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說人在哪呢?原來在這里山盟海誓那?!”唐心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我和云妮一起大吃了一驚,回頭望去,唐心正倚靠在門框邊,臉上掛著揶揄的笑容,朝我倆做著鬼臉。
云妮原本羞紅就尚沒褪盡的小臉再次染透紅霞,連忙掙脫了我的懷抱,轉身繼續揉面,借以緩解她的羞澀。
我跟在唐心的身后走到院中,坐在躺椅上,仰望著星空,聽著不時傳來的蟬鳴蟲叫,心情也如這靜謐的夜安靜而祥和。
我沒有說話,唐心也沒有開口,良久后,我扭頭望向唐心,正與她癡癡望著我的目光相遇“你在怪我么?”我輕輕地問。
唐心搖頭,平靜的笑容讓我相信她的確沒有絲毫責怪我的意思,但我的心里卻總有些忐忑,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傻小狼,我怎么會怪你呢?云妮為你所做的一切是我根本就無法相比的,你早就該對她說了。”
“不過,”唐心接著說道“你也對我說過要娶我哦。”唐心的臉上浮起調皮的笑容“我到要看看你會怎么做。”
既然關系都已經挑明,我也再不自尋煩惱,嘿嘿地笑得邪惡無比“那又有什么難的,兩個一起娶了。”
唐心送給我一記白眼“想的到美,你當我像云妮那傻丫頭那么好偏嗎?!”
我嘿嘿笑著不語,但心中卻在說著“早晚有一天,你會心甘情愿地同意嫁給我!”
“先前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現在你有什么打算?”唐心打斷了我的美夢,認真地問道。
我知道她所說的是關于云妮病情的事情,這也是我剛剛所想的,祖父去世讓我想借著為祖父檢查身體的理由帶著云妮去北京檢查的計劃落空,不過就在片刻前,我已經又有了一個想法。
“我想搬家。”我輕聲說。
唐心微微一愣,很明顯她所聽到的我與云妮的對話也不完全,“搬家?”唐心重復了一遍,沒有想明白搬家和云妮的病有什么聯系。
我點頭,肯定了唐心的問題“搬到北京去,云妮一直想上大學,就借著上學之前做一次全面體檢的借口,給云妮檢查一下,如果,如果真的確診了,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最好的醫生為云妮治療!”
其實我決定要搬家還有一個更深的想法,林森和力木哈日樂雖然死在了肯特山下的古墓中,但是他背后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犯罪組織卻始終躲在暗處窺探著,我并不知道那個組織是否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元皇陵的真正所在,但是我相信那個犯罪組織絕對不甘心就此放手,搬家還有個意圖就是要躲開那個無形的黑手。
我把這個想法對唐心講了一遍,唐心也表示贊同我的觀點,“那你準備什么時候搬呢?”
“爺爺的七七之后吧,我當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是又怕云妮會懷疑,而且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我思索了片刻后說道。
唐心點頭“我恐怕是不能在這里等你們那么長時間了,昨天部里領導打來電話,我要盡快趕回去把我們這次的行動向他們做出匯報,到北京以后你們就住我家吧,反正地方大的很,就我一個人;至于云妮想要上大學,我去和她聊聊,看她想要學什么,我會幫她聯系學校的。”唐心井井有條地安排著各項工作。
說到統籌規劃,便是十個我也比不上唐心,對于唐心的所有安排,只能是無條件執行,至于住在唐心家我稍稍覺得有些不妥,男人的自尊讓我在瞬間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反正早晚也要成為一家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剛好可以慰藉思念之情,說不定可以早成正果呢………….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笑實在過于委瑣,被唐心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唐心狠狠地在我的胳膊內側施展了一記她的“九陰白骨爪”。
就算村子里各家各戶相距很遠,但一聲劃破了夜空寂靜的慘嚎聲過后,幾家距離近的鄰居已經紛紛開燈,探詢究竟了……….
“怎么了?!怎么了?!”睡眼惺忪的才子拎著那只雙管獵槍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我咋好象聽到狼嚎了呢?”
