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你真的決定了嗎?”歐羅迪雅夫人看著女兒反身騎在銀蹄背上,心情異常沉重。
“媽媽,咱們昨天已經說好了的啊,你怎么又哭了?你放心好了,他們不會把我怎么樣的。嘿嘿,就算想要怎么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況且,你也知道,夜之天使在暗中保護我,不會有事的!”恩妮已對父母講了有關狄奧特的事,卻說他是司掌夜晚的天使。也正因為如此,翅膀才是黑色的。
而關于自己的身世,恩妮謊稱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謂的轉世天使,降臨女神之類的話,也都是流言蜚語而已。自己只是被夜之天使選中,助他完成天界重要的使命。而自己學會的魔法,也都是他教的。
看著伯爵夫婦放心不下的樣子,恩妮微微一笑,身體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可她那“咯咯”的笑聲,仍舊在馬背上響起,“你們瞧,要真是有什么危險,就用這招逃走好了!再說,我的銀蹄可是有神力的!它也會保護我!”
銀蹄偏起頭,打了個響鼻,好像在說:“放心,交給我了!”
恩妮現出身來,抱住銀蹄的頭,親了一下道:“不過,為了你的安全,你是不是因該偽裝一下呢?你可是出了名的天馬啊!”
銀蹄抖了抖身體,瞬間變成了通體的紅色。
“哎喲,我的銀蹄,我愛死你了!爸爸,媽媽,看見了吧?它的神力可大了!”
伯爵夫婦苦笑了一下,不知說什么好。
殘酷的戰爭,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痛苦!以恩妮現在的魔力,就是全部用來治療傷員,也是杯水車薪,就別指望能夠靠神力來挽回局面了!再說,恩妮也不忍對敵方的兵士痛下殺手。
雖然帝斯聯盟和歐曼奇的軍隊并不急于進攻,只是時不時地射出一陣陣火箭,或者利用大型投石機,向城堡拋出巨石。但連日來的攻擊,已經給城堡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城中的士氣,也一落千丈。
既然恩妮的神力不能用到戰場上,約瑟也憤然離去,那么城堡里能夠獨當一面的良將除了大將軍伯狄外,實在是寥寥無幾。相反,帝斯聯盟人才濟濟,兵多將廣,時間一長,如果還等不來教皇的圣軍,城堡不知道還會遭到什么樣的災難。
與其消極防守,不如主動出擊!
恩妮也知道,雖然帝斯聯盟和歐曼奇的皇家軍團,叫囂著要抓住自己這個魔女,但實際上他們的目的不僅如此。對歐曼奇可能是這樣,因為自己是安德烈王子拼命要抓回去的人。而對帝斯聯盟來說,他們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自己即使送上門去,也很難讓對方退一兵一卒!但是,為了消除那些不明事理的百姓日益高漲的怨恨情緒,更為了拖延時間,讓城堡有喘息的機會,恩妮決定要只身闖敵陣了!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安德烈會使計,我就不會嗎?
恩妮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或者是狄奧特,娜提亞那樣的怪物,普通的人類,自己完全能夠應付。就算實在不濟,大不了打探一下敵人的虛實,然后腳底抹油再溜回城堡就是了。以自己的本事,打不過就跑,總還是做得到吧?不管如何,這樣做至少能讓民眾看清敵人的丑惡嘴臉,讓渙散的人心,再聚在一起!
“妮兒,你可要留點神啊!我知道你會一些神奇的魔法,但也要善用才是啊!另外,千萬別又像個男孩子一樣,到處逞強!一有危險就馬上回來,明白嗎?”
