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王傷跟著阿吉走了,我和桑榆則是不緊不慢的朝著貍貓郎呆的那小間走去。
推開門走進這個小屋,頓時聞到一股刺鼻的酒氣,“嘿,幹什麼的?”貍貓郎頓時驚醒,他嗷嗷叫著朝後躲,“你們別亂來!”
那表情活像個怕被爆菊的小受。
桑榆臉上的表情不用說,一定覺得很難溝通,於是我搶先在她開口以前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恩,恩。”我點了點頭,“這丫一定欠了很多錢。”
她白了我一眼開始勸慰這個二貨,“嘿,別緊張,我們是昨天電話和你聯繫好的…”“你們就是需要情報的大買主?”那傢伙眼睛一亮湊了上來,和前一秒的臉色迥然不同,“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這傢伙搓著手假笑起來,活像電腦城賣黃色碟片的小販。
“我們想知道一個秘密門派的消息,”桑榆不不答反問,“他們的藏身地、人數、目的之類的——只要你說的消息有用,錢不是問題!”
她邊魔術似的抽出一疊錢,硬邦邦的一紮扔在桌上。
“哪一個?”貍貓郎笑得臉都爛了,費了老大的力才嚥下去一口口水。
“鬼道衆。”
貍貓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簡單的幾個日文單詞被說得顛三倒四,“你,你們說的是…鬼道衆?”
“你沒有聽錯,鬼道衆!”桑榆把‘鬼道衆’三個字咬的很重,她的指頭在錢上輕輕敲打如彈鋼琴,“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能從這裡拿走多少!”
“多少?笑話,我一毛錢都不會拿!”這狗日的不錯,眼眶下面的皮膚還能抽動——我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就算你給我再多錢也沒有用,有錢沒命花的我見多了!嘿,你知道一句中國話麼:錢在,人沒了!”
“你說得不錯,但是我還有另外一句話:人在,錢沒了!”她完全不爲所動,淡淡的把手伸進了口袋裡,又是一大疊錢。
從數字上來看,要是一百萬日元一疊的話,這裡也算是十幾萬人民幣,只要有了它就能過上一段時間的開心日子。
貍貓郎盯著那錢,眼都不轉,顯然內心還在鬥爭。
好一會他纔開了口,“不行,我還是…”
“啪!”
又是一疊!
那傢伙眼珠子都不轉了,盯著錢瞅啊瞅,突然猛的朝前一伸手:“好…”“等等!”我一把按住丫那快如閃電的爪子,“先說。”
貍貓郎燦燦的收回手,想了想,“行,你們等等。”他跑到門口探頭探腦活像出門的土撥鼠,然後嘩啦一聲把門拉上。
這種日式紙門有毛的關頭啊,我對他掩耳盜鈴的做法不以爲然,“別折騰了,你還是先安心把該說的說了——我幫你盯著。”電影中有這種情節,每到關鍵時候總有突如其來的飛刀、子彈把知情人幹掉,那倒黴蛋躺在豬腳懷中口吐鮮血滿嘴廢話,有用的線索句都說不出來就嗝屁。
這種事情我可不願意發生在自己身邊。
貍貓郎鬼鬼祟祟挨我們坐下,“鬼道衆是現在日本最神秘的組織了,我知道的消息也不多:他們人數不多,行蹤飄忽忍術高超,警備廳未破的很多案子都出自他們的手中。據說他們控制了一個山村,裡面全都是鬼道衆的成員,其中最有名的是‘傀儡五忍’和‘三鬼忍’,而他們領袖叫做一川太刀郎。”
“這些不是很有用。”桑榆冷冷的回答,“還有呢?”
“呃,對了,除了這些人之外,我還知道他們組織最近幾年在收集通靈的材料,”丫絞盡腦汁,“他們通過風魔一族的鬼市收集了不少的東西,古獸骨、雙頭蛇血液、屍精,還有不少其他材料和一些古代法器…”
“…”我們沒出聲。
貍貓郎像便秘一樣繼續擠:“他們傀儡五忍我不知道是誰,但是三鬼我知道名字,叫半鬼、鬼一法眼和鴉鬼丸…”
我和桑榆對看中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死納粹約瑟夫的好基友果然是鬼道衆之一。
“嘿,你們那是什麼眼神,是不是準備賴賬?”那傢伙突然叫了起來,“說了這麼多了,再怎麼…”
“不錯,這一疊是你的,”桑榆從桌上摸出一疊錢扔給他,“數數。”
他興高采烈的數著錢,桑榆則藉機到我耳邊低聲說道:“鬼道衆和納粹的關係有蹊蹺,鬼道衆絕對不是寄人籬下的角色——你猜他們的關係如何?”
“相互利用,然後都有彼此的目的,”我想想,“我猜他們都是藉著末日來臨的機會準備有所作爲,只是不知道目的究竟是什麼。”
“還能有什麼,大不了就像電影中演的,弄個什麼大災難之類的,”貍貓郎數錢的速度還真快,桑榆坐直了身子,“算了,這種事情留給大師們想去,我們安心當好小兵,把你的任務完成。”
貍貓郎數完錢塞進口袋,吹了聲口哨,“錢的味道真香啊——我還有什麼能爲你們效勞的?”看完真僞以後丫態度也好了很多。
“你還知道什麼?”
