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的妖靈飛入千婳的身體,千婳想起那是不男不女的產物還打冷戰地一陣嫌棄。但是不可否認的,這個河妖并沒有受到那種濁氣的浸染,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千婳便覺得是撿到了一個小便宜。
“走了!出師不利,看來前路不會是一片坦蕩的?!鼻O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濕漉漉的衣裙已經都緊貼在身上了,向紫瞳揮揮手,招呼她繼續上路。
她一面收回半空中的兩張陣圖,一面運轉著周身的靈氣。半空中的陰霾盡去,陽光回還而來,一枚火紋崖幣費力地鉆出千婳的衣襟,“啪”地一聲輕響就如擦燃了的火折子引得周遭的“火靈氣”都追逐在她的身畔。
加之陽光的明媚,貼服在身上本就纖薄的衣裙漸漸干爽起來。千婳雙手覆在藤鞭之上縱躍下落、再起跳的身姿,慢慢消失在兩旁參天的大樹以北,而原本流淌在樹木中間的大河頃刻間銷聲匿跡。
小胖子首先來到了洞窟的北坡,一跳一躍的腳步驀然停駐在山上被沖刷得很慘的地界邊緣。望著那向山下倒成一片的小樹花草,他不禁回頭看向郎牙月。
為何單挑郎牙月?小胖子并不傻,他知道即便古沁比自己妖齡高一些,可是沒有什么用。嘲風雖是上仙,怎奈仙氣也才恢復不多。華子戚是狐仙不假,不也得聽郎牙月的話?
他思量求教華子戚肯定會碰一鼻子灰,問郎牙月最實際。就算她不知道,就算是為了面子,她也一定會從華子戚那里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索性沒有看見千婳的尸體,也沒有嗅到她身上的氣息大范圍擴散。那便證明她暫時安全。仰首看著郎牙月,一臉無辜兼可愛地問,“月姐姐!這是怎么回事?千婳怎么了?”
郎牙月看向華子戚,她沒那么高深的本領,看見這樣荒涼近前和遠處那郁郁蔥蔥的兩排大樹,她也是疑惑不已。
郎牙月沉了沉氣,他在被郎牙月哄下“赤云峰”的那一剎。就知道自己會是跟班的命?!八仁乔嫦吕做?,又能殺了五月葉秋,月亮你還在擔心什么?”
華子戚此言一出。郎牙月就不干了,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近處的他,“人有失手妖有失足!你怎么敢肯定千婳就不會被騙?”
“對呀對呀!那個女人那么笨!”泮小胖子見郎牙月打了頭陣。自己也無所畏懼了,站在郎牙月的身后。伸出半個腦袋,也開始附和著她添油加醋。
華子戚騰身躍起只矮云上,俯瞰著那兩排大樹的位置,凝眸嗅了嗅周圍的氣息。又只手伸出衣袍手掌中似乎托著什么。
“月姐姐,他干什么呢?”小胖子拉了拉郎牙月的裙擺,十分真誠地叫著“姐姐”而后假裝自己什么都不懂似的問。
郎牙月以往一直都跟華子戚在一起。直到那一日華子戚說他可以修仙,要帶她一起去赤云峰。可是。那時的郎牙月執意要守著母親的玉石雕像,不肯離開半步。
所以,他們之間才立下了郎牙月度過天劫就會去赤云峰找他的誓言。
“他呀!在查看此地剛剛發生了什么,以便找到千婳妹妹的蹤跡?!崩裳涝聦π∨肿庸ЬS她是姐姐的事情很受用,能顯示到她“博學”的地方自然不加掩飾。
足有半刻的工夫,華子戚才面帶不解地回到了地上眾人之間,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古沁首先上前。
“怎么樣?找到千婳的去向了么?”古沁從剛剛到了這處開始,就在找尋九幽霧骨的氣息,找到了他就意味著發現千婳的蹤跡??墒菦]奈何,這一次竟連一絲九幽霧骨的氣息都沒有發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我看你們想找那丫頭,還是直接去霜翼山下等比較穩妥。不然就這么一路兜兜轉轉地追下去,根本不是權宜之計。”華子戚知道就算自己不愿意搭理古沁,最后還是要礙于郎牙月的面子說出來。
“那是什么意思?她身上的氣味似乎越來越能吸引妖物了,我們若去等,她遇險了怎么辦?”嘲風終究還是受不了華子戚對千婳的敵意,他懷疑華子戚是為了報復而故意拖延他們的腳步。
但能怎么辦?浮野之上,他們不得不依靠他。
華子戚看出嘲風的意思,不由得就是一笑,笑自己在他的眼里竟是那樣的。挑了挑眉頭,華子戚復道,“不足半個時辰,解決掉了自己的天敵之一。你還擔心她會有事?我倒是唯恐她弄得浮野之內妖物不寧。”
聞華子戚之言,眾人都噤了聲,雖然難以置信,但是他們并不否定那是千婳能干得出來的!
“哇——這謊話說的太大了吧?若不是有人從旁幫助,那個笨蛋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打敗天敵?是水還是火?”小胖子不合時宜地插了這么一句,眾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他的臉上。
而后齊刷刷地又都移到了華子戚那邊,華子戚瞪了小胖子一眼,想著他們面前的參天大樹方向振袖一揮,大河昔日流淌的景象就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便是咱們來之前不足一盞茶的景象。河妖死了,被人冰凍起來,碎魂而亡?!比A子戚話音一落,那滔滔的流水又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郎牙月是信得過華子戚的,她相信華子戚不會拿這種事情騙自己,遂而驚嘆道,“千婳妹妹真是……”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能用什么來形容千婳的精進,嘲風望著那大樹的方向,轉盼看向古沁,古沁無能為力地搖搖頭,他垂眸看著被沖的東倒西歪的植被:不知道千婳此時是何境界?
想到這里,嘲風忽然抬頭看向華子戚,“你有辦法幫她渡天劫么?”
華子戚一怔,他起初不明白嘲風的意思,轉而就驚悟地“哼”了一聲,“上仙尚覺為難的事,我區區一個下界半仙,能做什么?”
“華子戚,你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郎牙月這話給足了華子戚面子,其實她是想說讓華子戚說人話,想一想他就是一只狐貍,說出那話一定會招致白眼,便中途改了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