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家聊得真熱鬧,在聊什么?”李斯走前幾步,親兵們紛紛退讓開來,齊猛忿然道:“齊斯少爺,這人故意找碴。”李斯朝他點一點頭,瞧向殷東,這人的聲音尖銳如夜梟,長相居然也是獐頭鼠目,一個棗胡似的尖腦袋,兩撇稀疏的小胡子,簡直就是電影里標準的丑角,李斯滿臉笑意,夸張的道:“喲,這位就是殷東殷兄吧,嗯,果然是相貌堂堂,眉宇中竟透著陰…哦不,英氣。”
聽到齊猛叫他少爺,殷東不敢怠慢,謙恭的道:“不知這位是?”
李斯哈哈笑道:“好說好說,本少爺齊斯,是副部長大人的侄子,見你們聊得這么來勁,忍不住過來瞧瞧。我這個人吧,小時候就有個毛病,六歲那年,我跟家父上街,有條狗一直對著家父吠個不停,我就叫人把那條狗綁在了樹上,用棍子捅穿它**,那狗一時間還不肯死,叫喚了大半天才斷了氣,我吧,就喜歡聽人在我面前哀嚎,嚎得越悲慘我就越開心,哈哈,這個毛病一直到現在還改不了,咦,對了,殷兄,剛才是哪條狗在吠,你見著沒有?”
齊猛等親兵忍著笑,憋得煞是辛苦。
殷東臉都綠了,尖聲道:“你敢罵人!”
李斯愕然道:“我罵人了么?殷兄你耳朵不大靈光吧,我那一句話罵人了?你倒是說說看,如果我罵人了,我向你道歉。”
殷東身后有人道:“你指桑罵槐,欺負我們都聽不懂么?”
李斯眼中凌光一閃,伸手將殷東撥開,踏前兩步,徑直走到說話之人的面前,他身高一米八,那人比他矮了大半個頭,被他居高臨下的看得心里發毛。
李斯獰笑一聲,道:“你是個什么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份么?本少爺興致好,罵兩句狗,你卻挑撥離間,暗指殷兄是狗,殷兄,這個人不是你的朋友吧?”
那人躲閃著,不敢與李斯目光對視,喃喃的說不出話來,李斯冷笑一聲,昂然道:“齊副部長雖然現在失勢,但也不是你們這些下人能隨意侮辱的,倘若再有人找碴惹事,本少爺打狗也不看主人,掂量著點吧!不服的,找本少爺單挑,本少爺都接著!”
“嘿嘿,打狗尚且看主人,年輕人,你狂妄得很啊,能在這里站著的,哪一個不是朝中顯貴的仆人,你就敢一并都挑了?”
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人走了上前,臉膛黝黑粗糲,雙肩寬闊,神態威猛。
李斯皺起眉頭,道:“怎么?扣大帽子?本少爺針對的是那些故意惹事的人,你好歹也一把年紀了,難道聽不出來是誰在挑釁?莫非我們副部長從正職變成副職,就該被人欺負?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位殷兄就是要激得齊猛在皇宮門口動手,好名正言順的治罪,剪除我們大人的羽翼,嘿嘿,這點小伎倆拿出來丟人現眼,我呢,就給你們機會,誰他媽的覺得我們齊大人好欺負的,盡管站出來,我們挑過一個地方,單挑,生死各安天命,我齊斯都接著,如何?”
那黑臉中年人道:“我們都是下人,怎敢對齊大人不敬?不過,你今日也太囂張了,不過,囂張也是需要本錢的,我章武很想領教一下,你究竟憑什么這么狂。午時,城東講武堂,章武恭候!”
