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是墨衣,姐姐?!?
“紫笛,妹妹。比她小半炷香的時間?!?
“嗯,有話快講,在我被蒙死以前。”
“我們是虎萬求的女兒?!?
“對,旁州虎王,虎萬求虎老賊的女兒?!?
“這不廢話么!簡單點,說得簡單點!撿重點的緊要的說!”
“大人,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是誰殺了虎萬求?”
“對!雖然你也是間接兇手之一,但我們更想知道,是誰下的手!”
“唔……只是猜測,沒有根據(jù)。虎萬求是被鳳姐處死的,這個,你們不可能不知道吧?”
“什么?”
“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虎萬求在漢陽縣救出范世德,又在鬼哭山谷放過我,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鳳姐下令處死的。”
“沒理由!”
“你放屁!鳳姐怎么會殺那個老家伙!肯定是組織里的人,見他跟你關系密切,怕他壞了事,才背著鳳姐暗地里把他殺了!說起來,都是因為你!”
“救范世德,和引你進入千圣山,都是鳳姐授意的。目的就是將你的目光吸引,知道鄂州的事情很大,然后好趁機會拉你下水。一個江南道的御史欽差巡查使,比幾個州刺史還有用得多了!”
“什么?”
秦霄一怔,想坐起身來,卻被姐妹二人壓得夠嗆,“這么說,漢陽縣令,熊知權只是個受死的誘餌和小卒子?”
“鳳姐早就想殺了他了?!?
“這家伙是個混蛋,居然敢私吞千圣山中的銅錢,正好借你的手,把他宰了!”
秦霄往后一倒,心里喃喃的想道:厲害!真是厲害!徐小月,你真是個十足厲害的女人!
“秦霄!你老實說,虎萬求,是不是你殺的?”
“對!是不是你,殺了那個老賊?”
秦霄簡直哭笑不得,這兩姐妹,當真可愛得緊。哪有直呼自己父親姓名,還一口一個“老賊”來叫的?莫非,這中間又有什么復雜的隱情?
“我沒有。也沒必要殺他,這個,你們應該能想象得到。雖然算起來,我跟虎萬求是敵人,但是,我們卻有惺惺相惜的交情。秦某敬重他是個好漢,他也幫了我好幾次。照你們所說,虎萬求不是被鳳姐下令處死的,或是由她親手殺的。那……那秦某人在虎萬求的尸首旁,找到了鳳姐帔帛上刮下來的絲布,這又做何解釋?”
“一塊絲布,也能算是證據(jù)么?”
“這家伙又在放屁!”
“你們聽我說……咳咳,我說,你們能不能往下縮一點,你們這胸前的這個……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如果說,虎萬求那樣來幫我,都是鳳姐授意的,那么,虎萬求的死,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是什么?”
“少啰嗦!快說!”
“我說,你們姐妹倆,說的話意思都一樣,卻要說兩次……能不能只要一個人說就行了,也好讓我這耳邊清靜一點?”
“行?!?
“那我說!你少放廢屁了,趕緊說要緊的!”
“呃……還是墨衣說吧,你給我放安靜點。如果虎萬求不是鳳姐親手所殺,或是鳳姐授意處死,那么,他就是被情殺的?!?
“什么?這不可能!”
“狗屁!狗屁連篇!”
“紫笛,你再不住口,我就剝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到莊外,賞給關鐵山那幫餓極了的兵頭!今天我跟鳳姐聊天時說起,當年,替段如治傷的那個高人,將段如治得如同鳳姐的臉龐一樣,我當時也問了,那個高人,是不是心儀鳳姐,鳳姐當時并沒有否認。我猜測,虎萬求肯定也是喜歡上了段如,才這費盡了這么多心力,帶她去治傷??墒呛髞?,段如心灰意懶,自己投身到了秦淮河風月之間,淪落風塵。我估計虎萬求卻一直對她癡心不改,還愛屋及烏喜歡上了和段如長得一模一樣的鳳姐……”
“段如!”
“賤人!當年就是因為這個賤人,老賊神昏顛倒,連女兒都不要了,將我們?nèi)咏o了火鳳!這么多年來,都從來沒有管過我們!”
秦霄一醒神:看來,虎萬求和段如的事情,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我估計,虎萬求當天晚上是在夫興村那里和鳳姐約會,于是被追蹤而來的高人,也就是那個會異容的高手,給殺掉了!”
“師父?”
“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師父跟虎萬求,是極好的朋友!”
“而且,師父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秦霄猛然坐起身來,將姐妹二人連帶被褥掀到一邊:“這么說,你們和永泰郡主,真的是師出同門?那我問你們,你們的師父,姓什名誰?”
姐妹倆再次將秦霄壓倒,縮進被窩里。
“千手狐王。”
“韋庭?!?
“千手狐王,韋庭?沒聽說過。不過我估計,像他這樣的人物,應該是很低調(diào),隱藏得很好才是,沒聽過他的名號,也是自然。你們說,他三年前死了?那他之前,干些什么?”
“在房州,呆了幾年。要不然,我爹也不會知道有他這樣的人物?!?
“老賊也不會和他成了朋友,把一家子人都賣給了火鳳!要不是我娘死得早,估計現(xiàn)在連我娘也在為火鳳賣命了!”
“房州?”
秦霄心里猛然一亮,又翻身坐了起來,“在房州,莫非是當官?”
“不是!”
“少瞎猜鬼扯放屁!”
姐妹二人又將他按倒。
“哼,你們當然不會知道,他是不是當官了!他不是會異容么?我估計,你們就從來沒見過他的真面目!一邊當著官,又一邊收徒弟,還不忘為火鳳辦差,至少要準備三張臉見人,他可真是個大忙人!”
“什么?”
“你這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估計,那個什么韋庭,根本就沒有死!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你們甚至還時常跟他打照面!”
“是誰?”
“你快說!不然我閹了你!”
“……紫笛,我已經(jīng)決定,把你剝光了賞給鐵奴了!——那個人,雖然我不能完全的肯定,但至少有九成的把握確定,他就是鄂州刺史——吳興國!”
“什么?”
“不錯,吳興國。他就是現(xiàn)在的鄂州刺史吳興國,同時也是在均州、房州追著太子李顯跑了十四年的那個吳興國,還是在房州虎萬求認識的那個韋庭,也就是你們和永泰郡主的師父。同時,他也是徐敬業(yè)當年的四大護衛(wèi)之一,現(xiàn)在火鳳的元老,鳳姐的情人、侍衛(wèi)和左右臂膀!”
“你憑什么說得這么肯定?”
“你就是把我剝光了扔給野豬,我也要說話——我?guī)煾溉昵熬退懒?,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跑到鄂州來當刺史?”
“我之前這是說了么?你們姐妹二人,也未必知道他的真面目!你們回想一下,和他在一起生活的細節(jié),是不是感覺他行蹤很詭秘飄忽?那是他在用不同的身份,在不停的場合應酬辦事去了!還有,三年前太子李顯被召回朝廷重新立為太子,這個韋庭的身份自然可有可無,或者說,死了更干脆!于是他便讓‘韋庭’死掉,只做一個吳興國,更容易隱藏得深一些。三年前吳興國從房州連升四級,到鄂州當了刺史,這個你們總該知道吧?怎么會有這么巧,韋庭在哪里,吳興國也在哪里;韋庭一死,吳興國就做到大官,可以見光見人了!這其中的道理緣由,你們仔細想想,自然就明白了!”
姐妹倆一臉驚惶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同時驚聲道——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