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兒?”恩妮驚異地盯著托利亞,半天才回過神來,忙松開手,靠在墻壁上說:“哦,我剛剛做了個可怕的夢。”
“你夢見什么了?”托里亞問。
恩妮有氣無力地微微一笑:“我夢見我二哥哥好壞!他不但不講理,還把我往下面推,我以為自己從天上摔下來了呢!嘻嘻,不好意思,剛剛我把你的手臂,當作救命稻草了。”
“哪有什么?你干脆把我這個人全都當作救命的,嗯,靠山好了!我決不辜負你的重托!”
恩妮嗔了他一眼,害羞地埋下頭來。
“你的二哥哥,他真的很壞嗎?”托里亞試探地問。
“不是這樣啦!他其實對我很好!處處為我著想,又很會關心人,但是......”恩妮頓了頓又說:“但是他很霸道,總是以他自己的方式行事.....”
“他的名字叫什么?”托里亞心想,他不會叫埃拉尤爾吧?
“他叫狄奧特。”
“哦,他是你親哥哥嗎?”
“我不知道,好像不是,又好像是,說不清楚。”
“你說話真有意思!這怎么會說不清楚呢?”托里亞笑了起來。
“你剛剛說什么?”恩妮若有所思地問。
“我說,這怎么會說不清楚呢?”
“不是,前邊那句話!你再說一次!”
托里亞不解地看著恩妮,慢慢地說:“你說話真有意思......”
恩妮感覺不是她夢中熟悉那個口吻,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你還是躺著吧!知道嗎?你越靜,魔毒就越容易壓制!”
“好吧。”恩妮乖乖躺了下來。“他們呢,都還好吧?”
托里亞一邊為恩妮倒藥,一邊把其他人的情況講了一遍。當然,并沒有告訴恩妮銀蹄的事。這是大家說好了要瞞著她的。
恩妮喝過藥,又慢慢躺了下來。雖然醒了,但還是覺得渾身無力。
托里亞就坐在恩妮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看他的藍眼睛里滿是柔情,恩妮不好意思地閉上了眼睛。
“又想睡了嗎?”托里亞輕輕問。
“嗯,你去忙你的吧,別管我了。”
“你也睡你的吧,別管我了!”托里亞笑著說。
恩妮“撲哧”一聲笑說:“托里亞,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一般的人!做花匠,只是為了祛毒吧?給我講講你的身世吧,可以嗎?”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其實早就想對你講,但一直沒有機會。你好好躺著,聽我慢慢給你講。”
“我出身在卡蒙帝國的王宮里。我前面有七位姐姐,當我出生時,見是個漂亮的男孩,我父王和母后高興極了!對我真是百般的愛護!在我七歲時,還為我請來了一位功夫了得的一等騎士,每天教我武技。
不知為什么,我對琴棋書畫那些玩意兒,一概不感興趣,甚至連魔術也吸引不了我的注意力。而偏偏只對武技興趣怏然......你別笑,這是真的!我師傅還常常夸我有悟性呢!可是后來有一天,我無緣無故就昏倒了,醫生也說不清是什么病。過了一天,有自然好了。當然,再后來你可以想象得到,我會經常昏倒,而醒來需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
父王嚇壞了,懸賞找尋全國最好的醫生。結果有一天來了一位高人,就是我說的那位預言家,他只看了看我的臉色,便說我身懷魔毒,而且是從娘胎里帶來的。
他為我祛了毒,還告訴我根治的方法。
這下子,我再也不能學武了,甚至跑一跑,跳一跳,都會受到責備。當時我很沮喪,整天哭喪著臉。為了配合那位預言家的祛毒療法,父王將我送到一個環境很優美的花島去居住,那時我剛好十歲。
恩妮想起了夢中的花園,忍不住打量了托里亞幾眼,可怎么看,也和那個小男孩聯系不上。于是笑了笑問:“怎么叫花島?那兒四面都是水嗎?”
“不是。那周圍其實是云霧,看上去就跟漂浮在空中的島嶼一樣。很美!”
恩妮陷入了沉思。
托里亞繼續講道:“后來我就在那里生活著。除了讀書,和聽人講歷史故事,每天還要到外面花叢里待上半天,這對于祛毒有好處。日子久了,我與那些花匠們混得很熟,不知不覺中,竟然將花匠的手藝,學得到了九成!
