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歷代稱得上是明君的君王身邊都有那么一兩個敢于不畏強權提出反對意見的人,而本朝扮演這個角色的人大概就是右丞相劉文彥。劉家自第一代丞相力阻金太祖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以后,太祖就賜給劉家一面金鏡,意喻劉家丞相皆可以像鏡子一樣成為讓君王發現自己錯誤的存在。
因為傷寒發高燒不得不告假在家的劉文彥,第二天一上朝就被告知新科狀元們已經成為了尚書大人。聽完以后劉文彥的下巴差一點掉到地上,就算皇上偏心但是圣德王那一派怎么也能答應這么離譜的事情呢?雖然金璧皇朝沒有明文規定這種二品以上的要職一定要有經驗的人出任,但是也不應該是這種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來擔當,而且還是這么重要的邢部和兵部。這真是太胡鬧了!沒有人反對我也一定要反對,否則怎么能對得起這塊御賜的金鏡!劉文彥撫著懸掛在要上的那塊只有巴掌大的金色小圓鏡對自己說道。
";各位愛卿還有什么事情稟告?";通過了今夏防汛的計劃、北方六省稅收調整計劃、出使周邊國家計劃等大事以后,感到有些疲憊的金洛宇揉著額角有氣無力的說道。
";臣有本請奏……";看到眾人搖頭,劉文彥知道大事都已經完成了,這才輕輕喉嚨說道。
金洛宇一看到是他不禁差一點呻吟出聲,他幾乎可以猜到這個太有原則的愛卿會說些什么。問題就是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讓他怎么反悔?他的頭更疼了……";愛卿請你長話短說,朕感激不盡。";
";……臣以為新科狀元沈氏兄弟年級尚幼不足以擔當尚書如此大任,請皇上明鑒。";劉文彥雖然想了無數種說法還是決定有話直說,既然皇上讓他長話短說他自然尊旨。
";劉大人反對我做尚書的唯一理由是就我年級尚幼?";讓劉文彥渾身大冷顫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嚇了劉文彥一跳。
他……他就在身后?!剛剛一直在想該如何跟皇上開口,反而沒有注意身后站的是誰。不過邢部尚書本來就應該站在右丞相的后邊不錯,怪不得從剛才就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好象有一股淡淡的殺氣原來就是他在身后。";是……咳,";劉文彥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沈大人無論多有才氣但是還是缺乏實際經驗,邢部和兵部可都不是適合紙上談兵的地方。這兩個職務關系到本朝的安寧與安全,事關重大請皇上三思。";
";可是……君無戲言。";金洛宇一副我也很為難的樣子,心理暗自嘀咕我要是能阻止還用你說?
";劉大人,年齡不是問題,關鍵就是我的能力不能讓大人放心不是么?";沈擎剛淡淡的笑了笑,好脾氣的說道:";如果我能夠做出讓人信服的成績是不是就可以證明皇上和王爺的決定不是錯誤的?";
";劉大人如果要反對也要等沈大人做錯事或者是真的不能勝任再提出來也不遲。屆時不用劉大人說恐怕沈大人也會屆時請辭的。";金珞瑭可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氣,敢質疑他的決定姓劉的膽子還真的不小。
劉文彥頓時覺得有些語澀,當年他也曾經因為年紀的因素能力受到他人的質疑,于是他加倍的努力做出別人想不到的成績,最后的到眾人的認同。而今天他正在犯當年其它人犯的錯誤,也許他正在扼殺一個人才的前途……如果他真的是個人才的話。也罷就給他一個機會好了,讓他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既然如此,臣遵從王爺千歲的旨意。";劉文彥向金珞瑭施禮道,然后轉過頭眼睛也沒有抬的說:";希望沈大人多努力了,我拭目以待。";
";子建一定不會讓劉大人失望的。";沈擎剛看著劉文彥飽滿的額頭,微笑的說道。心里卻想著聽說一個天庭飽滿的人都是有福氣之人,為什么他覺得這小子的福氣似乎已經到了盡頭,就在他遇到他的時候、就在他于他開始與他作對的時候……
金洛宇在看到事情似乎已經圓滿落幕以后才好象睡醒了一樣將支在額角的手拿下來說道:";前幾天劉大人抱病在身不克前來,今天起劉大人就帶領沈大人認識一下邢部的事務。";然后揮揮衣袖逃跑似的退朝去也。
";什么?我……";劉文彥目瞪口呆,為什么是我?不要哇……皇上,我不要與他在一起!不知道為什么跟這個小他好多的男人在一起他有一種深刻的危險感。
