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也真是的,動手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韓芷婼抱怨道。
“連你也認爲是我做的?”大夫人氣結不已,冷笑道:“翅膀硬了,長大了是吧,就憑那個狐媚子的瘋言片語,就斷定是我做的,我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
“不是你還有誰?難道是她自己?”韓芷婼詫異道。
這麼一來,妙夢的心機可讓人驚歎,如此,更加不能留她了。
“我沒想到最親近的女兒居然懷疑我,當真讓我失望。”大夫人痛心疾首道:“母親向來爲你打算,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爲你的前途著想?你怎麼能懷疑母親的用心?”
韓芷婼的懷疑,簡直比侯爺的目光還要讓她心中冷上三分。
韓芷婼面含愧疚,上前扶著大夫人,情真意切道:“母親,女兒也是太過震驚纔會胡言亂語。”
心中卻對妙夢的心機咋舌不已,從她來到侯府,他們就沒有過個安生的日子,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你父親被那個狐媚子迷的團團轉,你看看,今天他竟爲了莫須有的事,來找我興師問罪,我何嘗受過這樣的氣!”大夫人淬了一口唾沫道。
韓芷婼描畫精緻的臉上涌現一抹冷意,母親竟被那個賤人壓迫到這種地步?
看來,那個妙夢非死不可了。
當妙夢得知韓世忠並未懲罰大夫人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果然人家夫妻情深意切,捨不得動手啊。
所以,當侯爺夜宿流水苑時,她極力推脫身體不舒服,讓侯爺另擇宿處。
韓世忠雖然氣惱,也沒說什麼,便去了許久不曾去的二姨娘處歇下了。
一連幾夜都是如此,妙夢不願意,韓世忠雖然百般討好,卻不得好,只有往別處宿去。
倒是大夫人心裡恨極了妙夢,眸底是碎了一地的冰霜。
這個妙夢什麼都沒有,有的不過是侯爺的寵愛,若是有朝一日失去了這份寵愛,她還有什麼資格跟自己作對?
念此,大夫人臉上涌起一抹詭異的笑意來,將她精緻的臉更加顯得猙獰許多。
韓清羽這些日子果真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府裡,哪裡都沒有去。
外面的流言蜚語,早被新的傳言所取代,這些日子來,一直都在反省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錯,落得現在這樣。
從前,父親對他可謂用心栽培,自小文治武略,無一落下,如今,僅僅因著妙夢的隻言片語,就打發自己靜坐思過,他怎麼能容忍肚中的惡氣?
彷彿從韓云溪回來之後,他的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僅是芷婼,連帶一向高貴端莊的母親,也備受牽連。
這一切,看似沒有關聯,但是所有的事情,她敢說沒她沒有橫插一腳?
若不是她,自己年少多才,仕途得意,前途無憂,更有繁花似錦的富貴等著他,就連三王爺墨驍都看重自己,如今因爲她,一切都付之東流,他所有的心血都變成了一文不值
。
都是因爲她!
韓世忠如今對他正眼不瞧一下,他可是他獨一無二的嫡子啊,他怎麼能這樣?
滔天的恨意漫上胸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只覺身體裡有血液在叫囂,頓時拿起牆上掛著的劍,在院中舞動起來,掀落陣陣綠葉。
將真力灌注在長劍之上,不一會兒,院中的樹,便禿了一小片。
上次,他花大力氣找的那些殺手,沒能取掉她的性命不說,倒讓她在府裡的地位上升不少。
如今,就連父親看她的目光多了幾許的讚賞,而他這個嫡出的長子,如今倒像一堆臭****一般無人問津!
當然,這裡不乏妙夢的推波助瀾。
彼時,韓云溪正在水車下面,閉目感受沁涼的水風,聽著嘩嘩的流水聲,心底升起一抹平和。
聽聞腳步聲,韓云溪並未睜眼。
“二小姐真是好雅興。”妙夢清凌凌的聲音說道。
韓云溪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面前明豔不可方物的妙夢,嘴角勾起一朵極好看的笑意,“妙夢姑娘。”
妙夢款款走上前來,面若中秋之色,色如春曉之花,不得不說,如今的生活可謂是風生水起,得意無比。
“妙夢今日是想問小姐討那半粒解藥。”
韓云溪恍然大悟,清淺一笑道:“妙夢姑娘是聰明人,合適時機,解藥我自當拱手送出。”
妙夢很快掩去眸底的陰翳之色,巧笑倩兮道:“不知這會不會影響我肚中的胎兒?”
韓云溪平靜的看著她的肚子一眼,神情格外認真道:“怎麼說你肚中的孩子也是我的弟弟,作爲姐姐,我怎麼忍心害他?你多慮了
。”
妙夢似乎還是很不放心,不安的看了韓云溪一眼,楚楚可人道:“妙夢孤苦無依,承蒙侯爺厚愛,如今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還望二小姐成全,必定爲你效犬馬之勞。”
韓云溪伸手擡了妙夢的手臂,順勢理了理她頭上的珠花,輕輕笑道:“你是有身孕的人,自然是福澤綿綿,解藥我很快便會給你。”
心底卻是涌起一抹冷笑,怕是我給了你解藥之時,便是你脫離我掌控之日。
一個試探的話語,竟讓她如此不安,其心可見,其實她很想告訴她並未給她下藥,然,她暫時並未有這個打算。
妙夢微微一笑,垂眸斂去眸中思緒,心,卻飛的遠了。
這些日子,她請了不少的大夫,所有的大夫都是搖頭不已,並未診出她有任何異常,所以她的心裡,就存了另種想法,是不是,二小姐根本就沒給她下藥?
這個想法很快便被打消掉,因爲那天她可是切身體會到身體傳來的痛苦,自然認爲就是下藥了。
這個二小姐不簡單,在她沒有生下孩子之前,一切還需仰仗她,念此,笑的愈發的深了些,只是這笑卻未抵達眼底絲毫。
這段日子,大夫人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雖然她多次探過老夫人的口信,知道忌憚自己孃家人,是以,對韓云溪並未有什麼好臉色,不過,那也是得到淑妃的提點之後,纔會冷落。
可是,韓云溪像是沒看見一樣,巴巴的往上面貼去,不管怎麼樣,既然老夫人的態度在那,她心裡也樂得自在。
不管怎麼說,她終歸是忌憚自己的。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老夫人縱然表面上不待見,但是內地裡卻是幫襯著韓云溪,要掌管這麼大的家族,當真是不容易。
若沒有她的幫襯,妙夢單憑自己的姿色就想在侯府風生水起,那還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