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確切說并不好看,尸橫遍地,血腥氣撲鼻。
“能這樣絢爛,哪怕是只有一瞬間也是足夠了。”凌云接著說道,轉(zhuǎn)過頭看著容羽倩,眼里有忍不住的得意和自豪。這樣的雙槍蓮花,是因為有他的容七,所以才有這番景況啊!
容羽倩笑了笑。“你會絢爛很久的。”她說道,“我當(dāng)初許諾你的是治好你,可不是讓你只一瞬間絢爛的,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砸我招牌的。”
凌云笑了。他信她!
Wωω? тт kǎn? co
高管事的瘋狂擊垮了山賊強撐著的最后一絲膽氣,他們再也無法承受傷亡,終于潰敗而逃。
但高管事已經(jīng)殺紅了眼,竟然沒有讓這些人逃走。
“留下活口。”這是容羽倩那邊的護衛(wèi)們出聲不得不提醒,護住那些跪下投降的山賊。
只是高管事還記著容太子的話,手下卻是沒有停,一路開花,不管不顧的殺紅了眼般繼續(xù)。
容羽倩和凌云看著剛剛明顯頓了一下,而后又廝殺的更為狠戾的高管事,兩人對視一眼,笑了笑,這樣的事情,即便殺光了所有的人,掩不住的終究還是掩不住。
似乎是一轉(zhuǎn)眼間山谷里山賊死了一片,殘余的數(shù)眾因為有著高管事的打岔,居然就這么遁入了山林。
“戰(zhàn)績不錯。”衍生帶著人快速的清點一遍,大概得出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果。
“賊人來時大約百多人,此時死八十六人,逃走的忽略不計。”
他看著衣衫凌亂血跡滿身的護衛(wèi)們,毫不吝嗇的露出贊嘆。這樣的護衛(wèi),才是真的可以稱得上護字。
竟然殺了這么多嗎?
容太子帶來的護衛(wèi)們也露出歡喜的又不可置信的神情,想當(dāng)時他們一路來盛元時,也是遭遇了這樣的一波波山賊打扮的人,想想剛才,當(dāng)時他們?nèi)嗽陉犃兄校S著指揮揮動著手中的兵器,腦子里幾乎沒有什么念頭想法,就是一個字,殺,殺,殺。
不殺別人,就要被殺。殺生,為了生而殺。
“不錯,你們?nèi)耍运纼H僅十三人的代價取得如此結(jié)果,更何況還是對抗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
衍生繼續(xù)說道這里看向地上山賊的尸首,余下的話卻沒有再說。
訓(xùn)練有素的什么?山賊也要訓(xùn)練有素嗎?高管事心里想道。
不過,這一次這個衍生竟然這么大方的夸贊別人,真是難得。
高管事穩(wěn)穩(wěn)心神忙上前。先是請示了自家的主子,卻是和原來一樣了,得來了一句,“聽公主吩咐。”之后容太子便閉目不言。
看著這樣的容太子,高管事只能在轉(zhuǎn)身去問身后的七公主了。
“七公主,你看現(xiàn)在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里吧。”他說道,“現(xiàn)在這里畢竟太危險了,我們也有傷亡,大家也很疲憊,快些出了山谷到安全的地方去吧,要不然如果再有賊眾們來,大家可沒這么幸運了。”
容羽倩看著眼前的高管事,臉上依舊笑的溫柔,“這話可不是這般說呢,這怎么叫幸運呢?這是真本事。”容羽倩兩眼笑的彎彎,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是是,是我說錯了。”高管事可不敢跟這位公主爭辯,雖說現(xiàn)在看著這七公主好說話了許多,但是他可沒玩了原來那難纏的七公主,沒事她還能辨出事呢,他忙連連道歉,“我們還是快走吧。您就是再厲害也架不住他們車輪戰(zhàn),俗話說好狗抵不過賴狗多嘛。”
容羽倩點點頭,縮回了馬車?yán)铮辉俣嘌裕闶菧?zhǔn)了。“撤吧。”她也擺擺手說道。
高管事忙指揮者護衛(wèi)們立刻撤退,而那些傷匪賊以及尸首暫時不予理會。
這時候已經(jīng)快到了西陵邊境了。已經(jīng)快馬向前報告官府去了,這里的場面等官府的人來了再收拾也不遲,現(xiàn)在他們最要緊的是安全的離開這里。
“你怎么贊同了高管事說的,好狗不如賴狗多?”馬車?yán)锪柙瓶粗貋淼娜萦鹳唬匀粍倓偢吖苁碌哪切┰挘彩锹犜诙淅锏摹?