";劉大人?";等到眾位大臣魚貫而出以后,沈擎剛上前一步揪住呆立在那里劉文彥的手臂,巨大的手勁讓劉文彥眉頭直皺。感到手中的胳膊細弱的還比不上他最小的弟弟,剛剛皇上說他病了?這樣的他未免太脆弱了吧?不過想歸想手上的力道可是沒有半點放松:";我們該啟程上邢部了。";
";我……我知道,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看著沈擎剛一臉悠然自得的樣子他不禁懷疑沈擎剛他究竟至不知道自己的手勁有多大。
";有什么關系?我們兩個人需要多親近一番才對,我們需要培養一定的默契。";沈擎剛一使力將劉文彥拉過來,半拖半拽的走出議事大殿。
";可是……";劉文彥咬咬牙決定不說出他弄疼他的事情,怎么能向一個小他很多的人示弱呢?決不!";好吧,我們去邢部,你要先去看宗卷和案例,背熟本朝法典,還要認識辦案流程,我會向你介紹邢部的各位大人。";劉文彥有些幸災樂禍的宣布沈擎剛的工作,光這些東西就能讓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子焦頭爛額一陣子。
";只有這些么?看來如果真的做不出成績來還真的有些無能的過分。";沈擎剛的嘴角依然掛著淡笑,可是他下面的話卻透著殺機:";如果劉大人要跟我斗,無論怎樣我都奉陪,但是如果你敢招惹我的弟弟,屆時可別怨我不擇手段……";他轉過頭將面孔壓低讓劉文彥可以看的清他的眼睛,那雙仿佛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面寫著他對這番話的認真程度,旋即他又笑了,爽朗的仿佛是一個疼愛弟弟的哥哥:";沒辦法毅太笨了,我若不罩著他一點他一定會被欺負的很徹底。";
他的臉怎么能做到變得這么快?由此可見這個人的心機深沉的可怕,而且他似乎對所有的人都帶著假面具,唯獨對自己毫不掩飾的露出他野蠻的本xing,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聰明的話他就應該躲開他,躲的遠遠的,最好老死不相往來一輩子……可是,既然已經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為了江山社稷絕對不能讓這個家伙有把持朝政的機會,否則難免這個仿佛是妖孽轉世的人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劉文彥大概就是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那種人,明明身體因恐懼都僵硬了,可是心里卻依然說服自己要跟沈擎剛作對,所以……他的下場是可以預見的。
沈家兄弟之中論心機就要數沈擎剛和沈擎久最深沉,兩個人的共同特點就是標準的笑面虎。一個利用溫文的笑容一個利用天真的笑容,把敵人騙得團團轉之后一口吞下去,連塊骨頭渣都不剩。其中兩個人比較起來沈擎剛的攻擊xing似乎要弱于沈擎久一些,非關能力問題而是沈擎剛是一個超級怕麻煩的人,任何有麻煩的東西他都不想接觸,然而當躲不掉逃不開的時候他所表現的攻擊力簡直讓人嘆為觀止,毫不留情的將敵人快速的解決為的是能夠讓自己盡快擺脫麻煩。所以說沈家人什么人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沈擎剛,因為他絕不不會手下留情。
";吱呀……砰";邢部宗卷庫的大門尖叫著被打開了,門拍擊在墻上引發的風揚起一陣恐怖的灰塵。門外的人們聰明的等待灰塵漸漸落地才硬著頭皮踏入大門。十二個頂天立地的宗卷架錯落有致的擺放著近二十年來的案例宗卷,并且按照案例的程度、類型用不同顏色的標記標明。不過不知道是天下太平的太久還是前任邢部大人玩忽職守,這個宗卷庫的厚厚的灰塵顯示出它多么的乏人問津。
";這里……";劉文彥輕輕的說道:";就是你工作開始的地方。希望這些宗卷可以盡快的讓你掌握一些經驗。";
沈擎剛悠閑的在宗卷架之間慢慢踱步,眼睛四下瀏覽著,最后他在標著三月的架子前面站定,然后看著架子上面的年份表出神。最后從六年前的一格中抽出一本標著未結案的標簽,彈了彈上面沉積的灰塵然后打開宗卷認真的看起來。
劉文彥好奇的從沈擎剛的背后探出頭想要看一看什么東西使他如此的認真。可惜還沒有看清楚什么宗卷就被啪的合上了。劉文彥摸摸鼻子心理暗自嘀咕小氣,但是從剛才一不小心瞄到的內容似乎是一起搶劫兇殺案……難道這個案子是他做的?突然有這樣一個念頭,隨即他又罵自己無聊,六年前沈擎剛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怎么能去作這么大的案子?
