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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符指揮回來了!”周文博救下了澶州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入城安撫百姓,然而犒賞軍隊,到了夜幕漸深之時,符定海終于率眾返回了。
“符指揮,今日一戰,真可謂是大展雄威啊!咦,手中是何物?”周文博剛夸了符定海一句,就突然看到了他手中提著的一個包裹。
“此乃敵將首級!我率眾追出二十余里,最終將其斬于馬下!”符定海得意的搖了搖手中的包裹。
原來這倒霉的叛軍副將還是沒能逃出生天。
“很好!今日我乳虎軍一戰,諸位軍將奮勇殺敵,立下了汗馬功勞,我必將稟明圣上,為諸位請功!軍中也自有厚賞!”
對于李慕唐來說,自然是看著周文博的勢力在蓬勃發展和紅妝能一直幸福就行了,可對于符定海來說,他還是對名望和權利有著追求和渴望的。
符家目前來說是周家的親密戰友,而且符定海本人確實是一員猛將,因此周文博也不惜厚賞于他。
第二日,周文博率澶州百姓,在城西門外的土坡處挖開了大坑,厚葬了乳虎軍在這一戰中喪生的一百一十四位將士。
周文博親筆題書,在墓碑上留下了“英雄冢”三個大字。
城中也支起了幾個大鍋,燒開了水,用沸水清洗過棉布條以后再給受傷的將士的傷口包扎,這樣能夠有效減少將士們感染破傷風等疾病的概率。
為了防備叛軍的報復。周文博已經派出了幾十游騎作為探子,時刻偵查著魏州城軍隊的動靜。靜候平叛大軍主帥李繼岌的到來。
“報!澶州大捷!澶州大捷!趙國公前夜渡河,昨日擊賊,于澶州城外大破魏州叛軍,斬首五千余記,俘虜近三千人,敵將“天圣上將”劉光授首!”
同光四年七月十一日上午,一名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滑州義成軍節度使的帥帳中,對著坐在上首的魏王李繼岌大聲報捷。
“什么?周文博不是前日才出征?怎么就大捷了?”李繼岌萬萬沒想到。周文博竟然能夠以五千之眾對抗兩倍于己的敵軍,而且還有如此之大的斬獲!
“千真萬確??!殿下!趙國公說他已經在澶州城中恭候殿下大駕光臨了!”
“乳虎軍傷亡如何?”李繼岌仍是不敢相信,繼續追問道。
“死者百余人,傷者數百?!?
“斯……”李繼岌倒吸一口涼氣。
這戰果也太驚人了!
“虎父無犬子??!不愧是渤海郡王周德彥之子,當真是天生的將種!乳虎、乳虎,乳虎已經要威震華夏了??!”
就在李繼岌還在消化這個消息時,卻有一人突然大聲贊嘆起來。
眾將一看。此人正是義成軍節度使石敬瑭。
聽到了石敬瑭對周文博毫無保留的夸獎和欣賞,李繼岌心中更是不喜:“既然如此,大軍準備出發,目標澶州城!”
散會之后,劉知遠快步跟上了石敬瑭,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人何故要在魏王殿下面前如此褒獎這趙國公周文博呢?豈不是徒惹魏王不快?”
石敬瑭眼看左右無人。這才低聲解釋道:“魏王與趙國公不和,我已經從京中得知了此事。如今平叛大軍中,以魏王為主帥,趙國公為副帥,我本以為這周文博不過是仰仗父輩余蔭才以如此稚齡躥升至如此高位。不料竟有大將之才!此人雖年少,卻不得不防??!若周文博一直隨大軍行動。我的精心謀劃恐怕還真有不測之憂??!必須先對付這周文博!”
“大人準備如何行動?”劉知遠恍然大悟,深深為石敬瑭的機變和心思而感到佩服。
“我看這魏王似有拉攏于我的意圖,這點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找個藉口把周文博這頭小老虎給調出去,應該不難。如今河北八州叛軍當中,趙、鎮二州的叛軍還不在我們的掌控當中,倒是可以操作一番!不錯,今夜我就去見一見魏王殿下!”
石敬瑭說話間已經捋順了思路,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陰狠幽光。
“殿下,門外石節度求見!”李繼岌此時有些心浮氣躁,正煩悶的在臥室中踱步,卻突然聽到門外衛士的通報。
石節度?石敬瑭?為何要在夜晚單獨上門來見自己?
難道有什么好消息?
“速速有情!”李繼岌連忙開口,語氣中已經帶著一絲期待。
“石某見過魏王殿下!”石敬瑭進門之后,先對著李繼岌行了一禮。
“石節度無需多禮!不知星夜來此,有何指教?”李繼岌開門見山的問道。
“石某來為殿下排憂解難!”石敬瑭也十分直接的回答道。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憂愁和難題?”李繼岌故作吃驚的反問道。
“魏州兵變,對他人來說是件壞事,對殿下和趙國公來說,卻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如今趙國公身為先鋒,已經立下了澶州大捷,豈不是已經先聲奪人,勝過了殿下一籌?若是殿下還無應對之策,恐怕今次平叛一事的風頭就要被趙國公搶去了!”
