叩擊。
“王爺,咱們的前行之路需要極其小心,說不準就和哪路人馬碰上了。只要碰上,就不可能輕鬆離開。”所以,現(xiàn)在需要做好隨時戰(zhàn)鬥的準備。尤其越往前,就距離祁國越近了。
“看來肖黎知道很多。”衛(wèi)淵盯著一處,忽然道。
閻以涼看著他,幾不可微的擰眉,“你不會打算去肖黎那裡打聽吧?”他們倆這麼多年的仇人,肖黎會告訴他纔怪。
“或許。”轉(zhuǎn)眼看過來,衛(wèi)淵挑了挑眉,說不定他還真會與肖黎談判呢。
無言,閻以涼不再理會他,隨他。
“這一夜不平靜,不過,即便不平靜也得休息。”深吸口氣,衛(wèi)淵打算休息。朝著閻以涼挪了挪,然後再次靠在了她身上。
閻以涼的肩膀在瞬間僵硬,那邊五個人也在同一時間挪開了視線,裝作沒看見。
“衛(wèi)淵,滾開。”剛剛他們都在睡覺,也就算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又都不瞎,他這成什麼樣子。
“噓!”衛(wèi)淵不爲所動,閉上了眼睛,繼續(xù)。
下頜緊繃,閻以涼壓制著心底蹭蹭冒上來的小火苗。
另外五個人坐下,閉眼,休息,一氣呵成。
一瞬間,迴歸於平靜,好像剛剛的插曲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衛(wèi)淵是鐵了心的不起來,閻以涼壓制火氣也有了成效,忍住了將他踹開的衝動。
一夜過去,待得森林裡有了光線,那昨晚被嶽山拖回來的屍體也清楚的進入了眼睛裡。
他死因是脖子被擰斷了,無需查看,因爲他脖子扭到了一邊,呈不可能的角度掛在肩膀上。
並且,只是幾個時辰的時間,他的臉就被蟲子啃了,甚至還有許多蟲子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唯一一隻腳搭在了曾經(jīng)撒了藥粉的地方,只有那隻腳上沒有蟲子爬行。
不忍觀看,這森林的危險早就瞭解了,若是他們夜晚休息時不撒藥,也會有這些蟲子往他們身上爬的。
晃動著肩膀,閻以涼的臉色很不好,禾初等人不敢看她,嶽山卻隱有笑意。
“疼?”衛(wèi)淵看起來休息的不錯,瞧見了閻以涼的動作,他走過來,試圖伸手要給她緩解一下。
閻以涼直接轉(zhuǎn)身走開,根本不想和他說話。
衛(wèi)淵滿目笑意,即便如此,他心情也好。
再次上路,循著記號,除了自己人的痕跡,還有昨晚那兩人在林中飛奔追逐的痕跡。
追殺的那個人功夫很高,幾乎沒有什麼痕跡,不知道是哪路的人。
走不過一個時辰,前路忽然出現(xiàn)一個大坑,一匹上好的馬躺在大坑裡,一堆的蟲子在裡面爬。
而那匹馬,一隻前腿腫的如同象腿,是中毒了。
脖子上一個血窟窿,是被捅了一刀,失血而死。
很顯然,這匹馬是運送白銀那隊伍中的馬,不過中毒了,不能再走,於是乎,就直接捅了一刀。
乾脆利落,這幫人看來是慣於做此事,也經(jīng)常有這種事情發(fā)生,所以才根本無需思考,當機立斷。
“估計若是有人中毒,也是這個下場。”僅僅看了一眼,閻以涼便轉(zhuǎn)開了視線。
“這買賣,並不好做。”幕後之人是誰,更讓人有想一探究竟的*了。
“心狠手辣。”嶽山也搖頭,他曾經(jīng)在軍隊,這些馬,是離不開的夥伴。瞧見這麼好的馬被如此對待,他心裡幾分難過。
“走吧。”再看也沒什麼意義,只會查探出更多的殘忍和神秘。
繼續(xù)前行,時近晌午之時,嶽山與另一護衛(wèi)發(fā)現(xiàn)一直用來引路的記號不見了。