沈擎剛回過頭,臉上看不出任何痕跡,他看了看身后的一大隊屬于邢部的工作人員,開口下了他作為邢部尚書的第一個命令:";整理宗卷庫,按照不同的案件分檔,找出大案、要案、冤案、無頭案呈報給我。";
";沈大人,您剛上任不了解邢部的流程。宗卷到了這里就等于結案了,沒有找出來的必要。";邢部左侍郎語氣有些輕蔑的說道。本來按照資歷、能力邢部前任尚書一告老還鄉接任的一定是他。誰知道居然讓這個毛頭小子半路殺出來,靠著裙帶關系爬上的人有什么本事?!一來就知道耍威風,他們可打算奉陪。
";呵,你對我似乎很不滿?";沈擎剛將手中的宗卷放了回去,負著手轉過身沉穩的不像他的年紀。
";臣不敢。不過大人的確需要多向這些經驗豐富的下屬學習。";左侍郎傲然的說道。
";像你們學習?然后就堆出這么一堆廢物出來?";沈擎剛指了指身后那些標著未結案紅色標簽的宗卷溫和的問道。
";呃……這么說大人可以解決它們?";左侍郎不服氣的說,大話誰不會說?
";不敢這么說,不過你們如果通力配合一些,少找麻煩一些或許可以解決一部分。";沈擎剛看著以左侍郎為首的那伙阻力明明白白的說道。
";大人是說我們的配合度不高?";左侍郎有些心虛的反問,他們的確大這樣樣的主意打算架空沈擎剛。
";配合度高不高我自然會看到,如果你們不聽話我會讓你們知道后果的。";沈擎剛輕描淡述的說道。
";降我們的官職嗎?";左侍郎不屑的撇撇嘴說道:";我們的官職都是由皇上親封的,除了吏部下文件或者是皇上親自下旨否則每人能夠動我們,就連大人也不能。";
";降官職?怎么會呢?";沈擎剛仿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哈哈笑著說:";我不會那么做的。邢部是一個危險的部門,死于意外的機率要高出很多的。既然大人如此忠心愛國,對邢部更是無比熱愛,一定不會介意處于這樣危險的環境的。";
";大人是在威脅我?!";左侍郎幾乎在尖叫,沉重的壓力從沈擎剛身上散發出來,壓的他幾乎窒息:";大……大家都聽到了吧?劉丞相……你聽到了吧?沈大人他威脅要殺我!";
";呃……";有么?劉文彥問自己,他怎么沒有聽出來?邢部本來就是很危險的工作呀?由于沈擎剛的壓力并非針對他,所以他根本感覺不到什么。僅是從沈擎剛的話里面聽不出什么問題。
";左侍郎一定是誤會了,我怎么會威脅我的左膀右臂呢?我只是要說如果眾位大人有什么意外,千萬不用擔心家里,我會為各位爭取足夠的撫恤金的。沒有了后顧之憂眾位大人是不是就會更加努力的工作、配合我呢?";沈擎剛掃視所有的人,看見他們一個一個仿佛被催眠了一般點點頭,然后開心的笑了:";很好,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你……你……明明……";左侍郎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斑駁的胡子微微顫抖。
";左侍郎,聽說最近有一批專門襲擊朝廷命官的叛dang出沒在京城附近,我看不如我們設下計策引君入甕,將這些叛dang一網打盡如何?";沈擎剛一邊緩緩走向左侍郎一邊說:";我看就由左侍郎作為誘餌吧,以左侍郎的經驗、機警一定可以勝任的。等到左侍郎引出那些叛dang我們當即就將他們繩之于法,個偉大人意下如何?";
";可是……我們需要制定一個成熟的計劃……呃……全憑大人做主。";右侍郎原本要反對,但是看到沈擎剛那野蠻的眼神,連忙改口……反正送死的人不是我,誰讓左侍郎自不量力的招惹這個沈大人。
";我拒絕,你分明是沒安好心讓我去送死!";左侍郎倔強的說道,他絕對不會上當的。
";現在我想我有理由對吏部說些什么了吧?別忘了大人的考績是我在寫,大庭廣眾之下抗命,你這侍郎是不是坐夠了。";沈擎剛的神色瞬間嚴肅起來,他鏗鏘有力的說道,仿佛是一個七十歲的睿智老者而不是十七歲的毛頭小子。