在我長到十五歲時,那個預言家又來了。他說我恢復得不錯,只要再堅持兩年,我的魔毒就會被徹底清除!到那個時候,我前世的功力,自然會回到我的身體里。他說我的前世,是舉世聞名的天下第一騎士,無人能敵!因好騎白馬,人稱‘白馬王子’!”
“哈哈哈哈......”,恩妮忍不住笑得花枝亂顫!要知道,這“白馬王子”幾個字,已經被現代人給叫俗了!
“你笑什么?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托里亞認真地分辨道。
“好好好,請繼續說!這么神奇的白馬王子,怎么又會去當了花匠呢?”
“這個嘛,我說了你可不準笑我!”
“好,我不笑了!”
托里亞看了看恩妮,然后把目光投到遠方,回憶著說“我在花島的時候,經常夢見一個小女孩,她長得實在是美!又非常乖巧可愛!我一見到她,就不想和她分開!”說到這里,托里亞又看了恩妮一眼。
恩妮的心猛然一跳,難道他真是那個給我餅干的小男孩?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不過,有這么巧的事嗎?或許他根本就是說的另一個人呢?見托里亞的藍眼睛里射出一種炙熱的光芒,恩妮忙紅著臉別過頭去,裝著不在意地說:“什么嘛!那時你才多大呀?”
“是呀,那時我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可自打夢見那女孩以后,我就常常想念她!為了能見到她,我每天總是很早就睡了。而白天也會經常滿山遍野地尋找她。但我們始終只能在夢中相見。別人都以為我被鬼魂纏身,可我知道她不是什么鬼魂!即使那真是魂魄,也應該是天使之類的神的魂魄吧?我堅信這一點!當......”
“等等!你做的什么樣的夢呢?那女孩和你在一起玩嗎?”恩妮有些緊張地問。
“當然!我們一起玩!玩得好開心!一會兒捉蝴蝶,一會兒上樹看鳥窩......”托里亞癡癡一笑:“那小女孩還真頑皮,上樹比我還快!不過她心腸很軟,捉了蟲子玩一會兒,就會把它放了。就像恩妮小姐一樣,同情心‘泛濫成災’!”
恩妮“撲哧”一笑,“你不會說連長相也跟我相似吧?那就太老套了!”
“我就怕你這么想,所以沒有說。其實,真的很像!”托里亞大膽地盯著恩妮的臉說。
恩妮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偏過頭去哈哈笑道:“哈哈,那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你不會告訴我,她也叫恩妮吧?”
“這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們只顧玩耍,忘了問名字了。”
“這樣啊?后來呢?你就到處找她,是嗎?”
“是呀!是這樣。開始時,我跪下來求那位預言家,求他幫我找那小女孩,可他沉吟了半天,卻搖搖頭說‘孽緣吶!”我再求他告訴我實情,可他非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才肯據實相告。我不得已,只好答應了。”
“什么樣的條件?”
“這個現在不能說。以后我再告訴你!”托里亞對恩妮做了個鬼臉,繼續講道:“后來預言家告訴我,那女孩和我的情緣未了,這輩子還會再續前緣。”托利亞在這里加進了自己的意思,把 “只怕”兩個模棱兩可的字抹去,說得十分肯定。
見恩妮專心在聽,他得意地笑了一下,繼續說:“預言家說往南走,可能會找到我夢中的女孩。最后,他還告訴我,有一天我會見到兩個天使,一個對我幫助很大,這自然是指你了!另一個可能將會成為我的敵人,這又是誰呢?我至今還沒有遇見。呵呵!”
難道是狄奧特?恩妮一下就想到了他!可托里亞怎么會是狄奧特的對手?會不會另有其人呢?是隨便那個墮天使,也不無可能啊!
只聽托里亞講道:“那個時候,父王要我隨朝學著執政,可我滿腦子都是那女孩的身影,堅持要去找她。希望父王把重托交給我弟弟。父王對我感到很失望,一氣之下,把我強行關了起來。不過,在朋友的幫助下,我還是逃了出來。我一路往南,因為害怕魔毒復發,每到一個地方,就為別人擔當花匠。最后,我混進了歐曼奇的皇宮。再后來,就遇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