李斯哈哈笑道:“好!好極了!我最喜歡打架,章武,不論你背后站的那個人是誰,想要對齊大人玩陰的,都得通過本少爺這關!”哼了一聲,眼神將在場的人一一掃過,朗聲道:“各位朋友,午時也請到講武堂做個見證。”
……
退開之后,李斯見殷東和章武那一幫人聚集著不知說些什么,不多一刻,有個人悄悄的離去,也不知是不是去搬救兵了,可喜的是,李斯這樣一攪,絕大多數人都意識到這是齊副部長和殷部長之間的爭斗,他們不敢摻和進去,便只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李斯打心眼里不把那個章武當作對手,齊猛卻是一直在介紹,章武是殷天展的心腹,也是個魂斗師,聽到齊猛介紹他的等級是六級的時候,李斯不屑的一撇嘴,毫不在意。
兩個小時很快便過去,隨著一聲“當”響,宮門口的大鐘敲響,親兵和隨從們彈簧似的跳了起來,各自列隊站好,身體微微前傾,齊猛道:“李斯,部長大人要出來了。” 李斯應了一聲,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宮門緩緩開啟,一群官員魚貫而出,齊猛低聲道:“那個紅臉膛,胡子很長的胖子就是殷天展。”
李斯凝神瞧了一眼,這殷天展長得滿臉橫肉,有點屠夫的味道,如果換上漢朝的服裝,活脫脫就是董卓。
那殷東顛顛的小跑到殷天展的跟前,小聲嘀咕著,眼神向李斯瞧了過來,李斯知道他是提到了自己,那殷天展霍然站住,一雙綠豆大的眼睛透出惡獸的神情,直勾勾地盯著李斯,李斯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微笑,一瞬不瞬的迎著他挑釁。
這時,齊祖也走了過來,殷天展突然轉身向齊祖走去,還沒走到面前就哈哈哈的放聲鬼笑,道:“老齊啊,怎么你還有一個那么俊的侄子,從沒聽你提過啊!哈哈,不給老夫介紹一下么?”
齊祖一怔,瞧向李斯,哈哈笑道:“哦,殷部長說的是齊斯啊,他是我的遠房親戚,昨天才到的諾陽,小孩子家,沒見過什么大世面,就不要介紹了吧,免得嚇壞了他。”
李斯耳聰目明,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莞爾,看不出來齊祖這老頭兒說話比我還損,什么叫“免得嚇壞了他”?這不是明著說殷天展長相丑得嚇人么?
殷天展笑得臉上的肥肉亂顫,道:“令侄可不簡單啊,剛剛和老夫的愛將約定了決斗,怎會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走走走,我們一起過去見見這位少年英杰。”
齊祖吃了一驚,被殷天展硬是拖了過去,齊祖瞧了鎮定自若的李斯一眼,向齊猛道:“過來,剛才發生什么事?”
齊猛還沒來得及開口,李斯已經迎了上來,先向齊祖施了一禮,道:“叔叔,這位大人相貌不凡,一看就是個威震八方的人物,是叔叔的同僚么?”
殷天展眉開眼笑,連聲道:“好,好,好,老夫殷天展,是國防部部長,和你叔叔是最要好的同僚,哈哈,你就是齊斯么?果然長得漂亮之極。”
李斯不亢不卑的微笑,道:“原來是殷部長,以殷部長這樣威風的人,坐這個位子真是再恰當不過。”
殷天展愈發的高興,他是國防部長,拍他馬屁的人能從諾陽一直排到米蘭城去,但從一個這樣俊美的美少年嘴里說出奉承的話來,又是截然不同的舒坦。
“哈哈,好,好孩子,老齊啊,你這個侄子不但生得英俊瀟灑,還伶牙俐齒,我喜歡,我喜歡,想請不如偶遇,不如老夫做東道,請你們叔侄倆赴宴。”
殷東和章武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均是想道:這人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油得很了。
章武遲疑了一下,道:“大人,屬下和齊斯約定中午在城東講武堂決斗……”
殷天展眉頭一皺,道:“決什么斗?不決了不決了。”
章武尷尬的推開兩步,心中忿然。
李斯微笑道:“殷大人,這場決斗小侄是一定要參加的,這個人居然當眾出言不遜,對我叔叔無禮,為了我叔叔的尊嚴,小侄無論如何也要取他的狗命。”
章武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咬牙切齒。
殷天展尷尬道:“齊斯,你真的要和他決斗么?”
李斯呵呵一笑,沒心沒肺的道:“殷大人,我昨天剛來諾陽,您好歹也得讓我借著這個天賜良機在這漲漲人氣啊,這個人的狗命,我要定了,如果殷大人有興致的話,也請到場為小侄打打氣啊。”
齊祖額前猛滴冷汗,這可真是牛逼到了極點了,當著殷天展的面說要殺了人家的手下不算,還請他觀戰打氣,人家說打狗看主人,這是在打狗請主人吃狗肉哇!有才!這小子真有才!李閥真是找了個極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