他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大多是一些關於鬼道衆的傳說,有真有假,不過只能當故事聽聽。
反正他說這些是附送的。
“最近有個密宗靈童在日本失蹤了,你知道嗎?”桑榆突然開口插了一句。
他盯了我們一眼,很曖昧的笑了!
丫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這消息不便宜啊,估計也只有我能賣給你們…”
一對狗眼死死盯著桌子,順便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喉嚨。
“先說!”對付狗就得這個樣子。
貍貓郎作爲鬼市第一的情報販子還真不是蓋得,對於靈童的失蹤事件的推算和我們調查的結果差不多,同樣認爲是鬼道衆出的手,並且他指出出手傢伙應該就是鬼一法眼和鴉鬼丸兩人。
但是再多的消息他也沒有了。
“看來你沒有機會拿這些錢了,”桑榆盯著他嫣然一笑,“你說的情報其實沒有任何價值,”她看看錶:“要是沒有別的,我們就告辭了。”
“等等!”看桑榆把兩疊錢收起來,他開始鬼哭狼嚎做小媳婦狀,“我還有…”
我橫眉怒目的瞄了一眼——這傢伙還真他媽的賤貨一個!
這傢伙吞吞吐吐半天,終於說了點有價值的東西:“呃,我,我其實,其實看到了鬼道衆殺小山田滅口的事情。”
“小山田是誰?”我和桑榆一起茫然,都不知道這傢伙在說嘛。
“小山田就是那個內奸啊,鬼道衆埋伏在穗高莊山月溫泉旅館的人!我給你們說個秘密,這傢伙被人控制了,最後鬼道衆殺人滅口…”貍貓郎神神秘秘的說道:“當時我正好在場!”
操,我想起來了,這傢伙說的難道就是穗高莊山月裡面辭職的那個傢伙?
差點都忘記了。
靈童在日本失蹤不是小事,最少日本法門中人很快得到了消息,貍貓郎這種消息販子也不例外。當他趕到的時候密宗都還沒有走,正在四處折騰尋找線索,結果這樣倒是被他撿了個便宜——那個叫小山田的工人偷偷摸摸溜出後門正好碰上他。
小山田一臉的恐慌讓他心中一喜,那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
於是貍貓郎費盡心機把這傢伙夾帶出來送回了家,報答也很直接,那傢伙沒有保留的把自己所看見的一切說了個底掉。
貍貓郎也不是那麼簡單,看那傢伙似乎話猶未盡,多了個心思假裝離開,走到半路又溜了回去,藏在地板下面偷聽。
偷聽是沒偷聽到多少東西,但是卻偷看到了。
小山田很快打了個電話,似乎是說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在半夜時分點燃了一種什麼什麼的香料,同時在食物裡面也按照要求放了東西,要求對方把自己女朋友放了云云。
背後還有黑手!這個發現讓貍貓郎頓時有種撿了寶的感覺,準備再細細偷看一番,然後把消息拿回去賣給和尚們。
很快就來了幾個人,二話不說直接把小山田咔嚓掉,“送你和你女朋友團聚。”
隨後有個似乎是帶頭的問:“洞穴準備好沒有?”
“已經弄好了。”下面有人回答。
“那就好。現在這樣,水鶴、六蛇、流,你們三個留在高山市等待指令,我和鬼一法眼把人先送給壽龜長老。”開始那人說道:“你們等侯命令。”
“嘿,鴉鬼丸,能不能換一換,我留下陪他們等指令,水鶴和你一起回去,”那個叫鬼一法眼的傢伙說道:“我實在不想回去,島上女人都沒有!”
這句話讓我眼睛一亮:島上!
“廢話太多了,鬼一!”鴉鬼丸根本沒給他好臉色,“這是首領吩咐的,沒有你的法眼術,萬一路上露出破綻被人看出來怎麼辦?”
“知道了…”那傢伙吚吚嗚嗚猶如便秘。
被點名的幾人轉身行動,而貍貓郎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不動像塊石頭。
等三人都走了以後,那鴉鬼丸開了口:“算了,這樣吧,等把人送到了以後,你就當第一道暗哨,估計你可以在玉野待上兩天。”
玉野?地名?
兩人說著話離開了殺人毀屍的房子,躲在地板下的貍貓郎半天才鑽出來,一摸,後背已經溼透了。
此刻他倒是得意洋洋,“你們估計也猜到了吧——那些傢伙絕對有個據點是在這裡。”他拿出一張地圖,指著瀨戶內海旁邊的玉野市,然後手指一滑,點到旁邊的井島上,“這裡人跡罕至,把靈童送到這裡確實很難被人發現。”
桑榆和我對看兩眼,“好,信你一次!”她把錢朝丫懷裡一扔,“收好。”
就在那傢伙歡天喜地接票子的時候,桑榆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桌子下面,黑色的發射器悄悄咪咪的開始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