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耳室的門把手是在耳室里側,不像其他三間耳室門把手在棺寢室中,而且門是外推的,從棺寢室里面是沒地方可以使得上力氣拉門,也無法從棺寢室內把門推開。
石門傳來一陣陣的撞擊,盡管石壁很厚,仍舊可以感覺到猛烈的晃動我和扎旺不敢有一絲松懈,使盡全力地拉住門把手,生怕一不小心被齊力頓把門砸開。
扎旺看了我一眼,示意要把嘴里的珠子吐出來,那珠子的溫度確實太高了,握一會就被燙得不行,何況含在嘴里這么長時間。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扎旺也明白我的意思,有了這珠子在身上,花呢子就沒辦法上他的身,最后還是對花呢子的恐懼戰勝了的痛苦,扎旺只能不斷地變換著口型,讓珠子在嘴里滾動…
慢慢的,撞擊越來越輕,最后回復到平靜,我的身體已經僵硬得無法改變姿勢,也不敢改變姿勢,我和扎旺就這樣兩腳蹬住石壁,使盡全身的力氣拉住門把手,一動不敢動。
燃燒著的棉衣的火越來越小,借著火光可以看到石室中滿地都是蛇的尸體,零星幾條被燒焦還沒有死透的蛇茍延殘喘地扭動著身子。
最后一絲火星熄滅了,石室中又回復了黑暗…….鼻子里充斥著蛇體的腥臭與肉被燒焦混雜的刺鼻味道,眼睛也被刺激得淚水長流。
我在心里默數,大概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頭上傳來了秦山焦急的喊聲“排長!排長!你們還好嗎?”
生的希望又回來了,聽到秦山聲音的那一刻,我終于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我們現在沒事,你們再耽誤一會恐怕就有事了!”我苦笑著回應。
很快從洞口順下一根綁著手電筒的繩子,然后又有兩根繩子被放了下來。
我接過扎旺的班,緊緊地拉住門把手,讓扎旺先上,扎旺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扎旺怕齊力頓沖出來,我會遇到危險,示意他不要說話,靜悄悄地上去。扎旺默默地點了點頭,先爬了上去………
借著手電筒晃動的燈光,我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死蛇的尸體,四壁的石刻無比詭異,尤其是齊力頓那只黑紅的左眼,我只是一瞥,就一陣眩暈,好象要把我吞進去一樣。不敢多看,我立刻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幾口氣。
看著扎旺被拉出了洞口,我想著怎么樣把這道石門封閉起來,想來想去也沒有什么辦法,這門上不了鎖,如果用炸藥,勢必要把自己活埋在這里………
無奈之下,強壓砰砰亂跳的心,一步一步輕輕地退到了洞口,把繩子綁在腰間,抖了抖繩子,示意上面的人拉我上去,在這一系列活動中,我的眼睛始終盯著石門,我的心懸在嗓子里……。
等我爬上了地面,收完了繩子,我的心才算放下了一半,至少現在暫時算是安全了。沒有工具齊力頓應該是上不來的,而花呢子………
一個鬼魂,她的行動大概不會受這點距離的影響吧,何況血陽珠已經被我破掉,已經沒什么可以東西可以禁錮她了,我決定出去以后去找奉經喇嘛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想辦法處理吧。
回到地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我和扎旺在那個可怕的墓穴中度過了驚心動魄、命懸一線的四個小時………
我擔心的還是扎旺,這小子受了大半宿驚嚇,不知道會不會對他今后的生活有影響。
回頭看了看扎旺,扎旺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了,伸手摸向扎旺的嘴,我想把珠子從他的嘴里掏出來,否則他的嘴一定會被烤熟了不可,扎旺勉強地睜開了眼睛,沖著我微微搖了搖頭“上來的時候掉下去了……”
聽說珠子掉在耳室里了,我心里真有點舍不得,但是實在是沒有膽子再下去找了,也只能作罷。
扎旺疲倦地閉上了眼睛………眼中一閃而過的紅光讓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秦山看到了我的表情,笑著安慰我說“沒事,扎旺只是有點發燒……”
大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風也停了,原本陰云密布的天空,竟已經萬里無云了,明亮的啟明星掛在天邊,特別的亮。
“回去吧。”我輕輕地對秦山說道,之后的事情我便一無所知了。
我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病床上,是離四號哨所最近的一個小縣城的醫院,一個正護理我的維吾爾族的年輕女護士看我醒來,非常的高興,蝴蝶一樣盤旋在我的身前,“你終于醒啦,你都昏迷了六天了!”眼前這個女孩不光樣子和蝴蝶一樣漂亮,聲音也很動聽。
在沉睡了六天后,我的眼睛被強烈的太陽光刺激的瞬間失明,隨即又被這個美麗少女陽光般燦爛的微笑眩暈至盲。
“你可是個英雄呢,你救了三百只羊啊!聽說你是為了救羊群負傷的”少女甜甜地笑著說。
英雄?!呵呵,我苦笑“我可不是什么英雄。”
“不過你膽子很大啊,遇到了鬼居然也可以死里逃生!”少女的笑容依舊燦爛,語氣里卻充滿了陰冷的寒意。
我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你,你怎么知道?!”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駭然地發現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呵呵,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啊!”周圍黑了下來,少女的笑容漸漸消失,眉毛、眼睛、鼻子、嘴也慢慢消失,只剩下一張慘白、空洞的臉,這聲音……這是花呢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