兩人當即停下,也在瞬間陷入警醒狀態(tài),分兩個方向去查看,然後就在左側(cè)百米之外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打殺過的痕跡。
“他們都沒來得及有人回來給留下記號,可見事出突然。王爺,不宜再前行了。”嶽山走回來,眉頭緊蹙。
“碰見的是誰呢?肖黎?肖霆?還是運送白銀的那些人?”森林裡太多的人馬,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判斷。
閻以涼繞過嶽山走過去,那個護衛(wèi)正在原地查看,地面上蒿草雜亂,打殺痕跡明顯。
環(huán)顧一圈,閻以涼隨即躍起,一棵大樹的高處,一枚飛鏢插在上面。
拔下來,以兩指夾著,閻以涼查看了一下,隨後道:“這飛鏢我見過,祁國太子的人用過。”話落,她看向遠處的衛(wèi)淵,很顯然,對方的人馬是肖霆的。
“你在哪兒見過?”走過來,衛(wèi)淵一邊疑惑道。
“那次在固中邊界,我抓肖黎,正好碰見有人在和他打鬥。用的就是這種飛鏢,而他也說,那人是祁國太子派來的。”閻以涼反手將飛鏢再次插進樹幹裡,一邊淡淡道。
“看來,他們是和肖霆的人碰到了。”衛(wèi)淵面色清冷。
“四周沒屍體,估計是邊走邊打,你打算去追麼?還是換個方向繼續(xù)走?”閻以涼看著他,不知作何打算。
“閻捕頭意思如何?”微微垂眸看著她,衛(wèi)淵倒是想知道若是在他們刑部,會怎麼做。
“派兩個人去找,其他人繼續(xù)前行。”不管怎樣,前隊也有七八個人,就此放棄不太人道。
“不行,屬下的任務是保護王爺。”嶽山第一時間否決,不行。
閻以涼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做決定的是衛(wèi)淵。
“需要知道他們到底是生還是死,這森林裡一共七個小隊。若是都死了,也能儘快的要邊緣的人馬替補。去查看吧,我們一路會留記號。”衛(wèi)淵語氣輕淡,生死他不在意,在意的是若是都死了,他需要及時放出消息,要森林外的後援部隊儘快接應。
“是。”嶽山無法,只能領命。派出一直斷後的兩個人出發(fā),儘快尋找。
“走吧。”繞過衛(wèi)淵,閻以涼打頭陣。
辨別方向,尋找記號,這些事情她也能做。
嶽山緊跟衛(wèi)淵身後,之後是禾初,斷後的是僅剩的另外一個護衛(wèi)。
昨天的那些碎銀子十分管用,用來做暗器,最好不過。
打頭陣,不時的彈出一塊,存在的威脅都在瞬間被抹殺。
前路崎嶇,並且有了坡度。很顯然前方是一座異軍突起的山坡,雖不知高度,不過走了這麼久,終於碰見一個高坡了。
閻以涼停下腳步,微微仰頭看了一眼,隨後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上去看看。”
“一起。”衛(wèi)淵不同意,現(xiàn)在不能分開。
回頭看向他,閻以涼瞇起眸子,“你的命珍貴,最好還是不要冒險。”
“這話聽起來像罵人。”衛(wèi)淵微微蹙眉,她的話很難聽。
“隨你怎麼想。”不管他,閻以涼轉(zhuǎn)身,只是一眨眼間,她便掠了出去,速度極快。
嶽山一詫,剛想勸衛(wèi)淵在原地等著,不想他也掠了出去,再看時竟然已經(jīng)百米開外了。
嶽山無法只能跟進,同時吩咐禾初和另外一個護衛(wèi)在這山下等著,不過得隱蔽起來。
這不是一座小山,而是一座陡峭的山峰,恍若利劍一般插在了森林之中。
樹木稀少,閻以涼停下腳步,仰頭向上看,這山峰樹木稀少,大部分都是怪石嶙峋。
身邊一陣風聲,衛(wèi)淵追趕了上來,順著她的視線往上看,也不禁笑,“上去麼?”
