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衝動地恨不得立馬把所謂的龍哥大卸八塊,更恨不得掐死張大海。
“站著別動,等會兒?!?
牀榻上傳來一聲慵懶的男聲,頓時讓季澤柔的腦袋轟然炸裂!
她驚得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恨不得找個地縫將自己給藏起來。
透過毛面玻璃門,她已經(jīng)能看到男子那模糊的身形。
嘩啦——
玻璃門被毫不留情地推開。
黎新野隨手繫上黑色浴袍的腰帶,神情冰冷地盯著季澤柔看。
“季澤柔,你好大的膽子...”
一聽這話,季澤柔更加害怕,她不敢看黎新野的雙眼。
總覺得自己像極了被丈夫抓住出軌的妻子,滿臉羞愧,無地自容。哪怕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是她自己願意的。
“新野,我...對不起...”
猶豫之下,季澤柔動了動喉結(jié),終究是拋出了這句話。
“呵,對不起?你能不能檢點一點?”
黎新野擡手解開了襯衣的鈕釦,一臉厭惡地掃視了一眼季澤柔。
彷彿那明豔的臉龐並不能勾起他的絲毫興趣,反而只會越發(fā)的嫌棄和討厭。
男子眼疾手快地將季澤柔一把撈了起來,如同拎小雞仔似的,扯上一塊浴巾裹上,快速丟在了牀榻上。
“季澤柔,弄清楚你的身份,別給我丟人現(xiàn)眼?!?
感受到被窩的溫暖,季澤柔深深裹住棉被,心中堵得慌。
“新野,你知不知道我經(jīng)歷什麼...”
季澤柔呢喃出聲,眸光中夾帶著受傷的落魄之情,像極了一條搖尾巴的流浪狗。
“你再揹著我亂來,我會讓你哥哥明白什麼叫做人艱不拆!”
黎新野有片刻的動容,但很快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恢復了一如既往地冷酷無情。
呵,她什麼時候亂來過?
她頭上頂著一片青青草原。成日裡忍受夏夕夕和丈夫眉來眼去,如今自己遭遇這樣的打擊,竟被丈夫批頭痛罵,不檢點?
一時間,季澤柔滿腹的委屈無從釋放,她幾度哽咽,說不出話來。
黎新野知不知道,她在黑暗中有多害怕?
失望在一點一點的累積,季澤柔的心中在滴血。
“除了拿我哥哥威脅,你還能怎麼樣?黎新野,你不要太過分!”
季澤柔憤慨地回絕了一句,當場惹來了黎新野的凝視。
“別忘了,你欠我兩條命?!?
話語森冷刺骨,讓季澤柔脣色驟然慘白。
她知道,這話足以提醒她輕重緩急。
一條是嚴簌簌,另一條是誰?
“別忘了,我還沒有謀面的孩子?!?
黎新野施施然地吐出了這句話,轉(zhuǎn)身走去了客廳。
提到孩子二字,無疑是踩中了季澤柔內(nèi)心深處的痛楚,她痛苦地嘆了口氣,終究是豎耳聆聽。
此刻,她所處的地方,既不是酒店,也不是黎府。
而是能讓季澤柔足以忌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的‘碧雲(yún)之軒’!
她曾跟隨屋子的前主人嚴簌簌來過這兒。
彼時,屋中洋溢著歡聲笑語,此時,卻成爲了一個不能輕易提起的禁忌。
“新野,我是怎麼回來的...張大海人呢?”
季澤柔顧不得細細回味這其中的疑點,按耐不住好奇,開口問話。
“呵,你還記得這個人?那你還知道我臨走時給你說的話麼?”
任務?
——拿下張大海。
不知道是不是被張大海這個人嚇得夠嗆,季澤柔一聽到這個名字,面色驟變。
彷彿那油膩的觸感還在眼前,閉眼就能感受到。
“你段位挺高的,居然認識下海的人?!?
黎新野見季澤柔不說話,眸光驟然一暗,繼續(xù)譏笑出聲。
畢竟,‘下?!挚刹皇鞘颤N好話。
縱使季澤柔再怎麼神經(jīng)大條,依舊不可能忽視掉這句話。
當真是好狠!
話音剛落,黎新野快步上前,輕聲在季澤柔的耳畔低語,他將頭埋進了季澤柔的頸窩中,說話時不時會噴灑一股兒熱氣。
“我準許你相對自由,而不是絕對逃離,不要挑戰(zhàn)我的忍耐力。”
不知何時,黎新野擡手覆上了季澤柔的脖頸,稍作用力,帶有威脅性地衝著季澤柔抿脣一笑。
咳咳——
季澤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要死,連帶著呼吸都要急促幾分。
男子如同惡魔一樣,說起話來絲毫不留情,讓季澤柔渾然感覺不到半點人文關懷。
明明,之前硬要讓她去和張大海吃飯的人是他,現(xiàn)在反倒先怪起她的不是了?
在交代完了心中所想後,黎新野驟然鬆開了雙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季澤柔,側(cè)身坐在了牀邊,眸中波濤暗涌。
“這兩日,你就不用再出門了,週日收拾收拾,和我去一趟金泉中學。”
半晌,黎新野如同宣讀‘聖旨’一般,衝著季澤柔交代了一句。
話語中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滿滿的全是命令!
“金泉中學?”
季澤柔恍惚之極,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關鍵字,疑惑地呢喃出聲。
想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樣的內(nèi)在聯(lián)繫。
“話多的人活不長?!?
黎新野明顯不耐煩,他拋下了這句話,便走去了主臥房睡覺,不再管季澤柔的死活。
季澤柔本來就昏昏欲睡,沒人和她說話,頭粘上枕頭一下子就安然入睡。
半夜,她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扯她的衣袖,下意識地伸手去拍打,驟然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這動靜之大,足以讓睡眠質(zhì)量差的季澤柔立馬驚醒。
“誰?”
她被嚇壞了,想要伸手去摸手機,卻驟然發(fā)現(xiàn)了身旁站著的人。
定睛一看,季澤柔這才發(fā)現(xiàn)是黎新野。
“什麼事?”
睡眼惺忪,她自然沒有什麼好脾氣。
“餓了。”
黎新野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略帶呆萌地吐出了這句話,瞬間驚掉了季澤柔的下巴。
餓...餓了?
“去給我弄點吃的?!?
明顯帶著懇求的意味,倒讓季澤柔驟然心軟,她眸光微動,擡頭看了一眼那個身形修長,卻散發(fā)出寒涼氣息的男子。
“這個屋子裡,只有你我二人。”
黎新野見季澤柔沒有動靜,瞬間不樂意了。帶著賭氣意味的鼓起了腮幫子。
那意思不言而喻,他不做飯,自然就需要季澤柔來弄了。
“哦,凌晨應該有外賣,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