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荒鬧五城,再到五城大動亂,是五城一段黑暗的歷史,無數前途無量的天才隕落,這是不可估量的損失,時至今日五城都沒有恢復元氣,不過也有了一絲盛世的苗頭,因為年輕一輩中又開始出現群雄并起的局面,涌現出不少天賦絕佳的修士,老輩人似乎看到了五城又一個光明時代的降臨。
李瀟,如今無疑是這些后起之秀中最耀眼的一顆明星之一,方才那一劍讓其愈發(fā)神秘,這是上古神通法門,即使能摸到一絲意境,也足以鎮(zhèn)世。如果讓其成長起來,在城主消失的情況下,僅憑高手稀少的執(zhí)法團能否壓制?如若他也挑起戰(zhàn)事,會不會又是另一個古荒?
在場的執(zhí)法團長老眼光閃爍不定,恨不得立即撲殺李瀟,不過終究是想想罷了,如今李瀟身份不明,卻身具仙寶,很可能與城主有密切的關聯,當街格殺城主親封的門神,他們還沒有這個膽量。
李瀟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快速收起龍吟劍,陰陽珠再次出現在手中,古樸無華,卻震懾諸雄,他不言不語,目光掃過在場的修士,神情淡然,古荒的事情他當然聽聞過,也知道此時幾位老家伙心中的念頭,但他毫無懼色。這是一種心理較量,李瀟深知如若自己露出半分怯意,后果不堪設想。
最終,金正陽哈哈一笑,揚聲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李瀟小友神通驚人,將來必會在五城修煉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這次廢墟之行,還要仰仗小友多多出力。”說完哈哈一笑就此離去,其他幾個老家伙也紛紛離去。
廢墟就是鬼墟,在場修士都心知肚明,許多人暗中說到幾位老家伙不懷好意,廢墟中鬼修的實力不明,前去探察是件危險的差事,這分明是想借鬼修之手除掉李瀟,即使不成也可借此進一步摸清李瀟的底牌。
但是也有許多修士不同意這種說法,畢竟此次出征的修士中許多都是這些老家伙的弟子,同樣有莫大的危險。
眾人在爭論聲中漸漸散去,李瀟默默站了一會兒,平靜了一下心情,此時他才放心下來,出了一身冷汗,陰陽珠借著他兩次沖擊元嬰積攢了大量靈力,但穿越府邸的大陣消耗甚巨,再來一次的話很可能會失敗,李瀟剛才已無退路,生怕幾位老家伙冒險出手。
對于前往廢墟,李瀟并不排斥,相反如今正合他的心意,他慢慢朝著自己的小院行去,出城之前還要做些準備。
十萬大山,層層疊疊,無窮無際,五城的活動范圍只是占據了極小的一塊,大山深處,各種險境密布,有一眼望不見底的萬丈深淵,有高聳如云的絕峰,幽深靜謐的洞穴,平靜如死水般的深潭,有一望無際的原始密林,有奔流咆哮的寬闊大河,或寂靜的可怕,或喧囂聲沖天,無數修為強悍的妖獸穿行其間。
在一處群山環(huán)繞的山谷中,有一片破敗不堪的建筑,方圓數十公里,面積要比五城小的多,黑色霧靄籠罩,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這是一座城,似是遭遇過可怕的打擊,全城建筑少有完好無損者,街道上寂靜無聲,透出無邊的荒涼氣息,這一座死氣沉沉的城市,正是五城修士談之色變的廢城,有人也稱他為廢墟或者鬼墟。
城中一座相對完好的府邸內,影影綽綽,有數道黑影飄來飄去,亦有數個黑影定定不動,每個黑影的頭頂都若有若無的環(huán)繞著一個黑色光暈,似有淡淡的霧氣在匯聚。
廳內,赫然坐著幾人,全身都裹在黑色長袍之中,臉上帶著面具,只露出兩只眼睛,放出幽幽的烏光。
坐在正中間的一人身材魁梧,聲音鏗鏘有力,正在說話:“諸位,據可靠消息,最近城中將派出一批修士前來,這批人雖然境界尚低,卻個個資質奇高,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至于如何處置,我想聽聽幾位的意見。”
下面幾人聽后陷入沉思,右手邊第一位身材嬌小,長發(fā)披散,從坐的位置來看身份不低,率先開口,竟是女聲:“幾個毛頭小子,直接殺了便是,正好為我們所用。”此人聲音冰冷刺骨,話語間不帶絲毫感情。
左手邊與她相對之人卻是搖了搖頭,沉聲道:“此事不妥,他們雖是天賦絕倫的修煉之才,卻未必適合我們的修煉功法,況且我們這邊并不缺少人手。”
女黑衣人冷哼一聲,回道:“那依你意思還任憑這群小鬼來搗亂不成?”