“嗯。”話落,她再次掠出去,身形輕巧,順著陡峭的山石間攀爬,速度很快。
衛(wèi)淵隨後,兩個人速度都很快,更像是在比賽。待得嶽山抵達他們二人剛剛停留過的地方,那兩個人幾乎已經(jīng)到了山峰的半途。
嘆口氣,嶽山不放心繼續(xù)追趕。
越向上,越難攀爬,怪石很多,呈奇怪的角度凸出。
一手攀著凸出的巖石,身體翻飛,輕鬆的躍上去,閻以涼一直在前。
衛(wèi)淵緊隨其後,在怪石之間翻飛,身輕如燕。
大約兩刻鐘的時間,峰頂近在眼前,閻以涼率先翻過一塊巨石跳上去,站於其上,冷風吹襲,卻分外神清氣爽。
衛(wèi)淵也在下一刻躍上,在她身邊落腳,同時看向她,笑意浮上眉眼之間,陽光下,他的臉甚至有些刺眼。
閻以涼的視線在一望無際的羣山之間來來回回,最後定於一處。
“看那兒。”伸手,閻以涼指著一個方向。衛(wèi)淵看過去,一條河流,在茂密的羣山之間若隱若現(xiàn)。一處隱約露出來,竟然出現(xiàn)了幾匹馬,正在飲水。
“果然站得高望得遠。”衛(wèi)淵薄脣微揚,那始終不得見的運送白銀的隊伍,眼下也在視線當中。
“看來,他們一直都在距離那條河不遠的地方前行。”前後左右的看了看,閻以涼忽然道。
“馬匹太多,需要的東西也很多。若是沒有水,在這空氣沉悶的森林裡很難前行。”登上了這高處,發(fā)現(xiàn)的也很多。
“那邊似乎在打鬥。”另外一個方向,濃密的枝葉在晃動。可晃動的也只有那一處,四周都很平靜。
“時時刻刻都有打鬥。”衛(wèi)淵幾分擔憂,是否打鬥的是他的人。
“現(xiàn)在看來,也無需你的手下留記號了,咱們只要跟著這河流前進就行了。”所以,上來看看是有好處的。
“沒錯。”衛(wèi)淵看了她一眼,眸中含笑。
微微仰頭,閻以涼也看向他,四目相對,在這高處只有兩人,一時之間竟然挪不開眼。
擡手,衛(wèi)淵緩緩的捏住她臉頰旁的一縷髮絲,然後攏到她耳後。
隨著他的動作,閻以涼也不禁瞇起眼睛,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他的呼吸也吹在了自己的臉上。
“衛(wèi)淵,你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冷冷開口,衛(wèi)淵也在同時停止了靠近。
捏了捏她的臉頰,衛(wèi)淵站直身體,“從這兒掉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轉(zhuǎn)頭,脫離他的手,閻以涼側(cè)臉冷硬,“知道就好,死在這兒,誰也找不著。”因爲眨眼間就會被蟲子吃光。
“最毒婦人心。”衛(wèi)淵搖頭,一邊嘆道。
沒理會他,閻以涼轉(zhuǎn)身躍了下去,眨眼間消失在山頂。
轉(zhuǎn)過身往下看,閻以涼跳到了下面的一塊巨石之上,之後再次往下跳,那些凸出的巨石成了她的跳板,甚至還在半山處碰見了嶽山。
並沒有理會嶽山,閻以涼繼續(xù)向下,不過片刻身影便隱入了濃密的枝葉間。
衛(wèi)淵也一躍而下,風聲貫耳,恍若從雲(yún)間墜落下來。
嶽山也跟著返回,跟隨在衛(wèi)淵身後,待得他們進了密林之中,卻緩緩停了腳步。
前方百米之外,一行包裹嚴密只露出一張臉的黑衣人,正與閻以涼麪對面對峙。
閻以涼也是意外與他們碰見的,並不是有意爲之。
視線打從他們身上掠過,這五個人都是高手,並且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她也很意外的模樣。
兩方的相遇都在意料之外,不知這算不算是孽緣。
衛(wèi)淵與嶽山一步步走過來,對方五人也改變了步伐和方向,沉悶的林中,一觸即發(fā)。
逐一從每一張臉上掃過,衛(wèi)淵的視線落到了他們的衣服上。
逐一打量,他忽然輕淡開口,“是肖黎的人。”
挑眉,閻以涼手成拳,指節(jié)發(fā)出嘁哧咔嚓的聲響,“冤家路窄。”說的是衛(wèi)淵。
然而,對面的人卻聽成了另外一種意思,將視線定在了閻以涼的身上,當先的人緩緩拔出劍來。
閻以涼無聲的哼了哼,這幫人也真是夠蠢,或許從來沒見過衛(wèi)淵,居然連他是誰都沒看出來,把矛頭對準了她。
左手擡起,左側(cè)一棵大樹上纏著細藤。閻以涼手指成爪,朝著自己的方向一抓,大樹上的一根細藤便朝著她飛了過來。
抓住,扯斷,細藤成了武器,她也在瞬間躍出去。
細藤呼嘯,而且還有乳白色的粘稠汁液飛出去,那五個人跳開,三人對付閻以涼,另外兩人跳出來,直奔衛(wèi)淵與嶽山。??盛世神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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