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柔上下打量了一圈四周,心情不佳地挽起袖口,緩步走去了廚房忙碌。
哼,她和黎新野結(jié)婚這么久,從不知自己的丈夫還有這么一處小洋房,清風雅靜的,倒是省心的很。
嘩啦啦的流水聲響徹耳邊,季澤柔的陰晴不定讓黎新野有些哭笑不得,卻橫豎捉摸不透她在生什么氣。
“爸比,媽咪好像心情不太美膩哦,你小心點。”
偷偷翻找到薯片的薩卡小聲嘀咕,時不時還會發(fā)出幾聲咔嚓作響的咀嚼聲。
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樣兒,直讓黎新野嘴角抽搐。
“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媽咪生我的氣,你還有點高興?”
寒冽的演到如同秋風掃落葉般,犀利異常,霎時讓薩卡學會了沉默是金。
“我可以幫點什么忙呢?”
打發(fā)走了小家伙,黎新野跟隨著步伐走進廚房,他倚靠在門口,雙眸微瞇,徑直盯著那抹在廚房中忙碌的倩影看。
此時的季澤柔,正在專注地削土豆皮,側(cè)顏無限美好,面容柔和之極。
仿佛和那個曾經(jīng)趴在桌上攻克文綜的學霸柔重疊在一起,再度讓黎新野恍了神。
“啊,不用,你陪薩卡說說話吧。”
季澤柔被黎新野這突然的出聲給嚇了一跳,她有些手抖,險些將光滑的土豆給摔出去。
“其實,他真的很喜歡你。”
長舒了一口氣,季澤柔算是對黎新野那毀天滅地的做飯?zhí)熨x給徹底驚到,全然不敢輕易招呼這位大佬動手。
“嫌棄我?guī)偷姑α耸遣皇牵俊?
道理雖然黎新野都懂,但是第一次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本人依舊會覺得很是扎心。
“沒有,廚房里的事我能忙活過來,晚飯你想吃什么?咖喱飯?”
沉吟片刻后,季澤柔搖了搖頭,將土豆放入研缽中搗碎,霎時清香怡人。
“我都可以。”
只要是你做的,吃什么都無所謂。
后半句話黎新野并沒有說出口,心中劃過了了然,嘴邊的笑意越發(fā)明顯。
“好,只要沒有蠔油對不對?”
簡單的盤算過后,季澤柔決定動手完成薩卡的甜食后,隨便炒點家常小炒。
“對,看得出來你記得很清楚。”
黎新野神色微頓,倏而綻放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難以掩飾的滿足感,像極了得到糖的小孩。
氣氛瞬間有些曖昧,惹得季澤柔難免驚慌失措,她一個勁兒地嘟囔,強行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
暗地里卻是打定了主意,等會兒要找個充分的理由離開這兒才行。
晚飯無比豐盛,戚風蛋糕甜而不膩讓薩卡直呼過癮,就連不愛吃甜食的黎新野,都破例吃了半塊。
“媽咪,你這個手藝真的沒得說,我嫉妒爸比能夠找到你這么好的老婆。”
噗——
面對薩卡的語出驚人,正在喝湯的季澤柔險些將自己嗆到,她一個勁兒的咳嗽,滿面通紅。
“慢點喝,沒人和你搶。”
黎新野不動聲色地睨了一眼薩卡,抬手輕拍季澤柔的脊背,說話時卻是無限溫和。
來回折騰了好久,季澤柔可算是平復(fù)心緒,卻是打死都不敢再輕易喝湯,生怕何時被薩卡的雷人之語給嚇出心臟病。
潦草的吃過飯,心如油煎的季澤柔可算是坐不住了,她瞅著天色越發(fā)暗沉,自然想要離開。
“那個,碗筷我都收拾好了,冰箱里還有幾塊蛋糕,明天可以用微波爐加熱當早餐...如果沒什么別的事,我想先走一步。”
擦掉了手中的水漬,季澤柔斟酌半天,故作輕松地開口,她可沒打算一直呆這兒。
話落,薩卡難掩眸光中的滿滿失落,他委屈地嘟起嘴,霎時不滿。
“媽咪,你走了以后還會回來嗎?”
那滿心可憐的樣兒,活脫脫像極了沒人要的流浪小狗。
“嗯,有空當然會來看薩卡呀,你要聽話喲。”
季澤柔的眼底閃過一絲心軟,很快又壓制住不理智的沖動,柔聲安慰。
“媽咪,你為什么不和我住,明明一家人應(yīng)該整整齊齊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竟把季澤柔給逗笑。
“又不是小豬佩奇,你咋這么可愛呀。”
她沒忍住伸手刮了刮小家伙的鼻頭,滿眼寵溺的樣兒,竟讓借故處理公事的黎新野有些失神。
畢竟,他不曾見過季澤柔對自己這樣真誠和坦率過。
“媽咪,我認床,你能不能陪我一個晚上,我怕睡不著覺。”
終究是滿腹委屈無處述說,薩卡才不信大人的‘以后’言論,當下心中發(fā)狠,徑直伸手抱住了季澤柔的小腿,不讓她離開。
“我會很乖的,你不怕我半夜踹被子嗎,到時候感冒了怎么辦?”
薩卡睡覺不老實這一點,讓季澤柔深有感受,之前在米蘭休養(yǎng)時,季澤柔半夜都要給他蓋好幾次被子。
“沒事,這不是有你爸比嗎?他也能照顧好你..”
“我想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晚我有一堆公務(wù)沒處理,可能無心顧忌薩卡。”
黎新野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薩卡,將他的小心思看得通透,自然是順著坡下樓梯。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想是不會麻煩你的。”
話落,他看上去很是無奈地擺了擺手,霎時讓季澤柔心塞滿滿。
“黎總,我明天還有課,怕是需要早起趕公交車。”
‘碧云之軒’離戲劇學院遠得很,全然在城市的兩個極端,季澤柔的這個擔憂無限現(xiàn)實和真摯。
“沒事,我可以送你。”
殊不知黎新野全然不慌張,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直接丟出了重磅的**。
嘶——
季澤柔徹底蒙在了原地,她屏息凝神,面上滿滿的懷疑和不確定。
什么玩意?
“黎總,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她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嚴肅的開口,卻被黎新野那不容置噱的神色給徹底驚到。
“這不是玩笑,不早了,睡吧。”
倏而,黎新野從沙發(fā)上站起身,徑直走去了自己的臥房,怦然之間將房門給徹底合上。
翌日清晨,季澤柔頂著兩個深邃的黑眼圈走了出來,面色不佳到了極點。
剛推門出來,迎面而來一道沁人心脾的薄荷清香,霎時讓她本能回神。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