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杜遠,自從在毒氣地道中與羅景千偷襲李瀟與劉宇不成逃脫之后,便沒有再露面,甚至連后面的平妖行動都沒有再參與,沒想到卻在這里遇到了。
難得這小子還像沒事人似的主動跟自己打招呼,李瀟冷笑一聲:“原來是杜兄,上次城外一別,許久不見還真是有些想念呢。”
“呵呵,呵呵。”杜遠聽出李瀟話里有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李瀟這時注意到,杜遠并不是一個人,跟他站一起的還有幾個相貌年輕的修士,清一色金丹后期修為,其中竟然還有兩位熟人。
一位是水月的大弟子水云天,看到李瀟時微微一笑,點頭示意,仍然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但李瀟卻知道這人的內里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么光明磊落。
另一位卻是青煙,青冥的弟子,青桐的師兄。李瀟看過他的比賽,出手時而云淡風輕,殺機暗藏;時而步步緊逼,以勢壓人。可見青木城的比試對他來說沒有多少壓力,收發隨心,直到取得第一也沒有讓人看出他到底使出了幾分本事。
深不可測!這是李瀟看他幾場比試之后給出的評價。
但場下的青煙卻是人如其名,總是一身青色長衫,身材消瘦,走路輕輕渺渺,宛如一縷青煙,說話也是輕聲細語。
盯著李瀟看了一會兒,青煙開口道:“李兄能得上官少主的青睞,著實讓人艷羨,凌殺劍訣更是曠古絕今的神技,可惜青煙無緣與李兄一戰,錯過了親自領教這套劍法的機會,實在是遺憾。”
李瀟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青煙話里的意思豈能聽不出來,但他也懶得跟人做口舌之爭,微微一笑:“青煙兄實力超群,李瀟這點微末之際豈敢爭輝。”
“你倒還有點自知之明,不要以為掌握了凌殺劍訣就可以目中無人了,五城之中能對付你的金丹期修士太多了,我也很想接接這凌殺劍訣。”一個大嗓門突然響起。
李瀟轉頭瞧去,此人身穿寬大的金色衣服,身材魁梧,肥頭大耳,頭發散亂,長相粗獷,與一般修士不同,李瀟并不認識此人,便也懶得理他,轉身打算離去。
杜遠卻似乎并不想讓他走,再次發話道:“李兄可能還不認識吧,這位是碧金城的碧洪陽,是碧英羽前輩的大弟子,這次碧金城比試的第二名。”
怪不得這么牛,碧英羽是誰李瀟當然知道,碧金城四位溫養期高手之一,能在碧金城這個高手如云的城里取得比試第二名,這碧洪陽的實力也是不凡。
杜遠說完,李瀟微微一拱手,算是見面的禮數。碧洪陽卻是鼻孔朝天,一副不屑的樣子。
李瀟心中好笑,像這樣喜形于色的修士倒也少見,其實這種人并不可怕,反倒是像水云天、青煙這種心機深沉之人才讓人忌憚。
人群中一位身穿黃色衣服的土系修士這時卻突然開口:“李兄不會想要拿這種貨色的玉符參加五城大比吧,估計給我們撓癢癢還不夠呢。”
“哈哈哈——”碧洪陽也發現了李瀟手中的玉符,大聲笑起來。
撓癢癢?嘿嘿,你到時候可別遇上小爺,看我不把你砸死。李瀟心中邪惡的想到。
像玉符這種消耗品,即使這些大勢力中的出色弟子,也會盡量用有限的靈石購買一些品質高的玉符使用,估計沒有人會想到去用李瀟這種辦法。
“你又是誰?”李瀟這時倒是不想走了,水云天、青煙、碧洪陽,無一不是有背景之人,也是此次五城大比最受關注的幾位金丹期修士,想必這位黃衣修士也是厚土城哪位前輩的弟子,卻不知杜遠為何跟這些人走到了一起,而且看起來關系還不錯。
碧洪陽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這位是厚土城的羅景山,本次比試第二名,是黃宗澤前輩的得意弟子。”
羅景山?李瀟瞳孔緊鎖,怪不得看著有些眼熟,這人眉目間竟與羅景千有些相似。
李瀟轉頭瞧向杜遠,恰好杜遠也看過來,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
“杜兄御雷術出神入化,沒參加此次比試真是讓人遺憾,小弟也好久沒跟杜兄切磋了,我看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今天你我比斗一場如何?”