眾人這下子見識到了沈擎剛的厲害,包括左侍郎在內的所有人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在沈擎剛的鐵腕政策下,邢部的一些陳年陋習有了很大的改觀。一些抱著不干活干領薪的態度混日子的官員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努力工作起來。一時間整個邢部怨聲載道卻也有了從來沒有過的高效率。沈擎剛更是以身作則日夜不停的整理案例,仿佛是一塊海綿一般不斷的吸取經驗,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幾個大案就被他破獲了,頓時間百姓中間傳出了沈青天的稱號。沈擎剛用實力堵住了那些說三道四的嘴。
劉文彥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望,一邊聽著不斷有人來抱怨一邊看著邢部不斷呈上來的結果他真的好矛盾。直到邢部左侍郎跑來告狀說他看到沈擎剛在待犯人,有屈打成招之嫌疑他才在今天的早朝上提出意見:\";啟奏皇上,孔子有曰:\‘道之以政,齊之以邢,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臣以為邢部沈大人用邢過重,很難達到教化這些罪犯的效果,并且很有可能屈打成招……\";金璧皇朝的刑法偏于溫和,因此除非真的有人殺人放火罪大惡極,否則都不會是極刑,通常是勞役幾年或者是充軍。
從官職上來說邢部屬于正二品的職務,而丞相屬于正一品,因為目前沒有人是從一品的職務因此沈擎剛此刻就站在劉文彥的后面。沈擎剛微微瞇上眼睛阻止眼中的冷冽臺明顯的投射到劉文彥的腦袋上。這陣子忙的要死,沒有時間去找劉文彥的麻煩,誰知道這個小子居然找起他的麻煩了!什么叫\";齊之以邢,民免而無恥\";若不用高壓政策這些罪犯怎么能夠悔改?若是依他的主意不如將這些敗類、人渣都殺光了才好,那些不只悔改的人對于金璧皇朝的法典可是熟悉的很,總是差那么一點點才能判死刑,他已經夠頭痛的了,這家伙還來添亂……難道他寧愿相信別人也不愿相信他么?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油然而生,讓沈擎剛的心情壞到極點。\";劉大人可是親自調查過我的作為或者只是曾經聽到什么流言?\";沈擎剛嘴角噙著笑容說道,對面站著的沈擎毅看到雙胞胎哥哥的臉色不禁退了一步,熟悉沈擎剛的人都知道,如果沈擎剛在該生氣的時候表現得很親切那就代表他要用最激烈的手段做出報復,而且時間就是最近。盡管不是針對自己沈擎毅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他已經準備為劉文彥掬一把同情的淚水了。
\";呃……\";劉文彥有些語澀,他的確只是聽邢部左侍郎說的。不知道為什么他對這個沈大人總是有著不自覺的敵對情緒,每當聽到關于他的流言都是不自覺的要相信。
看到劉文彥的樣子沈擎剛的笑容更大了,他親切的說道:\";劉大人,如果你認為我的做法不對,何不撥空來邢部親自看看,然后再下結論?否則若是輕信了小人的讒言恐怕……我猜那個向劉大人稟告的人大概于我有些猜嫌吧?\";
沈擎剛最后一句話重重的打擊了劉文彥的自信,看著他親切的笑容他不禁有些慚愧,邢部左侍郎與邢部新上任的尚書有矛盾早就不是什么新聞,他居然連著可能是故意陷害這一點都沒有考慮到……他真是枉為丞相。
看到劉文彥的頭低下去了沈擎剛才對上面一聲都沒吭的皇上,看戲一般的看著他們你來我往不斷,一點都沒有阻止或者評評理的意思。\";皇上,劉大人同意親自調查以后再向皇上匯報,請皇上靜候。\";
其實,金珞宇根本就不打算管他們之間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劉文彥在故意找麻煩,不過說起來他這個小舅子的xing格怎么跟他弟弟是一個德行?霸道又強勢,難怪珞瑭會支持他當尚書,原來是臭味相投。
