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毒辣的日頭烤曬,豆大的汗珠一滴滴連成一串又一串,不想去擦,那咸的發苦的味道順著舌尖流入心田。
江純雪我不能原諒你,你怎么可以對殷仁說出那么殘忍的話,監視,剝奪多么嚴重的指責。當那冷漠的眸子失去了昔日的明亮,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昨天你問我,我寂寞嗎,我很想告訴你我非常的寂寞,四年,我寂寞的活了四年,每次看到你們和樂融融的的聊天時,我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多余的人,好像我并不屬于那個地方,是個擅闖者。
其實我很想問你,你寂寞嗎,不是江家孩子的你在看到姐姐躺在媽媽懷里撒嬌時,是不是也想到了你自己的媽媽。我知道你是一個孤兒,是爸爸收養了你,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那些被我遺忘的記憶真的如你們所說不重要?
狠狠的發泄著,不知打倒了多少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師兄弟們,我也大口的喘著氣,好久沒這么痛快的打架了,只有在這里我才是真正的自己,黑暗,暴力,冷酷。
走出武術館,我的心情好了很多,身體的疲憊算得了什么,給天空一個桀驁的笑容,大步流星的往家走。
腳步越來越沉重,眼前也開始模糊不清,我甩甩頭,想趕走那份不適感。只是越是用力,意識就越遠。我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木椅,勉強靠坐在上面,滾熱的氣息,透過微薄的衣料侵入肌膚,不得已只好放棄在這休息一會的想法。
站起身,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中,大腿無力支持身體的重量,在倒地之前我想到三個字現世報,誰讓我傷害了一心為我好的殷仁,我最喜歡的殷仁。
沒有頭破血流,看樣子老天對我還是滿仁慈的,在我即將和大地親吻的瞬間,被一雙薄涼的手穩穩的接住。
“少爺,我們要不要通知她的家人。”
“我會處理,你先出去吧!”
我的頭還是昏昏的,但身體清爽了不少,感覺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在盯著我,我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
悄悄的開啟一條縫,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雪一樣的潔白,循著白西裝往上移動目光,一張完美到無暇的臉讓我驚艷得忘記了自己在裝睡,傻傻的望著那天使般的少年。他干凈的眼睛里寫滿傷悲,讓我覺得莫名的疼痛,仿佛那悲傷不是在他的瞳眸里,而是在我的靈魂里。
“你醒了?”好聽的聲音像一陣清風吹皺了我心中的寧靜。
“醒,醒了。”我不知所措的接受著他的關心,連呼吸也跟著慌亂不已。
他微涼的手插入我的短發,身體自然的前傾,將他的額頭碰貼到我的前額。我被他大膽的舉動驚嚇,卻沒有立刻推開他。我感覺自己的臉快被燒著了,手心冒著更多的汗。
他微笑著放開我,用他好聽的聲音溫柔的說道:“燒退了,以后別在生病了。”
我窘迫的不知該點頭還是該說好,只是坐在那像個傻瓜一樣發呆。
“要不要通知你家人來接你?”
我沒聽見他的問話,所以錯過了他第一次說家人兩字時的哽塞和矛盾。
“同學,你在聽我說話嗎?”
“額,什么?”我茫然的望著他,希望他可以重復一遍。
“沒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江純雪!”
“雪,很美的名字。” 少年摸摸我的腦袋,一點也不做作,仿佛我們相識了很多年,仿佛我們本該就是這樣。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我問得很小聲,害怕聲音太大會嚇走我的天使。
“宇辰楓,你可以叫我辰也可以叫我楓。”
“宇!”如同惡作劇,我的話先大腦一步行動。
他的手明顯一僵,悲傷的瞳孔里閃著我看不懂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