唐心再也忍耐不住,咯咯嬌笑著應道“恩,是狼,一頭小狼!”
我沒好氣地照著才子的腦袋拍了一巴掌“狼你個頭啊!”
我和唐心的反應把才子搞得莫名其妙,摸著腦袋被我拍的地方,皺著眉頭,疑惑地看看我再看看唐心,突地咧開大嘴笑道“呀,小狼,你沒事咧?我還沒看到你下炕了呢!”
對于才子如此大條的神經,我實在無話可說,而才子見到我重又變成了好人一個,早把什么狼嚎拋到了九霄云外,三個人嘰嘰嘎嘎地說起了玩笑,我又把搬家的事對才子講了一遍,自然將關于云妮可能患有腦瘤的事隱瞞了過去。
云妮對我言聽計從,自然不會反對我的決定,只是言語間有些淡淡的憂愁與恐懼,畢竟是要離開多年生活的地方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大都市生活,有些離愁,有些害怕自然是正常。
才子聽說要進京,立刻大聲贊同,興奮得無以復加,也難怪他,哪個男人不想有生之年行萬里路,多長長見識?而才子長這么大,除了前幾天去肯特山外,最遠也只到過縣城,雖然不至于說與世界脫了軌,但對這花花世界,紛擾紅塵的了解實在是少之又少。
能進京城去見識一番,怎能不讓他興奮?尤其是準備長期定居,要不是我攔著,興奮的才子可能會把這個消息連夜通知鄉親們。
才子興奮得一夜沒有睡覺,這讓我不禁有些擔心,畢竟離我們走的日子還有一個多月,他要是一直這樣興奮下去,我還真怕他熬不到進京的那一天了………
當夜,眾人吃過了云妮煮的面后,云妮與唐心一屋,我和才子同炕,兩女的房間燈光整夜未熄,想必是徹夜私聊,至于聊了些什么,這是我想知道的,但估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第二天,唐心坐上了客車,踏上了返京的路,雖然依依不舍,但想到不久之后就會再見,心中的離別之情便淡了不少。
“唐小姐,這個你拿著,其實我們并沒有捐出去,這次你就看著辦吧。”才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唐心一個長方背包,看樣子還不算輕。
“這是什么?”唐心狐疑地接過背包,打開瞧了一眼,看才子這個態度,連我都有些好奇了,探頭順著縫隙瞄了一眼,原來是當初我和才子在耶律行再的墓穴中帶出來的那塊玉碑。
“哎呦,才先生,你可想好啦?真的舍得?”唐心取笑似地對才子說道,不過眼中射出的驚訝確是實實在在的。
“你小子啥時候轉性了?這么慷慨了?”我對才子的大方也感到驚訝無比,這廝的吝嗇貪財在我的記憶中只有上學時認識的葛朗臺才能與之相比,他明知道這塊玉碑的價值,居然舍得無償地捐獻出去,帶給我的震撼絲毫不比太陽從西方升起來得少。
“嘿嘿,看你們說的,正所謂錢財有價,情義無價,我也是就要入京的人了,當然要提高覺悟,爭取早日入黨了!”才子赧笑著撓頭道。
才子的一番話又惹得眾**笑不已。
“唐小姐,雖然咱不指望著有啥獎勵,但是您給盡量爭取、爭取,好歹讓咱光榮一回嘛!”才子在最后可憐巴巴地企求道。
再接下來就是唐心和云妮難舍難分的告別與叮囑,看著兩人比親姐妹還要切的模樣,我反倒有些奇怪,這兩人怎么說也改算是情敵才對啊,女人心,海底針啊!
“唐心,”在車子發動的同時,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巴特兒并不希望再有人去打擾那里。”
我一直沒有問過唐心回去會怎么樣匯報,因為我覺得做為工作,唐心是有義務,也有責任實話實說的,就像我做為一名士兵,必須無條件服從命令一樣,讓我開口要唐心撒謊,于我來說無異于做逃兵一樣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