“嗯,我知道啦!你們放心吧!我那么厲害的,最多也就是有驚,絕不會有險的!對了,”恩妮望了望城樓說:“伯狄暫時被支到北門去了吧?這件事就先瞞著他,也別讓托里亞知道,我怕他們會跟過來。”
“好的,知道了,誰都不告訴。妮兒,你......”歐羅迪雅話到嘴邊,卻沒有再說下去。
恩妮趕緊別過頭去不忍再看,她知道母親此時又淚流滿面了。
“轟轟轟,”巨大的城門緩緩開起,恩妮騎馬徐徐出了南門,徑直上了一艘早已備好的小船。也不要人撐船,恩妮自己微一發力,小船像箭一般地往對岸駛去。本來是可以不用船的,但為了不暴露銀蹄,只好這樣了。
伯爵夫婦以及所有送行的人,都默默地看著遠去的小船,心中感慨良深。謝爾頓,希克等人,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戰爭的勝敗竟然要寄希望于一個柔弱的女孩!同樣的想法,在弗萊爾伯爵身上反映猶為突出。懊惱的他,幾乎要把手掌掐出血來。
上了岸,恩妮騎著銀蹄緩慢地走著,兩旁是歐曼奇和帝斯聯盟的皇家軍列陣迎接自己的“儀仗隊”。面對著眾多陌生人投來的驚艷,獵奇,詭異的眼神,恩妮有種史無前列的孤獨感。伴隨而來的還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這一次的離別,也許就是永別了。
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拱門,門內立著眾多的帳篷,帳篷四周還圍有柵欄,上面插滿了迎風招展的各色彩旗。
“請隨我來,尊敬的小姐!”一個青年軍官來到恩妮的馬前,微微彎下腰,伸出右臂,動作極其幽雅。
來到這個異世界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對于禮節,恩妮也知道得不少。畢竟她是在教禮儀的羅佩西小姐手里,煎熬了數月之久啊!她最欣賞的就是男人的騎士風度了!不管女人高貴平賤,男人永遠都要擺出高姿態來呵護對方。姿態越高,越顯得有風度。
恩妮將手指,輕輕靠在軍官的手臂上,單腿一抬,輕盈地下了馬背。那一瞬間,青年軍官抬起頭來,正對上了恩妮那雙如水的眼眸。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網狀面紗,可是少女美麗的容顏,則更顯神秘動人。青年軍官如遭電擊一般,感到了一種靈魂深處的震撼。
青年出生于帝斯聯盟的名門旺族,見過無數的富家小姐,卻無一能令他心生愛慕。為此,別人還送了個“冷血騎士”的稱號給他。哪知此時他卻在短短的數秒之間,迷失了自己。
“你好,我就是恩妮。我要見你們的頭兒。”雖然早已見慣別人的窺竊,但仍然打心眼里感到不舒服,恩妮語氣不免有些冷冰。她沒想到這個舉止幽雅的青年軍官和那些莽夫沒什么區別,竟敢直直地盯著自己!剛剛對他產生的一點好感也蕩然無存了。
青年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微微背過臉去說道:“尊敬的小姐,我是......”
不等他說完,恩妮接口道:“請叫我恩妮就好了。”
青年有些慌張,結結巴巴地說:“是,是,恩妮,小姐,我是維里安,帝斯聯盟第二十四軍團團長。放心吧,有安德烈王子的書信,恩妮,小姐在這里不會有麻煩的!”
恩妮暗想:年紀輕輕,官還不小嘛!不過真沒看出來。她點了點頭道:“嗯,但愿如此!”
這個維里安,本來是個嚴肅穩重的人,從來就不茍言笑。別說是下屬,就是在自己的上級面前,也幾乎就沒笑過。現在在恩妮面前,卻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竟然連說話都結巴了!
維里安咳兩聲,努力穩住了情緒再開口道:“小姐,大將軍在等你,請隨我來。”
這個白癡,還是改不過口來!恩妮暗罵著,默默地跟在維里安旁邊,向帝斯聯盟的營帳走去。
“維里安,你們蒂斯聯盟會不會接受安德烈王子的意見呢?不會各有各的打算吧?”恩妮故意把“你們”二字拖得很重。恩妮此行不管結果如何,做為交換條件,帝斯聯盟也應馬上撤軍!其實對此,恩妮并未抱多大的希望。
“這個,不是我的權限所在。還是請恩妮小姐親自問大將軍本人吧。”
木魚腦袋!恩妮給這位“幽雅的”青年軍官,重新定義了個新名字。
青年軍官走到一個帳篷邊報告道:“恩妮小姐到!”
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進來吧!”
青年軍官把門簾掀開,恩妮從容地走了進去。當她一眼見到坐在帳中那人時,不禁驚訝地叫道:“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