此話一出,對面之人都有些意外,比斗不同于一般切磋,統一在執法團所設的比斗場內進行。
城里是嚴禁私斗的,執法團專門設立了比斗場,以供有個人恩怨的修士在此清算,生死不論。所以比斗場是解決個人恩怨的最佳場所,但卻需要雙方都同意才行。
不管杜遠跟這些人走到一起有什么目的,李瀟暫時也猜不透,便決定主動出擊,他若答應了正好趁機把他收拾了,若不答應則在心理上落了下風,此招也算是出其不意,讓對方摸不著自己的想法,行事有所顧忌。
杜遠果然有些意外,甚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都被緊緊注視著他的李瀟敏銳的捕捉到了。
李瀟十步殺死羅景千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杜遠雖自恃有幾分本事,但卻不敢冒這個險,他當然可以拒絕,李瀟也不能把他怎么樣,但在修為相當的情況下,被人當眾挑釁卻不敢回應,以杜遠的性格也有些下不來臺。
水云天和青煙似乎早知兩人間有過節,淡定的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表示。羅景山自始至終都在盯著李瀟,眼光不善,此時卻也出奇的沉默。反倒是碧洪陽再次開口了:“嘿嘿,李兄若是有興趣,碧某倒是愿意陪你玩玩。”
這個蠢貨,沒見過這么自愿被當槍使的。李瀟懶得理他,盯著杜遠笑道:“怎么杜兄不愿給小弟這個機會嗎?”
杜遠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恢復過來,哈哈一笑:“李兄馬上就要參加五城大比,還是養精蓄銳的好,我怎么好乘人之危。”
李瀟嘴角揚起,嘲諷一笑,露出就知道你小子沒種的表情,然后直接轉身走人。
“嘿,你小子別走,竟然無視我的存在。”碧洪陽吼了一句,竟要上前攔住李瀟去路。
水云天和青煙同時出手拉住他,羅景山也從旁勸道:“洪陽兄稍安勿躁,此處不宜動手,等到五城大比的時候再收拾他不遲。”
李瀟身子微微一頓,丟下一句“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廣場。
“這小子還挺狂的,本來杜小子的話我還不大相信,現在看來還真是很有可能。”碧洪陽盯著李瀟遠去的背影說道。
杜遠臉色一整:“我說的消息絕對千真萬確,各位盡管放心。”
“那就好,如果讓我發現我們冒這么大風險卻什么都得不到,我可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羅景山陰惻惻的說道。
杜遠背脊一陣發涼,與虎謀皮,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否值得。
不過事已至此,想打退堂鼓也不成了。何況李瀟和劉宇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必殺對象,躲得一時卻躲不得一世,與其整天提心吊膽,莫不如行險一搏。
一群人在杜遠的帶領下穿過了廣場,來到一片居住區,這里都是普通修士居住的小院子。
杜遠來到一座小院門口,觸動了陣法。
陣法撤去,眾人魚貫而入,進入小院的木屋之中。
隨在杜遠身后進入的青煙,前腳剛踏進屋內便生生停住了,后面的水云天等人立刻心生警覺,提高了戒備,卻發現青煙并無戰斗準備,只是愣愣的看著屋內。
因為小屋有陣法保護,無意之下,眾人靈識并看不到小屋內的情況。這時向屋內望去,卻是齊齊吃了一驚。
屋中站了一女子,白色長衫,薄紗覆面,正靜靜的對著眾人的方向。
“上官秀!”碧洪陽的大嗓門率先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