我什么時候同意去調查了?我這里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邢部跟著辦案?\";我……\";劉文彥才要開口拒絕,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陣劇痛讓他說不出話來……沈大人的手勁真重呀。
退朝以后沈擎剛抓著劉文彥的手臂一路往外拖,就像幾天前的情景重現。可惜這一次他們才走出大殿就被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官給攔住了。這個官員的一個親戚犯了罪,已經讓沈擎剛給收押了,他現在正在試圖給他的親戚求情。
劉文彥趁著沈擎剛被纏住沒空抓了他,很沒骨氣的偷偷的溜走了。沈擎剛不過才一不留神就讓劉文彥跑掉了,氣的他忍不住拿那個倒霉的官員泄憤:\";你打算為你小舅子求情?你可知道你小舅子犯下的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我已經看在大人與我朝為官得份上只追究他一個人的責任。如果大人不領情硬是要摻和進來我也不反對,辦一個罪犯和辦十個罪犯對我來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劊子手恐怕要抱怨今天的生意特別忙了。\";
此話一出還有什么人敢多說話?那個官員頓時什么也不敢說,灰溜溜的跑掉了。大概準備回家報棉被來抑制身上不斷泛起的寒意……沈擎剛真可怕……嗚……
夜晚的街道已經恢復寂靜,偶爾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讓人直到現在已經是三更天了。坐落在朱雀大街的丞相府是金太祖賜給劉家第一代宰相的宅第,已經是歷時六代的老房子了。劉家的宰相們在這里出生,在這里成長,無論哪一位宰相都沒有換房子的意思,這棟房子代表了劉家一門無盡的殊榮。因此,當劉文彥從少爺變成老爺,從后院搬到主屋,他依然沒有換個房子的意思,盡管在他成為宰相的時候皇上賜給他一座宅邸,他只是讓爺爺和奶奶,也就是老丞相和丞相夫人去享用那座新房子。
一條人影在月光下掠過,快的讓人以為是夜鶯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幾個起落人影來到丞相府的主臥房的后窗停下,從微啟的窗口向里面望去。屋子里有三個人,一個是管家模樣的老人,一個是穿著便裝的劉文彥,還有一個已經掛在桌旁打瞌睡的書童。
\";老爺,你快去休息吧。你前兩天染的風寒還沒有好干凈若是不好好休息又要臥床了。這樣反而得不償失。\";老管家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知道了,我把這個折子看晚就去睡。倒是劉伯你年紀大了才要趕快休息去才好,不用陪著我了。\";劉文彥笑了笑說道,然后看了看不停打瞌睡的小書童說:\";讓小安子也去睡吧,看他已經挺不住了。\";
老管家順著劉文彥的眼光回頭看到小書童的模樣,一伸手就拉住他的耳朵用力提,罪里罵道:\";你這小兔崽子,老爺還沒睡你倒是睡的香,給我起來!\";
\";爺爺!爺爺……疼……我醒了,醒了!別拉了!\";小書童尖叫的跟著老管家的手勁站起來。
劉文彥見狀連忙阻止說道:\";劉伯快放開小安子,讓他去睡吧。我這就睡下,不用他侍候了。\";
\";不行!小安子是你的書童,一定要侍候你睡下才能睡,這是規矩。\";老管家固執的說道,做下人就要遵守下人的規矩不能仗著主人寵著你就隨便。
看著小書童惺忪的睡眼,以及哀求的神色,劉文彥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劉伯你一定是故意的,好啦,好啦,我現在就睡,你們前腳出門我后腳就熄燈總可以了吧?\";
老管家這才露出笑容說道:\";好,老爺既然說了,我就帶小安子回房睡覺。\";
