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妮輕輕地推開門,本想悄悄找個位置坐下的,不料卻聽見一個聲音高呼道:“恩妮小姐!”
頓時整個會議室沸騰了,一雙雙眼睛都望向門邊那俏生生的小仙女。這個情景讓恩妮回想起身在現代時,遲到走進教室的情景。那真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妮兒,你來得正好,過來坐下。”弗萊爾伯爵郎聲說道。
“哦。”雖然早已習慣了成為眾人的焦點,可此刻,恩妮卻感覺氣氛有些異樣,粉臉微紅,快步向廳前走去。
這時,恩妮才注意到,約瑟竟然被綁著雙手,站在大廳中央,他旁邊赫然是卡魯斯子爵和安德烈王子。雖然被反綁著,約瑟卻是面無懼色,冷冷地看著周圍,只有當迎上恩妮的眼神時,目光才變得溫柔。一旁的安德烈也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似笑非笑地盯著恩妮,眼睛里滿含深意。倒是只有卡魯斯,臉上全無血色,勾著頭,一副犯事認栽的樣子。
恩妮在父親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弗萊爾揚起手里的信問道:“這封信是托里亞從一個受傷的士兵懷里搜出來的,聽說當時你也在場?”
恩妮點了點頭道:“是有這么回事,怎么了?信上說了什么?”
“克拉絲坦,你把信的內容讀一遍。”伯爵把信遞給了克拉絲坦男爵。
“是!”克拉絲坦穿著一身黑色盔甲,棕色的頭發上已飄著縷縷銀絲。他接過信,大聲念到:“約瑟: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午夜時分救吾王,南門接應!卡魯斯上”
全場頓時嘩然。人們眾說紛紜,都不約而同地把矛頭指向了約瑟。
“叛徒!”有人高聲呼道。
“你還有什么要爭辯的嗎?”希克站起身來,沉穩地問道。
約瑟不慌不忙,正氣凜然地說道:“我都說了,這是與我無關!不過,如果你們硬要往我身上徒加罪名的話,我也無話好說。”
“不是約瑟!雖然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過我敢肯定這一定是個誤會。約瑟絕不是叛徒!”恩妮激動地喊著,會場立刻安靜了許多。人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拿不定了主意。
“卡魯斯大人,這封信真的是你寫的嗎?請你說實話!”恩妮急忙沖到卡魯斯面前,迫切地問道。
卡魯斯閃爍其詞地說:“恩妮小姐,我......害了約瑟......”
“你的意思是承認了?或者連你也是冤枉的?”要說卡魯斯是內奸,恩妮一百個相信!但是牽連到約瑟,又另當別論了。
“恩妮小姐,事情是這樣的,請容我一一道來。”希克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今日傍晚,約瑟與卡魯斯溜進關押大王子安德烈的囚室,并殺害了兩名守衛,企圖放走大王子安德烈。另外,那五個被俘虜的銀槍騎士和兩個魔法師,竟在同一時間起事!還好,除跑了一個魔法師外,其他人都束手就擒。”
“希克說的話我可以作證。”布哈萊斯站起身來說道:“當時,我和希克正好都在不遠處巡視,感應到了塔樓的異動后,我倆同時趕了過去。那時,正巧看見約瑟和卡魯斯要帶著大王子安德烈逃走。卡魯斯雖然不會武功,也沒有什么魔法,可是約瑟身為新任的第一騎士,實力自然不在話下。要不是我和希克補充好了體力,又是聯手行動,想必已經讓他給逃跑了吧。”
會場再次沸騰了!,沒有人不懷疑約瑟的清白。只有恩妮,一點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但面對著鐵一樣的證據,她能說什么呢?恩妮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盯著約瑟,希望他能為自己辯解,說出實情的真相。
然而約瑟對眾人的憤怒卻不屑一顧。他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最后默默地望著恩妮,眼神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克拉絲坦又說道:“那么約瑟,你有什么好說的?”
約瑟冷笑一聲道:“哼,你們兩個老東西,還真以為是自己把我抓來的嗎?我不過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才跟來看看!給臉不要臉,憑你們兩個老東西要降住我,只怕再等一千年也不夠啊!哈哈哈!”