逍遙王!我們剛從鬼門關(guān)走出來。您嚴(yán)肅點行不行?還沒來得及走的,把這話也是聽在了耳朵里,就怕這逍遙王一句話提醒,這七公主又抓著不放,高管事恨不得給他作揖。
“哦,我是認(rèn)同他罵那些山賊是狗,太可惡了,太可恨了。”容羽倩甜甜的笑著說道。
凌云看了眼容羽倩,只是笑了笑,沒揭穿,他敢肯定,這容七,剛剛定是沒反應(yīng)過來。
車外的高管事連忙趁機走開了。
此時他們已經(jīng)列隊向前方急行,視線里雖然看不到方才的血腥場面,但鼻息間還殘留著血腥氣。
“的確是一群惡狗。”他說道,點點頭。“幾乎全軍覆沒才潰敗逃退,著實拼命。”
說到這里又搖搖頭。“可惜了。這般拼命卻浪費在這里。”
要不然山賊還能在哪里拼命?高管事又有些為自己的念頭感到好笑。
“他們不是山賊。”一直沒有出聲的衍生這時候卻是開口了說道。
要說拼命,可不止這些山賊,還有一個人呢。 高管事循聲看向衍生。
“他們是官兵假冒的,所以才如此的悍勇。”衍生接著說道。
高管事神情有些復(fù)雜。
他也看出這些山賊是太奇怪,比亡命之徒還多了一些紀(jì)律的氣息,所以就更可怕了。難道果真是如此嗎?那為何,太子卻要吩咐他不留活口呢?難道…
高管事沒敢再繼續(xù)往下想,他只是個管事而已,知道的太對,死的早!
“衍生。”他喊道。看著重新坐上馬車駕車的衍生。
他的身邊放著長槍,血跡還沒擦干。神情還像以前那樣木然,但眼睛卻如同火燃燒一般明亮,但是這火,卻在跳動著緩慢熄滅。
“沒留下活口,若是有我們會好好的審問的。”高管事神情真摯的說道,只是聲音嘶啞的厲害。又停頓一刻,“逍遙王的護衛(wèi)真的厲害!”
“多謝贊譽。”衍生看著高管事,卻是靜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出聲說道。
“你的手。”容太子這時候剛好打斷了高管事和衍生的交流,言語間忍不住好奇的要問。
就在這時衍生忽的勒住馬。“停!”他厲聲喝道。
隊伍立刻停下來,每個人的心陡然提了起來。“衍生,怎么了?”高管事攥緊了韁繩問道。
“前方來人了。”衍生說道,神情肅穆的看向山谷盡頭。
來的什么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剛經(jīng)過一場廝殺,身子都還微微的顫抖。
耳邊馬蹄聲嘈雜,漸漸的一群人馬也出現(xiàn)在視線里,旌旗獵獵,鎧甲嚴(yán)明。
“是官兵。”“是官府的人。”
所有人頓時松口氣,神情變得激動而歡喜。
“這么快就得信過來了。”
“真是太好了。”
這時候就又該他出場了,高管事整了整衣衫,臉上堆起笑,眼中保持著劫后余生的焦慮。
“太好了。”他說道,催馬就要上前迎接。
耳邊一聲輕響。這聲音高管事現(xiàn)在很熟悉,那是弓弩上箭。
他的身子瞬時繃緊,眼角的余光看到衍生舉起了弓弩。
“前三后四左五右八。”還沒弄清情況,就見衍生沉聲說道,“上弓弩。”此言一出每個人心中咯噔一下。
不會吧。
但戰(zhàn)斗過后的護衛(wèi)們已經(jīng)慣性的聽從,雖然神情有些茫然,但還是很快調(diào)整了隊列,拿出了弓弩,再一次嚴(yán)陣以待。
“你們什么人?”前方的官兵們也停下了來,大聲的詢問。“可是你們有報說遇上了山賊?”
他們的確是派人報告去了,高管事神情猶豫一刻,但是他并沒有向上一次面對山賊時催馬走出去。
這個衍生的直覺一路上都是極為準(zhǔn)確的,現(xiàn)在他是奉為圣旨。
“是我們遇到了山賊。”他大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
那邊的人馬便再次走動起來。
“我們是懷慶府的駐兵,正奉命剿匪,聽聞來報,立刻趕來。”那邊的官兵大聲的說道。
懷慶府是盛元盒西凌相接的一處縣府,歸于盛元。
但他們沒走出幾步,一只箭伴著厲響準(zhǔn)準(zhǔn)的刺入了為首官兵馬匹的前方。
馬兒一聲嘶鳴,被其上的官兵勒住。
“你們干什么?”他憤怒的喊道。
高管事回頭一看,衍生將弓弩對準(zhǔn)他,不,應(yīng)該說是對準(zhǔn)了那名官兵。
“懷慶府的駐兵?”衍生慢慢說道,“你們經(jīng)略安撫使是誰?座下都總管是誰?都監(jiān)是誰?你們屬于哪個都寨?團練是誰?剿匪手令可有?”
這幾句話問出,讓對面一陣沉默。場面變的凝滯,山谷里連風(fēng)都停下了。
就在大家?guī)缀跻舷⒌臅r候,對面的官兵發(fā)出一陣哄笑,他們也不說話,就是狂笑,笑聲整個山谷都搖晃起來。
衍生沒有動,依舊穩(wěn)穩(wěn)的舉著弓弩盯著為首的官兵。
護衛(wèi)們身上都已經(jīng)傷痕累累,但大家神情肅重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從這一變故中回過神的高管事,則肅重中帶著悲憤。“衍生,我信了。”他忽的說道。
衍生沒有理會他,一手端孥,一手持刀。聚精會神的盯著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