石敬瑭為了能夠將礙事的周文博踢出去魏州城這個局,因此也是絞盡腦汁也要說服身為一軍主帥的魏王李繼岌。
而李繼岌自恃已經與魏州城中的叛軍首領趙在禮暗通曲款,平叛一事已經是十拿九穩。
而且從澶州大捷看來,叛軍上萬之數竟然慘敗于剛剛成軍的乳虎軍手中,真可謂是一群土雞瓦狗,不值一提。自己更是沒必要擔心了。
這樣一來,若是周文博和他的乳虎軍一直還在戰場上。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的功勞和風頭就要死死地被他壓住了?
因此在這個時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石敬瑭和李繼岌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將周文博這個家伙給踢出魏州戰局!
“不知石節度有何建議?”既然石敬瑭沉不住氣特意來見自己,自然已經是有了主意,因此李繼岌也不再多想,直接開口問道。
“叛軍共八州之地,據我所知。趙州李慎乃是帥才,精于用兵。鎮州張處謹沉穩過人,善守。此二人雖名聲不甚大,卻是叛軍當中的中堅人物!”
石敬瑭并未回答李繼岌的問題,轉而介紹起了叛軍中比較厲害的將領。
李繼岌一聽,眼前一亮,對石敬瑭的意思已經是心知肚明。
“多謝石節度為孤指點迷津!”
“這是石某應該的!”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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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日周文博在澶州城南門恭候魏王李繼岌和平叛大軍入城時。才發現魏王李繼岌竟然是一臉的春風得意,似乎對自己這個先鋒順利拿下了澶州城極為滿意一般。
若不是周文博再三確定自己早已和李繼岌徹底鬧翻了,他差點就以為李繼岌當真跟自己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這時周文博不能不感慨到,這政治人物的一張臉可真是個畫板,想畫什么樣就能畫什么樣,自己還是太單純。差距太大。
等到眾將紛紛入了澶州府衙之后,李繼岌更是興致高昂的表揚了周文博和乳虎軍一番,并表示馬上修書一封命人六百里加急送回洛京,在父皇那里為周文博請功。
這讓周文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李繼岌是不是吃錯藥。腦子迷糊了?
可是李繼岌隨后就是話題一轉,切入了正題:“趙國公。我與諸將商討了一番此次平叛大勢。我軍雖然先勝一場,氣勢如虹,可是在人數上卻不到叛軍的三分之一。如今賊眾八州之地交接聯通,首尾相應,重兵屯于魏州城中,正如刺猬一般難以下手,因此我思前想后,這才有了一個主意,還需要趙國公您的配合?!?
“殿下請講!”周文博心中暗暗琢磨,戲肉來了,剛剛給自己灌了一大碗迷魂湯,接下來的話恐怕就要露出狐貍尾巴了吧?
“趙、鎮二州勾連河東、幽燕與中原,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叛軍新占了二州,且兵力并不多,因此我欲遣乳虎軍獨出一支西路軍,先攻趙州,再下鎮州;而孤親率東路軍則攻貝、博二州。先去敵之羽翼,再攻叛軍兵鋒最盛之魏州,不知國公意下如何?”
李繼岌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分兵之計?
周文博心中暗自盤算著。
表面上來看,李繼岌這一番話說的是合情合理。
河北兵變起自魏州,以兩萬天雄軍為根本,這兩萬天雄軍實力最強,而魏州也是最早陷入叛軍的統治,因此就這么以少于對方的兵力而直接攻打對方的大本營,自然不是可取之道。
而且分兵對于周文博來說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不再受李繼岌節制,這樣一來也能去了心中的擔憂。
若是形勢萬分緊急之時,李繼岌讓自己率乳虎軍斷后,或者攻城之時讓乳虎軍先登,這種威脅對乳虎軍來說豈不是更加要命?
周文博寧愿去對抗叛軍,也不愿這樣隨時可能被李繼岌給坑了。
因此周文博還是愿意分兵單獨行動的。
只不過這李繼岌既然有此提議,想必定然是挖好了坑等著自己去跳,周文博卻不能就這么直接做決定。
“不知除了我乳虎軍,西路軍還有何人?”周文博詢問道。
“賊眾勢大,而貝、博二州又距離魏州不遠,因此我這里壓力也不小啊!趙國公,只能辛苦辛苦你了,這西路軍只有乳虎軍一支!”
李繼岌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此事事關重大,還望殿下容周某三思,兩個時辰之后,周某再來答復殿下!”周文博還是打算先去問下幾個下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