“你!”希克和布哈萊斯同時站了起來,形勢頓時到了箭拔孥張的地步。
“約瑟!”恩妮開口叫道,“我相信你的清白,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相信!但這并不能洗刷你的罪名,請你不要以那種態度說話好嗎?你要給出一個證據,一個能讓所有人都信服的證據才行啊!”
約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恩妮,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約瑟提高了嗓音,繼續說道:“首先,那兩個守衛不是我殺的,就算是,那也是誤殺。我承認我是去了大王子的房間,但那是因為我和伯狄交班后,一個侍女過來告訴我說,恩妮小姐在大王子的房間里,有急事讓我去。
我的確是有些心急了,現在才知道上了當!我到了大王子房間后,突然聽到里面有女孩呼救的聲音,我也沒多想就往里面沖,被兩個守衛攔住了。情急之下,我轟了他們一人一拳。但我發誓,我的力道控制得很好,絕對不會致命!至于后來為什么他們都死了,我就不知道了。”約瑟轉過頭,憤怒地看著一旁的卡魯斯道,“這一切肯定都是你搗的鬼!”
布哈萊斯接口說道:“卡魯斯和你是一伙的,當時救安德烈逃跑還來不及,哪有閑功夫幫你擦屁股!你們現在相互爭辯,無非就是想留住一個人算一個人吧?”
布哈萊斯的話引來一陣哄笑,克里斯坦只得再次示意大家安靜。他抬頭看了看伯爵,只見他揮了揮手道:“約瑟,你繼續說下去。”
“我進到房間以后,并沒有看到恩妮小姐,我知道一定出了問題。這時,正好撞見準備跳出窗外的卡魯斯和安德烈。”
約瑟的話又引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一個軍官模樣的老者道:“尊敬的第一騎士先生,那個房間可是塔樓的頂端,你以為每個人都可以像鳥那樣到處亂飛嗎?”
又是一陣哄笑。
約瑟接著說道:“也許他們早已準備好了繩索什么的呢?”
“不,我們已經檢查過了,他們什么都沒有。”希克說道,“還有這封信,你又怎么解釋,難道不是卡魯斯寫給你的嗎?亦或是,你可以說這是為救助恩妮小姐,至今還傷病在床的托里亞嫁禍給你的呢?”
恩妮心一驚,悄悄向坐在旁邊的父親打聽托里亞的傷情。伯爵回道:“那小伙子不錯,身子骨硬郎著呢,應該沒什么大礙了。這得歸功于你那神奇的魔法啊!”
心上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托里亞,現在又是約瑟,恩妮隱約覺得,似乎有人故意要把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除掉。
“我有一個疑問!”沉默的謝爾頓站了起來,“如果說約瑟是大王子的人,那實在有些解釋不通。要知道,當日歐曼奇偷去的戰船被擊沉后,就是約瑟帶人將二騎士和王子俘虜的!而此刻他又想盡辦法救他,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謝爾頓,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也不盡然如此。”克拉絲坦看了看希克和布哈萊斯,繼續說道:“當日一役,約瑟確實立下了汗馬功勞,但那是和眾騎士一同作戰的結果!再說,那個時候當著眾人的面,他也不能有什么動作啊!”
布哈萊斯站起來說道:“不錯,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我是大王子的內線,我也絕不敢冒然行動。畢竟是在敵人的地盤上,只能見機行事。如果約瑟真是內應的話,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被我俘虜的都是些高層的將士和魔法師!如果他們真的是事先計劃好來個里應外合的話,那城堡就危險了!”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我看城堡現在就已經很危險了!”這下,人們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弗萊爾伯爵使勁拍了拍桌子道:“請大家再堅持幾日,教皇的圣軍馬上就會到了!只要堅持到那天,我們就算勝利了!歐曼奇的軍隊已圍城數日,卻久攻不下。加之每戰必敗,連高層領導者都被我們俘虜了,士氣必定低下。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對于帝斯聯盟來說,他們勞師動眾,遠道而來,早已是人困馬乏,短時間內也只能做一些騷擾性的進攻,并不能組織起大規模的攻城戰。因此,我們只要再堅持數日就好!到時候圣軍一來,即使他們不給教皇面子,我們只要來個內外夾擊,勝算仍是很大的。”
弗萊爾的話確實起到了很好的鼓舞效果。然而實際上,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圣軍是否能準時趕到。他甚至懷疑女兒給教皇的信是否能安全地到達教皇的手中?而教皇又是否真的要對之做出積極的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