劉文彥看著祖孫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奏折,解kai外衣、放下頭發、吹熄油燈。屋中頓時陷入了黑暗,一陣布料的摩擦聲過后,老舊的大床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大概是劉文彥真的太累了,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呼吸就變得綿長起來。
聽到屋子里面一切都歸于靜寂,窗外的人影才暴漲了一下,只是輕輕一推后窗就被推開了。人影似乎皺了皺眉頭,這家人家未免太沒有警戒心了,不過倒也方便了他。一閃身人影從窗口進入到屋子里,卻被房間里面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的擺設嚇了一跳。怪不得連窗子都不關,原來屋子里面實在沒有什么值得偷的東西。也不能說這個房間不好,可是因為家具都是上了年紀的,加上有些東西損壞后被并不擅長修補的人修補后看起來更加破舊。可以看得出來劉文彥是一個勤儉而念舊的人,否則憑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地位,不可能用這么破的東西……例如眼前這個大床。
大床大概是給主人夫婦倆人用的,所以是很寬大的雙人床。劉文彥目前并沒有成親,所以消瘦的他單獨睡在這個大床上顯得格外的嬌小。人影在床前看了看熟睡中的劉文彥半晌,突然伸出手惡質的捏了捏劉文彥紅潤的臉頰,低低的說道;\";你這家伙在得罪我以后居然還敢睡的這么熟?\";這個人正是早上和尚被跑掉了,晚上準備到廟里抓和尚的沈擎剛
\";嗚……討厭……\";劉文彥大概將沈擎剛當成蚊子之類的東西了,伸手\";啪\";的拍了過去正中準備俯身叫醒他的沈擎剛的臉頰。
臉頰被打的并不疼……疼的是沈擎剛的自尊。沈擎剛一臉yin霾的抓起劉文彥作亂的手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個肉多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疼呀……\";受到襲擊的劉文彥騰的坐起來,他可憐的手還陷在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中,他順著疼痛的手向上看去……他看到了臉上帶著野蠻兇光的沈擎剛。\";啊……\";一聲之后劉文彥被恐懼感擒住了所有心神,頓時僵立在那里。
又啃又咬覺得滿足的沈擎剛終于松開口,欣賞的看著已經劉文彥紅腫的小手,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可惜劉文彥卻不是這么想,他一發現手已經自由了,連忙收了回去,哭喪著臉看著重創的手忍受從手上不斷傳來的刺痛。
\";沈大人,這么晚了你來做什么?\";劉文彥偷偷將手上的口水抹掉,一邊揉搓手上疼痛的地方一邊對一副天經地義跟他擠在大床上休息的沈擎剛問道。
\";你不是要去推廣\‘道之以德,齊之以禮\‘到罪犯中間去么?讓我見識一下如何?\";舒展身體覺得劉家的大床還真的出乎意料的舒服,怪不得劉文彥不換。
\";我……什么時候說要去了?\";劉文彥奇怪的說,就算是他曾經說過這個時間闖入他的臥室也很奇怪呀。
\";你有……你有說過,時間就是今天早上,地點就是金鑾殿上,皇上和滿朝文武都是見證人,你還想抵賴么?\";沈擎剛越來越有邢部尚書的架勢了,他坐起來一字一句的說著并且不斷將臉貼近劉文彥的臉增加氣勢。
劉文彥隨著沈擎剛不斷逼近的臉不斷后退,最后抵到了床角。他吞了吞口水囁嚅的說:\";我……現在要去么?可是現在是晚上,如果沈大人堅持的話我們可以明天去……\";
\";不……我不打算明天去,我只打算今天去,現在去,馬上去。\";沈擎剛笑呵呵卻堅決的說道,隨著他的話他伸手將劉文彥抬起來,將他頭朝后夾包袱一般的夾在腋下。
\";啊……\";劉文彥尖叫才一出口就被沈擎剛點住囧道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