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起她的寬大紅衫,兩只云袖凌風像綻開的翅膀,長發飛舞,像從大火之中涅槃重生正展翅騰飛的鳳凰,姿態瀟灑地將南宮王府狠狠地甩在身后。
倩影,絕艷,仿佛卷盡了幕天席地的風華,讓人移不開眼。
眾人鼻尖聞見的是滾燙的酒香,十里紅妝變成了……十里灰燼?
啊!
紫衣公子展開了手中的折扇,望著十里紅妝篝起的火焰,唇角向上一勾,“有趣。”
而,花夫人與花若惜呆呆地看著那些她們苦苦期盼、苦苦算計的東西。
華慕嬈竟然在她們面前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下……全部付之一炬了?!
她們兩人眨了眨眼睛,絲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在做夢嗎?還是一個噩夢!
火光之中燃燒的是十里紅妝啊!
價值連城的十里紅妝啊啊啊!
竟在華慕嬈一念之間,全部成灰、如煙!
多年算計只為了這一天,千算萬算,到頭來確是一場空?
華慕嬈是不是瘋了啊,那是家族十輩子也未必能夠積累到的財富啊!
花夫人一個心神不穩,一口氣沒有順上來,直接暈倒在花侯爺的懷中,而花侯爺則也是忙不迭的后退了好幾步,要不是身邊的下人扶著,他早就昏倒在地。
“侯爺,夫人——”
“爹,娘啊!”
華慕嬈!華慕嬈!花若惜渾身氣得發抖,原本以為華慕嬈這賤蹄子想通了,之后她想辦法讓她死得痛快點,沒想到她竟拿十里紅妝大庭廣眾之下羞辱她,今天的事情,我們沒完!
連經歷過大場面的南宮王爺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退后好幾步。
忽然想到了什么狀況,轉身趕忙回府上了樓。
南宮王府,大堂二層樓的貴賓室之中。
倚窗坐有一位寬大玄色錦袍的公子,面如冠玉,氣質雍容,神態有說不出的高貴,身上仿佛縈繞著淡淡的微光,一看就有天家人的氣宇軒昂。
當看到十里紅妝騰然起火的那一剎那,也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而又淡然地坐了下去。
身邊站著正是下樓對南宮王爺傳話的小伙子,在一旁小心地伺候著。
玄衣公子手上端著裊裊清酒,目光落在駕馬遠去騰跑的那一抹絕艷背影上。
南宮王爺一結束這一場鬧劇,就慌慌張張地上樓來負荊請罪,雙膝跪在地板上,“今日的一切,臣老臉都被孽子丟光了,請太子殿下責罰。”
“她就是華慕嬈嗎?”玄衣公子見那抹紅影伴隨著滾滾青煙奔馳遠的身影,收回了目光。
“是。”南宮王爺不敢抬起頭來。
太子輕蔑一笑,目光閃過一道趣味的光芒,“她不像傳說中的愚笨,不過倒是對南宮世子一往情深啊,十里紅妝都舍得下手。”
“殿下是在折煞老臣嗎?”南宮王爺額頭溢出了細汗。
“呵呵,華慕嬈身份特殊,今日之事可大可小,舅舅準備如何做呢?”
南宮王爺聽出了太子話中有話,“臣愚昧不知,那殿下的意思是?”
“舅母不是許諾幫華慕嬈另找一個好婆家嗎?本宮倒是有一個一石二鳥的主意,不僅能為南宮王府挽回今日的聲譽,而且能蓋過這事的風頭。”
“啊!不知殿下想到了誰?”南宮王爺聽后一驚,難道是那一位傻子嗎?不過作為在朝廷漩渦里打滾的人,怎么看不出這些女人爭斗之中愚笨的伎倆呢?
女人的爭斗跟朝廷里的權斗相比較,根本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太子一口喝掉杯中的溫酒,勾唇揚起一抹陰鷙的冷笑,“涼王不是要回來了嗎?”
涼王!
南宮王爺猛地抬起頭來,倒抽一口寒氣,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反問道,這怎么可能啊?!
……
華慕嬈知曉現在的花侯府是龍潭虎穴,替原主毀了那些嫁妝,現在她先要研究怎么保命才最要緊。
如此,她不是一路狂奔回花侯府,反而是轉身出了城門。
思前想后,華慕嬈認為她應當回到墓地較為合適,萬一手鏈機關又被她啟動成功,她又魂穿回去了呢,華慕嬈或許就真死掉了。
外加上她是從墓地里來,應當從哪里回。
掌心的手鏈,材質不明,做工極其精良。
華慕嬈要找一個地方好好研究這一手鏈,其中到底隱有什么奧秘?
為什么讓她靈魂穿越至此?
為了處理那些嫁妝,耽誤了她一些時間,她揮動了鞭子,越加加快了步伐,山路難行,想要在日落之前趕到墓地。
鬧過南宮王府,華慕嬈深深地認為比起死人,活人要更可怕的多啊。
馬兒剛剛跑出城來,便聽到了不尋常的風聲,身體本能繃緊,忽而聽到有怒聲喊來,“華慕嬈——”
后面傳來南宮靖杰憤恨的聲音,“你能逃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