那人也不生氣,慢條斯理的說道:“木統領,你不要忘了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幾位宗主為此謀劃了數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絕不能意氣用事,為了一時痛快耽誤了本宗的大業(yè)。”
被稱作木統領的女黑衣人冷笑道:“老黑你不用那宗主來壓我,我比誰都支持本宗的大業(yè),殺幾個毛頭小子能有什么影響?”
兩位針鋒相對誰也不服誰,坐在中間的黑衣人輕咳一聲,道:“二位都是為本宗著想,不要傷了和氣,我看黑統領似乎有什么好的計策,不妨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黑統領微微欠身,語氣恭敬的道:“回段宗主,方才我說我們這邊并不缺少人手,但是我們要完成所謀劃的大業(yè),還需要大量的人才,僅憑之前的那些人手收集信息是足夠了,以后要有所動作力量還是不夠,這次來的都是年輕修士中的精英,在下覺得是個機會。”
“你的意思是?——”中間的黑衣人,也就是段宗主身軀一震,道:“好,就這么定了,我們商量一下具體的細節(jié)。”
一個時辰之后,大廳中只剩下了端坐中間的段宗主,他沉默良久,忽的黑影一閃,從座位上消失。
下一刻,段宗主出現在廢城的中間位置,此處有一座高臺,高約兩丈,通體黑色,上面有五個黑衣人盤坐,皆仰首望天,頭頂上方同樣有一個黑色光暈,只是要凝實許多,尤以中間一人為最,已經接近一個光環(huán)。
明月當空,灑下如銀光輝,五人的光暈竟能引動淡淡的月華,以精純的星辰之力滋養(yǎng)壯大著頭頂的光暈。
段宗主立身臺下,抬手封閉了四周,與臺上幾人敘說這什么,好一會兒才動身離開,消失在黑暗中。
高臺周圍是一片空地,沒有任何建筑,地面皆由不知名巖石鋪成,在月光下映出淡淡的亮光。
忽的,地面一陣顫動,接著一陣陣悶響從地下傳來,似是有一頭怪獸在地下行走,震得高臺都有些搖晃。五人停下了修煉,中間一人長嘆一聲,自語道:“當初一念之差,想不到竟留下無窮后患,真是自找麻煩。”說吧身形一閃而沒出現在地下。
此處竟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主殿中立著數十根粗如人腰的石柱,支撐著大殿頂部,石柱皆由玉石夠成,上面刻畫著密密麻麻的陣法,玉石柱之間光暈交錯,織成一張大網,在大網的中心位置,赫然坐著一人。
此人身穿青色法衣,被蒙蒙的青光籠罩,看不清面容。其周身光暈密布,最是繁復,顯然是被大網所困,切處在最為中心的位置。這是一個困人大陣,利用玉石柱子勾動天地之力布置而成。
看到黑衣人出現,青衣人如有感應般抬頭,雙眼倏的射出兩道如有實質的光芒,翩若驚鴻,直奔黑衣人立身之處。
黑衣人鎮(zhèn)定自若,并未有所動作,玉石柱見的光暈霎那間流轉起來,光網密不透風,將青衣人射出的光芒攔截了下來。青衣人悶哼一聲,停止了動作。
黑衣人再次嘆氣,幽幽道:“你這又是何苦?其實我們可以合作。”青衣人冷哼一聲,未作回答。
黑衣人也不再相勸,默然良久,開口道:“也許不就之后你會見到你想見的人。”說罷轉身離去。青衣人猛地抬頭,盯著黑衣人離去的方向,開口長嘯,嘯聲在玉石柱間來回震蕩,經久不絕。